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請稍後再撥。”

方必成第四次撥打電話,仍舊是忙音。

這正是他聯系的“線人”,前不久, 他打探到顧之行他們的消息後, 便迫不及待準備找機會做掉他們,以防萬一。而今天,本應該是他打定金過去,與對方敲定計劃實施的時候,結果居然失聯了。

他煩得摔了下手機,聲音正好和門開的動靜合二為一。

方必成知道是姜雨蘅準備檢查功課了, 沒忍住有些慌亂地翻開了桌上的文件,假裝忙碌。

這些小動作并沒有能避開姜雨蘅的眼睛,她有些疲憊地按了下眉心, 道:“阿成,你最近似乎非常難靜下心來,能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

方必成支支吾吾,“媽, 你是不是誤會了, 沒有啊, 是不是剛剛那電話。那個啊, 就一朋友。”

“希望是吧。”姜雨蘅還是沒有戳破他的謊話,只是道:“你說你不想放棄明月, 轉學和公寓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 等下李叔會把鑰匙和具體的資料給你。”

方必成喜出望外, “媽, 你這動作夠快的啊!”

“是啊, 只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姜雨蘅紅唇勾起, 如煙波的眸轉了下,“畢竟,我聽說阿玦這幾天有所動作,如果他打算争取婚約的事情,你勝算不大。”

“嗨呀,這個有什麽擔心的?”方必成滿臉不在話,話音有些自得,“我能贏他一次,就能贏第二次!再說了,您可別小瞧您兒子,厲害的!”

姜雨蘅不置可否,只是道:“那你這次要加油了,我可不會出手幫忙了。”

方必成一愣,“啊?”

上一次,的确是姜雨蘅出手幫忙他才能這麽輕易得到周昀添的青睐,同時還給周玦埋了坑。

姜雨蘅轉頭看他,耳邊的流蘇珍珠耳環晃動,顯出幾分優雅來,“我也很好奇,阿成你的潛力哦,你也不想當媽寶男吧?不鍛煉下你,我怎麽放心把家業交到你手上?”

方必成恍然大悟,用手捶了下胸口,“好!我一定做出個好成績來!”

Advertisement

姜雨蘅将手邊的文件放到他桌上,又道:“在此之前,我很好奇,你調查這幾個人做什麽?”

“呃——”方必成低頭看着顧之行三人的照片,好一會兒才道:“他們跟周玦現在交往過密,我當然是看看他們背後有沒有什麽支撐啦,怎麽這也要擔心啊?”

“可是,你調查了三次。”姜雨蘅坐在沙發一角,翹起纖長的腿,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第一次就調查出來了家世吧,不過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那為什麽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最近的一次是昨天,甚至還做了他們出行時間表吧?”

方必成這下啞口無言了,嘴巴張了半天,臉都發紅了,“媽!你怎麽連我的事兒也查啊?”

“不是我查。”姜雨蘅語氣淡淡,“是你太蹩腳。”

方必成面色更紅了,有些惱羞成怒了,“我哪裏有,我找的都是最好的私家偵探,而且也讓他們小心了。”

“最好不代表是最守信。”姜雨蘅的話音微微上揚,眸子斜睨了眼他,“我教導你這麽多年,為什麽沒有半點長進呢?現在我們雖然正風光,但內外多少眼睛盯着我們,你連我都瞞不過你覺得瞞得了別人的眼睛?”

姜雨蘅說着,聲音也冷了。

方必成感覺渾身難受,在他記憶中,姜雨蘅似乎對他總是有求必應,不知為何今天說話如此難聽。難道是事情被發現了?不應該啊,他計劃都還沒開始啊……

他感覺頭皮發麻,低聲道:“媽,我知道了,我會改的。至于調查這件事,我真的就是覺得不可能背景怎麽簡單,有些擔心,才多查了幾次。”

方必成又試探性地道:“媽你也是,這麽點事值得動氣嗎?您一說我不就立刻改了?”

“無論你計劃什麽,都停下來。”姜雨蘅又道:“做事不幹淨,活像沒人教。”

這一刻,她才顯露出幾分專權的嚴厲和霸道來。

這下,方必成算是知道,她肯定清楚了。一時間他聽得又驚又恨,也生不出再說什麽讨好的話來了,呆呆地道:“媽,你今天怎麽了,這事兒就算我沒藏好,也不至于這麽生氣吧?”

