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談話（下）
門外送來的是一個包裹，希爾很驚奇的在寄送人一欄看到了她父親的名字。哦，這，這真是……貝蒂曾說過，父親最近的情緒不錯、心情蠻好，而且言語間對于她的事情也略有松動。她們都了解羅斯的脾氣，他絕不是一個肯自己找臺階下的人，這需要希爾先去服個軟。她确實有這個想法，在某個天氣不錯的日子裏，趕上他心情不煩躁的時候，她想，她可以回去見見他。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她父親。所以在率先受到羅斯的和好信號的時候，希爾不由得愣了愣。
這是一份，唔，生日禮物，包裹裏的一張卡片上是這樣說的：生日快樂。包裹不大，也很輕很薄，希爾打開後，只在裏面找到這張卡片跟一張光碟。父親當然不可能送一張空白的光碟給她做生日禮物，而且這張碟看起來也有些年月了，背面已經有了些許細微的劃痕。
希爾把包裹随手往桌上一丢，捏着卡片跟光碟進入地下室，在斯塔克的工作間裏，不出意外的找到那架投影儀。她打開電腦，把光碟推進光驅，然後将畫面投在屏幕上，坐在沙發裏細細觀看。
光碟裏記錄的是從她出生到中學的點點滴滴，這當然不是羅斯錄的，從希爾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他就基本上淡出了她們的生活。這很有可能是在母親過世後，羅斯在整理她的遺物時候找到的。畫面上每個片段都很短，但剪輯的非常細致，從她發出第一聲啼哭，到她牙牙學語，再到她參加第一次中學舞會。每一段的開頭都有幾句女聲的念白，那是她母親的聲音。
希爾想，這大概是她今年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禮物了。唔，好吧，托尼的還沒送。可她得說，爸爸的突然襲擊一定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想要再給她驚喜，可是有難度了。她蜷縮在沙發上，抱着抱枕，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把整碟視頻看完，時間不長，正好兩個小時。
等把視頻看完後，她覺得有些傷感，或許是因為思念起了母親。她坐在沙發上又閉目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上樓。去工作間的時候她沒有拿手機，她想托尼一定等着急了，唔，說不定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說不定他已經到家門口了。
希爾想了一個月都沒想明白，那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為什麽發生，以及，怎麽偏偏就在那個時候發生？直到有一天羅迪來看望她，提及了那份超級士兵計劃。呵，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有預謀的，從他最初睜只眼閉只眼的縱容态度，到他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将她趕出家，再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和好信號、包藏禍心的生日禮物。原來所謂女兒就是一枚棋子，一枚能令他得到求而不得的獨家資料的棋子。
可是那個下午希爾卻還不懂，在她等托尼不回，卻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的時候。那位姓波茲的小姐，把她的行禮打進包裏，送她到門口。她就知道，五塊錢的六|合彩怎麽可能中五十億的大獎？！只有一種可能會實現，那就是做夢。
但是那天下午，夢醒了……
希爾背靠着礁石，身體自胸部起埋在泉水之下。這片海域以星羅密布的礁石島嶼聞名，而小島上最引人入勝的就是大小不一的溫泉。木屋之後便有一汪，跟七年前一樣。此刻她跟斯塔克分坐泉池兩頭，她把那年下午發生的事原封不動的告訴他。她不是為了訴說自己的無辜，而是有必要讓他了解，羅斯是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欺騙利用，何況一個斯塔克？！
“他現在盯上了你的盔甲，早晚會以國會的名義向你索求，這點兒我毫不懷疑。托尼，你只是一個人，而他卻能說服整個國防部對付你。他現在還沒找上門是因為幾天前在加拿大的一座樹林出現了班納的蹤影，令他無暇他顧。可他早晚會空出手來的，你必須清楚你自己的處境，為了得到你的那件玩具他會不惜一切手段。想想班納，想想他現在的下場，你不能總是這樣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誰說我不在乎？！”斯塔克坐在泉池的另一頭，隔着蒸騰的水汽望着她，“我是不在乎那份超級士兵計劃，那就像廢紙一樣一直鎖在我爸爸留下的文件裏。我也不在乎同時丢掉的幾張武器圖紙，沒有它們我一樣可以設計更新型的。可我有在乎的，我在乎你，我……”
