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條悟開始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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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最近處于可以稱得上“受寵若驚”的狀态。
自從祭典之後,绮羅良對待他的時候就格外友好,甚至偶爾他又不留神嘴欠了,她也只是用無奈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耐心地問出他的真實想法,就算生氣了,也是沒打兩下就忽然笑起來,擺擺手不再争執,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有點兒害怕。”五條悟靠着窗臺,低着頭思考。
“你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你在怕什麽啊?”硝子将手裏的病歷放下,“閑得無聊就去找點事做,不要待在這裏說廢話。”
“绮羅良最近對我超好的!還不準我炫耀一下嗎!”五條悟理直氣壯。
硝子冷漠地給出了致命一擊:“她是你女朋友嗎?”
五條悟瞬間成了氣被放跑的氣球,磨磨蹭蹭才擠出來一句:“我還沒告白呢。”
“你個廢物。”硝子面無表情地指向門口,“請立刻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五條悟被趕出來還有點委屈,他也想告白的啊,這不是說了麽,有點兒……害怕。雖然如今绮羅良對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但是五條悟拿不準自己告白會不會被拒絕。之前他覺得被绮羅良讨厭而拒絕無法接受,現在又覺得,被绮羅良微笑着拒絕更無法接受。
至于绮羅良接受他的告白什麽的……大白天的,做什麽夢啊,他欺負了绮羅良這麽多年,哪有這麽容易被原諒,五條悟自己都覺得沒這麽快。
“悟老師?”绮羅良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抱着一摞教學時使用的咒具,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對着五條悟打招呼,“怎麽從硝子那裏出來,是有學生受傷了嗎?”
“沒有,我找硝子聊點事。”五條悟順手把裝着咒具的箱子接了過來。
绮羅良也不拒絕:“是要放到教室那邊的,明天的課上我準備帶學生們了解一下咒具的大致種類和效果。”
五條悟點點頭就往教室走,绮羅良和他同行,也不說什麽,就是安安靜靜地走着,五條悟有些緊張,想着這麽沉默也太尴尬了:“你最近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算好事吧。”绮羅良彎起嘴角,撿到一個傻乎乎不過很可愛的男朋友是好事吧?
“是什麽好事?”五條悟幹巴巴地往下問。
“不告訴你。”绮羅良直接拒絕,這家夥那天晚上一口氣完成了告白和接吻,結果隔天就忘了個精光,她才不打算說呢,自己說出口也太羞恥了。
而且……五條悟要是不相信呢?
如果他一臉詫異地問她“真的假的”,绮羅良估計自己會直接收拾行李跑路,再也沒辦法直面五條悟。
她也不敢相信啊,就算五條悟親口說了,喝酒後的醉話能當真嗎?那可是五條悟,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哪裏能配得上,所以,她沒有解釋的勇氣,光是想象自己告訴五條悟發生了什麽的場景,绮羅良都覺得是她在自作多情。
搞不好五條悟對她只是一時興起,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大了情感,才會說出那些話呢?他在清醒時真的會那麽喜歡她嗎?
她想要更加明确的答案,說她是膽小鬼也好,懦弱自卑也好,她就是要等五條悟開口再說一次喜歡她,她才能相信這份喜歡。
而聽到绮羅良這句“不告訴你”的五條悟,心情就要糟糕多了。
他還以為自己最近和绮羅良的關系好轉了不少,結果居然會被這麽直白地拒絕,一點兒餘地都沒有——所謂的關系好轉難道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嗎?
五條悟抱着箱子又開始自閉,覺得談戀愛比祓除咒靈困難得多,正想着要不死就死吧,失敗了就再來一次,準備對着绮羅良告白的時候,绮羅良的手機忽然響了。
不是電話,只是收到消息的提醒,問題是據五條悟所知,绮羅良為了不打擾工作,向來是靜音或者震動模式。
绮羅良拿出手機看了下,立刻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怎麽了?”五條悟克制住去看手機屏幕的沖動。
“監護人發來的通知。”绮羅良在紅外套事件後,基本上就和原生家庭斷絕關系了,現任監護人是她那邊勢力的高層,五條悟見過,是個死板又固執的老頭子,绮羅良一般稱呼他為“家長”。
“通知?”五條悟有點疑惑。
绮羅良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說道:“相親的通知。”
五條悟:……等等他是不是聽到了某個讓他想要去拆家的詞彙?
“如果是‘家長’介紹過來的,我就直接搪塞拒絕掉了,可是這次是對方主動找上來的……”绮羅良抓了抓頭發。
這次找過來的人,是一位之前和她聊得還不錯的朋友,說是朋友,其實也就是平時一起在咒術師的內部網站上讨論研究的網友,算得上志同道合,實際上也沒見過面。
雖然也不是沒聊過一些私事,但是也只停留在興趣愛好的階段,關于自己的私生活,尤其是對異性,绮羅良還是比較注意保密的。
不過,對方上次剛剛幫她拿到了鹿角亭的兌換券——就是來咒術高專時送給五條悟的,這份人情她原打算找機會送個禮物回掉,對方卻先一步發來了“自薦”,顯然也是希望看在這份人情的份上她不要拒絕。
她也确實不會拒絕就是了,禮貌地吃個飯聊聊天,然後就平靜地結束吧,成年人的相親總是這麽樸實無華。
這些事她也不太想告訴五條悟,如果讓他知道,她是因為他的關系間接還人情答應相親,誰知道這個任性的家夥會做出什麽。
嗯,這種時候就讓她小小地自戀一下,認為五條悟會因為吃醋跑去拆臺吧。
绮羅良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又對着五條悟說道:“悟老師不用在意這種事,相親結束後我會好好拒絕對方的。”
姑且是給他一顆定心丸,要是這男人能同樣自戀一點,覺得她說這句話是因為她喜歡他,順勢再告白一次就更好了。
然而五條悟完全沒有領悟到绮羅良的意思。
“相親結束”?這不就是要去見面的意思嗎!主動找上門的家夥……難道說認識的人?而且說起來的時候绮羅良還在笑,難道是有好感嗎?難道說,最近她心情好轉都是因為期待和那家夥見面?!
