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魯伯特莊園(二更)
看到NPC們的狂熱樣子,玩家們不疑有他,也不再覺得有什麽一旦率先踏入花室就萬劫不複的危險。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NPC們一起争奪四百個觀賞位。
剛剛踏入這座人造的反季節花室,在屋外還能看出來的人工痕跡蕩然無存。
玩家們站在玻璃走廊的時候看到花室裏只有十米左右高度的小“雪山”,雖然看着這樣的人造雪峰有些震撼,但遠遠比不上真正的雪山,真要爬起來也就是很快的事情。
但是直到他們進入花室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背後通往玻璃長廊的門被關上,頓時所有的人工痕跡消失。
擡頭再也望不到花室的天花板,十米高的小雪山也陡然跟着聳立起來,攀升到擡頭也望不到的高度。
目測估計至少有一千多米高。
不斷朝着雪山向上望去,面對着玩家們的這一側山崖,通往山頂最顯眼的部分赫然是陡峭到幾乎接近垂直的中間部分。
有人想繞到後面看看換個位置的上山道路會不會更加平緩,卻在望向雪地上被一個幽黑巨大的裂痕給截斷的前進道路後選擇放棄。
沒有玩家想要為其他人去以身試探未知的危險
他們只有眼前唯一的一條上山道路。
擡頭望去,山路前三分之一的部分是由緩到急的過渡區組成。
這個地方最傾斜的山路部分不過只傾斜了四十五度左右。
中間三分之一部分的路段傾斜程度突然變化劇烈,從四十五度左右的傾斜程度幾乎毫無過渡的就變成了傾斜六十度左右。
不知道厚厚的積雪下覆蓋了怎麽樣陡峭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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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道路的傾斜程度更加劇烈,直到加劇到八十多度左右,接下來一百米左右的劇烈都是這種接近垂直的陡峭。
過了接近垂直的陡坡後,傾斜度逐漸放緩,最終變成二十幾度左右穩定下來。
這樣的難度,再加上大家還是第一次攀爬,所有人都不知道厚厚的積雪下是怎麽樣的未知道路。
稍微有點登山經驗的玩家沒有大意,繼續看向通往山頂最後的三分之一出路段。
——定睛一看,這個地方才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部分。
最後三分之一的路段向內凹斜,雖然看起來路段十分平整,但是頭頂覆蓋着厚厚的冰蓋和鋒利的冰錐
高峰上都是狂風大作,巨大的冷風根本就不會停歇。
狂風帶起的力量很容易把不知道哪個地方的冰錐吹下來,一旦砸在人的頭上,必然是慘劇發生。
更不要說頭頂厚重的冰蓋,力量強勁的大風不一定吹得下來,但是再加上有人行走在登山道路上,誰也不知道推到冰蓋的最後一絲力氣是不是就出在登山的人身上。
脆弱堆積在雪峰上的冰蓋但凡被外界施加的力量刺激到,就會形成漫天的冰崩。
雖然場景變成了真實的雪山,但是花室裏原本存在的照明燈光,這會不知道正在從哪裏打下來,剛好給玩家們提供了宛如太陽一般的照明。
在燈光的照射下,玩家們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看到最後三分之一的路段上不同于雪的反光。
那是冰!
最後一段上山的路全部由冰雪覆蓋,難度要比行走在積雪道路上的難度劇烈很多。
他們不是在花室裏,而是通過花室和長廊相連的門進入了真正的雪境。
更何況還有那麽多NPC和他們一起競争,別忘了對怪物們的防備。
四百個位置綽綽有餘,玩家們之間暫時還達不到競争關系,看到眼前的登山之路,他們很久就明白過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和交情還不錯的玩家合作。
只有四個玩家沒有選擇合作。
法信天師就是其中之一。
他拿出一張藍色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詞,藍色符咒伴随着法信天師說出來的口訣,化成一道光芒融入了他的體內。
下一秒,法信天師一步兩步,明明這樣走路看起來有些緩慢,實際上一步跨了好幾米的距離,一眨眼間就走出去七八米。
看起來十分神奇。
[這個直播間确定了是法信吧,這麽明顯的特征。]
[無語,我馬上換個直播間,真晦氣。]
[走了走了,兄弟們其他直播間見。]
法信天師使用出他代表性的符咒後,他的身份被揭開,直播間裏的人氣先是陡然下降了一批人氣,沒過多久,則又被聞訊趕來的其他觀衆給提升起來。
法信天師的作風是玩家圈子裏出了名的陰損,但人家也是有粉絲的。
——第四世界從來不缺少盲目慕強的存在。
沈玉軒放下了自己懷裏的豹貓幼崽,豹貓飛似地朝着花室彈了出去。
一只雪豹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沈宇軒趴到雪豹上,一邊從空間裏拿出厚衣服穿上,一邊鼓勵着雪豹的士氣:“沖啊!小雪加油!”
