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訪舊村（2）
“樓主，前面是迷之森林，我們還是……”
“無妨，我就是從裏面出來的。”
天嘯對自家樓主的崇敬又多了一筆。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莫笙是被趕出來的，會有什麽想法。
莫笙帶着天嘯三繞兩拐，終于來到了他闊別一年多的村子。
只是出現在眼前的村子，讓他有些傷感。和當年的那個充滿生機的村子不同，現在的村子怎麽一個破敗了得。
先不說那些被砸的稀爛的房子，還有被丢的到處都是的籬笆。以前圈養的動物，連骨頭都已經不完整了，而地上還有一些散落的人類部件。
天嘯在莫笙背後輕輕皺了皺眉，他大概知道莫笙受到刺激的原因了。但是他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在那麽遠的地方，樓主是如何知道這裏的情況的。
“我剛到這個……國家的時候，差點被海邊的鳥吃了。”
莫笙突然開口，天嘯則是安靜的聽着。
“喏，就是那邊。”
放下了手的莫笙開始網村子裏走着，一邊走一邊給天嘯指着那些破敗的房子。
“這個是福嬸的家，她做的貼餅最好吃了……吶，這個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站在一個被燒焦的房子門口，莫笙有些嘆息的走了進去。
真方便，門都不用推了。
被子褥子都燒的精光，牆上挂着的皮毛也都燒的發臭。
“那邊是村長的房子，這個呢，是一個女孩子的房子……她……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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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看着同樣被燒毀了的夕顏的家，不禁懷念起了那個總是笑盈盈的女孩子。
“是……樓主喜歡的女孩子？”
“咳咳……不是，不過那個孩子，喜歡我罷了。”
莫笙搖了搖頭，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我喜歡的人呢，他住在這裏，是個男孩子哦。”
天嘯聽了這話，眼睛有些略微的睜大，不過随後不知為何舒了一口氣。
莫笙推開那扇全村唯一幸存的門，走進了洛泱的房間。
“那……樓主為何會離開。”
“哈哈，想知道？”
莫笙突然的笑聲，讓天嘯懊惱的捂住了嘴。怎麽哥哥不在，自己就這麽管不住嘴呢。
“告訴你也無妨，我被趕出去了。”
“我喜歡的人呢，是村長的兒子，不過他似乎覺得我很惡心，然後我就被趕出村子了。”
莫笙帶着笑容，輕快的說着，但是天嘯知道，莫笙心裏一點都不好受。
“天嘯，你想知道，我究竟看到了什麽，才會……失控嗎？”
天嘯這一次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的跟在莫笙身後，随後就看到莫笙站在了那扇門的前面，沉默了。
莫笙沉默了大概三分鐘，這三分鐘天嘯只覺得無比的寂靜。
莫笙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咔嚓……”
一聲脆響打破了這寂靜，門板被打開了一條縫，随後就完全開裂了。從裂縫中發出的腐臭味，讓天嘯也禁不住皺了眉頭。
肉塊稀裏嘩啦的掉了出來，甚至長了蛆。而最後掉出來的，便是一個女孩子的頭。
“這……”
那顆頭已經看不出了真實的樣子，只是那張臉上的驚恐，還有絕望，卻完全沒能随着時間的消失而消失。
“哈，也虧得放在了木門裏，否則我們看到的就是骷髅了。”
莫笙有些悲傷的抱起了那個頭，撫摸着有些散亂的頭發。
“我來這個村子的時候，特別弱，沒有東西吃，大家都看不起我。只有這個孩子啊，每天都會送東西來給我吃，她的媽媽得了絕症，但是她卻非常樂觀。她還有一個青梅竹馬，那個小孩一直把我當做情敵，一有時間就來挑釁我。她也是我喜歡的那個人的妹妹。”
“只是……這孩子為什麽不叫我呢。”
那顆牙，莫笙從一開始，就沒有覺得會出現在洛泱手上。他也知道，這個小女孩也許會自私一次。
“罷了，事已至此，我們找個地方将這孩子安葬了吧。”
莫笙臉上還是帶着微笑，只是天嘯從這微笑裏察覺到了血腥的氣息。
“天嘯，我帶你走了一次，你自己應該已經可以找到這裏了吧。”
“是。”
莫笙抱着那顆已經看不出完整樣子的腐爛頭顱，走到了村子中央的廣場。那塊他睡過的石頭還在那裏，只是上面已然沾染了幹涸的，暗紅色的血跡。手在上面一抹，便是一陣略感粘稠的感覺，卻是因為這血液積的太厚了。
莫笙在石頭旁站穩，小心的把夕顏放在了地上，雙手直接插入了大地中。
一個比頭顱略大一些的坑就這樣被莫笙用雙手一下兩下的挖了出來，那坑旁堆積的厚土，上面的血液卻不知道是本身就在沙土裏的，還是莫笙挖坑時從手中流出來的。
“夕顏，你放心，莫笙哥一定幫你報仇。你不用擔心你哥哥，我會找到他的，直覺告訴我他沒死……還有那個林犀，如果他也活着，我會幫你照顧他……”