五條悟的思緒瞬間跑出去老遠。
話說為什麽要叫他不要在意啊,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吐槽一下的吧?是因為他跟她沒關系嗎?還是說绮羅良表示的意思是“我和誰相親、和誰結婚都跟你沒關系”?!
跨服聊天的結果就是,五條悟勉勉強強維持冷靜,把咒具送到教室,和绮羅良告別後,反手就打通了伊地知的電話。
“是我,五條悟。”五條悟的語氣低沉,“現在立刻幫我調查绮羅良的相親對象。”
“……五條先生,平時你問便利店的甜品菜單和電車的時刻表我都理解,這種涉及個人隐私的問題,還是算了吧?”伊地知十分頭痛。
“好吧,我自己去找绮羅良家的勢力問個清楚。”五條悟擡手就準備挂斷電話,被伊地知大聲叫停:“五條先生,這樣會引起東京和其他地區之間的矛盾的!”
“那種事跟绮羅良相比一點都不重要。”熊孩子五條悟立刻上線。
伊地知陷入了為難,以他的能力要查到這種事并不算困難,畢竟這又不是什麽機密,甚至可以說是半公開的,只要了解下最近有哪些名門家族親自去拜訪了绮小姐那邊的勢力,基本上就能推斷出來。
相比起來,如果真的放任五條悟那麽做了,就算其他人都認為這是五條悟本人的問題,和他伊地知毫無關系,完全不會責怪他,伊地知也會感到自責——他不想給绮小姐那邊勢力裏的人員添麻煩。
“我不會隐瞞自己調查了這件事的事實,同時也會直說是五條先生你要調查的。”伊地知說道。
“可以。”五條悟滿口答應下來,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對绮羅良有意思,這樣潛藏的情敵應該都會因為敵不過他而選擇放棄吧!
至于如果讓绮羅良知道了要怎麽辦……他正好告白嘛!他不會逃了!
五條悟信心十足地想到。
伊地知的工作效率确實出色,不出半個小時,就将詳細的分析情況報告過來:“根據我的調查,應該是白鳥家嫡系最小的兒子,白鳥景光。”
“白鳥家……”五條悟對這個姓氏有點印象,“是不是那個比起戰鬥更擅長研究術式的家族?”
“是的,偏向理論研究的家族,論戰鬥力并不算強,不過很多家族會和白鳥家合作,探求術式的極限。就傳言來看,白鳥景光的頭腦很不錯,不過性格比較孤僻,很少外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伊地知說道,“所以這次會主動去找绮小姐那邊,也挺令人意外的。”
“不知道長相嗎……”五條悟握着手機若有所思。“白鳥家的嫡系,我記得都是白發?”
“是啊,因為白鳥是天鵝嘛,所以這個外貌特征還挺好記的。”伊地知順口答道。
“……我明白了,那麽伊地知謝啦!拜拜!”五條悟迅速挂斷了通話,然後就往外跑,路上還碰到了來找他的夜蛾:“悟,我找你……喂!給我停下!”
“有急事回趟家裏,回頭再說!”五條悟頭也不回地丢下這句話就跑不見了。
“家裏?五條家?”夜蛾有點茫然,五條悟這家夥都多少年沒回過本家了,怎麽突然要回去?
作為歷史悠久的名門,禦三家之一,五條家有的好東西着實不少,光是庫房裏存放的咒具,拿出來就足夠大多數咒術師眼饞。
只不過五條悟本人實力強大,根本用不上這些輔助性的東西,所以它們也就只有擺在庫房裏落灰的份,頂多是年前拿出來清點下,再清理一番。
正因如此,五條悟看過藏品的清單,以他的頭腦,即使懶得去記,也會大致有點兒印象。
連着翻了六排架子、十幾個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五條悟終于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打開盒子,綢布上放置的是一個看上去過于樸素、和精致的盒子格格不入的手環,從材質上來看像是某種棕黑色的礦石,表面光滑,紋理也很普通。
“有點小了,我看看,口訣是……”五條悟念出口訣,原本口徑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手環,就擴大了一圈,這回便能輕松套上了。
如果讓外人來看,一定會發現,五條悟整個人散發的咒力驟然縮水了不少,甚至比咒術師的平均水平還不如。
他晃了晃腦袋,想着突然降低了這麽多咒力,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沒關系,六眼還能正常使用,而且摘掉手環就能恢複原狀。
好,接下來去找那個白鳥景光聊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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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錯屏交流真的很好笑。
好,五條悟開始作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