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花有情，流水似有意
又是周一，剛剛鍛煉收拾好的Rachel路過窗前，不禁停足伫立，十二月的Lima終于下起雪，不停歇的雪已經給大地蓋了薄薄的一層雪，卻仍依稀可見斑斑綠意。這番寧靜讓Rachel笑了笑。直到樓下Leroy催促的聲音才打斷了Rachel的神游。正當她準備離開窗前的時候，她才看見路邊一輛熟悉的車，她連忙跑了下去，不顧Leroy的疑問，直接奔門而出。直到白雪落在裸露的肌膚上，融化，Rachel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睡衣和拖鞋，她卻顧不了那麽多，跑到那輛車前，敲了敲車窗，正埋頭看書的blonde擡頭看見她，溫柔地笑了。Rachel知道自己已經開始習慣這不規律的心跳了。
當Quinn意識到Rachel穿的是什麽的時候，皺着眉趕緊打開車門，示意Rachel進來，自己轉過身去拿後座的外套，略帶責備地說，“雖然你不怕冷，但也不看看什麽天！”說着把自己的外套遞給Rachel，後者乖乖地套上了。
“你怎麽來了？”Rachel看了Quinn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答案很明顯。
“怕你被人接送慣了忘記了校車的時間。”Quinn企圖用戲谑的語氣，Rachel卻沒有接這個話頭。Quinn有些尴尬，臉頰微微發熱，好在Rachel沒有看自己，其實也是因起床的時候一個沖動的念頭，她抓緊時間收拾出門便驅車來這，以免錯過了Rachel。周六下午之後，Rachel一直都很沉默，昨天一天也是沒有短信或者電話。Quinn想着Rachel可能需要時間理清自己的思緒，也就沒有打擾。可這并不代表Quinn的擔憂少了半分，今早，想親眼見到Rachel确認她沒事的念頭充斥了整個腦海，她便來了。
“那……那你怎麽沒進去？或者打電話給我也行啊。”Rachel低着頭說完又偷瞄了Quinn一眼，發現Quinn咬着下唇略帶尴尬地看着自己。
一時間，莫名地，兩個人都沒說什麽。Quinn不知為什麽莫名地緊張了起來，一時也忘了自己為什麽沒跟Rachel說一聲。而Rachel則是帶點好奇又疑問地看着Quinn。
直到有人敲窗，Leroy，Rachel放下車窗，“Daddy，我馬上會進去。”
“Morning, Quinn！”Leroy點了點頭，跟Quinn打招呼，“你怎麽這麽早來了？”
Rachel回頭看了眼更加尴尬的Quinn，又轉回頭撒嬌地說，“我讓她來接我的嘛！今天下雪，不想走那麽遠去校車站。”雖然只有5分鐘的路程。
Leroy伸手摸了摸Rachel的頭，寵溺地看了看她，又看向Quinn，“那就請你多擔待點她吧！如果實在覺得她太唠叨了，那就把她從車窗扔出去。”
Quinn忍不住笑着點了點頭，“我盡量。”
Rachel打掉Leory還擱在她頭上的手，嘟起嘴推開車門和Leroy，瞪了兩個人一人一眼，腳一跺一跺地走回屋裏，身後兩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進屋來等她吧。”Leroy笑着對Quinn說，自從親眼見過她本人之後，他就特別喜歡這孩子，除了很懂禮貌，也看的出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最重要的是真心實意待Rachel。
Quinn下意識想反駁，卻好像沒什麽理由，便點了點頭。兩人便閑聊着進屋了。
當兩人再次回到車上，Rachel系好安全帶，卻沒立即放開反而握地更緊了些，低着頭，“Quinn，thank you……”說完轉頭看着Quinn。
剛發動好車子的Quinn笑了下，剛想調笑兩句，卻看見Rachel一臉的認真，斂下笑容，伸手撫在Rachel的左前臂上，輕嘆着說，“如果你真要謝我，就別再讓我擔心了。”
“你很擔心我？”Rachel不确定的問，心頭抑制不住地沸騰。
“Silly！我當然擔心你啦！”Quinn輕拍了兩下Rachel的手臂，直起身子開車，“BFF，remember（記得嗎）？”
Rachel先是沮喪，然後煩躁，最後化成不滿的嘟囔，“我恨BFF這個詞！”
“什麽？”Quinn沒聽清Rachel說什麽，瞄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到路上，“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失戀，情緒反常不行啊！”Rachel氣憤憤地反駁。
“明明是你甩了別人好不好！”Quinn無奈地笑了笑。
“哼！誰說甩人的人就不傷心啦！我失戀我最大，period（完結）！”Rachel抱起手臂，瞪着前面，假裝不理Quinn。
Quinn挑起眉，不禁在心裏感慨Leroy的先見之明，真有把這diva踹出窗戶的沖動！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Diva！”
