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考試時間到, 請同學們依次将試卷遞給右手邊的同學,然後交給我。我會在下午時根據你們的考試情況為你們制定具體的學習方案,你們中午吃完飯好好休息, 不要太急于求成。畢竟身體才是本錢, 到了訓練營我們這些指導老師就不會放棄了。”
指導老師拍了拍手,一邊收起試卷,一邊又再次強調了下安全問題,“同學們可以在酒店內适當放松一下身體,各種設施冊子裏都有,但是千萬不要私自離開酒店太遠, 這裏地勢險峻。好了,沒什麽事就下課!”
他話音落下後,會議室裏的學生們除了各自收拾東西以及說話發出了些騷動外倒也并沒什麽太大反應, 畢竟這裏不是學校,少了些急着下課起哄的學生們。就連顧之行與周如曜都沒了以往在學校時等下課的興奮勁兒,動作都慢悠悠的。
顧之行向來是不管自己那堆書本的,都是周如曜幫忙收, 她就坐在桌前翹着腳跟對面的李寒山打招呼, “哎!李寒山!”
李寒山低頭收課本, 也不說話。
周如曜這會兒也收完了, 搖頭晃腦地搭着顧之行肩膀,也喊李寒山, “回神了, 下課了, 你幹嘛呢!哎!”
他正說着話, 卻見李寒山收起東西就準備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 連忙追上去了。
顧之行“啧”了聲, “又怎麽了?我們又哪裏惹你生氣了?”
李寒山這才懶洋洋擡眼看他們,扯着嘴角笑了下,“你們怎麽答應我的。”
他說完本來就想走,但話一出口卻沒停住,又忍不住數落了起來,“我讓你們好好跟她聊聊套點信息,你們也不知道在搞什麽亂七八糟的,到最後她還要把這筆賬算我頭上。”
顧之行與周如曜都聳聳肩,李寒山所說确實不假,之前他們遇到邵清羽後,李寒山便一直刻意跟邵清羽保持距離。而邵清羽主動找他們時,他們大多都在互相插科打诨沒怎麽搭理她。結果邵清羽反而覺得是李寒山在讓他們孤立她,并且在今天還主動找了李寒山,問他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周如曜才覺得冤枉呢,他抱怨道:“這也能怪我們啊,那我們在這裏呆了三天,她找了我們三天。每次一見面就是平地摔爆裝備什麽的,這誰頂得住啊?”
顧之行眼神略帶疲憊,“我這雙眼看到了太多世俗的東西。”
李寒山深深呼了口氣,整理了下情緒後才道:“抱歉,我剛剛說話太個人情緒了。”
周如曜:“遷怒嘛,爛人都這樣,也不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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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行:“我不介意啦,反正你在小說裏打斷我腿好多次了。”
李寒山:“……”
難道他的本性真的是這種人嗎?
在這一刻,李寒山忍不住沉思了起來。
顧之行百無聊賴地吹了幾聲口哨,又道:“你們今早聊什麽了,你怎麽這麽大的怨氣?”
“對啊,我看她雖然老是意外連連,但性格還挺單純?”周如曜也好奇了起來,明亮的黑眸裏滿是惡趣味,“總不能是你對着她生出了龌龊心思才這麽生氣吧?”
李寒山有些無語,“我真希望你的想象力用在別的地方。”
他說完後腦中情不自禁浮現了今早的畫面,一時間感覺眼睛都發熱了,氣的。
那時,他正在自習,書才翻了三四頁,邵清羽便路過他輕輕遞了張紙條約他見面。
李寒山雖然覺得奇怪,卻也還是按照紙條上的時間地點去了。
他剛到酒店的溫泉泳池邊,便看到邵清羽坐在泳池邊,兩條白皙的腿泡在泳池水中。
李寒山略一思索,覺得靠近未免有些失禮,便站在她後兩步的位置輕聲道:“邵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
邵清羽似乎被這聲音驚得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回頭看着他,水潤的眼睛裏透着點嬌嗔,“你吓到我了。”
李寒山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他有些不解,倒不是吓到她這件事,而是為什麽她要在早上九點半這個吃早餐的時間泡腳。
他說了聲抱歉,才又道:“有什麽事嗎?”
邵清羽回頭,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話音很低,“我才是要問你,你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說?”
