第21章 就是玩
最後一縷燈光熄滅,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二樓,漫不經心地盯着門口處。
黑夜對于五條悟來說如同白晝一般,他坐在二樓邊緣處,長腿從欄杆下穿過,整個人懶散地趴在上面。
讓紮普裝成小孩引誘敵人就是無意義的行為,但夏油傑慣他,陪着他一起鬧。
就連紮普,雖然一副不情願的模樣,但還是老實照做了。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一臉緊張的夏油傑:“好無聊哦。”
夏油傑無奈地拍了下他的腦袋:“小點聲。”
五條悟臉貼着欄杆,臉上沾到了灰也無所謂,他道:“人一來我就知道了。”
夏油傑無奈一笑:“那你還讓紮普前輩裝成小孩子,故意在他白衣服身上抹灰,還在他外套上留下一個大腳印。”
五條悟将墨鏡往上推,挂在了腦袋上,他狡黠笑道:“我早想這麽幹了,一直穿着一身白衣晃來晃去,我不爽很久了。”
五條悟揉了下腦袋,感覺不舒服,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個糖剝開塞到嘴裏。
這糖是月城雪兔送給他的,知道他的喜好,特意買的超甜款。
夏油傑曾經吃了一顆,然後痛苦面具了一整天,實在太甜了,除了五條悟,沒人能吃的下。
可偏偏紮普不知道有什麽毛病,不吃糖,還喜歡來偷五條悟的糖。
不管五條悟将糖放在哪裏,他都能找到,神奇的很。
一袋糖,一半被紮普偷走了。
五條悟嘟嚷道:“你不是也跟着我一起鬧。”
夏油傑無奈道:“還好紮普前輩不計較。”
五條悟:“那個銀發猴子也就心大是優點了。”
他直接用紮普來稱呼他的外號來稱呼紮普,他這張帥臉哪裏和猴子能搭上關系。
紮普才更像猴子,還是毛發顏色特別健康的大馬猴。
五條悟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他眯起雙眼,往聲源處看。
我去……真醜啊。
他在HL見到了長的千奇百怪的異界人,有跟蘑菇一樣的異界人,還有長的像青蛙、章魚的異界人。
可現在走近的這個異界人完全突破了他的想象,醜的……別具一格。
它背後長着一雙灰色的翅膀,長的尖嘴猴腮,一雙眼睛跟燈泡一樣往外爆,頭頂還有兩根黏糊糊的觸角。
身體像個直筒,上面是一圈圈正在蠕動的肉。
它的嘴巴很尖,上面還有花紋。
五條悟見過的所有動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蚊子?
蜻蜓?
這玩意大概是最醜的蚊子和最醜的蜻蜓雜交出來的。
真是辣眼睛。
紮普也聽到了動靜,他蜷縮成一團,盡量讓自己體積小一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紅色的血線悄無聲息的從紮普手中溢出。
三、二……一。
紮普在內心倒數,他将黑布掀開,工廠的燈霎時打開,燈光有些晃眼。
他看清楚了眼前的東西的模樣。
“我去,蚊子成精了嗎?”
紮普面色扭曲,表情嫌棄。
“我最讨厭臭蚊子了!”
血線将“蚊子精”捆成了一個蟬蛹吊了起來,紮普低頭就看到了自己外套上十分顯眼的大腳印。
廢棄工廠內,紮普的怒吼正在回蕩。
“五條悟,你給老子滾出來!”
白色的外套團成一團朝五條悟丢來,五條悟随意側頭,外套從耳邊擦過掉落在地。
紮普身上的白色外套脫了,只剩緊身內襯掖在褲子中,他腰很細,緊貼着黑色衣服,能看到長期鍛煉而産生的肌肉,側邊還隐約可見人魚線。
他點燃了跟雪茄,單手插在褲兜中,另一只手握着血線。
“這就是個工具人,負責搬運抓來的實驗品,将實驗品放在指定的車上,等人将實驗品運送走。”
夏油傑撫額:“對方太謹慎了。”
跟俄羅斯套娃一樣,一環套一環,這樣摸下去實在浪費時間。
紮普吐出一口煙圈,煙霧下面容模模糊糊,他道:“還是要去找情報販子。”
在地下街最裏面,燈光最昏暗的地方,有一間從外表看起來十分樸素平常的宅子。
紮普懶得敲門,一腳将門踹開,口袋裏面的錢還沒有捂熱,全部掏出去了。
“那群抓小孩做試驗的人什麽來頭?”
坐在櫃臺裏面的男人瞥了眼桌上的錢,十分嫌棄:“就這點錢想知道這麽大的消息,你做夢呢?”
夏油傑環顧四周,屋子裏面跟外面的昏暗甚是不同,燈光非常亮,如同白晝。
紮普所說的情報販子坐在正對門的櫃臺裏面,櫃臺內擺着各種武器,從匕首到□□,品種繁多。
夏油傑注意到男人身後挂着一副格格不入的油畫,是一副落日黃昏圖,光影絢爛,大片的白雲被染出金光,最遠處還有被霞光渲染的煙粉色雲。
他視線下移,看到了正在擦拭櫃臺的店主人,他長相十分普通,是俗稱的“大衆臉”,丢到人堆中都很難找到的那種。
倒是那雙上挑的狐貍眼,隐藏着很多秘密,十分特別。
紮普不情不願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丢給他,情報販子迅速掏出刷卡機,輸入金額之後刷卡。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滞。
紮普嘴角抽了抽,看到刷卡機上的那幾個零,仰頭直按人中。
“你怎麽不去搶?”
