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嚴麻子
大貓車上的血，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是楚桑的。
律師怕我不懂，特意解釋了下，這種血液，dna大數據庫，在國內還不太健全，連一半的血樣都不到。
所以配比結果也不敢說是百分百準确的，尤其按照血液凝固時間來看，怎麽都不應該是楚桑的。
警方格外重視，偏偏大貓什麽都不說，所以現在保釋都不可能。
自從保險箱出現怪信開始，我的生活就徹底亂套了，怎麽看都跟着個楚桑脫不了幹系，而且還沒完沒了了。
我犟脾氣上來，轉身就走，律師在後面追着問去哪兒，我也沒搭理。
出來的時候又給喬桑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信號，我心裏還挺擔心的，又打去醫院，她也沒在。
身後又有點涼，我這回沒急着回頭，裝着漫不經心的蹭到輛黑車旁邊，借着反光往後看，什麽都沒有。
這要是擱在以前，我也就不多想了，可剛才大貓的那一眼，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故意挑着人多的地方走，一會兒快跑，一會兒停下來系鞋帶，甚至有兩回還猛的鑽進人群裏，可被跟着的感覺始終都在。
我不敢冒險，特意約了嚴麻子在咖啡廳見，他一見我就開始打趣，“怎麽？又被攆出來了？你這也不行啊，走，上我家，這回她不求你，你都別回去。”
他好像壓根忘了喬桑電話的事，我特意掃了兩眼，他也沒反應過來，還推着我想上樓。
我趕緊躲開了，猶豫了下，才問他知不知道楚桑。
沒想到他直接就承認了，“我遇到喬桑那天，就是剛處理完楚桑車禍，怎麽了？你認識？”
我激動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趕緊把他按坐下，問他當天具體咋回事，生怕記不全，我連紙筆都準備好了。
“能有什麽，不就是交通意外嗎。”嚴麻子一邊打哈哈，一邊看表，說是單位有急事，不能跟我多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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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叫上胖子他們，我請客。”
他說着就要起身，被我一把按了回去，“你要還當我是兄弟，就告訴我。”
嚴麻子雖然不像胖子，跟我好的不分彼此，但怎麽也一起玩了多年，他的狀态不對，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不說話，我也不催，足足過了有十分鐘，他才嘆了口氣，埋怨我為難他。
“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本來就是普通交通事故，可大橋上沒有岔路，車流又密，根本開不快，結果肇事車輛上全是噴射狀的血跡，量大的一看就沒救了。”
嚴麻子說不是不肯告訴我，而是上級封了口，不允許外傳，他也就是用眼睛看了看，現場人員都沒到，特警就來了，整個案子直接移交了。
大貓也說過警方重視的事，可那是幾天前的那起，三個多月前，怎麽也這麽處理？我心裏突然有很可怕的猜測，該不會更之前還有什麽吧？
我追着問肇事者的信息，可嚴麻子除了知道他叫王亮，目測三十多歲，開一輛小箱貨，剩下的就一無所知了。
時間長了，就連車牌都不記得了，我又特意問了那天遇到喬桑的事。
他明顯不想多提，很多細節都說記不清楚了，我問喬桑看到那起車禍沒有，他倒是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中途嚴麻子接了個電話，聽着是個男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突然捂着話筒站起來，側身走到窗邊去了。
剛好後背對着我，嚴麻子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麽材料的，有點啞光。
上面落了滴水，我這人有點強迫症，眼睛就移不開了，沒想到水滴沒幹，第二滴又出現了。
接着第三滴，第四滴……
我趕緊擡頭，上面根本沒有漏水的地方，窗戶上也都很幹燥，嚴麻子說的專注，壓根兒沒察覺到。
我就想上前提醒，可轉了個角落就發現了，這些水滴根本不是雜亂弄上去的，而是歪歪扭扭的兩個字，“跟着。”
我當時就傻了，四處看了一圈，什麽可疑的人都沒有，不過想也知道，能這麽寫字的，這麽可能是人呢。
水滴的字根本看不出字體，我卻莫名的篤定，寫字的人，跟留神秘信的，是同一個人。
跟上？他是讓我跟着嚴麻子嗎？我突然有點激動，以至于嚴麻子挂斷電話，喊了我兩聲，都沒聽見。
“兄弟，想什麽呢？”他好笑的怼了我一拳，我猛的一驚，要不是反應及時，掃堂腿直接就上去了。
他讪讪的退後一步，問我怎麽了，我這才發現，衣服都被汗濕透了。
“沒事，你呢？有事嗎？”
“單位有急事，要不你先樓上等我，回來咱哥倆喝點？”他說着就要把鑰匙給我。
我趕緊拒絕，“喬桑還在家等我呢，改天吧。”
他也就沒再多勸，開車走了，我趕緊攔了輛出租車，緊跟着過去。
都過了交警大隊，他的車子根本沒停，我不斷提醒自己別瞎想，不能胡亂懷疑兄弟。
說不定是出現場啥的，可嚴麻子的車一直在鬧市區轉悠，絲毫沒有上他所轄片區的意思。
來回繞了好幾圈，他才在公安局門口停下，出租車不敢在這多等，我只能下來，繞了個遠，躲到嚴麻子車旁邊的柱子後面。
大概五分鐘左右，一個女警急忙忙跑出來，嚴麻子這才開門下來。
“到底什麽事這麽急？局裏還有案子呢，我只有五分鐘。”女警一看就跟嚴麻子很熟。
嚴麻子嘿嘿笑着說了些葷腥不忌的話，我差點抽自己兩巴掌，怎麽就這麽沖動呢，哪有什麽不對啊。
敢情這貨是在泡妞，難怪神神秘秘的，我還是有節操的，總不好意思聽下去，就想走了。
沒想到女警也說沒時間了，改天再說。
這下嚴麻子急了，一把抓住女警胳膊，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幫我化驗車輪血的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我趕緊轉回來，緊貼到柱子上，女警壓低聲音說，“當然沒有，不過你車輪上怎麽會有死者的血？而且還那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