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在涼氣彌散的黑夜裏,?那從寧侯府離開的侍衛一路輕騎回到了靜王府。

一進府門就徑直朝着靜王的書房去了。

而那本該早就就寝的靜王,此時卻穿着一身黑色寬松長衫,站在桌子前寫着什麽。

聽到門口的動靜,?靜王停下了正在書寫的筆,擡眼朝着門口看去。

“寧侯府有消息了?”

那侍衛疾步來到靜王面前,?低聲道:“是。寧家今天就送走了寧洛顏,?連帶着周文和秦穆都送回了他們自己家。”

“哦?”靜王來了幾分興致,他将手裏的筆放在筆架上,?繼續問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麽,?說來聽聽。”

那侍衛聽到自家主子吩咐也不敢含糊,?直接将他在寧家探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重點說了一下寧洛顏痛哭流涕承認錯誤,最後還是被送走的事。

聽到最後那句話,靜王的嘴角牽起了一道明顯的弧度,?嗤笑道:“蠢貨。”

侍衛擡眼看向他家主子,?看那神态既不像生氣,?也不像是嘲笑,?像是在描述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他沉默着等着主子接下來的吩咐。

果然,?他便聽到面前人繼續道:“你去通知管家一聲,?明日我要去周家和秦家拜訪,你讓他給我準備兩份方便送人的禮物”

“是。”侍衛應了一聲,?在靜王再一次揮手之後便離開了。

留在房間的靜王将視線從侍衛離開的方向移到了自己桌子上,只見那張長方形的桌子上,此時正放着一張潔白的畫布,而那畫布上正畫着一個人像。

若是有相熟的人在此,定能一眼就看出上紙上畫的人正是寧侯府的小少爺,?寧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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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寧家人便擔心寧舒心裏會不會留下什麽陰影,于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寵着他,使得本來就驕縱的寧舒,眼下過的越發的驕奢了。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是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天的日子都太不自由了。這是寧舒半躺在軟塌上,吃着剛從水路運過來的鮮梨,他這連日來郁悶的心情終于好上了幾分。

就在寧舒盤算着晚上要吃點什麽的時候,只見剛才出去的小魚,此時又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看着跑得滿頭大汗的小魚,寧舒将手裏的梨給他塞了一個,看着他調笑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跑得那麽急?”

小魚一手拿着梨,一手擦着額角的汗,謝過了他家慷慨的少爺,氣息稍稍喘勻了一些之後,才看着他家公子道:”公子,我剛剛聽他們說了一點事,現在趕回來是想要說給你聽聽。”

眼看着小魚那麽着急要告訴自己事情,寧舒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他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人,語氣中帶着幾分調笑的道:“什麽事那麽着急,說來聽聽。”

“哎。”

小魚應了一聲,随即道:“前天周公子和秦公子不是被夫人送回了家裏,這兩天傳來了信息,他們兩人都被送到家廟去了。我聽說,他們過去的時候哭得可慘了,那場景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聽着落淚!不過他們這也是活該,誰讓他們那麽對公子。”

“哦?”寧舒聽到這話的時候,倒也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他也沒有想到周家和秦家會那麽狠,他原本以為把人送回去之後,周家和秦家會顧及着往日裏的情分,給他們一個不輕不重的懲罰,比如給他們一點微不足道的體罰?,然後就讓這件事過去了。

眼下他們将人送到了家廟,也和他們寧家把人送到宗祠差不多了,不要說嫁人了,估計這輩子都只能在那苦寒的地方生活了。

想到和周文兩人見過的那幾次面,每次他們都是排場極大,想必他們都是愛奢華,不安于平淡的人,寧舒覺得這樣的懲罰對于他們來說,估計比死了都難受了。

寧舒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扭頭就看到小魚在旁邊朝他擠眉弄眼的,看樣子像是有什麽話想要說,但是也不知道礙于什麽原因,又不好說出口了。

見狀,寧舒伸腳踢了踢他的小腿,看着他笑道:“還有什麽話直說便是,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聽到寧舒開了口,小魚一下子也笑了起來,他湊到了寧舒面前,輕聲道:“小的聽說,原先周家和秦家沒有準備給他們那麽重的懲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靜王爺前兩天去了他們家裏一趟。”

聽到小魚的話,寧舒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靜王的手筆。不過随即便想明白了,如果當中有靜王手筆的話,那周家和秦家為什麽會做的這般絕,那就有解釋了。

“公子,我覺得靜王一定是為了給你出氣,所以才會去周家和秦家說了這些話。”小魚看着他家公子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臉興奮的道:“我就知道,靜王對公子一定是非常喜歡的。”

寧舒聽到他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小聲嘟囔道:”你怎麽知道他喜歡我?”

