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舒清晚仿佛接受了連衣失憶的這個設定, 她就這麽坐在桌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斷斷續續地給連衣說了許多她和阮連衣以前的事情。

原來舒清晚和阮連衣小的時候就認識, 可以說是半個青梅竹馬, 她們兩個還拜了同一個人做師傅, 日日夜夜一起學習武功。

只是後來阮連衣因為阮林一的緣故,從此隐世消失在這世上, 她們便再也沒有交集。

舒清晚說了許許多多,但連衣卻聽得模模糊糊。

連衣追着刺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亥時,相當于現實生活中的晚上十點, 她追着刺客跑了一路, 然後又和舒清晚一起堵着刺客打來打去, 早就累地不行。

進屋後兩人又閑聊了很久, 時間早就超過淩晨,連衣的精神早就昏聩不已。

她原本以為進屋閑聊小憩後, 兩人可以早一點上床休息,像其他小姐妹一樣聊聊天,誰知道舒清晚突然來了這麽一出, 吓得連衣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了。

不過聽着舒清晚講了許多她以前和阮連衣的故事, 連衣也從最開始的驚訝,漸漸轉為習以為常,畢竟她曾經生活在現實社會裏, 什麽樣的CP她沒有見過嗑過。

可就算是這樣, 她還是不敢入睡, 雖然明裏困地不行,卻始終対舒清晚保持一絲清明。

因為她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阮連衣, 也肯定自己是直的,対舒清晚沒有別的感情,可舒清晚卻不知道她不是真的阮連衣,她害怕舒清晚會対她再做什麽親密之舉,這樣彼此以後都很尴尬。

可她又不能直接果斷地拒絕舒清晚,一來她覺得這樣有點傷人,接下來還有很多情節她需要仰賴女主,要想過的安逸,最好還是不要得罪女主比較好。

二來她現在沒有阮連衣的記憶,舒清晚又是阮連衣的青梅竹馬,她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阮連衣的角度是該說些什麽?

所以只好說的模棱兩可,假稱自己失憶了,先把事情敷衍過去再說。

話說回來,她承認她之前确實被舒清晚吓地不清,舒清晚那時不分青紅皂白就吻她的場景,現在想來,她還驚悸不已。

倒不是她有多排斥舒清晚的吻,而是因為情況來的太突然,她根本沒有預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再加上她本身二十年來母胎單身,從未和別人這麽親密接觸過。

刺激場面乍然突生,燒地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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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衣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何去何從,要她在這深更半夜裏提腳離開,怎麽想都不切實際,何況舒清晚也不會同意,自己要是堅持離開,就很傷彼此之間的關系。

那她只能勉強地待在房間裏和舒清晚共處,可問題是屋子裏只有一張床鋪,現在又是淩晨,她可不想和舒清晚同床而眠,怎麽想那個場面都很讓人驚悚。

之前她不知道舒清晚対阮連衣是這種感情就罷了,她們還可以像姐妹淘一樣,睡在同一個被窩裏說悄悄話,可現在她已經知道舒清晚的想法,她就應該和舒清晚保持距離,免得人家空歡喜一場。

可她總不能自己霸道地睡着,讓舒清晚看着吧?

且不說這是人家的屋子,可讓人一直盯着也睡不着啊?

思來想去,出去不行,躺下更不行,她只好強撐着精神坐在凳子上,假裝有興趣地聽舒清晚說起以前的故事。

聽着聽着,連衣趴在桌子上就昏昏欲睡,腦袋止不住越點越低,最後實在抵擋不住睡意,然後不知是哪一刻,她就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

等連衣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她正躺在舒清晚的床上,身上還蓋着那床素被。

連衣驚了一下,趕緊四下查看,才發現自己只是脫了外袍,中衣和腰封還好端端地待在她的身上,她的心裏就松了一口氣。

不是她心裏有多麽反感舒清晚,相反,她還很喜歡舒清晚現在這種性格,比之前原網劇裏的女主要好上太多。

原網劇裏,女主性格柔弱,很少有硬氣的時候,她經常被女二欺負,到了結局女二洗白白,她還像瑪麗蘇女主式的聖母,原諒人家做的所有一切,想想都能氣死人。

但這個世界裏的舒清晚,雖然情節過程好像差距不大,但連衣總感覺她的性格堅韌爽朗很多,不像圍在後院裏争寵的那種女子。

具體哪裏不一樣,連衣也細說不上來,但和女主單獨接觸過幾次,這麽一対比,她确實更喜歡現在的女主。

房門微掩着,連衣隐約聽到庭院裏有舞劍的聲響。

她下床穿好鞋子,穿上外袍,整理好自己之後,又将素被枕頭疊好,才打開房門。

外面的日頭已經高漲,陽光斜射進庭院來,将庭院照地暖和明亮。她昨晚來的時候,雖然隐約可以看到周圍的環境,可畢竟是晚上,黑乎乎地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現在看來,這個院子也不甚破敗,還隐約有種溫馨的氣息。

石桌上放着連衣昨晚拿的那把木劍,上面還蓋着一方手帕,好似木劍剛剛還被擦拭過。

遠處舒清晚手拿她的薄劍,舞地勢如閃電,劍式帶起周圍的一圈樹葉騰風而起,之後又被劍風劈地支離破碎,散落一地。

她的身形颀長腰若約素,一襲白衣被陽光鍍上一縷金光,仿似谪仙下凡般清俊脫塵,美得不知道要用什麽詞形容。

那場面看地連衣兩眼發直,心中感慨萬分。

唉......美人關啊美人關,她終于知道為什麽男二和男主都喜歡女主了,這女主真他媽又美又飒啊!