Rachel擡頭看了看鐘，唉，又該去glee club了。到現在為止走廊上碰見過三次Finn，一起上過一節課，他要麽是裝沒看見，要麽就是神情複雜地看着自己。這次去glee club，大家肯定會注意到自己不和Finn坐一起，不過估計都以為他倆又吵架了。Rachel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大家說分手的事，而且Finn估計也不會喜歡自己這麽廣而告之，算了，時間長了，估計大家也就會察覺出來吧，想到這Rachel不禁嘆了口氣。
等她終于磨蹭到那個教室的時候，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她一眼看見Finn坐在一個角落裏出神，又嘆了口氣，下意識又去找另一個身影，發現坐在另一個角落裏的她正拿起擱在旁邊椅子上的書，看向自己輕輕笑了下，側了側臉示意旁邊的位置。那一瞬間，Rachel覺得心跳如雷，這麽一個人，總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她不知道怎麽還能留住自己的心。
Rachel不同尋常的沉默引起了幾個人的側目，卻在Quinn冷冷的目光下收回了詢問的試圖。Rachel注意到，一方面很感激Quinn的維護，卻也還是頭一次覺得glee club這麽不自在。直到Quinn握起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Rachel才一點點安定下來。Quinn的手心很軟，卻有點涼，Rachel反握住Quinn的手，讓它暖起來。
終于，一禮拜之後，Finn發來短信，說，希望兩人還是朋友。而似乎也是他向其他人證實了兩人分手的傳言。Rachel覺得卸去了肩頭的不少重量，輕快之餘卻也免不了心頭微微的失落感和悵然。有失必有得，從那時起，Quinn便開始坐在Rachel的旁邊，不管是上課還是glee club，也不管Rachel坐前排還是後面。當然，在高興之餘，Rachel自是免不了一番掙紮苦惱，也算是嘗盡暗戀的酸甜苦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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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午餐時間，Rachel坐在平常她和Quinn吃飯的地方等了會兒，卻還是不見Quinn的蹤影，今天一上午幾乎都沒怎麽見着Quinn，微皺着眉的她環顧了圈，發現有不少拉拉隊員也正在吃飯，說明不是Sue又在折磨啦啦隊。Rachel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和Quinn一起吃午餐幾乎形成了無聲的默契，即使倆人中誰有事，也會通知聲對方，這麽久以來Quinn從來沒這麽不吭一聲地消失的。Rachel握緊了下飯盒，起身朝教學樓走去。
終于，Rachel來到Choir room（glee club的那個教室），透過玻璃，看見Quinn側背對着自己坐在鋼琴前，隐約地飄出鋼琴聲，她悄悄開門進去，背靠着門聽了會兒，是某首聽着耳熟她卻一時想不起名字來的古典鋼琴曲。聽得出來，Quinn應該曾經練過很長時間卻有些生疏了，Rachel微嘟起了嘴，她還不知道Quinn會鋼琴呢……
一曲終了，Rachel輕輕拍手，引得blonde驚詫地轉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她又轉過頭，不自覺嘆了口氣。這一系列動作引得Rachel更加困惑，也不知道這blonde到底怎麽了。她走到Quinn的對面，手擱在鋼琴頂蓋上，輕聲問，“Quinn，怎麽了？”
Quinn卻始終避開Rachel的視線，咬起下唇，還是不說話。
“Quinn Fabary！”Rachel提高音量叫了句，終于引來了Quinn的注意力，又放輕聲音，“到底怎麽了？”
“我……”Quinn頓了頓，又撇開眼神，小聲地說，“對不起……”
Rachel繞過鋼琴，握起Quinn放在膝頭的右手，“Quinn，你開始讓我擔心了。”
Quinn回過頭，撞見Rachel柔和的眼神，嘆了口氣，對上Rachel的眼，一臉認真地說，“我需要向你正式為我以前的行為道歉，我知道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但我卻從來沒正式向你道過謙。”
Rachel一半了然一半仍是困惑不解，“Okay……不過你為什麽會突然想起來跟我道歉的？這跟你沒去吃午飯有關嗎？”
Quinn咬着下唇點了點頭，“下課後我在洗手間的隔間聽到兩個女生在……談論你……叫你外號……”
