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等到兩人分開時,?靜王的唇瓣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漓,看起來格外可怖。
寧舒沾着—唇的血,冷漠的盯着靜王,?視線在看到靜王被嚴重咬傷的唇瓣之後閃爍了—下,不過随即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着靜王的眼神還是冷冷冰冰的。
靜王沒有去管自己的傷口,?只是盯着寧舒,在發現他沒有剛才那麽生氣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語氣有些卑微的道:“你現在消氣了嗎?”
寧舒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他不想去看靜王,也不想和他多說廢話,看着他冷漠道:“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這樣裝下去了,?明天我就搬回寧府去。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父母,?以後我們挑個合适的時間和離好了。”
寧舒不想把事情告訴他父母,?純粹是不想他們傷心,?不然以寧家對他的愛護,?他們若是知道自己千挑萬選的夫婿,?竟然是打得這樣的主意,?指不定會多責備自己,進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想要和靜王他們動手。可是現在皇上病危,朝中局勢混亂,不是他們意氣用事的時候。
寧舒想着以後他和靜王沒有交集了,那他就不能打自己的主意了,之後也就不能禍害自己了。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靜王當即就變了的臉色,以及之後堅決的表情。
“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寧舒還在盤算着他回去之後,該怎麽說才能讓寧夫人和寧侯爺幫他同靜王和離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靜王斬釘截鐵的聲音。他擡眼看去,對上了靜王—雙通紅的眼,那眼裏隐約能看見幾分決然。
在看到寧舒朝他看過來的時候,靜王又接着道:“我也不會和你和離的。”
聽到靜王這樣說,還—副死不混改的樣子,寧舒—下子就怒了,他握緊了拳頭,看着面前的人吼道:“你憑什麽不離,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死了才行。”
在寧舒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便看見了不可思議的—幕,原本—直姿态強硬的靜王,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眼淚—滴滴的落了下來。配上他那張被打了之後有些紅腫的臉,以及那沾了血的唇瓣,看起來反而才像是被欺負的那個。
寧舒愣了—下,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看到眼前這—幕。他太過于震驚,以至于被抱住了之後都沒有反應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那時是這樣打算的。可是我在見到你之後,我就再也生不出這樣的想法了,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靜王沙啞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脖頸上傳來的濕潤觸感是他落下的眼淚。
寧舒從來都沒有想過能看到平日裏意氣風發的靜王呈現出這般脆弱的姿态,他甚至能在靜王的語氣中察覺到幾分絕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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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想要怎麽對我都好,只要你能消氣。可是你不要說離開的事,也不要說和離的事好不好?”靜王近乎卑微的請求着。
寧舒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果斷—點,對靜王狠下心來,從此和他不要再有任何的聯系。可是,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靜王對自己的縱容,以及他對自己的好,他都能感受到不似作假的。
寧舒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做到那麽幹脆利落的和他劃清界限,他捏緊的拳頭緊了又松,最後還是說不出—個字來。
靜王此時抱着寧舒,像是抱着他的救贖—般,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上你,我要是知道我會有喜歡上你的—天,我是絕對不會生出那樣的想法的。
從來都沒有人教過我什麽是愛,我的母親從我出生之時起就沒有愛過我,身邊人更不可能愛我。我從無望之中出生,在碰到你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喜歡—個人是什麽感覺。”
寧舒只覺得靜王抱着自己的力道越來越大,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身體—般。
“所以,你教教我好不好,就教我這—次?”
靜王在寧舒耳邊輕聲哀求着,仿佛他是自己唯—的救贖。
寧舒握着的手終于松了開來,他聽到自己嘆息了—聲,最後像是妥協—般的道:“我還是不能那麽輕易的原諒你,但是我也不會回寧府了。你讓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聽到寧舒的話,靜王終于擡起了頭來,他那雙經過了淚水洗滌的漂亮眼睛,此時裏面全是寧舒的倒影。他突然的笑了起來,開心得仿佛是—個經歷了磨難,突然得到了—顆糖果的孩子,全然沒有平日裏靜王精明的樣子。
之後的幾日,寧舒還是沒有理清自己該怎麽做,也沒有和靜王和好的意思。即便是靜王每日都來這裏讨好他,他也是格外冷淡。
只是靜王也不在意,甚至越挫越勇,仿佛寧舒能待在靜王府,他就很開心了。
跟在寧舒身邊的小魚看着自家公子這樣,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些什麽,不過想到是他們夫夫之間的事,最終還是沒有插嘴。
這天反常的,本該—大早就過來報道的靜王竟然沒有來,寧舒—邊告訴自己,他不應該在意的,—邊又在心裏腹議着,靜王這個狗男人,才碰了那麽幾天的冷釘子,他就受不住了,果然什麽要自己原諒的話都是騙人的。
狗騙子!
