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寧家的侯位雖然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虛名,?但由于他家還是衆所周知的富有,并且寧侯爺和寧夫人平日裏維系的人脈還不錯,?因此在這個開業的重要節點,許多關系不錯的人都送來了賀禮。
寧家人一聽到管事的告知客人已經過來了,急匆匆的将剛才交待的事情交代完,随即便以寧侯爺和寧夫人為首,出去迎接前來的客人了。
到了門外才發現,這客人比他們想象之中的來的多,其中有寧侯爺在官場中認識的官吏,?有寧夫人認識的貴夫人,有寧大哥、寧二哥在商場上認識的老板和管事。
寧舒看着寧家衆人熟練的招待着賓客,?不由的在心裏感嘆了一句,?這寧家不虧是做生意發家得,光是要客氣周到的招待每個人,那就是一件格外艱難的事了。
寧舒作為寧家的小哥兒,?平日裏除了花天酒地,?認識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實在是沒有做過什麽正經事。因此在這種正經的時刻,自然也沒有認識什麽正經人,?只能站在一旁充當壁花,?時不時在家人需要的時候上前去讓他們介紹一下自己就行了。
作為寧家最受寵的小兒子尚且這樣,跟來沒有什麽地位的寧洛顏自然也不成多讓。她由着丫鬟扶着坐在廊下,?看着來來往往寒暄的衆人,那雙晦暗的眼睛裏全是旁人看不明白的東西。
就在衆人熱熱鬧鬧的談天說地、相互恭維的時候,院門外有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那蹄聲清脆,像是鼓點般砸在每個能聽見的人的耳朵裏。
寧舒是最早看見那人的人,?只見那人頭戴羽冠,面若桃李,眼波流轉之間盡是風流。偏生一身玄色勁裝,上面用銀線繡着隐秘的繁花,生生壓下了那份豔麗之氣,多了幾分肅殺。
寧舒看着這人的時候,心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不虧是和建安公主是一母而生的存在,竟然連眉眼之間都那麽的像。
靜王騎着玄墨而來,到了院門之前方才幹脆利落的翻身下馬,将手上的缰繩交給前來接應的小厮,随即看着寧侯爺和寧夫人行了一個拱手禮,“寧侯爺,寧夫人。”
“靜王爺!多謝你百忙之中能夠抽空前來。”寧侯爺回了一禮,臉上自從見到靜王時就浮現起來的笑意一直都沒有退下去,顯然是對自己這個準兒婿十分的滿意。
靜王輕輕的笑了起來,朝着寧侯爺道:“侯爺這話嚴重了,這是我本來就該做的。”
寧侯爺想到前幾日和夫人商量的事,當即就要開口讓靜王和他們去後面商談,誰知道還沒有開口,他便被旁邊的夫人給扯住了袖子。
寧侯爺有些莫名的看向身旁的夫人,想要問問她扯着自己做什麽,卻見他家夫人朝着靜王笑眯眯的開了口,
“靜王,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客人來的太多,我們不能作陪了。不過今日舒兒也在,讓舒兒陪你在這裏參觀參觀,也好讓他盡一下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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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眼神亮了一瞬,朝着寧夫人溫聲道:“夫人客氣了,有寧小公子領我參觀就行了。”
寧夫人見靜王這般的給面子,臉上的笑容不禁又溫柔了幾分,随即她擡手朝着不遠處已經張望了他們半天的寧舒招了招手。
“舒兒,過來。”
寧舒能感覺到在寧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靜王落在自己臉上如有實質的目光,他覺得有些古怪,卻也不得不因為寧夫人的召喚,頂着壓力過去。
等寧舒來到了近前,寧夫人看着他還是剛才那副說法,“舒兒,我和你父親還有事要忙,你就幫忙領着靜王去院子裏看看,多介紹介紹,也算是幫我們的忙了。”
寧舒覺得這小點地方,靜王自己逛也是能行的,但是這話他是不能說的,不然他娘準要削他。于是,他只能硬着頭皮站到了靜王的面前,小聲道:“靜王,我帶你進去,給你介紹介紹。”
靜王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溫柔,似乎還帶着幾分其他的意味。此時聽着他的話,朝他點了點頭,溫聲道:“嗯,聽你的。”
寧舒覺得靜王說話的方式有些奇怪,不然就是他自己有些不對勁,不然他為什麽會因為靜王這拖得長長的‘嗯’就覺得耳朵發癢。
為了避免這種讓人尴尬的奇怪感覺,寧舒忙不疊的領着靜王離開了。