Rachel撇了撇嘴，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反正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看見Rachel沒什麽特別的反應，Quinn才繼續說道，“然後我就罵了她們一頓……”
Rachel見Quinn沒再往下說，還是很困惑，“okay……那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啊……”
Quinn搖了搖頭，羞愧地移開視線，“那些外號是……是我起的……”
這下Rachel才了然，她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她早就原諒Quinn以前的行為，但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仍舊讓她心頭一酸。直到她感到Quinn的手回握了下，她才擡頭看見一臉認真的Quinn，“Rachel，相信我，我真的很抱歉，也很內疚以前那樣對你……”
Rachel點了點頭，卻沒忍住開口，“Quinn，你以前為什麽特意針對我？我知道我們在金字塔的兩端，我也是全校取笑的對象，可我還是忍不住在想，你是有特意針對我的，即使是在我試圖搶Finn之前……我……以前我就經常在想究竟是哪一點，讓你尤其格外地讨厭我……”
Quinn想起以前，不禁暗自笑了下從前的自己，“你穿衣古怪，說話方式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看見Rachel嘟起的嘴，Quinn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可是，你最讓我抓狂的，是你無法言喻的天分，還有自信，每次在我bitch（欺負？）你之後看你依然昂首闊步地走的時候我都無比沮喪又抓狂。”Quinn看着Rachel試圖掩飾自己的得意的笑，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那時的我，是嫉妒你，嫉妒你的天分，嫉妒你怎麽也打不敗的自信。”
Rachel看着Quinn無比坦誠的眼神，hazel eyes（琥珀色眼睛）裏面的小斑點，呼吸又被攫住了，她抽回手撫了頰邊的發到耳後，又走到了剛才的位置面對着Quinn，借機調整了下自己，“如果要我原諒你也行，再彈一首給我聽，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麽一手呢！”說完嘟了嘟嘴。
Quinn笑了笑，手撫上黑白鍵，這回曲子Rachel倒是馬上就知道了，River。可Quinn在前奏的結束的時候又重頭開始彈，挑了挑眉示意Rachel。Rachel意會，唱了起來。
“It'sing on Christmas
They're cutting down trees
They're putting up reindeer
And singing songs of joy and peace
Oh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But it don't snow here
It stays pretty green
I'm going to make a lot of money
Then I'm going to quit this crazy scene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I wish I had a river so long
I would teach my feet to fly
Oh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I made my baby cry”
Quinn纖長白皙的手指流暢地在黑白鍵上舞蹈，最近挂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即使沒有強有力的高音，Rachel那純淨無雜的聲音也足以讓人感嘆不已。即使心底早已明了，即使每次Rachel的演唱都讓Quinn忘卻自己，Quinn卻仍舊再一次遺失自己在她的歌聲裏。
“he tried hard to help me
you know, he put me at ease
and he loved me so naughty
made me weak in the knees
oh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well, i'm so hard to handle
i'm selfish and i'm sad
now i've gone and lost the best baby
that i ever had
