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婚宴（下）

這場訂婚宴來的還盡是些熟悉的面孔。當喬念念挽着沐修文走進大廳沒多久，後面穿着華服地安陸也氣勢沖沖地一個人走進了場。在喬念念去拿香槟的時候，安陸跟沐修文說了幾句，沐修文皺着眉跟着安陸走了出去。喬念念回頭不見自己的老公，沒多想，也撥通了蘇婼的電話，屁颠屁颠兒的跑了過來。

蘇婼想顧以西這訂婚也讓她們幾個姐妹兒好好聚了一次啊。

阮蘊之姍姍來遲，旁邊還跟着周然。周然今天沒找別的妞兒，她們四個人裏面蘇婼他不敢輕易約伴，綦不謝和喬念念都已經名花有主了，剩下的阮蘊之他想着不能這麽就被別人拐走，于是約着跟阮蘊之一起相伴出席。

阮蘊之跟周然倒也很般配，加上兩人認識這麽多年的默契，走在一起跟個情侶的感情差不多。阮蘊之知道蘇婼她們幾個到了肯定會找地方坐着休息聊天，于是環顧整場，在小沙發這邊找着了自己的閨蜜，挽着周然就向她們走去。

走了幾步發現前面的一圈人裏似乎碰到了自己熟悉的人，還沒多想，那人正好擡頭，那雙熟悉的眼睛。阮蘊之一愣，淡淡看了他一眼瞥了過去，裝作不認識地挽着周然走開了。

這場宴會，失落的可能不僅蘇婼一個人。

大廳的燈光突然一暗，有漂亮的女司儀慢慢走上臺，說了這次宴會的目的。一束追光打在臺上，蘇婼沒聽清楚司儀說了些什麽東西，只看見邵佳敏一臉幸福地挽着顧以西從門口緩緩走到了臺上。

顧以西沒什麽表情，但是蘇婼幾乎可能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在邵佳敏說話的時候恰到好處的低頭看她，邵佳敏說完後也會回望顧以西一眼，兩人眼神交流，在衆人眼裏他們倆自然是郎才女貌，鹣鲽情深。想着原本顧氏邵氏聯姻，應該是商業性質濃厚，卻沒想到這男女雙方都有感情基礎，也算是美事一樁。

在顧以西客氣地說了幾句“希望大家有個愉快的夜晚。”諸如此類的客套話後，現場響起了祝福的掌聲，蘇婼看着顧以西沒移開目光，突然覺得自己離他那麽遠，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這樣的他，又在懷疑這麽多年他們的記憶是真還是假。眼裏泛起一層迷霧，蘇婼眨巴着眼睛，也伸出手随着衆人拍了起來。

随着音樂邵佳敏和顧以西單獨跳了今晚的第一支舞。邵佳敏依偎在顧以西的胸前，臉色微紅，嘴角帶笑，看起來甜蜜而滿足。那樣不加掩飾的幸福感讓蘇婼突然覺得有些壓抑，起身去走廊透透氣，拒絕了其他人要跟随的好意。

還沒自己待個幾分鐘就被身後的腳步打亂，蘇婼有些無奈地說：“不謝，我想一個人靜靜。”

“蘇婼，是我。”索軒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蘇婼轉過身看他，有些疑惑。

“蘇婼，別逃跑。你可以選擇原地踏步，但是千萬不能回頭逃跑。”說着他走近拉住了蘇婼的手。蘇婼低頭掩飾自己的眼淚。

“正視的傷心和難過有那麽難嗎。你今晚不需要假裝堅強的一個人承受，今晚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索軒碰到她的每一次她都是一個人解決問題。蘇婼很堅強很獨立，難過悲傷總是自己隐藏，每次看到她即使不開心卻擠出的笑容，他就心裏發疼。她看似強大，似乎可以面對任何生活的磨難，實際上她需要一個能夠時刻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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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婼擦了擦眼睛，露出了最真誠的笑：“索軒，真的謝謝你。”

接下來的後半場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他們跳了今晚屬于他們的第一支舞。

旋轉着蘇婼知道摟着自己的這個男人很好，很适合自己。但是心裏卻揪着還在想着顧以西，腦海裏翻湧着都是他和邵佳敏相擁着跳舞的畫面，他寵溺的笑容，邵佳敏羞澀地将頭埋在他懷裏。又想起在塞納河的船上他們也曾這樣相擁着跳舞，那是他們心靈最接近的時刻。他的溫柔，原來不是只屬于她。

索軒很紳士，手輕輕地放在蘇婼的腰上，彼此的距離也是男女之間的最佳距離。可是蘇婼根本沒去想這裏，滿腦子回放的都是和顧以西相處的片段，喝了幾杯香槟，臉色發紅，情緒也最難以控制。

跳完後蘇婼坐在沙發上休息，索軒在旁邊陪着她。蘇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雙皮鞋走進放大在她眼前。蘇婼擡頭，看見顧以西站在她面前，低頭微微笑着，眼神卻極力掩蓋着什麽的看着她。

顧以西伸出手請蘇婼跳舞。

蘇婼看着他向自己伸出的手，有些茫然。轉過頭看了索軒一眼，大概就是這一眼惹惱了顧以西，在蘇婼還沒等到索軒答案的時候就被顧以西拉走了。

顧以西拉着蘇婼在場上跳舞，大掌幾乎覆蓋了她整個腰間，掌間溫度炙熱，蘇婼有些不舒服的微微推開他保持着他們之間的距離。

顧以西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一用力又拉緊了蘇婼，将她整個人都囚禁在他懷裏，低頭在她耳邊說着殘忍的話：“怎麽跟你親愛的顧哥哥也要保持距離？這麽迫不及待的離開我就是因為找到了備胎？”

蘇婼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顧以西會說這種話，張開嘴剛想辯駁幾句，看着顧以西興味地眼神又無力的撇過頭懶洋洋地回了一句：“随你怎麽想。”

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顧以西不舒服的掐着蘇婼的下巴把她臉轉過來直視自己。

“蘇婼，你離開我就是因為他？”

蘇婼掙紮了一下沒掙開。想着自己還身體裏還有這個男人的血脈，都不舍得拿去，他卻和別的女人訂婚還掐着自己理直氣壯地說自己離開他是因為別的男人。真是滑稽又可笑。

“是的。他對我很好，我現在也很好。”蘇婼沒再掙紮，勇敢地直視他的眼睛，想說些話來刺激他，卻又想起他不愛自己，她說什麽有區別嗎。

“顧哥哥，你很好，我也好。這是個好的結局不是嗎？”顧以西仔細觀察着蘇婼的表情，發現不了一絲猶豫和其他的情緒，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真的鐵了心的要跟他拉開距離了。

顧以西掐着蘇婼的手松了力度，漸漸放開。他是不是再怎麽向她解釋也沒用了，她這麽堅定的說要離開他。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顯得心事重重的，可是她跟索軒在一起的時候卻會毫無戒備的笑，真誠而自然，這是他給不了的。

顧以西最後只留下蘇婼一個人站在場中間。蘇婼看着他決絕轉身離開的背影，看着他走出了大廳，漸漸看不到了。才蹲下身抱住自己不可抑制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