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周大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周易預感不好，一顆心緊張地咚咚直跳，像是等着某種宣判一樣。
“我女神今天來看我了，我們約定等我手術康複之後就在一起。”嚴煜滿面春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清秀的面容神采飛揚。
嚴煜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甜，可如今卻像是最尖銳的刺刀，每說一個字，就深深地紮進周易的心裏。
周易渾身冰冷，神情是再也掩不住的悲傷。明明已經猜到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這些話落入耳朵，自己還是無法承受這樣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背過身去，身心俱疲，輕聲說着違心的祝福。說話的時候，心痛得仿佛靈魂離開了肉體，只剩下一軀空殼。
“你們怎麽會... ...”話說到一半，周易意識到自己不該刨根究底，自己又有什麽立場質問他們怎麽走一起。更何況，讓他了解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簡直是在血肉模糊的心口上撒鹽。
嚴煜沒有聽出周易聲音中的情緒，只當他這個大哥八卦。他也沒有藏着掖着，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周易一直背對着他削蘋果。從他的聲音中，周易了解了嚴煜對那位女生一見鐘情，礙于自己的病情，一直都是默默地關注，從來沒有想要去認識。幾天前，他在社交平臺發帖，說等自己手術康複之後就去找心愛的姑娘表白，帖子正巧被女生看到了，她在帖子下留言說女神等不及了，快快表白！于是一堆吃瓜群衆熱情起哄，他倆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周大哥，你知道嗎？原來我女神他也一直默默關注我。”嚴煜的聲音中透着興奮。無意間瞄到地上的點點紅色，聲音一下子變了，驚叫道：“周大哥，你流血了？”
周易斂了斂神，低頭一看，手指已經被水果刀割了一個口子，鮮血染紅了蘋果，正順着蘋果往下滴。
嚴煜已經跳下了床，跑到他面前，接過他手裏的水果刀和蘋果，又拿了些面紙按住傷口。“周大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很痛吧？”聲音裏滿是焦急。
痛嗎?周易問自己，一點都感覺不到。恐怕是被心裏的痛給蓋住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放棄，可嚴煜幫他包裹傷口時，掌心傳來的熱度又讓他割舍不下。
他狠心掙脫嚴煜，丢下一句，“我去沖下水，”便匆匆走向洗手間。他需要平複下情緒，不能讓嚴煜看出端倪。既然他們倆人情投意合，自己再也沒有理由插足其中。
手指被涼水一浸，寒意從指間直達心底。腦海裏忽然想到嚴顏之前提醒他的一句，“我弟弟是直男，心裏一直藏着女神。”如果早點聽他的，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徹心扉。
包裏面還靜靜地躺着為他準備的禮物。明天是嚴煜的生日，為了他的禮物，他絞盡腦汁，挖空心思，最後為他選擇了一塊手表，還在背面刻上了ZY的字樣。他拿去刻字的時候有些自嘲，可心裏面卻是實實在在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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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想了很多，手指也在涼水裏浸了很久，最後拿上了的時候手指泛白，凍得失去知覺。
既然選擇放手，那就祝他幸福。周易下定了決心，走出來把包裏的禮物遞給他，強顏歡笑地對他說：“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你周大哥明天有事兒，不能陪你過生日，禮物先給你。”
嚴煜像個孩子一樣樂得手舞足蹈。打開一看，驚呼道：“好漂亮的手表。”他擡起明亮的眼睛看着周易，真誠地跟他道謝。
周易沒有多留，借口離開了。
嚴顏從進入周易家門的開始，一會兒逗逗貓，一會兒做個甜品，更新下微博。總之這幾個小時過得悠閑自得。
做了甜品自然要發給心如止水看的。然後此刻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心如止水失敗多次的芒果芝士蛋糕，這一次總算有模有樣的出爐了。
嚴顏點評誇贊了幾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砸門聲。嚴顏警惕地問是誰。