情報販子将銀行卡還給他,似笑非笑道:“看出了你一副窮酸樣,給你打了九折。”
五條悟不請自來,嘲諷道:“不就一點小錢,至于嗎?”
紮普酸溜溜道:“你是富二代,不知道社畜賺錢有多難。”
情報販子收錢之後,做事很迅速,他拿出了一張圖,手裏握着鋼筆,直接往某一點畫了個圈。
紮普瞥了一眼,氣極反笑:“那麽多錢就買一個位置?”
情報販子不緊不慢道:“你急什麽,還沒完。”
他打開櫃子下面的抽屜,在裏面撈了好一陣,撈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放在櫃臺上鋪平。
五條悟湊過來:“平面圖?”
情報販子:“你們要找的那地方的平面圖,提醒一下,那地方不是那麽好摸進去的,裏面還有不少食屍鬼。”
“食屍鬼,那是什麽?”五條悟好奇道。
紮普臉色難堪:“被血界眷屬殺死的人會變成沒有意識的食屍鬼,像傀儡一般被食屍鬼控制。”
五條悟并不傻,饒有興趣問道:“不會又跟你的變态朋友愛抱夢有關吧。”
紮普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血界眷屬又不止那個變态一個。”
夏油傑默默嘆氣,出來滅火,他問道:“你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啊?”
情報販子笑道:“你們真會找捷徑,看在你還算順眼的份上我就告訴你,要是你旁邊那兩個銀發男人問,我一定要好好宰他們一筆。”
紮普:“……銀發怎麽了?銀發可是排名女人最喜歡的發色榜首!”
五條悟不滿道:“銀發才是最酷的,黑發多無聊。”
擁有“無聊”黑發的夏油傑:“……”
情報販子靠着椅子,手指無意識地敲着椅子扶手,他的氣質和他的臉非常的不匹配。
他又打開了櫃臺下面的抽屜,拿出了一張畫像。
畫像上的男人一頭銀發,用一根發帶系着。
他叉腰站着,姿态妖嬈,身穿白色的制服,背後的披風高高飄起,脖子下還系着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紮普面色僵硬,顯然認識畫像中的人。
夏油傑拿起畫像,五條悟好奇地湊過來看。
“尖耳?”五條悟還注意到畫像上男人微微張開的口中那顆若隐若現的尖牙,他失望道,“不是某人的變态朋友啊。”
五條悟看向紮普,發現了紮普的異樣。
這個表情……
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認識?”
紮普手握拳,抵唇咳嗽了一聲,他尴尬道:“呃……是認識。”
情報販子收起畫像,開始送客:“得到你們想得到的信息了,你們該走了。”
五條悟幾人離開,門被關上。
一個黑色的煤球慢慢顯出,它坐在櫃臺邊緣,鄙夷道:
【左口袋裏的錢到了右口袋裏,玩家你真是奸商!】
黃昏将黑色的假發脫下,手指在下颌線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一條縫,将臉上的□□撕下。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煤煤球反駁道:
【這叫陰險狡詐。】
“多謝誇獎。”
【玩家你現在已經使用了八張卡牌,還有兩張沒有激活使用。】
“不用急,慢慢來,我想想之後要怎麽弄。”
他看了下時間,快到十點了,因為該死的防沉迷機制,他又要和卡牌阿尼亞斷開聯系了。
煤煤球似乎看出了他在苦惱什麽。
【玩家您不用擔心,危害到卡牌人物阿尼亞生命時,防沉迷會自動解除。】
黃昏沒好氣道:“我還要感謝你們這麽人性化?”
一陣刺目的白光閃過,卡牌人物“黃昏”變回了卡牌形态,被泷澤夢也收回了卡槽中。
泷澤夢也揉了下額頭,這種整個人被分成了無數個,所有感官牽扯着神經的感覺并不太好受。
【玩家,你精神力消耗太大了。】
泷澤夢也灌了口咖啡:“我還能肝。”
煤煤球甘拜下風,太強了!
走出情報販子的店鋪後,五條悟顯然沒放過紮普。
“那個畫像上的也是個血界眷屬?”
紮普撓頭,頗為不好意思:“那人……也是我和雪兔的同學來着,我們師襲同一人,不過交流不多。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血界眷屬的第七始祖,也是……”
紮普停頓了片刻,繼續道:“也是愛之介走上這條路的引路人。”
夏油傑:“愛之介?愛抱夢嗎?”
紮普點頭,不再言語。
五條悟吐槽道:“你們老師是什麽人啊,教的學生,好幾個成了大反派,他不該反思下自己的教育方式嗎?”
紮普:“……”
泷澤夢也內心被插了好幾箭。
不好意思了,老師是他,教出來的反派也是他。
有意思吧,就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