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時璟抓到人,猛地将其揍倒在地上。對方帽子被碰掉讓他看清楚是誰。
漆維被破頭讓人都非常意外,那個人出現的實在太快,加上他沒注意到對方,輕而易舉就讓人得手了。
“是你,方靖德!”
那個糾纏過陳時谧的男生,眼裏充滿恨意和報複,不止是對他還有對陳時璟等人,逡巡一圈微微露出點遺憾,像是失去了一個個報複的機會。
那頭漆露顫着手和鄧光翊一起扶住漆維。
他頭發被打濕,暗紅的酒與血液慢慢流下。大腦被襲,片刻的暈眩過後,他推開他們獨自站穩了。
血混合着酒液從睫毛根處低落,在漆露驚恐的眼神中不鹹不淡的道:“你看,第二次了。”
這城市夜色茫茫路過的建築燈火通亮,顧詩陷入暗影中的臉越發顯得沉默。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半縮着的她,意外的能感受到女生平靜下克制的緊張。
下車後她直奔醫院,門口陳時璟在等她,顧詩來了就問:“他怎麽樣?”
陳時璟被她此時的臉色吓到了,女生本來皮膚就白,眼眸漆黑純澈,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問題,現在一看皮膚就像透明的般。
“你別緊張。”
顧詩:“我我不緊張。”
陳時璟:“……”
他領她上去,“他沒什麽大事,醫生說只是看着嚴重,休養幾天就好。”
顧詩嗯了聲,惹來陳時璟又看她一眼,女生神情平靜如果不是剛才那輕微的結巴一下,真的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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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璟先一步推開病房,讓顧詩看清楚了裏面的情景。
漆維坐在病床上,頭上包紮了一圈白色繃帶,看過來的眼神冷透了。
漆父的秘書領着個律師在問他的意見。
有人進來了也沒停下,于是顧詩和陳時璟站在一旁不打擾他們。
“對方年紀和你一樣大都是未成年,要追究刑事責任不大容易,不過可以把惡意傷人稍稍升級……”
漆維:“我都無所謂。”
他對張智道:“張叔,要怎麽處理你看着來,我小不懂事,大不了讓他享受幾年牢獄之災,要是不行我也有其他辦法,只要你處理下天街路拍照那些事。”
張智神情一凝,“你不讓我通知大老板我就閉口不言,但你不能亂來,剩下的我會安排好。”
漆維淡淡的應道:“我能胡來什麽?至多提供點消息給你,這事你看着處理。”
張智還不大放心的樣子,可漆維接下來不想再說什麽,他也不打擾他休息,臨走時問了句,“漆露她現在在哪兒?”
“酒店。”說完漆維閉上眼,看着臉上沒多少血色。
陳時璟:“漆露有鄧光翊陪着,張叔你放心。”
張智點點頭,出來時和陳時璟顧詩打聲招呼,就和律師出門了。
陳時璟去看眼病房的情況,轉身去送他們,留下顧詩和漆維面對面。
漆維靠着枕頭,雙目緊閉,抿着唇。他這模樣看着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卻又讓顧詩感覺到一點點不一樣。
等了半天還沒一個人出聲,男生閉着的雙眼此時睜開,“你怎麽來了。”
顧詩見他還願意理她,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我在家等你,你們都沒回來。”
漆維淡漠的臉上微微松動,詫異的問:“你等我做什麽。有事?”
然而顧詩與他對視,走過去把錢包和鑰匙放在櫃子上,在病床旁彎腰伸手去碰他的頭,同時小心避開他的傷口。
“我有禮物要送你,一直到剛才打電話給你,才知道你出事了。”
漆維一下愣住,她披散的頭發有些搭在他胸口上,近的只要動一下就能碰到她的胸脯。
他不說話,不知不覺耳垂微紅。
“我看看你傷口。”
頭部包紮成這樣其實看不到什麽,但顧詩還是執意要看了,繃帶的位置浸染着淡淡的血跡,周圍有凝固的血痂。
她保持着彎腰的姿态把目光挪到漆維臉上,卻看見他往旁邊坐了坐,眼睛卻還盯着她,眼神有點奇怪。
“這裏,痛不痛啊?”
“沒什麽感覺。你剛才說送禮物,你确定?禮物呢。”
上揚的唇被他刻意壓制住,抿成一條線。
顧詩估摸不出他是高興不高興。
“我放在家裏的,本來打算等你回來給你。”沒想到人就到了醫院,不過人沒事就好,眼看着漆維沉默不語,目光沉沉的樣子,她不禁微笑着道:“可是漆維,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我以為你會不要我的禮物的。”
“禮尚往來。”
顧詩呆呆的啊了聲。
漆維扯着嘴角道:“我也備了份禮物給你,比那朵什麽花好多了。”
“是是什麽啊?”