李寒山:“……沒有。”
邵清羽“哦”了聲,兩條腿踩着水晃了晃,白皙的腳指頭粉紅可愛。溫泉泳池的水似乎有些熱,氤氲的水霧蒸得她嘴唇潋滟,水眸濕潤。
李寒山十分關心地道:“需要幫你調節水溫嗎?你看起來很熱。”
“不需要。”邵清羽“哼”了聲,軟甜的話音裏情不自禁帶上了些抱怨,“你能不能別管我了,我真的好讨厭你這樣多管閑事,明明我們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啊!”
李寒山:“……”
邵清羽扶着欄杆起身,她回頭看向李寒山,嬌美的面容上滿是憂傷。她紅唇微張,眸光浮動,話音很輕,“李寒山,我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覺得你阻攔我追求你的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李寒山有些錯愕,有些茫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pardon?”
邵清羽泫然欲泣,呼吸有些急促,胸脯起伏起來。好幾秒後,她情緒似乎冷靜了點,顯得有些無措,“我的意思是,我們并不認識,對嗎?就是,你為什麽要讓阿行——顧之行故意疏遠我呢?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李寒山:“……????”
不是,他怎麽就,為什麽,啊?
正在李寒山試圖擺脫罪名,擺脫這莫須有的指控時,思緒陡然被一聲“嬌吟”打斷。他擡頭,只見邵清羽似乎腳滑了下,身體後仰,“撲通”掉入泳池中。
李寒山微微怔住,正想上前看看情況,卻又想起來邵清羽方才的話。他冷靜地思考了下,首先這個泳池并不深,應該不會有問題。其次,她現在對他明顯有着過重的屬于“小說中的李寒山”的印象與濾鏡,現在他貿然上前說不定會讓她的誤會加深。
他的理智讓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只是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幾秒,一只手浮出水面,随後扒上了岸邊。再接着,手的主人一借力,猶如出水美人魚似的的爬了上來,濕潤的黑發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水珠四散。
邵清羽的衣服被水浸濕,白皙的肌膚緊貼着半透明的衣服,看起來十分誘人。
李寒山依舊站在原地,“我去幫你叫一下酒店管家,稍等。”
邵清羽呆呆地看着他,單薄的身板在此刻變得十分脆弱,她的水眸中含着淚,像是想起來了不堪的往事,“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想要占有獵物,卻從來不給半分關注。”
李寒山:“……”
你他嗎有完沒完?
李寒山有些崩潰地将他事情的經過講完了。
周如曜靠着顧之行的肩膀,“嘶”了聲,“李寒山,你怎麽了?”
李寒山有些茫然,“什麽怎麽了?就是感到惱怒而已,但我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不是,是你現在——”顧之行頓了下,用着十分隐秘的語氣道:“你現在眼睛在發紅,看着怪像人家說的那樣的。”
周如曜:“也許,你未來真的是那種人呢?”
顧之行:“你現在這個表情,你生氣了?”
李寒山:“……哦,是嗎?”
周如曜:“完了,你生氣更像了。”
李寒山:“……”
李寒山愈發崩潰,但是在他們倆日以繼夜的摧殘下,他現在的自愈能力十分快。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幾眼他們,便很快恢複了冷靜,“你們能不能不要挑今天給我添堵。”
周如曜有些奇怪,“今天怎麽了?”
李寒山道:“今天是我的生理學生日。”
顧之行:“……???”
周如曜:“……???”
顧之行震撼了,“你生日怎麽不跟我們說啊?”
“我沒什麽過生日的習慣。”李寒山說完後怕他們擅自腦補出來什麽,便又道:“我們家并不提倡過生日,不僅是我,我父母也是如此。”
顧之行想了下覺得也是,李寒山的家庭要是講究過生日怕是早就倒臺了。
周如曜則敷衍的鼓了鼓掌,十分沒有誠意地用着兩倍速且五音不全的歌聲唱起了歌,“生日快樂,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顧之行煞有其事地按住李寒山肩膀晃了晃,“好了!來吹蠟燭吧!”