希爾打斷了他：“你不明白，他會利用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是我爸爸，我除了可以不見他不找他不跟他說話我真的不能把他怎麽樣。他對我來說防不勝防，我根本預料不到下次他會以什麽手段什麽方式令我做我不願做的事，不管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
“哦利亞，”斯塔克劃着泉水走過來，他側靠在希爾身後的池壁上，近距離的盯着她。“我以前只是個武器制造商、億萬富翁、花花公子，但現在，我還是鋼鐵俠。軍部不是他的一家獨大，他想對付我絕不會像當年迫害班納那麽容易。那份該死的資料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牽扯到你，所以當初我不追究。但是寶貝兒，他現在想從我這裏得到盔甲技術，可沒他想的那樣簡單。而且，”他突然頓了頓，擡起一只手，手背磨蹭着希爾露在水面上的光潔的肩頭，“寶貝兒，就算給他拿到了整套盔甲，我也可以不介意。盔甲是死的，不過是一堆金屬，我的腦子才是活的。我還會有兩套、十套、甚至幾十套，技術更新、功能改造，他永遠都只能跟在我屁股後面跑。而我想得到的，卻是他原本最珍貴但卻從未珍惜過的，你……”
你又珍惜過嗎？！希爾轉頭回望他，沉默片刻，繼而起身。“既然你胸有成竹，那就好自為之吧。我沒別的要說了。”她擡腿準備離開，卻被人一把拉住。
“別走，”斯塔克仰頭，右手緊緊攥着她的手腕。他眼睛裏情緒翻滾，有愧疚、有後悔、也有祈求跟期盼，“別走……”七年前他就想說的話，現在會不會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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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傍晚，那個雨夜，那條下山的路。托尼，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是一種什麽心情？！”希爾背對着他，始終不肯轉頭。
嘩的一聲，斯塔克從水中猛然站了起來。他胸膛向前一靠就貼上了她的背脊，兩臂纏着她的腰，把她圈在懷裏。“我保證，利亞。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保證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選擇相信你，我保證對你坦誠相待絕不會騙你。你對我很重要，利亞，超過我的想象！”從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發覺，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生命中沒有你。這對于托尼?斯塔克來說稱得上是個奇跡，可除了愛他沒有別的詞兒能夠拿來形容。賈維斯說得對，愛跟性不同。他不止想得到感官跟生理上的滿足，他還要她的專一，以及，對她專一。
“寶貝兒，”他低頭親吻她的脖頸，她的耳垂，她鬓角的碎發。希爾沒有抗拒，這給了他極大的鼓舞。他拉着她的臂膀令她轉身，胸膛貼着他的，直視她的眼睛。“你敢現在發誓，說你不想要我，說你不再愛我，說你能夠真舍得離開我？”
哦拜托！希爾就着他湊到她嘴角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哼聲說：“你少誘惑我！”
“是你在誘惑我！”斯塔克挑挑眉，無視她的推拒低頭含住她的嘴唇。他舌頭撬開她的牙齒，在她口腔裏纏綿厮磨。兩只手緊緊扣着她的腰臀，下半身在她三角地帶挨挨蹭蹭。“寶貝兒，利亞……”他終于放開她的嘴唇後，湊到她的耳邊，濕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裏。“我有聽你的話，這一個多月我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但是，現在有點兒管不住了，怎麽辦……”
你這混蛋！希爾又氣又笑，身下明顯感到他的鬥志逐漸昂揚。她翻個白眼，咬咬下唇道：“你想怎麽辦？！”
斯塔克抱着她腰身一提，放她坐在溫泉池邊。他小腹緊貼着她的，昂揚的鬥志磨蹭着她的敏感地帶。他低下頭，滿臉期待的說：“你幫我，管管……”
“你這個……”希爾咽下後半句話，她兩臂撐在身後，仰着身盯着他。“你真的，可以不在乎，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不會再像上次那樣……”
“我發誓，”斯塔克舉起一只手，頓了頓，繼而打算補充：“永……”
哦，別說永遠！希爾用嘴唇制止了他。永遠這個詞兒，本身就是一句謊言。而她只要現在就足夠了，現在起碼，他們是相愛的。她勾起雙腿，盤在他腰身上。斯塔克順勢一挺，緩緩進入了她。
希爾承認，她一直都，不舍得真的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