看着寧舒帶着靜王離開,寧侯爺這才委屈巴巴的看着寧夫人道:“夫人,你剛才怎麽就不然我直接說了。”
寧夫人朝他翻了一個溫柔的白眼,語氣溫和的道:“你剛才沒有發現嗎?靜王在進來的時候,眼神分明就是先落在了舒兒身上,緊接着才落在了我們身上。”
“夫人,你的意思是靜王很在意舒兒?”寧侯爺一臉的吃驚,說明他剛剛真的沒有看到他夫人說的那些。
“我的意思是,先讓他們好好說說話,我們再說我們的事。”寧夫人看着自家不開竅的相公,也沒有多解釋些什麽,而是直接就下了判斷。
寧侯爺這時候也琢磨過了味道來,此時聽到寧夫人這樣說,立馬就點了點頭,應道:“夫人說得對,合該讓他們先說說話。不然,我們插在了其中,這算是什麽事。”
寧夫人看着受教的相公,覺得格外的滿意,沖他點了點頭,随處又帶着他去招呼其他的來客了。
而在寧舒帶着靜王離開的時候,一直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們的方向,那眼神一直定定的放在靜王身上,不曾有半點偏移。
寧洛顏看着靜王跟着寧舒離開,滿心滿意都是剛才靜王出現的那一幕,俊美非凡的男人騎在黑色駿馬之上,美好的仿佛就是一幅畫。
比起六皇子來,靜王這個人不僅樣貌出衆,手段更是了得。憑借着他這爹不疼、娘不愛的身份,最後卻能打敗最得寵的大皇子和最有籌碼的太子,光是這一點就能說明他的厲害了。
而六皇子最後之所以能登上那個地位,如今在寧洛顏看來,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剛好那時候靜王發了瘋,剛好那時候成年的皇子只剩下他一個了。
而且,比起六皇子來,寧洛顏卻是知道靜王另外一個難得之處的。那就是,看似風流的靜王,其實比起其他人來說都要偏執得多。
若是能入了心,你便是想要星星和月亮,靜王都會傾盡全力給你弄來。
所以重來一次,寧洛顏也不想像上輩子那般去找六皇子那個負心漢,而是把主意打到了靜王身上。她覺得自己若是能成為靜王的王妃,那即便是不那麽寵愛自己,那也定會給與自己想要的尊重和榮華富貴的。時間長了,她走入了他的心了,那他們定能過得更好。
想到這裏,寧洛顏的眼裏全是志在必得的神色,看着他旁邊的寧舒也越發的陰毒起來。她自認為沒有什麽地方比不過寧舒的,偏生寧舒就是因為有了一個好身份,所以才能把她想要的東西都搶走,這讓她怎麽甘心。
不知道自己已經升級成為寧洛顏眼中釘、肉中刺的寧舒,此時正帶着靜王一間間店鋪的介紹,剛開始還覺得有些尴尬,等到帶着靜王邊走邊介紹,看着那些新穎的模式之後,他便放松了不少。
最後來到了金店,看到裏面的首飾的時候,寧舒都不得不感嘆他娘這做生意的手段了。只是看着那展臺上的金飾,他總覺得還差了那麽一點味道。他想了想自己在現代看到的那些花樣,覺得自己可以回去畫出來,給他娘提供一些參考。
靜王一直陪在寧舒身邊,看着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展臺上的那些飾品,以為他是喜歡的,于是便開了口,“你喜歡這些?”
“啊?”寧舒有些沒有太聽明白,扭頭看着靜王的眼神中帶着些許迷茫。
靜王看着他的樣子,沖他笑了一下,又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你很喜歡這些金飾嗎?”
問完,靜王又想到自己友人給自己說過的,哥兒和女子大多喜歡華服美飾超過其他的事物。若是想要讨他們的歡心,送這些東西準是沒有錯的。
寧舒卻是聽到靜王這樣問之後,立馬就搖頭否認了,他怎麽會喜歡這些東西呢?他明明只是看得稍微愣神了,卻絕對沒有喜歡的意思,他也沒有在自己身上帶許多東西的愛好。
靜王卻只當他是害羞,不想在自己面前展現出失态,朝他笑得格外的包容,“我庫房裏有一些首飾,一直放着也是放着,我回去便讓人給你送來,到時候你若是喜歡,平日裏戴着便是。若是不喜歡,收入你的庫房,留着也行。”
寧舒也不知道話題一下子怎麽去扯到這裏去了,聽到他這樣說,連忙擺了擺手想要拒絕。只見靜王又拿起了櫃臺之上一個陶瓷小兔子,淡淡的笑道:“對了,你上次送我的那些金錠,我都給你做成了小玩意,下次讓人給你送首飾的時候,一并将那些東西送來。”
寧舒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起他說的金錠是什麽,随即很快想了起來,随即看向靜王不解的道:“我送你用的金錠,你給我做什麽小玩意?”
靜王聽着寧舒這仿佛帶着幾分控訴的語氣,放下了手裏的小兔子,稍稍的偏了偏腦袋,朝他看來道:“我以為你會歡喜,所以我就做了。”
寧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感謝他對自己的上心,還是該震驚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