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舞

我誠惶誠恐, 被高洋的怒意吓得汗流浃背,“陛下!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九歌不敢, 九歌不敢。”

“封九歌, 你可與他行了夫妻之禮?”高洋冷硬的問。

我忐忑不安, “從未有過。”

“讓你嫁給他是為了了你夙願, 你不是要為風師父報仇的麽, 這正是大好時機,你為何做這般猶豫之态?封九歌,你愛上他了?”

我搖了搖頭, “沒有, 九歌從未愛上他,一切都是為了博得他的信任才設下的。”

冰霜雪地,身體尚未痊愈, 恐怕又得落下病根了。

他将我再次扶起, 神色緩和些,“九歌,朕是愛你的, 你是無法逃離我的, 朕對你的愛不比崔季倫少。”

我站在他身前,鼻子凍的透涼, 面對他的話語竟然連一口氣都不敢喘了,任由他将我擁進寬厚的懷裏。

他吻着我的發頂,聲音低迷:“九歌, 我愛你,只愛你一人,失去了你我會瘋的,我……很愛你。”

身心冰冷卻不敢造次,只能小心翼翼的應着。

高洋離開後,我站在青松下,一根冰針兒打在我的額上,尖銳的劃破我的皮膚竟然不覺得疼痛,我沉重的喘了口氣,昏倒過去。

師父的仇,師父的仇。

我進宮是為了報仇,我成為伶人亦是為了報仇,我嫁給崔季倫更是為了報仇。可是,我卻退縮了。

因為,我無法自拔的被崔季倫感動,無法去殺他。

高洋不會放過他,必會借助我去鏟除。

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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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痛呢,怎麽這麽痛?”

崔季倫用包好的雪塊一點一點的壓在我臉上被劃傷的地方,昏倒之後竟然腫起來了。

“為什麽跑外面去,你身子還沒好知不知道這樣會落下病根?幸好只是這點地方腫了,我回來晚了,你豈不是被雪給活埋了?”他一邊給我輕擦一邊耐心的說。

我看着他,心口痛的無法呼吸,眼淚随之落了下來,我吸了口氣,“輕點嘛,疼的呢。”

“知道疼,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別忘了,我不能時時刻刻的陪着你,很多時候都是抽出來的空閑,哎,這裏怎麽腫的這麽厲害,很痛嗎?”

再也無法克制,再也無法忽視自己的心情,眼淚止不住的滾落,我疼的抱住他,哭着說:“好痛!真的好痛!為什麽你為我治愈了這麽久我還是會痛,為什麽我那麽惶惶不安,為什麽你不罵我不打我,為什麽你還會這麽溫柔的對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他全身僵硬半刻,環住我輕輕拍着我的背脊,沉默不語。

“我好痛,好痛啊,真的無法不痛,好多事都是我一個人去承擔,沒有人知道……”我哭着說。

他沉吟了會兒,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他看着我,不溫不怒反而露出專注的神情,笑說:“以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再這樣擔心受怕,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你身邊時時刻刻還有我。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你這個時候就該好好睡一覺,什麽都別想,将不開心的都忘了。你說,好不好?”

“忘不掉…忘不掉……”

“那就不忘,不要再流淚了,愛哭鬼。”他擰着我的鼻子,寵溺道。

他并不知道高洋今兒來了,更不知道我本就是高洋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往後高洋随時召見我,我又該如何脫身。

我好想問崔季倫,問什麽他要殺我師父,當初輔佐高洋登上皇位的他為什麽又要殺他?為什麽師父最後成了替死鬼?

我亦是想知道高洋為什麽非要殺崔季倫,他們本就是互相利用,沒了崔季倫,高洋怎會有今天?他不知恩圖報就罷了反要咬他一口,讓他身首異處,這其中的緣由我一點也查不出。

方月娘所說的,失去崔季倫就等于失去半壁疆土,顯然高洋這次是下定決心非要取他性命,至于我,我該如何下的了手?

還有崔裳霓,高洋為何要娶她?這也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既然要滅了崔家,留下崔裳霓豈不是多餘了?

高洋啊高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翌日。

我給崔季倫送早膳,将他的藥也帶了去,感覺我的世界裏多了一個他很溫馨。

我們坐在桌邊吃早膳,許婉凝用完膳後匆促離席準備進宮探望女兒。

待她走後,我咬着筷子看着獨個兒細嚼慢咽的崔季倫,“她最近怎麽老是進宮?”

“裳霓說想母親,說與她聽,她也應了,往後一有時間便進宮。”崔季倫慢聲道。

“這樣啊,季倫,為什麽你要為她白白養個十五年的女兒啊?你大老婆許夫人可是賢惠的出名,你怎麽會被這個女人給擺了一道呢,搞不懂。”我獨個兒喃喃自語。

崔季倫敲了敲我咬在嘴裏的筷子,“好好吃飯,吃完了帶你出去。”

我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去玩啦?”

“恩。”

我笑開顏,很是聽話的吃飽飯,将藥丸倒出來放他手上看着他吃下去,再将藥瓶收好後,交代了一些事情給思洺,換好衣裳與崔季倫一起高高興興的走出府邸。

外面準備了一頂華麗的轎子,我好奇的問:“我們今天坐轎子嗎?”

“恩,帶你去見一個人。”

“哦,是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

崔季倫今天穿了件花紋鮮豔的茶色裘衣,領口白色的羽毛被風刮得一顫一顫,束發玉冠,微微一笑雅人深致。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搭在我手上,将我拉上轎子坐在他身邊,淡淡的道:“起程吧。”

路上。

第一次坐轎子的我掀開轎簾看着外面有些激動,轉身看着閉目養神的崔季倫問:“季倫,你帶我去哪兒?”

“待會就到了。”

“呃,你閉着眼睛作何?困了?”我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問。

他擺了擺手,“有些暈轎子……”

“……”

我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堂堂一國丞相竟然暈轎子?!

我問:“那你還帶我坐轎子!”

“路程遠,走着去你會受不了,倒不如坐轎子一路還能讓你歡喜下。”他閉着眼睛柔聲道。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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