他的匿名直播間也掉馬了。
或者說,早在豹貓幼崽出現,去祈無淵的懷裏碰瓷的時候觀衆們就知道他是誰了。
[嗚嗚嗚小軒真可愛。]
[是小雪!看了小軒前面好幾個副本都因為環境不搭,小雪好久沒出來了,今天終于讓媽媽給看着了。]
[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
借助雪豹的力量,沈玉軒很快就跑到了最為平緩的前三分之一部分的山路上。
另外兩個獨自向着山頂跑去的玩家,其中一個女孩從自己的空間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一立方厘米方塊。
立方塊在一秒內展開,擴張變成了一套恒溫防護服,一個科技感十足的滑板出現在她的手上。
穿着防護服也看得出飒爽英姿的玩家把手上的滑板朝下一滑,直接靈活地蹦跶上了滑板。
黑色金屬做成的滑板勾勒着銀色的花紋,下一刻随着女生略微低下腰身朝前的動作,她扶了扶臉上的面具,面具瞬間酷炫地變形成為一個黑色護目鏡,腳下的滑板噴出兩道綠色尾焰,向着山頂出發。
滑板始終懸浮在比地面高三米左右的位置。
她的進程和很快。
最後還剩下一個塊頭十分壯碩,身高超過兩米的大漢,他沒有用什麽花裏胡哨的技能或者道具,直接鼓起肌肉朝山上莽去了。
就連在宴會上的穿着都沒有換,頂着根本就不保暖的衣服趕着路。
更令人側目的是,他的速度居然是四個決定單獨出發的玩家裏最快的一個
壯漢不一會就把所有的玩家甩在了後面,甚至超過了好幾個率先搶跑的NPC。
其他合作的玩家們也紛紛顯露身手,朝着山頂進發。
有着狂熱的上山想法的NPC們暫時沒有一個理會玩家們,眼裏只想着快點跑到山頂,讓自己獲得一個觀賞位。
他們要看水色月季!
沒有誰能阻止他們看花!
所有向着山頂趕路的來賓裏只有祈無淵一個例外。
他自己沒有趕路,就被帶着抵達了雪山之巅。
祈無淵披上陸斯恩送來的外套。
這件大衣對于祈無淵一米八二的身高來說居然都有些偏大了。
雖然不排除祈無淵常年生病身體偏瘦的原因,但是這件長度已經到小腿的外衣穿得祈無淵的兩只手都在袖子裏面,小半截袖子直接拖了出來。
祈無淵皺了皺眉,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陸斯恩的衣服。
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骨架比他要大。
被皮毛柔順的大衣包裹,祈無淵鼻尖充斥着陸斯恩獨特的冷冽松香。
陸斯恩深居在四季如春的魯伯斯市,骨子裏卻和祈無淵一眼,有一股獨屬于北境的疏離。
祈無淵并不排斥這個味道,但是處于本性,他本能地排斥着這種被人用氣味在自己身上圈地的感覺。
很難說陸斯恩不是故意的。
他覺得陸斯恩的做法和一條拐着彎貼上來要蹭蹭抱抱的大狗沒什麽區別。
帶着奇怪的親昵和矛盾的态度。
作為地位不低的凜冬伯爵,偏偏祈無淵沒有得到過多的身份信息,他只能從陸斯恩的态度和行為舉止裏分析。
祈無淵在發現這個衣服是陸斯恩的時候,立刻就準備脫掉外套。
他佯怒道:“諾厄·陸斯恩。”
十三個玩家裏,只有祈無淵從系統那裏得到了陸斯恩的全名。
他直接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已經好久沒有被人喊出過全名的陸斯恩頓了一下,緊接着就笑了出來,帶動着胸膛發出陣陣不明顯的抖動。
諾厄。
真是好久沒有聽到的名字,都有點陌生了。
陸斯恩不知道是不是被祈無淵說出口的名字給刺激到了,他直接向前把祈無淵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下祈無淵甚至沒有拒絕或者反擊的機會。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中級BOSS的力量。
陸斯恩的實力要強勁得多。
男人突然的舉動讓祈無淵被打橫抱起來。
陸斯恩伸出一只大手,強硬地按住祈無淵的後腦勺,讓他的腦袋埋進自己的懷裏。
陸斯恩朝着山巅奔去,幾個跳躍間,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這就已經來到了接近半山腰的位置。
祈無淵埋在他胸膛的鼻尖抵在因為朝着山頂跑去從而繃緊的肌肉上,撞得祈無淵的鼻尖生疼,一股生理性淚水湧上祈無淵的眼眶。
最後一段路上,危險的冰面對陸斯恩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問題,他在幾個呼吸間都帶着祈無淵來到了山頂。
海拔越高,氧氣含量越低。
祈無淵被陸斯恩在極短的時間裏帶着升高了一千多米,脆弱的身體根本就來不及适應這種變化。
血氧含量驟然降低,祈無淵的低溫下降,渾身皮膚呈現出一種慘白色。
厚重的大衣也抵禦不了山巅的狂風。
祈無淵體內的陰氣察覺到了本能的危險,自動在他的體內游走起來,抵禦着低氧低溫的環境。
祈無淵咳嗽了兩聲,被刮過來的風雪慣了滿嘴的冷氣。
陸斯恩把他放了下來,趁着這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低頭把下巴放在祈無淵的肩膀上蹭了蹭,一頭銀白色發長發蹭得祈無淵的脖子微微泛癢。
“凜冬大人,你看這個地方熟悉麽?”
“這是我…特意一模一樣還原出來的場景。”
在魯伯斯莊園裏漫長的深居日子裏,這個地方就是陸斯恩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很期待祈無淵的反應。
被特意重音讀出來的尊稱也沒有消除掉祈無淵心裏的怒氣。
驕傲如他,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被人強勢地抱着上山的羞恥做法。
陸斯恩沒有等到祈無淵的回答。
祈無淵催動着體內的磅礴陰氣。
再強悍的敵人又怎麽樣,大不了讓他再多撕開一點自己的束縛。
祈無淵身上爆發出一股可怕氣勢,他飛快地把陸斯恩推倒到厚厚的一層雪地裏。
祈無淵拿出進副本前随手從商場裏購買了一把鋒利匕首,欺身壓迫到陸斯恩身上,被陰氣纏繞的匕首緊緊貼在陸斯恩的脖頸上。
漫天大雪很快就染白了祈無淵的後背。
“你想殺了我。”
陸斯恩一點也不害怕,說完反而自己還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裏透露着愉悅,在雪地中尤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