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公寓二三事
中級考核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
就在三天後的早晨, 大半以上的住戶都将參與考核, 內容不詳, 過了中級考核的人基本都住在四樓和五樓，和一、二兩樓的住戶完全隔絕，現階段也沒有重考的人。
所以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的情報，只知道應該比初級考核還來得更兇殘。
可大多數的參與者都是表現出很期待的樣子，這些都是渴望着通關高級考核得到解脫的人。
就在考核的前一天，柯小灣剛洗澡出來，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 門外站着的是許久沒有交流過的于雪真。
“能聊聊？”于雪真唇角含着一抹笑意問道。
柯小灣掃了眼她的手, 交握在身前，沒有拿着任何東西。
仿佛了解她的想法, 于雪真也把口袋翻出來, 雙手攤開朝上，說道：“我什麽都沒帶, 放心。”
“你要想帶什麽，我也防不住的，進來吧，我也想和你聊聊。”
柯小灣側開身, 讓她進到房間裏。
門一關上，亮起了藍鎖，柯小灣看着于雪真，後者倒是很淡定的伸手進衣服裏掏出了紙鶴。
柯小灣：“……”
于雪真把紙鶴攢在手裏，坐到沙發上, 說道：“沒想到你會那麽容易讓我進了，所以做了兩手防範。”
柯小灣坐到床上，輕輕擡起下巴，等着她說話。
于雪真靜靜地看着她幾秒，笑道：“難怪上次你就不信我，原來是早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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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灣沒答話，于雪真也沒要她的回答，說的也是陳述句，她繼續說道：“我進來這裏很久了，看到了不少的人，他們因為各種理由，心裏都生病了，我也是，我今天想說的是關于我以前的一些故事，當然，這次是真的。”
“你聽過一首兒歌嗎？”
于雪真輕輕哼了幾聲，柯小灣聽出是妹妹背着洋娃娃的歌，當中的故事版本也有很多。
“我是個獨生女，父母關系一開始都很好，可是有一天，我爸發現媽媽在外面有了男人，我媽也幹脆撕破臉，選擇離開，媽媽走了之後，就我和我爸爸生活着，爸爸對我的态度也沒有以前親切了。”
“他原先是個心理醫生，後來因為被發現家族遺傳精神病的緣故，而暫時被吊銷了牌，直到我母親出軌前，他都表現的很正常，也很愛我母親，後來我才知道，他對母親的愛有些窒息的可怕，所以我母親就因為受不住而想離開，但其實她并沒有出軌，那個人只是想幫助她離開。”
于雪真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垂眸看向柯小灣，卻見對方此刻有點認真的在看自己，頓時又說不出話來，她還打定注意，柯小灣多半沒有認真在聽。
感覺到她的視線，柯小灣說道：“這種情況下，聆聽也是一種尊重是美德。”
于雪真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摩擦了下手臂，說道：“有點毛骨悚然，從來騷話滿滿的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說，你是不是被穿了？”
柯小灣：“……你才被穿了，趕緊繼續說，現在神馬氣氛都沒了。”
要說穿，她就是那個穿的人了，柯小灣當然沒說出來。
“心理醫生是最了解這領域的人，所以我爸很懂得給予我精神上的折磨……就在我快絕望到想死的時候，就在那一天，有個人出現了，他和我爸一樣大，但是比我父親好，幹淨，帥氣，還很疼我，時不時給我帶吃的，他試圖從我爸手裏把我帶走，但是我爸卻把他趕走，還把我關了起來，那也是他第一次瘋狂的想殺了我。”
于雪真的手摸上脖子。
“關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他趁着我父親出去了帶了我出去，問我願不願意成為他的女兒，我很願意，他還有個女兒，我願意和她成為好姐妹，只要養父能給我一點溫暖就好。”
“養父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因為他的女兒從小有點自閉症，所以希望我能跟她做個伴，看見我身世可憐，所以把我帶回去撫養，他教導了我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一直到有一天我爸來了，說想要帶我走，讓我不要待在養父身邊……說他會害我。”
“呵呵呵，害我的人到底是誰？所以那天晚上，在跟他回去的路上，我動手了，那是我第一次動手。”