李寒山:“……雖然我不怎麽在意,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那咋辦嘛,也不是我們想敷衍。”顧之行攤手,淡漠的眸子裏有些無奈,“要是平時我們好說歹說也請你吃頓飯玩一玩過生日嘛,現在在這個荒郊野嶺的我們連吃個蛋糕都——”
顧之行話音頓住。
周如曜直接仰頭開始吹口哨,一臉我有事兒我很忙的樣子。
李寒山也看向周如曜,“怎麽了?”
顧之行道:“之前如曜好像給我做個蛋糕來着,酒店這裏面粉之類的食材應該有吧?”
李寒山擺手,“不用了,我說過,我不太在意這些虛的事情。”
“就是,這也太麻煩了。”周如曜放棄了吹口哨大法,“而且這幾天我看他們餐廳的自助臺上的甜點都是統一的,我懷疑他們是集體采購的,後廚可能根本沒有設施。”
“這麽說也是。”顧之行也贊同,但想了會兒又對李寒山道:“如曜做糕點一絕的,看來我們都沒口福了。要是能做蛋糕就好了,逃課也有事幹,不至于玩不了手機幹躺着。”
李寒山:“……已經從為我過生日變成了為了找樂子是嗎?”
周如曜:“我突然又覺得也不是不行了。”
顧之行:“你的意思是?”
李寒山:“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們好好上課。”
周如曜:“好兄弟的生日,我們當然兩肋插刀,沖!”
顧之行:“沖!為了李寒山的生日!”
李寒山:“……”
李寒山:“……你們倒是聽我說話啊!”
三個人來到後廚時,一個師傅似乎正在教學徒,大部分後廚員工都各自躺坐在一邊玩手機。
看來這會兒正是休息時間,想也是,這會兒下午兩點多了,也不是做餐的時候。
周如曜向來是最外向最會套近乎的,他笑着上去搭話,唇紅齒白的少年立刻就讓那師傅有了好印象。
師傅叮囑了幾句學徒,便跟他們離開了廚房。
師傅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如曜笑眯眯地誇獎,“您一定是這裏的主廚吧,看着帽子就知道了。”
“啊,是哈哈哈哈哈哈。”師傅有些得意,又道:“但是我們的餐品都是統一提供的,不可能給你們開小竈的。”
“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們有個朋友過生日,我們想借點食材和設施給他做個蛋糕您看行嗎?”
周如曜解釋道。
顧之行又補充說:“您放心,我們打算自己回酒店的共用廚房弄一下,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做蛋糕啊?”師傅沉吟了下,道:“雞蛋、蛋糕粉、淡奶油、黃油這些吧?”
周如曜連忙道:“對,師傅您真不愧是行家。”
“你們說的食材倒是有,但是設施就不太行,我們這邊不是不做甜點。”師傅哈哈大笑了起來,又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像這種飲食類的東西其實分很多類的,每類都要有許可證的才能做餐。我們這邊的糕點類許可證一直沒下來,所以也沒有進設施,這些材料也堆積好久了可能都過期了。”
顧之行和周如曜恍然大悟。
李寒山坐在座椅上,又道:“既然沒有的話,我們回去吧,你們別再費心思折騰了。”
“有這些材料就行了,剩下看我的。”
周如曜神采飛揚地挑眉。
顧之行也拍胸脯,“對,我們絕對會做好的。”
李寒山不置可否,只是無奈地搖頭,看來今天無論怎麽樣,他們這個樂子都是找定了。
沒多時,三人就抱着一堆食材回了酒店房間。
他們住的套件自帶的廚房設施并不多,但也夠用了,電飯煲油煙機鍋碗瓢盆都有。
兩個人洗幹淨手就開始準備,而李寒山作為壽星被特準不參與勞動。
李寒山見他們兩人如此興致勃勃便也不想多說,打開了客廳電視便開始看,沒看幾分鐘就聽見他身後的開放式廚房兩人的話音。
顧之行:“這個淡奶油好少啊。”
周如曜:“奶油最講究新鮮了,從過去的一堆裏找到這些不容易了。”
顧之行:“我行李箱裏的咖啡豆好像很适合配淡奶油,我想去磨點豆子配這個,就一點點。”
周如曜:“沒問題,給我也整一杯,這些怎麽說也夠裝裱了。”
顧之行:“李寒山,你要喝淡奶油咖啡嗎?”