小魚聽到他家公子這般問,不由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随即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緩聲道:“如果靜王對公子不喜歡的話,怎麽會為公子做那麽多多餘的事,又怎麽會去周府和秦府為公子出頭。”

寧舒被小魚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小聲嘟囔道:“你怎麽就知道他去周府和秦府是為了給我出頭,萬一是他自己有事要去辦呢?”

小魚看出了他家公子的不好意思,輕輕的撞了撞他的肩膀,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朝他笑道:“公子,我雖然不知道靜王和周秦兩家的關系如何,但是靜王是在周文和秦穆兩位公子出事之後才去他們府上的,你不覺得太過于巧合了一些嗎?”

寧舒本來就對靜王去周府和秦府的事存了幾分心思,此時聽到小魚這番話,那份心思越發的重了,臉上的不好意思也多了幾分。

小魚看着他家公子這樣,他也是知曉分寸的,因此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麽,只是讓他家公子獨自思索。等他想好了,想必他自己就有答案了。

就在寧舒坐在那裏獨自思考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響動,緊接着就看到寧夫人帶着幾個下人進來了。

見到來人是寧夫人,寧舒還有幾分詫異,他看着她不解的道:“娘,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若是有事,知會我過去一下就成了,你這也難得跑過來啊!”

寧夫人卻是一揮手,不甚在意道:“左右我也無事,來這裏找你也耽擱不了多少功夫。”

寧舒聽着寧夫人這樣一說,頓時就沒有其他話說了。

只是看着跟着寧夫人進來的幾個下人進來之後,十分順手的将他們托盤上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出來,他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娘,你們拿的這些都是些什麽東西?”

寧夫人見寧舒注意到了他們的這些東西,扭過頭去看着那些東西,笑吟吟的道:“這些啊,都是為了你成親準備的。”

寧舒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明明記得前段時間已經準備了一波了,怎麽現在還有東西要準備。

似乎是看出了寧舒的疑惑,寧夫人繼續解釋道:“這成婚本來就是麻煩事,準備的東西自然就去多些。原本時間還長,我想着慢慢準備,也不會出現什麽岔子。但是經過那事,我便覺得還是早點把你和靜王的婚禮完了,免得中途又出什麽幺蛾子,到時候對我們兩家都不好交代。”

寧舒聽到這裏有些迷惑,看着寧夫人一臉不解的道:“這婚期不都是定好的嗎?難道還能随意挪動不成?”

他明明記得古代的婚嫁之事都是要算時間的,算好了時間之後就定了,不管發生什麽事,這婚嫁的時間是不會變得,怎得如今他娘還能左右這些了不成?

寧夫人聽着寧舒這樣說,不由噌怪了他一聲,随即笑罵道:“你這孩子,不該精明的時候,鬼精鬼精的。該精明的時候,倒也不見你這般的聰明。”

寧舒聽着寧夫人這話,也不知道她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看着寧舒的樣子,寧夫人笑着解釋道:“當日皇上給你們賜婚,并沒有言明成婚日子。後來定好的日子,還是我們和靜王去欽天監算的。

當時算出來合适的日子有兩個,只不過我們都覺得日子長些,準備時間長些,這樣不容易出錯,所以把日子定後了一點。如今這日子不行了,自然可是可以換一個的。”

聽完寧夫人的這番話,寧舒有些目瞪口呆,他怎麽沒有想到皇上對靜王這般不上心,說是賜婚真的就是簡單的賜婚,連日期都不過問一下,這是不是太随意了一點。

寧舒看着面前笑着的寧夫人,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娘,這随意改時間是不是太随意了一點,靜王那邊不會有意見嗎?”

寧夫人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柔了,她看着寧舒溫聲道:“別擔心,靜王那邊不會有問題的。”

寧舒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擔心,他甚至都希望這件事不要成才好,可是看着笑眯眯的寧夫人,他也不敢把這話給說出來。

就在寧夫人笑着給寧舒介紹成婚還需要哪些東西,他們這裏還需要準備些什麽的時候,只見府裏的管事走了過來。

先是朝着寧夫人和寧舒行了一禮,随即面色為難的道:“夫人,小公子,寧府來人了。”

剎那間,寧舒感覺到屋子裏的空氣有些凝滞,他擡眼朝着他娘看過去,只見他娘唇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很不高興的樣子。

寧舒連忙接過了話頭,看着前來禀告的管事,有些好奇的道:“他們這時候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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