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雪融④

面對煩人的前·別有居心鄰居君和現·狼子野心鄰居君,古谷真一以一己之力讓他們體驗到什麽叫大舅哥的刁難。

——畢竟是未來從無敗績的大律師,怎麽可能對付不了區區兩個毛頭小子。

最終,降谷零沒能在古谷真一充滿威脅的笑容下對一頭霧水的茉莉也發起暑假出游的邀請。而加藤一郎也于翌日早晨被古谷真一親自抓着塞進了開往神奈川的新幹線車廂,堪稱铩羽而歸。

——殘念。

古谷哥哥私下教育妹妹:“不許早戀!影響學業!”和隔壁那個年級第一的小鬼也不行!

莫名有些心虛的妹妹:“……知、知道了。”

古谷哥哥轉頭又去教訓鄰家臭小子:“喂,考上東大之前別對我妹妹出手,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成為茉莉也這輩子最讨厭的人。”

莫名來了自信的臭小子:“知道啦!”

古谷真一:啧,失策。

不管怎麽說,學生确實該以學業為重,尤其是肩負升學重擔的學生。既然如此,就只能認真學習。

優等生的世界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世界。每次大小考試,只要有排名,那必然降谷零穩霸第一,古谷茉莉也緊随其後穩居第二。

時間一久,某些不成熟的無聊男生就愛私底下拿這兩個人開玩笑,說他們是“Furuya雙傑”,不如幹脆直接去結婚算了。但是沒人敢當面調侃降谷零,因為他很較真,拳頭也硬,把他惹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只有一個人可以打趣他:“Zero每次都特別熱衷于看排名榜呢。和茉莉也名字排在一起的感覺不錯吧?”

回應諸伏景光這番話的往往都是一記輕飄飄的拳頭。

盡管作為兩人之間不可或缺的橋梁,諸伏景光總感覺茉莉也對降谷零不一樣,但他不敢肯定,又試探不出來,因為每次提起類似“如何看待Zero”的話題,茉莉也都采取迂回策略,要麽敷衍了事,要麽避而不談。

好吧,就是這樣的态度才顯得大有文章,如果不喜歡Zero,怎麽可能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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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點,諸伏景光在降谷零面前提過幾次。

然而降谷零的反應很奇怪,既不算十分高興,也不像患得患失,他意志堅定得很,總之就一句話:我要好好學習。

嗯,倒也符合他的人設。

但是!

果然好奇怪啊!

諸伏景光不明白“學習”給降谷零下了什麽降頭。

寒來暑往,很快就到初三下半年。畢業認定考試結束後,接踵而來的就是各高中入學學力檢測。因為降谷零和茉莉也的偏差值都很高,學力檢測輕松過關,考進同一所重點高中。

讓降谷零有些介意的是加藤一郎也跳級考到東京來了,雖然和他們的學校不在一個區。

初中三年,茉莉也每到假期就回神奈川和原先的好友們聚會,其中自然包括“多餘人”加藤一郎。

降谷零對此頗有微詞,曾經試圖請茉莉也做向導帶他一起去神奈川看看海,至于到了神奈川之後具體想幹點什麽……天知道。幸好被睿智的諸伏景光及時制止,警告他不要像金魚的糞便一樣黏人,以免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傻事。

降谷零煩得不行:姓加藤的才是金魚糞便,看吧,都追到東京來了!

諸伏景光以眼神示意:你·要·忍·耐。

做基礎訓練的某怪力男子高中生氣得差點捏碎手裏的網球拍。

***

因為從小學起就被哥哥監督着堅持鍛煉身體,到了高中,不想繼續劃水的茉莉也決定放棄什麽美術部輕音部這樣的文藝社團,轉而選擇運動類社團。

“茉莉也要來網球部嗎?”

降谷零填入社申請的時候還不忘征詢茉莉也的意見,不過其中包含多少私心,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作為初中連續三年拿到全國大賽優勝獎的網球部主将,降谷零剛剛入學就被三年級的前輩們盯上,于是他從善如流,再度加入新學校的網球部。

“我又不像零君這樣擅長球類運動,去了也是打雜。”茉莉也對他的建議敬謝不敏,翻了翻手邊的納新宣傳冊,“嗯……不知道景光君打算選什麽社團呢?”

剛巧推開教室後門走進來的諸伏景光迎面便遭遇降谷零的視線威脅,看他那樣子,如果不選運動社團就喪盡天良似的。

諸伏景光一邊回到座位前拉開椅子坐下,一邊從容不迫地加入他們的對話:“我還是輕音部。”嗨,平時被Zero喊去鍛煉也就罷了,在學校可真不想流血流汗。

“啊?”茉莉也沒想到天天晨跑、體育滿分的人居然也會在選擇社團時故意偷懶。

“不用管他,他能靜着就不願意動起來。”降谷零扯過一張入社申請,放到茉莉也桌上,“我建議你練合氣道或者空手道,柔道也可以。”

茉莉也斟酌着問:“合氣道?”