李寒山看着電視裏的國際新聞應了聲,“可以。”
沒多時,一杯咖啡遞到了面前,李寒山剛拿起咖啡杯,便看見周如曜與顧之行站在了他面前。
李寒山:“有事?”
顧之行:“我們剛剛發現奶油就只剩一點點了。”
周如曜:“就,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咖啡杯挺能藏的!”
李寒山:“……那怎麽做得了蛋糕?”
顧之行:“格局小了,如曜,說,能不能做?”
周如曜:“能!有什麽不能的,我跟你說,蛋糕沒有奶油一樣能吃!”
李寒山:“……行吧。”
他只得随他們去,繼續看了會兒電視,突然顧之行從身後遞過來了兩塊切好的紅心火龍果。
李寒山:“……謝謝?”
顧之行:“這是最後的水果了。”
李寒山:“我們不是拿了兩三顆回來?”
周如曜露出了森紅的牙齒,表情有些疑惑,“沒有吧?我們就拿了一點。”
顧之行抿了抿通紅的嘴巴,“你記錯了,就是這麽點。”
李寒山:“……”
李寒山:“沒有水果,沒有奶油,你們要做蛋糕還是面包?”
周如曜:“廢什麽話,當然是蛋糕。”
顧之行:“就是啊,你放心吧,蛋糕沒有水果不也能吃?”
李寒山:“……”
你們他媽的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吧。
李寒山徹底失去了言語的力氣,他心裏只想,快他嗎趕緊結束吧。
兩人再次回到廚房,似乎終于準備認真做蛋糕了,但很快,李寒山又聽到了他們驚人的對話。
周如曜:“現在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就差用起泡器攪勻了。”
顧之行:“什麽是起泡器。”
周如曜:“就——草,我們當時沒有借起泡器嗎?”
顧之行:“所以什麽是起泡器。”
周如曜:“……”
李寒山:“……”
你們別忙活了,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可以嗎?
李寒山有些絕望,他轉過頭,靜靜地看着他們。
周如曜:“別這樣看着我們,總而言之,事兒是這麽個事兒,情況是這麽個情況。”
顧之行:“啊就,呃,用如曜的話來說,那不就是——”她頓了下,道:“蛋糕這種東西嘛,沒有蛋糕不也能吃?”
周如曜:“……不,這真不行!”
李寒山:“……”
周如曜思考了幾秒,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喊道:“我知道怎麽辦了,李寒山,你方便借你剃須刀用下嗎?”
李寒山一臉茫然:“啊?”
周如曜表情認真,“快點,借我們用一下!”
顧之行也催促了起來,“拿過來拿過來,這是大事!”
李寒山:“……行。”
他回到房間,走到洗漱室,找到了自己的剃須刀。剛出房間,李寒山就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你要剃須刀幹什麽?”
“起泡器的原理就是高速震動起泡,電動剃須刀用紙袋包裹住的話,振動頻率應該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
聽着他們的對話,李寒山沉默了兩秒才出聲道:“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新發現,但我不得不說,讓你們失望了。”
周如曜和顧之行一臉疑惑地看過去,随後當成愣在原地,他們清楚地看見李寒山手裏握住的是一把造型十分傳統标準乃至于硬核的T字剃刀。
周如曜:“……”
顧之行:“……”
顧之行十分新鮮地接過了李寒山手裏的剃刀,“你用這個不怕割傷臉?”
“因為這能在最短時間裏讓我清醒,并且保持專注。”李寒山又揉了下太陽穴,“真是受夠你們了,把材料收拾收拾扔了吧。我真不該跟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還提前幫你們請了假。”
周如曜:“你怎麽還請假了?”
顧之行:“你這樣我們就沒有逃課的樂趣了啊!”
李寒山:“……你們是不是有病?”
周如曜嘆了口氣,摘下了手套,“算了,我去拿我房間裏的電動剃須刀吧。”
“也行。”顧之行點頭,又看向李寒山,“你用什麽理由請假的啊?”
李寒山斜睨了顧之行一眼,輕聲道:“你感冒了,我需要陪老師下山采購。”
正準備往回走的周如曜有些疑惑,“那我呢?”
李寒山冷靜地道:“你摔下了山生死未蔔。”
周如曜:“……?”
周如曜大聲嚷嚷,“你有沒有良心——”
他話音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離門最近的顧之行先看了下貓眼,只見是邵清羽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一盒點心。她側開着門口,擋住門口的縫隙,低聲問道:“有事嗎?”