這麽美的女主,誰受的住啊?

舒清晚聽到連衣開門的聲音,漸漸收回手裏的動作,将劍挽到身後,回過身來微笑道:“連兒,這麽快就醒了嗎?你餓不餓?”

連衣喉嚨一緊,感覺自己的腦袋都空了一半。

舒清晚見連衣愣愣地沒有回答,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将連衣的薄劍和自己的木劍放在一起,往前邊走邊道:“連兒?你可聽到我說話嗎?連兒?”

連衣連忙抽回神來,定睛一看,舒清晚已經快走到她的面前,她身上的木蘭薄香也跟着她的身影随風而來。

連衣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她往後退了小小一點距離:“啊?你你你說什麽?”

舒清晚靠近,帶着些寵溺地微微一笑,耐心道:“我說,你餓不餓?”

連衣結結巴巴道:“我我,我還好......”

舒清晚見連衣似乎有些緊張,也知趣地沒有靠地太近:“那你先到前面去坐會,我早上出去買了吃的回來,我給你拿去。”

她說完就徑直向屋內走去,留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連衣。

連衣懊惱地抓了抓腦袋,好想找個磚頭把自己拍暈,她想起昨天晚上舒清晚的表白,就覺得自己臉頰不由自主地有些發燙。

連衣啊連衣,你到底緊張個什麽勁,人家又不是対你表白,人家是対你的這副身體表白好嗎?

而且你這也太經不住撩了,人家舒清晚不就是対你笑了一下,你咋地就結巴了呢?

穩住啊穩住,連衣你可是個直女啊!

連衣慢悠悠地走到石桌旁邊,挑了一個石凳坐下發呆。

不一會,舒清晚就端着一些湯水糕點出來了,她将那些盤子一一擺在連衣面前,遲疑片刻道:“連兒,昨晚我同你說了許多事情,你當真都記不起來了嗎?”

連衣咬了一口糕點,假裝思考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她不是阮連衣,就算舒清晚說的再多,対于她而言,那也是別人的故事,她根本沒有辦法能想起來什麽。

舒清晚看着沉默不語的連衣,以為她剛剛的話戳到了連衣的傷口,于是她溫言安慰道:“師父他也會些醫術,你的失憶之症他也許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你別擔心。”

“我們晚些時候一起去找師父可好?他若知道你還活着,定會開心的。”

連衣默默地又咬一口糕點,腦袋還是空白狀态,她卡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來,舒清晚昨天晚上好像跟她說過,她們兩人還有一個師父。

好似那個師父是個什麽厲害的人物,她實在太困,就沒有聽清。

不過情節都走到這裏,她要是拒絕就很沒意思了,人家舒清晚也是一心為她考慮,自己要是駁了她的好意,相當于直接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何況就這麽看着舒清晚那滿眼的期盼和關心,怎麽想都覺得不忍心拒絕。

但事情繞回正題,先不說舒清晚対阮連衣到底是什麽感情,這後續的情節如果她要走地順暢,免不了要跟女主有接觸謀劃,這就肯定要去見一見她們共同的師父,了解舒清晚和阮連衣她們到底都有什麽故事,她以後做事情也好把握分寸。

況且阮連衣的師父那也算是她的師父,她現在的一身武功如果沒有阮連衣的做基礎,她也不可能練地這麽快。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現在就是阮連衣。

連衣嚼着嘴裏的糕點,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看到連衣點頭答應,舒清晚眼裏滿是難掩的歡喜,她将遠一點的盤子端到連衣面前,好似要把所有吃的都塞給她:“連兒,這是我們以前一起買過的棗泥酥,你吃吃看,味道可變了嗎?”

舒清晚的盛情難卻,連衣只好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竟然發現這個糕點正是她喜歡的口味,與書蝶平時做的差不多:“嗯,挺好吃的,這味道應該......應該還是老樣子。”

她不是阮連衣,也不知道那個味道變沒變,不過以她吃過的書蝶手藝來看,确實差不了多少。

舒清晚便沒再說什麽,而是拿起桌上的手帕又擦起木劍來,然後時不時地看一眼低頭吃東西的連衣。

被人這麽一直看着,連衣尴尬的不行。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麽關注過,當然,書蝶書城不算,畢竟她知道書城書蝶対她只有尊敬的意思,而舒清晚的卻是愛慕之情,她愛慕的還不是自己,而是這副靈魂已經空去的皮囊。

可面対対方明晃晃的愛意,自己卻什麽都不能說,所有的事情她只能咽回肚子裏。

連衣默默地吃完手裏那塊棗泥糕,打算先說點話來打破尴尬,因為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她擡起頭來想問舒清晚,她們的師父是在什麽地方,卻冷不丁地與舒清晚視線相撞,舒清晚不僅絲毫沒有躲避,還対她溫柔一笑,笑地她心尖一顫,又覺得喉嚨有點發緊,剛才想說的話都忘地一幹二淨了。

媽的!女主這樣真是要人命,等事情查清楚了,她得趕緊跟女主分開才是,免得被女主帶溝裏了。

她可是千真萬确的鋼鐵直女,她要対自己有信心。

嗯!好像有.....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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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連衣閉着眼睛碎碎念:我是直女我是直女......

舒清晚:連兒,你回頭看看我,只要你看看我,我就不相信你四大皆空......

作者君微笑臉:晚晚繼續加油,給,她,掰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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