姜雨蘅長舒一口氣,笑了下,“也是,不值得,不至于。”

她并不糾結于此,話鋒一轉,又道:“早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搬去新公寓。”

方必成還未說完話,只見姜雨蘅一轉身,袅袅離去。

他心裏憋着煩悶,沒忍住用力踹了腳書桌,覺得這女人莫名其妙。

但可惜走出書房外的姜雨蘅并沒有走遠,很清楚地聽見書房裏的悶響,只是嘲諷一笑。

平心而論,姜雨蘅大多時候對方必成是非常寬容驕縱的,權當養了個稍微喜歡惹事的廢物。但誰能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買兇,甚至一點頭腦沒有白白被抓到了把柄。要不是她提前攔截了消息,這會兒“某集團少爺恃財行兇”的标題早就上熱搜了。

要不是以後還是要用他安撫老派的顧家人,她真是想……

門廳的西裝男人對她鞠躬,打開了黑傘,低聲道:“半個小時後的晚宴,方太的賓客邀請名單已經發送到您郵箱了,這一次,昌文珠寶的張總也會來。”

姜雨蘅收起腦中的想法,微笑道:“知道了。”

男人繼續道:“剛剛順鑫海運的劉總約您參加明早十點的視訊會議。”

“推了,在他們價格沒有再壓一個點前,不要給任何回複。”

姜雨蘅頓了下,又道:“周玦的動向呢?”

“最近以入手價七倍的價格抛售掉了啓程科技的股份,同時買入了昌旭、賴德文記、瑞查生化三家新興企業的股票……”

姜雨蘅聽完後,沒忍住蹙眉,“這周玦怎麽不是我兒子呢。”

男人有些詫異,頓了下,“現在的話,他的确是您兒子。”

姜雨蘅頭疼地捏了下眉心,摘下了一只手套,道:“行了,別說了,我就算生個傻子也比生出個廢物好。”

“沒事,外賣我們收了,你走吧。”

顧之行奪過了方必成手裏的東西,正想說什麽,突然打了一連串噴嚏。

周如曜大驚,“阿行,你感冒了?”

“沒有吧。”顧之行搖了搖頭,“本來就鼻子癢癢的,忍了一下才打出來的。”

周如曜:“你忍了多久,連打這麽多個?”

顧之行:“一整天,我昨晚就想打來着。”

李寒山:“……那你真能憋。”

而方必成顯然已經沒有耐心面對他們的對話,眼神在他們之間逡巡了許久,忍耐好一會兒才扯出笑臉看向關明月,“明月,這是你的朋友們?”

關明月深呼了口氣,道:“方必成,我沒心思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滾。”

她話音落下,狠狠摔上了門。

聽到方明月的話,周如曜與顧之行面面相觑好一會兒。

顧之行道:“原來是方必成。”

周如曜道:“真是的,我還以為送外賣的。”

他說完,又看着阿行手裏的東西,皺眉,“阿行,扔了吧,萬一投毒了怎麽辦?”

關明月本來面色不虞,聽他們的對話,反而心情好了點。

她聳肩,“你們知道他?”

李寒山實在是怕了這兩個人再搞出什麽亂子,先一步道:“周玦之前跟我們提過,說有這麽個人是他的情敵。”

“情……敵……?”關明月話音拉長了些,剩下那點氣也消了,笑得有些開心,“算是吧,他算是我現在的暫定訂婚對象。”

“至于為什麽是暫定……”關明月笑吟吟地看着周玦,“因為我心屬于某個人。”

面對關明月這麽大大方方的表白,周玦一時間不知道露出什麽表情,他感到困惑和不解。但是想了下顧之行的話,便對着關明月微笑了下。

關明月帶着他們回到了客廳,但是幾人都沒心情學習了,所幸關明月大大方方地解釋了前因後果。

原來是,方必成并不甘心婚約的事情,一股腦地追過來了,把公寓搬到了關明月的對門。

今天他們看到的搬家工人,便是方必成請來的、

“而且——”關明月有些憂心地看着他們,道:“他似乎還轉學到了你們學校,我懷疑,他想針對阿玦。”

關明月補充道:“據我所知,方必成并不是個品性良好的人,而且背景家世在手,我覺得你們需要多注意一些。”

“應該也還好?”顧之行下意識道:“我媽——我嘛,我是聽周玦說過他母親的事,我倒覺得她未必會一直幫襯着方必成。”

“是嗎?”關明月有些懷疑地看着顧之行,“和你猜得相反,姜阿姨對方必成可謂是有求必應。”

“有求必應是指?”

李寒山有些好奇。

他明明記得,在現實裏,阿行與周如曜都曾無意透露過,姜雨蘅可謂是十分雷霆手段的嚴厲女人。

“這也用具體舉例嗎?”關明月嘆了口氣,“他玩女人、玩車、玩表這些事兒姜阿姨幾乎從來不管,生日禮物我記得還送了不少天價東西吧?反正他能提的要求,她都會滿足。”

周如曜與顧之行對視一眼。

周如曜面色複雜,跟顧之行咬耳朵:“你十六歲的時候,你媽送的啥來着?”