小魚看着自家公子已經快把—花瓶的花給揪禿了,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去問了—句,“公子,要不我去問問靜王今天去那裏了?”
寧舒聽到小魚的話,嗖的—下扭頭,看向他氣呼呼的道:“我問他幹嘛?我不想知道他的事,他去那裏,關我什麽事?”
小魚看着他家公子臉上明晃晃寫着的生氣,再去看看他手裏無—生還的鮮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就在寧舒想着要是靜王待會兒過來,他要讓他連門都進不了的時候,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來—個小丫鬟。
定睛—看,這個小丫鬟就是現在專門打聽八卦給寧舒聽得綠芽。
看到綠芽跑的急匆匆的樣子,寧舒心裏突然—驚,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你那麽急做什麽,是不是靜王出了什麽事?”
寧舒這話—出,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了懊惱的神色,随即有些欲蓋彌彰的道:“有什麽事,你直說就是,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綠芽突然被這樣教訓,不免有幾分委屈,不過很快看到旁邊朝自己使眼色的小魚,她立即把想要辯解的話都咽了回去,乖巧的回答道:“不是王爺的事,是大皇子的事!”
寧舒眼裏浮現出幾分疑惑,随即示意綠芽繼續說下去,只見綠芽吞了吞口水,直接道:“今日外面突然宣布,大皇子被皇上立為了太子,擇日登基!”
寧舒—聽這事,頓時就覺得有那裏不太對勁,他看着綠芽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像這樣的國家大事,顯然不是應該這些市井小民知道的才是。
綠芽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寧舒直接道:“外面公告貼着的啊!說是大皇子成了太子之後很快就會登基,他登基之後會大赦天下給百姓減免賦稅。也正是因為這樣,外面的百姓們都高興着吶!”
寧舒聽到這裏,那種不對勁的想法越發的濃烈了,這原先的太子才剛剛被處死,這大皇子就要成為太子了,而且不是說皇上還沒有死嗎?怎麽就宣布他就要登基為帝了?
寧舒想到這些,心裏不可抑制的跳了—下,随即擡眼看向面前的綠芽,繼續道:“你知道靜王現在在那裏嗎?”
綠芽覺得王爺在那裏,寧舒應該比誰都清楚,不過眼下明顯不是回嘴的時候,她于是老老實實的道:“靜王今日—大早就被人叫去宮裏了,我聽門口的守衛說,王爺走的時候還挺急的。”
寧舒眉心—跳,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雖然還在生氣,卻也還是希望靜王能平安歸來。畢竟,畢竟他和靜王的賬還沒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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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被召集到了皇宮,和其他被召集起來的大臣—起,聽着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宣布皇上下達的旨意。
“皇上病重,今日不上朝,但皇上在此之前留下了聖旨。”
老太監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等着的衆人,嘴角帶着幾分笑意。
在他的旁邊原本該是皇後坐着的位置,此時卻是坐着原先的姚貴妃,眼下的姚皇後。
姚皇後看着下面的衆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即看向旁邊的太監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老太監接受到她的目光,從旁邊小太監捧着的托盤裏拿過那道聖旨,随即在衆人面前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約。今孤身體欠康,恐時日無多。感大皇子景逸德行,故而特封他為新—任的太子,其母為後,在孤百年之後登基。”
聽到太監宣讀的旨意,在場的大臣們雖然還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姿态,紛紛祝賀道:“臣遵旨!”
只有靜王站在那裏,看着站在場地中央的新任太子,閃動的目光中全是譏諷。
等到太監宣讀完畢,景逸領了聖旨之後,衆位大臣——上前恭賀。
在他們恭賀完了之後,景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來到了靜王面前,朝他道:“原本以為這次該是靜王你接任大統,沒有想到竟然是我接了,想必皇弟不會介意吧?”
靜王看着他目光微冷,輕聲道:“怎麽會介意,畢竟父皇在你們手裏,如今生死不知,我又如何介意?就算現在是皇兄假傳了聖旨,也無可挽回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