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托尼的回憶（下）
斯塔克很少帶女人回家過夜，确切點，可以說從來沒有。這倒不是說他有什麽特殊的堅持，而是，就像希爾猜測的，怕麻煩。女人對于他來說，就是床伴，能在酒店或者其他地方解決需要，就完全不用帶到家裏來。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佩珀這個萬能的私人助理，自然懶得第二天一早親自清理那些所謂的“垃圾”，像用過的避|孕套一樣。
這一點希爾完全了解，她自始至終都清楚斯塔克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所以從來不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最初的拒絕并不是欲拒還迎的手段，而是二十年嚴格家教所賦予的矜持。直到最終這份矜持被糖衣炮彈所攻陷，而她也變成了所有跟他有過一夜情的女人一樣。她甚至很清楚，斯塔克不會再給她打電話、不會再約她更不會再跟她有下一次的親密接觸。所以，當他帶她回家的時候，她确實有些，呃，反應不過來。
“去泡個熱水澡，你快凍僵了。”馬裏布海灘夜間的氣溫稱得上清爽怡人，但對一個只穿了夏裝的姑娘來說，吹海風可絕對是個患上感冒的快捷方法。斯塔克吩咐賈維斯放熱水，然後給希爾指明了浴室的方向。他看着她有些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消失在浴室門外，然後拿起手機接通了羅迪的電話，給他們報個平安。至于，利亞……
希爾望着眼前這個豪華的浴室以及大得不可思議的浴池，好吧，想到這是托尼·斯塔克的家，那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了。可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現在正待在斯塔克的家裏以及，站在他的浴室裏。她發了一會兒愣，只是一小會兒，緊接着就感到有些冷，确實冷。她坐在海邊吹了将近三個小時的海風，彼時并不覺得，現在才感到手腳冰涼，脖子都快僵了。熱水已經放好，希爾沒什麽可再猶豫的。她迅速踢開鞋子，脫掉裙子，褪下內衣。正當她全身赤|裸擡起右腳，準備下到水池中時，兩只胳膊從她腰側伸到前邊來，緊接着是胸膛，火熱的貼着她的背脊。
斯塔克一只手覆在她小腹，一只手揉|捏着她胸前的飽滿。他胡渣蹭着她光潔細膩的脖頸，聲音低啞暗沉：“我們一起洗……”說完不等她反對，斯塔克彎身将她攔腰抱起，邁步進入水池。
那天晚上，他的動作有些粗魯，有些兇狠，還有些急不可耐。他似乎憋着一股氣，但到底是生她的氣還是他自己的，斯塔克卻說不清楚。或許是氣她惹了麻煩而他不得不收留他，或許是氣他自己，他好像對她太上心了，這認識讓他本能的退縮，但是退不開，繼而就悶悶的生着氣。
他用力的進入她，又深又徹底，對她予取予求。滿池的池水被他攪得渾濁，翻滾不已，帶起一波一波的漣漪。而她卻只是攀着他的脖子，在他懷中輕輕抽泣，輕輕呼喚他的名字。斯塔克心頭一軟，動作就慢了下來。他親親她的嘴角，湊到她耳畔柔聲道：“你就住在這兒，哪兒都別去。”
從那晚起，希爾就住在了斯塔克別墅。起初她還有點兒發蒙，就好比你只花五塊錢買了注六|合彩，工作人員卻告訴你中了五十億的超級大獎。但漸漸地她卻找到了狀态，她跟斯塔克這種由一夜情迅速發展成的同居關系，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兩個當事人卻覺得滋味兒還不壞。
确實不壞。斯塔克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跟某個姑娘結成固定床伴的關系，但事實是，自從有了利亞，他确實沒再想過去找別的姑娘。即便有封面女郎或者超級名模給他塞電話抛媚眼，他好像也沒怎麽心動過。這讓史坦等人大呼神奇，好吧，随便他們怎麽笑。斯塔克不認為自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被那個姑娘拴住了，早晚會踏進婚姻的墳墓裏。他只是覺得，他跟利亞很契合，不管是床上還是別的什麽地方，沒人能給他比那更美妙的感受了。
好吧他承認，他有點兒喜歡她……呃，不是一點兒，好像有一些……好吧，是很多，他坦白承認，他很喜歡她。嘿，這又不犯法！！！盡管這個認知讓他有些別扭，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他喜歡瑪利亞希爾，喜歡到即便只是出來幾小時回公司開董事會，依舊忍不住跟她視頻通話。
