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變
被抓住說人壞話，歐穎有些尴尬。
伊緒大步走過來，用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您以為你有演技嗎？要不是你的金主非要讓你做女主角，我才不會找你呢！”
“你說什麽？”歐穎霍然站起，臉色變得很難看，“金主，什麽金主？這種話是能随便亂說的嗎？你必須向我道歉！”
伊緒輕蔑地上下打量她，譏諷道：“你自己清楚。”
“你！”歐穎氣得渾身發抖。
伊緒見她生氣又毫無辦法的樣子，微笑着離開了。臨走前又瞄了淩晗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冰冷。
歐穎咬着唇瓣，氣得想掉眼淚，“他怎麽可以這樣說我？胡說八道！”
這種時候淩晗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別生氣了，不要為這種人生氣。”
歐穎像是猛然意識到淩晗是個才見面不久的人，還和伊緒同一家公司，自己說的話很可能會被傳出去，于是收斂神色，勉強道：“我沒生氣，他說的話是假的。”
“嗯，我知道。”淩晗說。
歐穎的妹妹助理帶着東西過來，歐穎扔下一句“我先過去”後離開了。
淩晗的微笑在她離開後消失無蹤，伊緒居然欺負女人，這個人心胸狹窄到這種地步，朱北賢到底喜歡他什麽？
哈，想什麽？朱北賢喜歡他哪裏關自己什麽事呢？
下午的時候是男主角和男二的對手戲，淩晗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用自己的實力碾壓他。伊緒的表現更加糟糕，明明他是最有發揮餘地的那個劇，結果表現的連配角都不如。
伊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對方只是一個新人，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會有種被壓迫的感覺，好像他是這個世上的帝王，而自己是卑微的仆人。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難受，但又無處可說。
同時他隐隐地從這個人身上感到一絲熟悉，他總覺得這個人像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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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誰？
腦海中有個呼之欲出的名字，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可欣。”淩晗眼神堅定地盯着他。
伊緒：“……”
他竟然失神忘詞了！
不用看也知道藤井的臉色非常難看。
“不好意思，我……狀态不太好。”他勉強道歉。
“那就休息一下吧，繼續對下面的戲。”藤井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離開，心裏對他的不滿更甚。
伊緒離開後，那種被壓制的感覺才消失。接下來是歐穎和淩晗的對手戲，伊緒坐在一邊盯着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漸漸的他覺得淩晗的眼神姿态越來越熟悉。
腦海中朦胧的印象清晰起來，一張臉忽然從腦海中浮現。
白子策！
對，是他！是白子策！
伊緒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喉頭發緊。沒錯，那種感覺就是白子策曾經給他的感覺，高高在上，不把他放在眼裏，好像自己是只蝼蟻。
仔細看，淩晗的長相也有幾分像白子策。
白子策……
“伊先生？”助理詫異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伊緒深深吸了口氣，冷冷道：“沒事。”
只要遇到白子策就沒好事，這個人死了也不放過他。前些天開紀念會，朱北賢竟然去參加了。他知道白子策在朱北賢心裏不一般，可那個人已經死了一年了！
就連自己也還要受他擺布嗎？
想到這裏，伊緒冷笑一聲，将手上的劇本随手扔給助理，大步走到僻靜的地方掏出手機。
電話在幾聲後響起，溫柔醇厚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什麽事？”
“北賢，忙不忙？”
“即使忙，我也會空出時間來接你的電話。”對面的人情話信手拈來。
伊緒滿肚子的怒氣總算少了幾分，笑起來，“不耽誤你時間，就來問問你，那個淩晗是誰？”
