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奶奶，你今天熬魚湯嗎？”歐小陽站在廚房門口探着頭跟歐媽聊天。他環視了一圈廚房，并沒有發現魚的影子，心裏不免有點失望。

趙州都喝到奶奶做的魚湯了，作為親孫子，他怎麽能夠喝不着呢！

“小陽想喝魚湯了？”歐媽洗菜間隙扭頭問歐小陽，看着孫子瞧向自己委委屈屈的樣兒，心裏軟綿的一塌糊塗，“那讓爺爺去買好不好？”

歐小陽想了一小會，搖了搖頭：“不要了，外邊好冷。”

魚湯下次喝好了，反正今天有排骨吃，也不錯的。

“我孫子真貼心，都知道心疼爺爺了。”歐媽甩了甩手上的水，牽着歐小陽往客廳走。孫子好久不來一趟，來了總要讓他滿意才行。

想到歐小陽的身世和跟着兒子過得苦日子，歐媽就覺得心都被揪成一團了，她摸了摸孫子的頭，眼眶紅了一圈兒。

“小陽喜歡爺爺奶奶嘛！”

這一句喜歡，抵過千言萬語，瞬間讓歐爸歐媽笑深了臉上的老褶子。歐爸更是二話沒說，放下了心愛的象棋，頂着夜幕就出去買東西。

哼着歌的老歐遇見了同樣哼着歌的老趙，他沒像昨天那樣躲得遠遠地，而是迎頭而上，覺得今天很有必要和老鄰居溝通（？）一下育孫經。

“我說老趙啊，打算給你孫子買什麽好吃的？”

“臭小子還是想吃紅燒肉，跟他爸一個德性，不給吃就鬧。”老趙颠了颠手裏的肉，略帶惆悵實則暗爽地說。

老歐家的小孫孫好久沒來了，自家小孫子那是隔三差五的來，羨慕死個人╭(╯^╰)╮

“我孫子就是太懂事兒了，哎，想吃魚還舍不得讓我出來買，說太黑了怕爺爺摔倒，”老歐也是略帶惆悵（？）地說，“哼，他爺爺是那麽沒用的人不。”

老趙一臉黑線。

太失策了有沒有，這麽一對比，顯得自家小孫子多麽不懂事兒似得，好內傷-_-|||

Advertisement

由于今晚歐爸心情格外好，所以歐小陽啃完了排骨喝魚湯，喝完了魚湯吃雞腿，吃完了雞腿嚼牛肉……那叫一個滿嘴油光。

對比了一下歐霸的廚藝以及他那萬年不變的拿手菜——水煮面條，吃貨歐小陽頓悟了：果然，還是爺爺奶奶最愛自己。

“小陽啊，你爸爸最近很忙嗎？”歐媽替孫子擦了擦嘴，問道。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這孫子眼看都四歲了，他那老兒子怎麽還是那麽讓人不省心呢！一年半載也不知道來看看他爹媽，記仇還真記到爹媽頭上了。

“爸爸可忙了，小陽每天都在吃面包。”歐小陽回答完奶奶的提問繼續專心致志啃排骨，殊不知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經把他爸爸出賣了。

“哎呦我可憐的孫子哎，你爸爸就給你吃面包？這營養能跟得上嘛！”歐媽再次紅了眼眶，瞬間覺得小孫子那瘦骨嶙峋（？）的樣兒俨然就是非洲小難民。

“不是啊，我還吃火腿，還吃方便面，還吃……”歐小陽微仰着腦袋琢磨平時的食譜，還吃什麽來着。

“不行，必須把孫子接回來！”歐爸一拍桌子，把歐小陽吓一哆嗦。他左右看看爺爺和奶奶，直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為嘛他倆眼睛都紅紅的，像是小兔子。

“小陽想不想跟着爺爺奶奶住？”

跟着爺爺奶奶麽？歐小陽首先想到的是一大桌子的好吃的，還有趙州想喝奶奶做的魚湯在自己屁股後邊求自己的小樣兒。

他咯咯笑出聲：“想！”

歐爸歐媽悄悄松了一口氣，孫子這關過了，兒子那邊就好說了。

“可是，爸爸跟爺爺奶奶一起住嗎？”

……

歐爸歐媽相對無語。

他們何嘗不想讓兒子搬回來。兒子在外邊受苦，他們也是揪着心呢。

“爸爸不跟爺爺奶奶住。”歐媽哽咽了一下，把孫子抱在懷裏輕輕拍着，“爸爸生奶奶的氣呢。”

“為什麽？”

“因為，奶奶做錯事兒了。”

歐小陽皺着小眉頭思索了好一會，然後在歐媽懷裏擡起頭來跟他奶奶說：“你跟爸爸說對不起就行了，老師說做錯了事就要認錯，人家就會原諒你。”

對不起也不管用啊孫子，奶奶說一千次對不起你爸爸也不原諒奶奶，歐媽看着小孫子異常認真的神色，眼淚再也止不住。

自家的孩子自己疼，當年兒子受的委屈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是人家姑娘鐵了心不想嫁他了，他們能有什麽辦法，只能一邊哄着兒子一邊幫着老趙家的兒子忙婚禮，想着只要人家姑娘嫁人了，她兒子也就死心了……

沒想到，兒子是死心了。但這心，死得也忒重了點，咋就不能有點活泛的機會呢！

“奶奶別哭了。”

歐小陽擡手替歐媽擦擦眼淚。

“奶奶不哭。”

“奶奶，”歐小陽小眉頭一皺，又握了握小拳頭，高聲說道，“爸爸這叫不孝順，犯法呢！”

“乖孫子哎，你還知道犯法呢？”歐媽被歐小陽謹慎的模樣逗樂了，心底的那點感傷煙消雲散，她點了一下歐小陽的小鼻頭，呵呵笑着說。歐爸也在一邊樂得不行，直想把孫子抱過來好好親一親。

“知道啊，爸爸給我講的，偷東西犯法，打架犯法，不孝順也犯法。”

歐爸歐媽不無欣慰：兒子這法律沒白學……

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甲說你們都很文靜( ⊙ 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