顧之行:“兩家破産公司和五個策劃案,還有一堆發綠的基金。”

周如曜道:“之前你看手機臉不是紅的嗎?”

顧之行:“紅的?哦對,還有六支股票。”

周如曜:“……”

李寒山坐得很近,一下子便聽到他們的咬耳朵內容,沒忍住上挑了下眉毛。

他微笑看向關明月,“看來的确是很寵溺。”

三個人從關明月家裏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而周玦則被他們留下來繼續和關明月培養感情了。

顧之行揉了揉肚子,“不行,好撐,關明月家阿姨做菜确實不錯。”

“算是這段時間我吃肉最滿足的時候了。”

周如曜打了個飽嗝,面上美滋滋的。

李寒山仍在沉思,好幾秒後,才道:“你們就不擔心方必成打算怎麽計算我們嗎?”

“我覺得不用擔心。”顧之行滿足地打了個哈欠,“他轉學來我們學校不就說明他無能為力,只能親自來教訓我們嗎?”

周如曜也懶洋洋地道:“是啊,我看姜阿姨對他那樣子寵溺,那擺明了也沒把他當什麽值得用的人,估計也不會幫他費心了。”

“但仍然值得警惕。”李寒山淡淡地道:“畢竟我們現在勢單力薄。”

“什麽,我還以為我已經抱上周玦關明月的大腿了。”顧之行有些震驚,又道:“居然還是勢單力薄嗎?”

“又不是你跟關明月聯姻。”

李寒山有些無語。

顧之行沉默了兩秒,道:“那我現在去截胡?”

李寒山想了下顧之行今天對關明月的表現,陡然發覺如果是顧之行,說不定也确實能做到。他沒忍住冷眼道:“現在已經晚了。”

顧之行:“……可惡!”

方必成轉學來那天可以說是轟轟烈烈,聽說當天開着豪車來的,并且自我介紹極度嚣張,不到三天,整個學校都知道轉來了個公子哥。

不過他轉來兩天了,目前看起來倒是十分安分,除了帶着一群跟班路過他們班的時候十分紮眼外,三人的日常并沒有什麽變化。

而這個變化,很快就發生在了今天下午。

下午,是全校規定一個月一次的勞動課。

顧之行早早聽說了,有些納悶,“勞動課,是大掃除嗎?”

“有可能,但我看電視的時候,看別人勞動課都是做手工。”

周如曜有些向往地猜測道,“像是剪窗花啊、捏橡皮泥啊、或者是拼機器人啊之類的!”

李寒山也順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如果是這樣,還挺有趣,比盛懷的騎馬擊劍有意思。”

“會不會就是普通的大掃除?”周玦提出疑問,又道:“如果是的話,我跟阿行一組。”

周如曜哼了聲,道:“你想得美,要是大掃除,我跟阿行直接翻牆回家了。”

“那我也要。”周玦頓了下,“翻牆我也會。”

周如曜:“你不會,你爬樹都費勁。”

周玦:“就你會,你會爬樓爬水管,你是猴子。”

周如曜:“猴子都比你強,你是什麽東西啊?”

周玦:“你想挨打直說。”

李寒山對他們兄弟倆莫名的攀比心感到無語,又看了眼時間,“是不是該上課了?”

他正說着,便見班主任踏進了辦公室,喊了聲:“同學們,按照做操的順序下樓排好隊,我們出發。”

李寒山一頭霧水,“還有專門的勞動課教室嗎?”

顧之行拍手,“我知道了,我們是不是去做實驗?或者是去教擰螺絲?”

李寒山:“你聽聽你自己的話,這兩個猜測有什麽相似性?”

周如曜:“勞動課的話,應該不是做實驗,我猜是擰螺絲。”

“學校還教這個嗎?”

周玦感覺自己學習到了。

四人內心都懷着一些期待,安靜有序地下樓開始排隊,然後跟着大隊伍齊齊走向目的地。

時間并不久,也就五分鐘。

随後,他們站在了校門口周圍那一大片郁郁蔥蔥的綠化帶前。

再然後,他們聽見班主任的喊話,“同學們,我們班負責這一塊兒區域,大家都麻利點,把那些雜草啊垃圾啊都清理感情哈!”