回答他的又是一頓砸門。嚴顏心中警鈴大作，打開門口的視頻畫面，畫面裏周易正癱坐在門口一動不動。
嚴顏好笑地心想，這人不是說不回來的。
打開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嚴顏皺了皺眉，伸手把他撈了起來，踉踉跄跄攙扶進了屋。
認識這麽久，嚴顏從來沒見周易醉成這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能讓他買醉。
嚴顏轉身去倒水，端着水進來的時候，周易已經端端正正靠坐在床上，臉上已不見剛剛醉得一塌糊塗的神态，目光注視着他，眼底一片清明。
“酒醒了？”嚴顏詫異。
周易沒有回答他，伸手握住嚴顏的一只手腕。
“幹嘛？”嚴顏看着被握着手問他。
周易深情款款地注視着他，一言不發。
被這樣含情脈脈的眼神盯着，嚴顏的心都要酥了，一時忘記掙紮。周易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嚴顏有些捉摸不透他想幹嘛。
倆人就這樣靜靜地注視着，空氣中散發着旖旎的氣息。
周易輕輕拉着他的手往床上帶，自己傾身覆了上去。
嚴顏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易，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呼吸的熱氣掃過臉龐，他現在腦子一片混沌，心裏莫名地期待着什麽。
周易一遍又一遍撫摸嚴顏的臉，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似得。他慢慢貼近，直到觸到那片柔軟溫熱的嘴唇。他輕輕碰了碰。
嚴顏的大腦一片空白，內心卻甜的掉牙，像是往嘴巴裏塞了大把大把的糖，一直甜到心底。雙手不由自主地環繞上去。
周易捧着嚴顏的臉，眼裏滿是柔情蜜意，低聲地呢喃：“嚴煜~嚴煜~”
... ...嚴煜？！嚴顏神志一下子被拉回，大腦迅速作出反應。靠！敢情這家夥把我當成他的白月光了！怒火一下子直竄心頭，嚴顏猛的把身上的周易一推。
“哎呀！”滾落在地的周易哀嚎連連。嘴裏嘀咕着：“嚴煜，幹嘛這麽用力地推我。”
“你給老子看清楚我是誰！”嚴顏怒火中燒，朝他吼叫。
疼痛讓周易的酒醒了大半，他坐在地上，用力眨了眨眼睛，朝床上望去。一臉怒容的嚴顏正瞪着他。周易心裏咯噔了下，終于想起自己幹了啥。
他剛要爬起來道歉，嚴顏一把竄起來，二話不說就往門外沖。
周易眼疾手快拉住他，嘴裏不停地道歉。嚴顏陰沉着臉，不管不顧甩手就要走。
這大半夜的，出門實在不安全。周易一把抱住他，連聲安慰，讓他今晚先留下來。
可不知道怎麽刺激到他了，嚴顏像是瘋了一樣劇烈掙紮，最後把周易推倒在地，一口氣沖了出去。
周易不知道他在生氣的時候力氣竟然這麽大，自己怎麽也攔不住他。他爬起來，癱坐在沙發上，頭疼得厲害。
大魔王不知道什麽時候轉悠出來，它仿佛感應到周易的痛苦似得，走到他身邊，蹭了蹭他的腿，沖着他喵喵直叫。
周易一把把大魔王撈起來，抱在懷裏，一邊撫摸着它，一邊對它說：“怎麽辦呢？媽媽好像徹底生氣了，大魔王，你去幫我把他勸回來，好不好？”
大魔王在周易懷裏喵了一聲。
周易深深地嘆了口氣。腦子裏一會兒想到醫院裏的嚴煜，一會兒又念起離開家的嚴顏。倆個人在周易的大腦裏打架，讓他頭痛欲裂。
34
嚴顏從周易家跑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深夜。大街上冷冷清清，昏黃的路燈在夜色中閃爍。夜晚的風吹得衣服瑟瑟作響，嚴顏冷得直打哆嗦。
昏昏沉沉的腦袋被風一吹，有些隐隐作痛。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心裏很是慶幸自己甩手走人也沒忘記拿錢包。否則這深更半夜自己豈不是要露宿街頭。現在他滿腦子裏只有一件事兒，那就是回酒店。
打車回到酒店的嚴顏一進門，大步流星地撲向了床。
在床上翻滾了兩圈，渾身不再瑟瑟發抖，暖意重新包圍四肢末梢。一直在腦海裏回避的問題不知不覺地閃現。
“啊~”嚴顏伸手掀被子捂住臉，不住地呢喃。
自己居然被不可一世的大魔王親了？！而且毫不抗拒，甚至還帶着點期待！嚴顏發自內心地鄙視自己。怎麽這麽沒志氣，沒骨氣，簡直沒皮沒臉！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麽被他羞辱，戲弄。一想到周易之前的種種劣跡，嚴顏都快覺得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打住！這些都不是重點好嗎？！你這廂上趕着投懷送抱，人家還未必領情！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替身好嗎！
周易最後那幾聲纏綿悱恻的嚴煜，他一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