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生報道11

事情發生的太快,周圍圍觀的新生們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剛才怎麽了?”

“什麽情況?”

“那個小姑娘做了什麽?”

嗡嗡的議論聲響起,大家都在問左右的人,有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偏偏沒有一個人能說明白小姑娘是怎麽躲過徐沖的掃腿,又在一眨眼的功夫裏出現在徐沖身後一米開外的地面上。

別說圍觀的新生,連徐沖自己也不明白。

他盯着酸棗剛才停留的地方,問道:“你剛才說,你叫酸棗?”

小姑娘怯怯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是的。”

徐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負在身後的手卻松開了,這代表着他結束了輕忽的态度,變得認真起來。

事情變得好看了。

土土興味盎然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誰能想到,看起來最弱小無助的小姑娘,竟然是這群新生裏唯一一個能躲過徐沖攻擊的人呢?

而且,她躲閃的方式非常特別。

別人沒有看到,土土卻看到了。

這可能有點不科學,但小姑娘确實做到了,土土不打算提醒徐沖,算是對他傲慢态度的小小懲罰吧。

徐沖轉過身,目光凝在酸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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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地沉下重心,左手收拳後備,右手握半掌向前伸出,破天荒地做了一個起手式。

這是對足以稱得上是對手的人,才會做出的邀請動作。

酸棗茫然站立,瑟瑟發抖,看起來又縮小了一圈。

衆新生們驚奇地看着這一幕,操場上安靜得掉根樹枝都能聽見,大家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着場中,生怕錯過個一秒半秒的,就像剛才那樣,漏掉了最精彩的內容。

人都是如此,不喜歡看常規發展,只喜歡看戲劇性的,比如可憐兮兮的小姑娘突然重拳出擊,打敗了冷面無情的武術學校校長。

可惜,之後的事态發展卻并不如人所願:徐沖打起精神,一個彈手正中小姑娘門面,小姑娘倒地。

土土:“……”

衆新生:“……”

徐沖擺了一會兒防禦架勢,不見小姑娘從地上爬起來。

他收勢起身,來到小姑娘跟前:“酸棗?你沒事吧?”

酸棗仰面躺在地上,兩只手捂住鼻子,臉色蒼白,黑溜溜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她緩緩移開手,鮮血像開了水龍頭一樣從小小的鼻子裏冒出來。

“酸棗——!!”張小花撕心裂肺的叫聲穿透耳膜。

徐沖只覺得太陽穴上那根筋牽着整個腦袋都在疼。

十分鐘後。

徐沖給酸棗簡單處理了一下鼻子,還好骨頭沒事,只是黏膜破了,看着比較可怕而已。

酸棗的兩個鼻孔都堵着棉花,不得不用嘴巴呼吸,出氣的時候就像在嘆氣,整個人看起來更沮喪了。

張小花在一旁扶着她,表情也有點慚愧,剛才她有點反應過度,主要是酸棗太柔弱,不像她這麽耐打。

“對不起……”酸棗垂下頭,“我、我還能和小花一起留下來……嗎?”

“你想學什麽?”

“啊?”

酸棗有些不敢相信地擡起頭,那個看起來很兇的帥叔叔此刻正有些無奈地望着她。

“長器械,短器械,空手,輕功。”徐沖拿出一張空白的表,在最前面寫上酸棗的名字,之後看向酸棗,“基本功是必須學的,其他呢?我建議你學一學輕功,你發揮的不穩定。”

“輕、輕功……”酸棗重複着這個陌生的詞。

“就是一種輕身功夫,能夠大幅度提高奔跑、跳躍、閃轉騰挪的能力。①”徐沖想了想,又補充道,“跳高也算一種輕功。”

酸棗的眼睛亮了:“我、我想學。”

“好,其他呢?”

土土在旁邊看着,難得見到徐沖跟一個剛認識的人一下子說這麽多話,他平時對鐵蛋可是都惜字如金,看來,酸棗的确引起了徐沖的興趣。

她思索着,要不要把酸棗閃避攻擊的方式告訴他呢?想必會引發他更大的興趣吧,畢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等到徐沖親自記錄完酸棗的各項信息之後,他主動掏出手機,給土土發短信:「我要留下酸棗,你沒有意見吧?」

啧啧,瞧瞧這态度,剛才還說人家看起來弱不禁風,根本留不下來。

「可是她沒有掉光。」土土如實寫道。

「這不算正式的測試,時間太短了,她還沒有進入狀态。」徐沖主動給酸棗找理由。

土土十分想笑:「我沒有異議,不過,你要留下酸棗,可能也得留下小花。」

徐沖剛松了氣,又提起來:「為什麽?」

土土無語,這還用問嘛,人家兩個小姑娘明顯就是綁定的,一個離不了另一個:「別那麽摳,一個小姑娘吃不了多少,小花留下來,給酸棗做個伴,不好嗎?」

徐沖皺眉:「武校不養閑人。」

徐沖就是在某些時候情商特別低下,土土已經發現了,她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等到他碰壁就知道張小花是不是必須留下來。