那天是她生日，她看起來很高興，而且聽羅迪說，羅斯似乎有松動的跡象。盡管斯塔克并不喜歡将軍本人，但想必能被父親諒解并且重新接納，會是件令利亞高興的事情。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會開得怎麽樣？”她在他手機屏幕上，坐在他們的床上，仰着頭問。賈維斯一定是給她開了全息影像，所以她用不着像自己一樣傻傻的舉着手機。
“無聊透了，”他撇撇嘴，低聲道。确實無聊，公司的大部分瑣事都是史坦在打理，他們之間的分工很明确，對方負責對外接洽及所有日常業務，而他只負責武器研發以及享受鎂光燈的追蹤跟媒體的關注。他是斯塔克企業的搖錢樹，而作為搖錢樹他自然不用事必躬親，擁有整整一打的助理協助。可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有些會議有些麻煩的場合他又不得不列席。就像現在這樣，史坦正在臺上講得眉飛色舞，他卻懶得說一個字。哦，與其跟這些無聊的人應酬，他還不如跟他的小女朋友講視頻電話。“你在做什麽？”他調整了下耳機，壓低了聲音問道。
“拆禮物！”今天是她生日，拆禮物當然是件最要緊的事情，不過她更加期待的是他晚上回來後安排的節目。“你準備好給我的驚喜了？如果連貝蒂跟羅迪送的都比不上，那可要補雙份的吆？”
“當然，”斯塔克舔了舔下唇，道：“絕對讓你，畢生難忘……”
“好吧，看在你這麽盡心的份上，我決定也送你一份禮物。”她眨眨眼，一臉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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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日，送我禮物？”
“嗯哼！”利亞忽然從背後掏出一只盒子，一只包裝精美的盒子，大概有二十公分長寬，高十公分左右。她把盒子舉到屏幕跟前，晃了晃，笑着道：“要不要現在就打開看看？”
斯塔克想說不要，利亞這幅表情，實在像是挖了坑等着傻瓜跳進去的孩子，給他準備了惡作劇呢。可他又不舍得掃她的興，而且他實在好奇，裏面到底裝了什麽？他饒有興味的揉了揉胡渣，昂首示意道：“打開看看。”
利亞果然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樣子。她緩緩打開盒蓋，右手食指伸了進去，将盒子裏的東西輕輕挑了起來，放到鏡頭前，幽幽的晃了一下。
斯塔克頓覺呼吸一窒。果然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往常她挖個坑最終埋得只會是她自己，現如今倒真讓他一頭栽了進去。那哪裏是送他的禮物，那分明是件女士內衣，而且是黑色、蕾絲、穿了跟沒穿一個樣的情趣內衣。只要一看到她笑語晏晏的舉着這玩意兒，再聯想到這東西穿在她身上的樣子，斯塔克就有點兒坐不住。他輕咳兩聲，喉嚨還是覺得癢。他動了動腰，下半身，還是覺得，有些僵。“哦，利亞……”斯塔克聲音變得低啞，顯是已染上情|欲。
利亞卻手指一抖，那件內衣重新落回盒子裏。她傾身向前，雙臂撐着身子，伸出小巧的舌頭緩緩舔過嘴唇。“我等你回來……”
哦，該死，這丫頭是要逆天嗎？！！斯塔克不由得一拳擊在桌面上，引得在場所有人都目光驚疑的盯着他。“沒你們的事兒，該幹什麽繼續幹什麽吧！”他強硬的揮手打掉別人窺探的目光，然後繼續在利亞得意的笑聲裏坐立不寧。這家夥，這家夥真是……斯塔克只覺得渾身燥熱，想要立馬殺回家裏教訓教訓他的滅火器。可他這個想法尚未在腦子裏完全成型，賈維斯的聲音卻在視頻裏想來。
“呃哦，”利亞滿是疑惑的望着門外，“有人按門鈴呢，會是誰？”她轉回頭來，朝斯塔克抛了個媚眼，“我去看看，回頭再來陪你。”緊接着就關了視頻通話。
這家夥……斯塔克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狠狠咬她一口，看他現在卻在該死的會議室裏。他又坐了會兒，依舊是煩躁難忍，而手機卻始終再沒響起。“我先回去了，”他突然站起來說，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哦托尼，托尼托尼……”史坦聞聲丢下衆人迎了過來，親熱的拍着他的肩膀。“去哪裏？回家？”
斯塔克不置可否。
“看樣子，我要恭喜你了，”史坦笑容滿面的說。
“什麽意思？”
“哦，什麽意思？！！”史坦攤攤手，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樣子。“你馬上就要結婚了，難道我不該恭喜你？”