顧之行:“……”

李寒山:“……”

周如曜:“……”

周玦:“……”

四人很難形容聽到命令的瞬間,彼此心中都有着什麽樣的心情,一片沉默中,四人陸續蹲了下來。

礙于班主任的來回審視,他們也不得不低頭彎腰,開始了這一刻的“勞動”

很快的,顧之行就沒力氣了,她搖搖頭道:“我頭暈了,我要歇會兒。”

李寒山也沒忍住擦了擦汗,校服外套上沾染上了些灰塵,他覺得再這麽下去,他的潔癖很快就會治好了。

而周玦和周如曜似乎陷入了一種惡性競争,彼此拔草的速度都越來越快,腳邊堆着的雜草也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多。

李寒山正想說什麽,卻陡然看見周如曜努努力,将一整顆綠化的灌木原地拔起。

周如曜道:“你們都輸了!我拔了最大的一根!”

顧之行:“你那是灌木叢!”

周如曜道:“但這是最大的!”

周玦咬牙,一鏟子開始鏟向另一從灌木,“我也能挖出來。”

李寒山:“……你們是弱智嗎?趕緊種回去啊!”

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優等生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已經夠倒黴了,實在不想接下來作為這個弱智團體的一員再被一個像躁狂雙相的班主任連帶着一起訓斥。

但很快的,比起班主任,他們先等來了闊別不久的方必成。

方必成似乎在學校裏建立起了威信或者微信群,他得意洋洋抱着手臂站在他們面前,身後跟着四五個流裏流氣的男生。

方必成陰恻恻地笑道:“喲,這麽落魄啊,怎麽在這裏拔草呢?”

周玦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挑釁,道:“所以你們班不用嗎?”

“是啊。”方必成盯着灰頭土臉的幾人,又沒忍住笑,“你們看着好像小醜啊。”

顧之行看向方必成,誠懇地道:“前幾天,你送的奶茶挺好喝的。”

周如曜十分贊成,“別說,料雖然很多,但是不膩。”

兩人這般誠懇的态度反而瞬間激怒了方必成,他的臉瞬間漲紅了起來,低聲道:“你們有本事放學別走,尤其是你,周玦。”

他意味深長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非常起點小說經典路人炮灰形象。

顧之行嗤笑了一聲,低低問道:“放學後就放學後,是誰等着還不好說。”

方必成點頭,“那就約好了。”

他們走後,周如曜還是沒忍住嘆氣,“我記得現實裏,他看起來還沒有這麽弱智。”

周玦:“什麽現實裏?”

顧之行:“你想知道嗎?”

周玦:“想。”

顧之行:“那你聽我的,不想它。”

周玦沉默兩秒,看向顧之行,點頭,“好。”

李寒山看着他們這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先罵顧之行還是該先沉默。

他只好率先移開了話題,“那我們要不要等放學?”

“等不等無所謂吧,反正大概率也只是找一群人圍毆我們?”周如曜想了下,“約放學後,除了這個意思沒別的了。”

顧之行:“不就是打架嗎?我可是校霸诶,有什麽好怕的。”

李寒山有些疑惑:“你打得過嗎?對面明顯人多勢衆啊?”

顧之行:“打不過啊。”

李寒山:“所以?”

他話音未落,只見顧之行拍了拍手,一把拽起他和周如曜,“當然是現在就逃課跑路啊!”

李寒山:“……??”

李寒山有些震撼,“那你剛剛還自信地說你是校霸?”

“有問題嗎?”顧之行聳肩,“我是校霸,又不是傻子!打不過了當然是跑啊!”

她一邊說着,已經一邊開始鬼鬼祟祟打量起來了周圍,“別愣着了,趕緊盯着那幾個老師,然後我們跑路。”

周如曜觀察了一會兒,低聲道:“就是現在!”

四個人瞬間貼在一起,仿佛在此刻成為了一體化機器人,四面環繞着觀察周圍,随即挪動着腳步慢慢離場。

在大庭廣衆下,他們就這樣一步步順着綠化帶的牆壁挪動着,直到挪動到盡頭拐角處。

終于,沖出重圍。

顧之行松了口氣,活動了下身子,“走,上網去,這會兒四個人,打吃雞?”

李寒山正想說話,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接着,便是周如曜的喊聲,“阿行,小心!”

顧之行一轉頭,卻見一個拳頭迎頭沖來。

她一時間躲閃不及,額角挨了一拳,随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青了起來。

李寒山奮力将顧之行拉過來,也沒能擋住。

周如曜與周玦這時候才發現,方必成居然已經帶着一幫人,守在拐角處好一會兒了。

方必成收回拳頭,有些得意,“我就猜到了,你們怎麽會老老實實等放學後?這不,這就送上門來了啊?”

周玦的表情十分冰冷,“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別人?”

方必成大笑道:“哈哈哈這時候開始逞英雄啦?但是對我沒用,而且,這本來也就不是我和你的事情,我跟他們确實早就有些舊怨該解決了。”

顧之行被砸中額角,腦袋有些昏沉,連視線也忍不住有些模糊了。

一陣恍惚,她跌入了一個懷抱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