諸伏景光舉手支持:“合氣道挺适合女孩子防身的。”

聞言,茉莉也當即提筆在“合氣道社團”選項上畫了個圈:“那好吧。”

安靜了片刻後,降谷零起身,胳膊一探,随手抽走她剛填完的申請表:“我幫你交給班委。”

茉莉也嘴角笑渦微微顯現:“謝謝零君!”

——哦喲。

這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溫馨氛圍令坐在後面的諸伏景光不禁露出一抹奇妙的欣慰笑容。

高一新學期,三人被分到同一個班級,剛入班就形成小團體,被其他同學羨慕嫉妒。畢竟是俊男靓女的組合,又是入學最高分的組合(諸伏:對不起,唯獨這點不包括我),備受關注也在情理之中。

已經有人猜茉莉也究竟和兩個男生中的誰交往了。

知情的初中校友表示:人家可是純潔高尚的學神友誼!

這話要是被降谷零聽到,他肯定當場吐血并醞釀出半夜摸黑給對方套上麻袋狠揍一頓的沖動。

——誰想要純潔高尚的友誼啊?!

初中三年,還是鄰居,再怎麽沒用的笨蛋也該站上起跑線了。從降谷零的角度看,至少他和茉莉也之間不僅稱呼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正常往來方面也有了長足進步。克服思春期少年少女相處時微妙的別扭心理,其實兩人有很多共同話題,現在也終于發展到好朋友的進度。可以想象,等他們考上大學後,同學兼鄰居六年的兩人也能被稱為“幼馴染”了吧。

大概率可以達成“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成就。

最重要的一點當然是在過去的一年中,古谷真一因為高三課業過于繁重而不得不放棄時刻護衛妹妹的天職,繼而又不得不考慮現實,忍痛将該責任暫時移交給看上去還算靠譜的鄰家臭小子降谷零。

只要給機會,降谷零就能把與茉莉也的關系發展壯大。

以諸伏景光的犀利,已經注意到降谷零和茉莉也目前大約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他總算明白自己原來的猜測一點不假,這兩個人确确實實是雙向暗戀,可惜偏偏誰也不肯先告白,仿佛誰先說“喜歡”誰就輸了似的較着勁。

——太幼稚啦!

看透一切的諸伏·智者·景光懶得再管這倆戀愛笨蛋,幹脆放任他們自由飛翔。

等到一年一度的情人節,降谷零的別扭病症狀更加嚴重。

“她為什麽要做那麽多巧克力?”降谷零朝幼馴染抱怨,“大晚上的我們家都能聞到可可味,就算是義理巧克力也太多了!每年都這樣,可惡……”

正刷着數學題的諸伏景光壓根不接話,只甩出一句:“你站在什麽立場抱怨?”

一句話打擊得降谷零頭頂陰雲密布,險些蹲牆角去種蘑菇。

刷完題,見某人還帶着郁卒的情緒氣鼓鼓地坐在桌邊把書翻得嘩嘩響,諸伏景光啞然無語了片刻:“……Zero?”

降谷零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你真不打算在上大學前表白嗎?”

拜降谷零某次說漏嘴所賜,諸伏景光已經知道他為什麽不肯表明心跡了。平心而論,古谷家大哥的要求不過分。諸伏景光想,如果自己有妹妹,指不定會保護得更加密不透風。然而想歸想,他站Zero陣營,該鼓動的肯定要鼓動,适當的時候伸手推他一把也是應該的嘛!

在椅子上癱成一張大餅的降谷零把書反過來扣在臉上,有些失真的聲音悶悶地從書本下面傳出:“嗯,不表白。”

“你不表白,她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注定了你只能收到義理巧克力。”猜出幼馴染在糾結些什麽,諸伏景光老實不客氣地戳穿他的小心思,“從初中到現在,對茉莉也告白的男生都夠組成一支足球隊了,你再不行動,可就……”故意不把話說完,吓唬吓唬他。

不過降谷零才不怕這一套。

書自臉上滑落,然後被扔到一邊。

“感情這種事情,随便行動的話——”他滿臉嚴肅地分析着可能性,“一旦她像拒絕其他人那樣拒絕我,以後連招呼也沒辦法打了,豈不比那些告白失敗的家夥更倒黴?我做不到!”

“……”

諸伏景光:明明雙向奔赴,為什麽我的助攻永遠不成?

心累。

作者有話要說:

金魚の糞,日本諺語,指死纏爛打的跟屁蟲之類,反正不算好詞哈哈哈!

明後天事多,無法更新。周六也不一定,因為要帶學生參加活動。

最晚周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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