斯塔克撇撇嘴，“你開玩笑？還是沒睡醒？！”
“托尼，托尼托尼，”史坦勾住他的肩膀，低聲道：“難道你不是打算結婚了？你被那個姑娘迷住了，恨不能拴在她身上，分分鐘都離不開。哦托尼，別告訴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說實話，這樣想我也很震驚，可看起來就是這樣子。你真的沒打算跟她結婚？！”
斯塔克沉默的站在原地。事實上他跟誰都沒打算結婚，他的人生裏好像就不會也不該出現婚姻這個詞兒。但說實話，史坦的這種說法讓他有些，驚吓……哦，說驚吓太誇張，但他确實呆住了。他沒打算跟什麽人結婚，當然也包括利亞，毫無疑問。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像是，即将步入婚姻墳墓的男人？！不不不，他跟利亞應該不是這種關系，不應該是這種感覺。他是很喜歡她，可沒想過結婚，絕不會結婚。這讓他有些猶豫，他好像應該重新審視重新調整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好像太在意她了，他好像跟她膩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他好像變得都有點兒不像自己了，他好像……
“嘿，”史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今天晚上，在我貝弗利的那間房子，有個私人派對。封面女郎、超級名模，全都是你喜歡的……”他用手緊了緊斯塔克的肩膀，用更低的聲音道：“你還是托尼·斯塔克，對吧？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會放棄這樣尋歡獵豔的機會？！”
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在他心目中，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他拍開史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卻沒立刻離開公司，轉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需要靜一靜，需要認真想一想，需要再等等……
但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這一等的結果，卻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兩個小時後，斯塔克接到賈維斯的彙報，馬裏布別墅的程序在兩個小時前受到侵入，被強制關閉了整整兩個小時。在那之後，賈維斯搜索過整棟別墅，除了儲存在某個加密文件內的某份研究資料和幾張武器設計圖，房子裏并沒有丢失任何東西或有任何異常。而丢失的那份加密資料，正是數月前羅斯曾經找斯塔克讨要過的，超級士兵計劃。
斯塔克看着賈維斯為他傳來的視頻錄像，在整個系統被侵占的半分鐘前，利亞從盒子裏拿出一張光盤，插|進了他地下室的電腦光驅裏……
他拿起手機，給史坦打了個電話，“今晚的派對，算我一個。還有，助理室那個金頭發的，看着很機靈的那個叫什麽來着？哦對，佩珀，讓她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件私事要交代她。”
一個小時後，佩珀在電話中向他彙報，說一切都辦妥了。
斯塔克忽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遠處萬家燈火跟熙熙攘攘的車輛，突然覺得，有一塊什麽東西缺失了。就像是滿城燈光，突然滅了一大半似的，他覺得他心裏，好像也跟關燈一樣，突然黑了一大片。
直到很多年以後，站在拉斯維加斯賭場的門外，站在車來車往的街道旁，他才猛然驚覺又有人摸上了那個開關，啪得一下，打開了燈。只是那一片光光彩璀璨之旁，站着的卻不是自己。
人大概就是這樣，當失去了難再回頭的時候，覺得也不過如此。可當失而複得之後才會發覺，沒法忍受再次失去。
斯塔克将手中盒子放回原處，轉身邁步走出卧室。他快速跑到地下室，開始在工作臺上一陣亂翻，最後，在尚未送去幹洗的西服口袋裏找到一張名片。他拿起手機，按下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是，考森特工？！”
作者有話要說：快用言論譴責渣叔，快用評論淹沒濕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