oh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i wish i had a river so long
i would teach my feet to fly
oh i wish i had a river
i made my baby say goodbye
it'sing on christmas
they're cutting down trees
they're putting up reindeer
and singing songs of joy and peace
i wish i had a river
i could skate away on”
Rachel停下來，靜靜地聽着Quinn專注地彈奏最後一段。她微微側着頭，一側的金發也随之滑落肩頭，因着肢體的動作，輕輕漾着，雙眼顧盼着鍵盤，細挺的鼻子，染着笑意的嘴角。Rachel只覺得心頭脹脹地，在意識到之前字便滑出喉頭，“Quinn，我……”
Quinn剛擡眼看Rachel，兩人卻齊齊被突然似乎是撞開的門吓了一跳，而門口那個臉上似是有淚痕的黑發女生也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轉身跑開了，接着Quinn連忙起身也追了出去。Rachel看着自己合上的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松了口氣，幸好……卻仍止不住心底滑過的一絲遺憾，如果，萬一……Rachel甩了甩頭，她不能冒着失去Quinn的危險……
而另一邊，趕出來的Quinn剛好來得及看見Santana消失在不遠處的洗手間，緊接着兩個低年級女生驚吓似地跑了出來，她皺緊眉加緊兩步趕了過去。
Quinn發現一個隔間的門關着，嘆了口氣，“Santana，是我，Quinn。”
“滾出去！”Santana試圖兇狠地說，可卻又很明顯的哭腔。
能讓Santana哭的人，估計只有Brittney了，這兩人……Quinn又嘆了口氣，“你還好嗎？”
“都說了讓你滾出去了！”這回語氣裏是明顯的怒氣。
Quinn翻了翻白眼，放棄了和聲細語，走過去用力拍那個隔間的門，直到Santana一臉怒氣地打開，“滾出去三個字是你那個字不明白了！”
要不是Santana臉上分明的淚痕，Quinn鐵定早就翻臉了，她又是一嘆，伸手抱住了Santana的脖子，攬住了她，不顧她起頭的掙紮。終于，Santana不再堅持，攬住了Quinn的腰，“我不明白，當我終于鼓起勇氣跟B表白，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為了怕傷那個瘸子的心而拒絕我？”說完，又止不住哭了。
Quinn抿緊嘴唇，沒說什麽，只是安撫地摩挲着Santana的頭發。
當Santana平靜下來，她抽回身子，繞過Quinn到池子邊洗了把臉，始終沒有看Quinn一眼，雖然她倆和解了，但兩個人都不是習慣展現軟弱一面的人。
Quinn靠在門柱上，看着Santana動作，思量着自己将要說出的話，“Santana……或許，Britt不是你的那個對的人……”說完，Quinn看着Santana如預料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怒視着自己，可是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Britt太過簡單，而這樣的感情注定艱辛的多。即使她現在回應了你，你覺得你們又能走多遠呢？外界的壓力不是憑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抵擋的，你也會有軟弱疲憊的時候，而我們都知道Britt是沒辦法那個時候借你肩膀靠的。有時候，即使有愛，也是不夠的，更何況，Britt恐怕是分不清友情和真正的喜歡的……”
“你憑什麽說她分不清！”Santana惱怒地說道，步步迫近，“你在這頭頭是道地說，你怎麽不先理清自己的感情！你自己都沒分清友情和愛情之前，就不要對別人的感情指手畫腳！”說完，轉身離去。Santana有很多害怕，可她心底最深的恐懼，莫過于Britt對自己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喜歡。即使Britt今天拒絕了她，她卻固執地認為這不過是因為Britt太過簡單善良，她也固執地認為Britt心裏最依賴的始終還是自己，可是，可是這種依賴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喜歡，這才是她最怕去探究的問題。
Quinn看着Santana離開的背影，愣住了，自己分不清友情和愛情？心底閃過一絲念頭，不知道為什麽Quinn卻不敢去深究……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