莫笙把夕顏放進坑裏，一邊填埋土壤，一邊小聲的說着。只是這幾乎沒有的聲音和帶着自嘲的語氣，不知道他是說給誰聽呢。
做完了這一切，莫笙和天嘯便分頭在村子裏調查起來，一絲一毫可疑的地方都沒有錯過。天嘯在整個村子翻看着，而莫笙只是坐在石頭上，閉着眼睛。卻比天嘯查看的更加仔細。至于那石頭上的血跡，莫笙才不擔心沾染上自己的白衣，因為那白衣早已經有了暗紅的印記。
一件破舊的衣服引起了莫笙的注意，那衣服已經被灰塵和髒污的東西染得發黑，但是上面那隐約透出來的字，卻讓莫笙捏緊了拳頭。
一個碩大的“禦”字，就印在那衣服的正中間，即使只剩下了一半。
“天嘯，我們回去吧。”
天嘯這時候也剛好看到了那件衣服，自然就明白了莫笙的意思。
“是。”
莫笙本想擊退了慶國之後，占據着優勢與現在的朝廷和諧商議，可能還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只是現在看來，不把他們剝皮抽筋，送入阿鼻地獄，那就是對不起自己。
當兩人走回洞穴的時候，莫笙已經疲憊不堪了。有些脫力的靠坐在岩壁上，雙眼雖然一直凝視着對面，卻是沒有什麽焦距，俨然是在發呆。
“天嘯，你怕你哥哥嗎？”
“……不……怕……”
莫笙聽着這遲疑的回答，還有回答裏的不确定，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為什麽天晟說什麽你都不敢反抗？”
“我那是尊重！”
似乎被說道了軟處，天嘯迫不及待的争辯着，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而且有些沖撞的意思。
莫笙自然是不會計較這些，只見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而天嘯則是有些懊惱的摸了摸有些發紅的臉頰。
“我告訴你他的弱點，你以後就不怕他了，想知道嗎？”
天嘯本來想再度證明一下自己并不怕天晟，不過天晟的弱點這個誘惑實在太過強力，于是最後他也沒能忍住，在莫笙的注視下回答了一個想。
“來來。”
莫笙用手招呼着天嘯靠近，然後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什麽。
“額……”
天嘯聽了那話，似乎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幾乎從未紅過的臉，今日卻紅了第二次。
“你別一臉不信的樣子，等會兒你哥回來了，試試便知。”
看天嘯沉默的樣子，莫笙又接着道：“你等會兒就讓他來問我昨天夜裏的事情，他肯定是不同意的，你就用我告訴你的辦法。”
天嘯很想說不，因為他哥哥生起氣來，确實是有些可怕的。而且私心上，他并不像看到哥哥生氣的樣子，何況還是對着他。
“放心，就算他問了，我也不會怪罪他，至于你害怕他生你的氣，那就更不必了。”
“樓主……”
天嘯臉上為難的表情不知為何讓莫笙本來陰郁的心情有了一絲明朗，于是他更加愉快的說：“就這樣決定了。”
天嘯哭着一張臉站在洞口，望着他家哥哥即将到來的方向。
“咔噠咔噠……”
清脆的馬蹄聲在這幽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響亮，莫笙從地上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腿竟然坐的有些發麻了。
“樓主。”
天晟從馬上下來，将馬牽到了莫笙的面前。
莫笙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翻身上馬就駕着馬往前走了。只是這速度，明顯是在散步。
天晟完成任務後，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天嘯旁邊，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沒惹事吧。”
天嘯撇了撇嘴，不滿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跟在莫笙身後走了，被無視了的天晟也沒有感覺到什麽尴尬，臉色沒有什麽改變的一同跟在了馬匹的後面。
只是看着天嘯臉上略顯糾結的表情，天晟心裏有些打鼓，畢竟能讓那個大大咧咧的弟弟表現出這樣的表情，那麽那件事情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咳咳。”
莫笙騎在馬上，假意咳嗽了兩聲，天晟就發現天嘯的臉色更糾結了。
“那個，哥啊。”
一個稱呼一出口，天嘯就有些後悔了。天晟也仿佛預感到了什麽，心裏升騰起了一絲無奈的感覺。好吧，天嘯叫自己哥哥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麽不太好辦的請求了。
“說。”
“哥啊，你去問問樓主為什麽會暴走呗。”
天晟只覺得腳下一個踉跄，差點坐到在地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