然後是一陣無聲的對視,都想先從對方那裏知道答案。
顧詩先一步低頭,水潤的眸子在燈光下如盈盈波光。
“我想等你回去以後自己拆開看的。”
漆維這才仔細觀察她,黑眸下隐藏着淡淡的期待,從顧詩臉上滑到脖頸,一直往下到腳上。
她上面是正常衣服,下面卻是條睡褲,白色球鞋裏連襪子都沒穿,露出纖細的腳踝。看的出來她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外套裏面的衣服稍許淩亂。
此時她帶給他的感覺好溫馨。
今天那些異樣的情緒,因為她拒絕他處理別人送的花和情書,從而滋生了無數陰暗嫉妒的想法,在此刻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
“那我的也等回去拿給你。在此之前,有件事想告訴你,如果你還願意送我禮物的話,”他眼神幽邃,舔了舔唇角,克制着不去看女生的嘴,手在白色床被上抓出一道皺痕。“你想不想知道你媽媽的腿是因為誰受的傷。”
他輕嘲的道:“是我。”
小時候的漆維不是這樣子的性格,他脾氣很不好,漆露比他晚一年出生,他能欺負到她哭。
“那時候一兩歲的她還算可愛,我說什麽她都聽,比我爸媽還要算話。後來她大了點就知道反抗了。”漆維陳述着,眼神平淡而執着的凝視顧詩,仿佛自虐般的等待她的吃驚和責怪。
“五歲以前有一年我們也住在興和小區,我爸高升的前一個月,我和漆露在小區馬路邊鬧別扭,是我欺負她差點讓她出事了,正好你媽媽下班回來及時推開自己只差一點沒有全部躲開,這才撞傷的腳。”
“顧詩,你讨厭我麽?”
久久沒等來女生的回應,漆維垂眸,似毫不意顧詩不說話的樣子,他靠着枕頭,重新閉上雙眼,這次略顯倦怠。無人可知他內心惆悵挫敗。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你不說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又過了許久,顧詩才問他,聽語氣又是往常那樣,柔聲細語。
少年人皺着眉頭,眼也未睜,自嘲道:“哪有為什麽?”
他隐隐有話沒說完。
顧詩耐心等待着,病房裏只有他們輕柔的呼吸聲。
“喜歡你,算不算理由?”
顧詩的心情因他剎那睜開的眼眸裏濃烈的感情狠狠一顫。
很快那情緒如不小心濺出的星火逐漸熄滅。
漆維躺下,蓋上被子開始趕人,“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側躺着仿佛這樣就能不去在意她的存在,然而當腳步聲響起,他還是皺緊了眉頭。
顧詩繞到另一邊來到他面前,手搭在床沿蹲下來。
漆維訝異一秒,勉強頂着平淡無波的表情接受她的觀察和打量。
在被她凝視的時間過長,忍不住要問她做什麽時,顧詩平靜的問:“你和我媽媽道歉過嗎?”即便那時候小,也知道闖禍了。
漆維在事發後就被漆父漆母帶去賠罪。
“是不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啊。”顧詩回憶道。
漆維整個僵住,“你。”
顧詩點頭,“我知道,你哭的時候我在房間裏外婆哄着我睡覺,可是我沒有睡着,因為知道有個小男孩大聲的和我媽媽道歉,然後抽抽噎噎的在客廳站了很久。我還知道你爸爸打你了,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誰……”
媽媽沒有說,顧詩小小的心裏卻記得到。
她眼中盡是坦然,“其實你上次去我家,我媽媽就認出你了。”她熱情的招待他,沒有讨厭也沒有厭惡,甚至似乎忘了那回事。
“不如你下次再去我家,和我媽媽道歉,她朝你笑,應該就是不怪你了。”
江一夢不怪,是因為她不會永遠活在自己受傷的時候。
她有個完整的家,好丈夫,可愛的女兒,贍養辛苦的母親,沒有時間悲傷春秋。
正因為如此,顧睿形容她是光。
漆維張嘴,嗓子有瞬間的澀然。
“你原諒我?”
“不是我原諒你啊。”
顧詩輕輕搖頭,“如果你是忘恩負義的那類人,你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可是難得的是你長大後,你的勇氣并沒有消失,原諒不在于我,在于我媽媽,如果你十惡不赦,她會後悔甚至記恨你的錯,可是你沒有,你很優秀,她是欣慰的。”
她眨眼,看着聽了她話的男生直起上半身,沉默着朝她這邊過來。
“顧詩。”
“?”
“你有沒有照過鏡子。”
顧詩蹲在床沿旁聽愣了。
漆維倏地捏了一把她的臉,深沉的道:“你長着我未來老婆的樣子。”
顧詩:“……”
“謝謝。”原先清清冷冷的氣息如冬雪消融。
顧詩随漆維的變化心緒越加柔和,然而下一刻一手撐着床沿的漆維低下頭,飛快在她唇上狠啄一下。另一只手占有欲的掐住了她上腰的位置,控制她向自己靠近,趁她還在發呆時又貼緊她的嘴唇,這次試探着把舌頭伸了進去,他感到面前人抖了下,更加用力箍緊了她的腰不許她有一絲逃避。
就這樣一個撐着床,俯身低頭親吻,一個蹲着被迫仰頭承受。那條舌頭很色`情的舔着她的唇瓣,等她有反應後又含咬住下唇輕輕拉扯,讓她完全張開嘴後抓住機會溜了進去纏着她舌吻。
唇上還殘留着漆維的氣息,水潤的眼眸不知所措,病房裏響起交織纏綿的漬漬聲。
少年的吻快要令人燙化了,顧詩腿軟着将要坐在地上,很快被漆維拉住,兩只手十分有力的架起她,直接抱到了病床上坐在他懷裏。
“哼唔。”
顧詩被刺激的頭暈目眩,血液倒流,暈乎的不知天南地北。
還是沉迷其中的男生痛苦的悶哼一聲,在察覺到情況即将失控時,狠下心将她拉開,少年血氣方剛的情`欲痕跡遍布了他英俊的臉。
“我受不了了。”
顧詩第一次聽見他直白到羞恥的話語。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的留言我都有看,有帶來不開心的地方我很抱歉。
也謝謝寶寶們的支持,可能我的風格和其他作者不大一樣,但是我唯一能保證的是男女主的感情不會變,就像陳猶匪和書令儀一樣。甜蜜的感情有千百種,這是其中一種,我盡力去表達出來,不辜負你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