邵清羽一愣,低頭輕聲道:“我聽說你感冒了,想來看下你的身體情況。”
她說完,又道:“現在房間裏已經應該就你一個人吧?我方便進去嗎?”
顧之行怔了幾秒,陡然想起來李寒山的請假理由,立刻道:“等我幾分鐘,我收拾下。”說完也不等邵清羽的反應,反正合上門。
随後顧之行匆忙轉身,三兩步走過去一把将李寒山周如曜推到開放式廚房裏,強迫他們蹲下,“邵清羽來了,并且還信了李寒山的借口,現在還非要跟我獨處,我現在正想辦法把她打發走。”
說完顧之行轉身走出準備應付邵清羽。
沒幾分鐘,套房門被推開,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坐到了沙發上。
周如曜悄悄探頭看了眼,有些奇怪地看向李寒山,用着氣聲說話,“被她看到,我們會怎麽樣?”
正在屏息降低的李寒山一愣,差點沒呼吸上來,幾秒後,他也有些迷惑,“應該不會怎麽樣吧?”
“對啊,那我們為什麽藏起來啊?”
周如曜很是不理解。
李寒山:“……”
剛剛顧之行不由分說的樣子直接鎮住了他,以至于他竟然沒有思考其中的矛盾之處,甚至連周如曜這種弱智都反應過來了,他竟然沒有。
李寒山感覺到內心浮現出了一種深刻的羞恥感,他感覺自己對不起多年來家人老師與同學的誇贊,更對不起自己一櫃子的獎項。
他想:他死掉算了。
在李寒山跟周如曜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邵清羽甜美的聲音響起,“這是你泡的熱摩卡奶油嗎?好香啊,我可以喝一口嗎?”
顧之行淡漠的聲音響起,“随意。”
周如曜與李寒山對視一眼。
周如曜:“那杯是你的吧?”
李寒山:“我沒喝,別借此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周如曜:“你以為我會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呢?”
李寒山:“你最好不會。”
周如曜:“哎喲喲不過你們間接接吻了吧,嗨呀,爛人就是喜歡玩這種情調。”
李寒山:“……”
比起他因對他的腦子有些失望而想去死,李寒山此刻更希望死的是周如曜。
兩人繼續看着顧之行與邵清羽那邊的發展,然後,他們很快的看見了眼熟甚至耳熟的一幕。
邵清羽滿足地捧着杯子喝了幾口,如同一只餍足的貓兒似的對着顧之行微笑着,櫻桃紅唇上一道奶白,眸光無辜。邵清羽不太好意思似的,輕輕扭了下腰肢,胸前的沉甸甸晃得使人心猿意馬。
周如曜與李寒山立刻低頭拿出了手機。
沒幾秒,顧之行手機震動了下,她低頭看了眼。
[啊這我覺得這不合适吧(3)]
粥粥粥:你馬上就要懷中抱妹喉頭一緊了!
寒山:換一種方式提醒,或者直接不要理睬,不要節外生枝。
粥粥粥:嘴上有奶油怎麽了,我以前還穿反衣服一整天沒發現呢,讓她自己發現!
寒山:你激動什麽。
粥粥粥:那你有本事別發信息,直接沖出去用毛巾把她臉薅幹淨
寒山:……
行哥頂不住了:……
行哥頂不住了:我有辦法了
顧之行放下手機,清冷淡漠的眸光裏映出邵清羽的面容,她伸手指了指嘴巴。
邵清羽一臉懵懂,嘴巴微微撅起,伸手摸了摸下唇,“怎麽了?”
顧之行指了指上唇。
邵清羽的手指一歪,摸到了唇角,“什麽呀,你告訴我呀!”
顧之行伸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從口袋裏拿出了剛剛的T字剃須刀,輕輕地将她嘴上的奶油剃掉。
剃幹淨後,顧之行沒忍住感慨,“多麽完美的剃須泡。”
邵清羽:“……??”
周如曜:“……????”
李寒山:“……???”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
李寒山的詞彙庫紊亂了起來,連腦中的數據庫也瞬間崩潰,仿佛世界回歸最初混沌,他的崩潰也再次刷新成最初最單純的模樣: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