柯小灣聽到這裏，微微眯起眼，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心理醫生的父親和心理系高材生的綁匪……
于雪真剛要準備說的感人肺腑，一擡眼就見柯小灣突然就神游太虛了，她……
說好的聆聽也是一種尊重的美德呢？？
“我親手抹了他的脖子，然後養父就出現幫我圓好這一切，所以養父是我的信念。”于雪真還是盡可能認真的說道。
可柯小灣依舊兩眼看破紅塵，像是已經看透地球，準備看破宇宙。
于雪真試圖渲染的感人氣氛垮了，她沖柯小灣喊了聲：“養父就是我的信念！”
柯小灣仿佛這才回過神來，拍拍她的腦袋，說道：“嗯，是是，養父是你信念，誰沒幾個信念是不是，我的信念還是想上我女神呢，這人生才多姿多彩啊。”
于雪真：“……”
上……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柯小灣又嘆息一聲道：“不過可惜從來沒成功過，她不管變成大的小的，都要比我兇殘多。”
于雪真：“……”好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嗯？該我了是吧，那好吧，我也說個好吧，既然都說到家庭背景，我也說個好了。”柯小灣說道。
于雪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其實不是我爸的孩子。”
于雪真：“……”就知道。
“其實我是個苦命的孩子，一出生我就沒了父母，在孤兒院裏長大，因為內向，所以備受各種欺負，當中就有個小霸王欺負的我最狠，就在有一天，她把我偷偷的拉到孤兒院後面的小樹林裏……嗚嗚……”
還沒說呢，柯小灣捂着臉，抹掉臉邊不存在的淚水，哭聲大得跟真哭似得。
于雪真卻是莫得感情的問道：“哦，然後呢？”
“她想欺負倫家呢，你怎麽反應怎麽冷淡的……嘤嘤嘤，你這個壞人。”
于雪真臉上的表情龜裂，她深吸幾口氣，面部和動作誇張道：“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她把你這個那個了！？”
柯小灣嗔怪似得瞅她一眼，說道：“你的思想好污穢啊，當時大家都很小，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情。”
于雪真內心崩潰瘋狂咆哮，這不是你說的嗎！？？
“小樹林可不只是有那種意思的，明明就是個樹林，你想哪兒去了？啧啧”柯小灣了然似得拍拍她的肩側，說道：“很有經驗哈。”
于雪真：“……”我此刻不想說話，只想靜靜，下次我再來找她，我就是小狗。
“可最後回來的人只有我，他們問我，那個小霸王去了哪裏，我說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因為我沒有那個時間段的記憶，任何記憶。”柯小灣似真似假的說道：“後來他們就在某個被上鎖着的房子找到了她，她變傻了，看到我就很害怕的樣子，他們都說我被鬼附身了，欺負小孩了。”
“于是在那之後，大家都叫我鬼女，都把我隔開，不讓我和其他小孩一起，後來我有一次聽見小霸王和其他人說，當時我頭疼，她以為我快死了，就要跑的時候，我捉着了她，笑得賊可怕，有個醫生經過，就說這孩子不是被鬼附身了，而是這裏有病。”
柯小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她就攤手道：“說完了！”
于雪真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開口道：“你爸要知道你把他隔開，他該哭了。”
“嗯？”
“你要知道你小時候可是個有名的小音樂家，你那會兒都忙着練習拉小提琴了，你能有空到孤兒院小樹林去嗎？”
柯小灣眨眨眼，指了指太陽穴說道：“你要知道我這裏有病，所以我才會在這地方接受治療的。”
于雪真：“……”竟無法反駁。
最後，于雪真是捂着受傷的內髒，離開柯小灣的房間。
柯小灣剛要關上門，卻被一只素手攔着，然後就見到沉晚探進半個腦袋，一雙黑色瞳孔的緊盯着她看，身子半趴在門上。
她陰沉沉的問道：“你們好久啊。”
柯小灣：“……”這畫面感簡直了，就像貞子趴在你的門邊上，心髒要是不好的，估計得被吓死了。
沉晚突然視線慢慢的向下移，說道：“我想挖了她的眼睛。”
“啊？”
“她看了你出浴的時候。”
柯小灣這才想起于雪真來的時候，她正好才洗完澡，連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擦，都打濕了她肩側，加上她穿得是白色睡衣，漂亮的肩膀若隐若現。
“你一雙眼盯着我看呢。”柯小灣低頭就看見沉晚的視線好不遮掩的投放在她身上。
“我能看，你是我媳婦，她不是。”
“媳婦嗎？你連我的小手都沒摸過呢。”柯小灣往後退開了下，說道：“想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