電話那頭似乎一怔，“淩晗？”
“跟我一起拍MV的，公司為什麽要派他來？”
“他怎麽了？”
“我不喜歡他，能換掉他嗎？”
那邊微微一頓，繼續道：“有人推薦的，怎麽，他惹你生氣了？”
“總之把他換掉吧，好不好？”伊緒撒了個嬌，他知道朱北賢其實很喜歡這樣。朱北賢表現得溫柔和氣，其實骨子裏極其強勢，從小到大戰戰兢兢地生活在朱氏母子的陰影下，長期被壓抑之後，他需要掌控別人來獲得安全感和滿足感，但外人很難從他溫柔和氣的外表看出來。
當初的白子策不懂得這一點，所以才會落到那種下場。只有從小和朱北賢一起長大的自己，才懂得朱北賢。
“總要給個理由吧？”
伊緒咬咬牙，他總不能說自己演技不如別人心存嫉恨，只能含糊其辭道：“這個人……态度很嚣張，看不起我。”
“竟然敢看不起我的寶貝，真是大膽！”朱北賢輕笑起來。
伊緒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話，追問道：“一句話，你同不同意？”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哪有不從的？不過一個小角色，換掉就好。依他上次在我辦公室的表現，性格似乎有些桀骜，也應該讓他吃點苦頭。”
伊緒松了口氣，和朱北賢黏黏糊糊說了幾句情話後收起電話，擡起頭，看向被工作人員包圍的淩晗，眼神充滿輕蔑。
不過是一只小小的螞蟻，輕輕伸手就可以把他捏死。
其實他最讨厭的是藤井，但藤井是他們請來的大導演，他不可能得罪他，其次他不喜歡歐穎，但歐穎身後也有人，所以最後一肚子怒氣就只好發在毫無權勢背景的淩晗身上。
那邊淩晗和歐穎非常順利地對完戲，場景完畢後藤井的心情很不錯，完全沒有對待伊緒時的不耐煩，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有實力的年輕人。
淩晗前世脾氣很傲，可在工作中耐性卻出奇地好，不管導演提出什麽要求，只要是合理的，他總是能想方設法地領會并達到要求，所以前世他在導演們心中評價還不錯。
注重細節的藤井見到淩晗工作的樣子，暗暗點頭。
等拍完兩人的對手戲，歐穎和淩晗有說有笑地走到廣場旁邊的廊檐下休息，經過幾次接觸，歐穎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在伊緒的襯托下，她覺得淩晗無比可愛。
“表現不錯喲。”兩人剛走到廊下，不遠處的伊緒居然走過來和兩人說話，讓兩人有些吃驚。
“他吃錯藥了？居然主動和我們說話？”歐穎小聲說。
淩晗也不認為伊緒會突然間對他們充滿好感，而且還誇他。
心裏狐疑他要做什麽，幾個人表面上都表現得很得體，淩晗道：“謝謝，我不過是個剛出道的新人，也沒有參演過影視作品的驚豔，在演技方面還需要各位前輩指點。”
這話說得謙虛得體，挑不出一點毛病。
伊緒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淩晗心頭一跳。這種笑容他見過，那是勝券在握時才有的笑容。
他做了什麽？
心裏掠過一絲不安，但有很快恢複平靜，不管如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到了第二天他就明白伊緒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表現。阿坤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拍完戲。因為他的戲進度很快，藤井将他的戲提到了前面，特地将歐穎和他的戲先拍完。伊緒大概也知道藤井不喜歡他，早上找了個理由向藤井請假，下午才姍姍來遲。
大概三點鐘的時候，淩晗忽然接到阿坤的來電。
“淩晗，你跟歐穎是怎麽回事？”阿坤劈頭蓋臉的問道，讓淩晗完全愕然不已。
“發生什麽事了嗎？”淩晗急忙問道。
“在拍MV的頭一天，你和歐穎是不是單獨見過面？”
頭一天和歐穎見面？
淩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啊，我怎麽可能和歐穎見面，那時候我又不認識她。”
“為什麽有人告訴我，你和歐穎偷偷見面，還為她帶感冒藥？”阿坤的聲音很嚴厲。
淩晗總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連忙把當時的情況複述一遍，強調自己是為了替歐穎解圍才那樣說，他根本就沒有和歐穎單獨見面。
“真的？”阿坤将信将疑。
淩晗苦笑，“我之前和歐穎根本就沒有聯系過，我怎麽可能和她單獨聯系。再說就算我認識她，我也很難将她約出來呀！你突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