「你是為了酸棗那一下閃避留下她的吧?」土土寫道,「你知道她是怎麽閃過你的麽?」

「沒看清楚。」徐沖承認。

「作為全知全能的董事會主席,我看見了,」土土得意洋洋地寫道,「不能怪你反應慢,因為,她離地之後消失了一秒。」

徐沖握緊了手機,目色暗下來。

這對于徐沖這樣的普通人可能難以接受,但是,酸棗确實消失了一秒,不,準确來說,應該是不足一秒的,就是那麽一瞬間,只有對領域周圍開啓了上帝視角的土土才能捕捉到,是的,沒有人能在土土的地盤上逃過土土的眼睛。

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有外挂,不,應該說是天賦,雖然什麽都沒學過,但是就能勝過那些在行當裏浸淫大半輩子的老人。

「你不相信也正常,」土土見徐沖只對着手機發呆,出言勸解道,「我以前也不相信這種事,直到有一天,我變成了“無法解釋”本身。啊,對了,既然我都可以跟你說話,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徐沖沉默半晌:「我相信。」

不錯,土土想,不愧是她選擇的校長,接受能力真是棒。

就是在接下來的測試中,徐沖的臉色都灰不溜秋的,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以至于新生們都畏畏縮縮的。

一下午過去,剩下的新生全部測試完,十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掉光,土土都發了消息給徐沖,徐沖在他們的報名表上做了标記。

這樣一來,這一批32名新生中間,就有5名新生确認通過考核,可以入學,再加上酸棗和張小花,一共7人。

土土心滿意足地清點着新鮮的小弟子。

太陽落山前,張鐵蛋帶着新生施工隊返回。

張鐵蛋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有汗水沖過塵土的印子,兩只手上沾滿紅磚粉,袖口有凝固的灰色砂漿,他氣喘籲籲地來到操場中間,大聲說:“師父,女廁所修好了!請您驗收!”

“嗯。”徐沖答應完,感覺哪裏怪怪的,他看向張小花和酸棗,“你叫她們去看看,她們覺得可以就行。”

“哈哈哈哈哈!”“徐師傅又不上女廁所!讓他怎麽驗收!”

張鐵蛋漲紅了臉,悶頭跑到張小花和酸棗跟前,大聲說:“女廁所修好了!請你們驗收!”

張小花有些尴尬,酸棗更是把腦袋低垂到胸口,看起來恨不能原地消失。

“呃……謝謝你。”張小花在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塊剛洗幹淨的手絹,上面還有清泉水浸過的涼氣,“給你擦擦臉吧!我剛洗過的,幹淨的。”

張鐵蛋的臉更紅了,他摸了摸後頸:“嘿嘿,不用啦,俺洗一把臉就行。”

張小花仰着頭,瞅着張鐵蛋比她更加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心裏那點拘束散開了,她把手絹塞到張鐵蛋手裏:“洗完也要擦一把臉,要不然滴着水容易生病,我奶奶說的。走吧,酸棗,咱們去後院看看。”

“嗯。”酸棗偷偷瞟了一眼張鐵蛋。

張小花牽着酸棗的手,兩個小姑娘一道往後院走去。

過了一會兒,她們返回來。

張鐵蛋和新生施工隊員們都等着她們說話,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像是等待徐沖給出測試結果一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兩個小姑娘的神色。

張小花牽着酸棗走到操場中間,兩個人一直沒說話,搞得大家都緊張不已。

接着,她們對視了一眼,一些默契在無形中形成,兩個小姑娘齊齊地向張鐵蛋和新生施工隊鞠了一躬。

張小花的兩個小揪揪飛起來,酸棗的短發也向上翻起,露出細細的後脖頸子。

小姑娘們的手臂也跟着向後上方翹起來,顯示着她們這個鞠躬多麽用勁,多麽想要把自己感激的心情傳遞給眼前這些人。

“謝謝你們!”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傳來。

“妹子,不用這樣!”

“嗨,多大點事!”

“明天一早起來就給你們把宿舍蓋好!”

之前還在嫌棄不是給自己蓋宿舍的大老爺們兒們突然紛紛拍胸口表态,出這點力氣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事,他們還能蓋更多、更大、更好的房子。

一天之前還互相不熟的新生們,此時已經像一個溫暖的大集體一樣凝聚在一起。

可惜,其樂融融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宣布最終考核結果的時候到了。

周六早上八點,宋明理打來一通電話,徐沖下到垃圾山的位置,将他和商樂羊接上來。

作者有話說:

①來自百度百科“輕功”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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