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密道盡頭
坐在房間裏的柳洛泱呆呆的看着牆上挂着的長劍,就連莫笙坐在了他身邊都沒有察覺分毫,直到莫笙開口說話。
“那把長劍,是村長房裏的那把吧。”
柳洛泱被這突然傳出的聲音驚了一跳,倒吸一口涼氣,随即就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吓死人啊你。”
“抱歉,我只是看你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柳洛泱沒有再理會坐在一旁的莫笙,又盯着那把劍一直看。
“你知道這柄長劍是什麽做的嗎?”
莫笙自然是不樂意被忽視的,于是就又一次開口了。
這次的話題似乎涉及到了柳洛泱感興趣的地方,于是他少見的給了反應道:“哦?你知道?”
莫笙看柳洛泱還是盯着牆壁,并沒有看着他,便起身走到了柳洛泱和牆壁之間,蹲了下來,擡頭看着柳洛泱道:“寒暝鐵,生于極寒之地,非三昧真火不得融,相傳以寒暝鐵鑄造的武器,可斬天下所有堅硬之物,如若砍入活物血肉,則凍其經脈,閉其血息,非常人可得之神兵。”
“怎麽說的跟背書似的。”
柳洛泱被莫笙一本正經的樣子弄得有些好笑了,少見的用了清冷的語氣之外的語氣調笑道,而他自己也被這句話的聲音吓了一跳,随即又抿起嘴扭過了頭。
莫笙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彎了嘴角,站起身從身後環抱着柳洛泱道:“這長劍還有一個名字,你想知道麽。”
“這你都知道?”
柳洛泱這次有些驚奇了,這長劍是村長臨終前交給他的,并沒有太多時間訴說這劍的身世,只是告訴他,這柄長劍非常重要,一定不能丢。
“呵,你相公我可是無所不知的。”
柳洛泱皺了眉頭,不為別的,就為那相公兩字。莫笙自然沒有錯過那個表情,這便又是一陣惆悵。柳洛泱雖然并不會對他這樣的詞語産生反對的語言,但是卻從來不答應,而且每次都會抑制不住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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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柳洛泱又是一如既往的不說話,莫笙只好又接着開口了。
“這劍,在席元年間,被稱為尚方寶劍。見此劍如見聖上,可對除了聖上之外的所有人先斬後奏。”
柳洛泱猛地回過了頭,嘴唇卻毫無預料的感受到一陣溫暖,兩人的唇竟是碰到了。
柳洛泱僵硬了一下,因為這一次的偶然觸碰,就好像是他主動送上去的一樣。莫笙自然是看出了柳洛泱的難堪,并沒有多說什麽,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勾起嘴角道:“而這長劍還有一個特殊的用處。”
“咳咳……什麽?”
柳洛泱幹咳了兩下,有些紅着臉轉過了身體,他并不想承認,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莫笙長得很好看。
“明天帶上這劍,跟我去一個地方。”
柳洛泱聽及此,便也沒有再開口多問,每次說到這種情況,那便一定是莫笙在計劃着什麽了。
半年前,當他第一次看到莫笙自己的勢力的時候,說不驚愕,連他自己都是不信的。他如何都想不到,那個在他面前似乎毫無縛雞之力,身無分文的人,只用了一年時間,就達到了自己一生似乎都達不到的高度。
即使他知道,他是前朝的六皇子。
“所以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睡覺兩個字剛一出口,莫笙就看到柳洛泱嘴角似乎嘲諷的勾動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就又恢複了平淡無波的樣子,似乎剛才一切都是莫笙的錯覺。
莫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不用那麽害怕,我今天不會做什麽的。”
莫笙率先脫了外衣,坐在了床邊。柳洛泱咬了咬嘴唇道:“我沒有害怕。”
莫笙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心裏卻是一陣感嘆。
也許就連柳洛泱自己都不知道,當他緊張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似乎感受到了莫笙笑容裏帶着的含義,柳洛泱有些憤恨的瞪了莫笙一眼,褪去了外衣。而那一眼瞪視,卻是讓莫笙覺得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你……!”
柳洛泱剛走到床邊,就看到了莫笙雙腿間那頂起的小帳篷。
“啧啧,是你自己剛才勾引我。”
“……”柳洛泱不想和這人更多的糾纏,只是徑直上床,躺在了靠牆的一邊,身體也自然是緊緊的靠着牆壁。
春天剛來,還有些寒冷,牆上的冰寒氣息自然也是難以忽視的。莫笙嘆了一口氣,将蜷縮在裏面的人抱在了懷裏。
懷裏的身體僵硬了,怎樣都恢複不了原本的柔軟。
“睡吧,我只是怕你着涼。”
莫笙閉上眼睛,不再看懷裏的人。他知道,如果他再繼續這樣抱下去,看下去,他就會食言了。
盡管這沖動,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會有。
被莫笙抱在懷裏的柳洛泱怎樣都睡不着,因為他放不下心來,深怕自己閉上眼睛,就會被背後的人偷襲。當聽到莫笙平穩的呼吸聲後,他僵硬着的身體才放松了下來,被咬久了的嘴唇也開始一陣陣發熱發麻。
月光下,床上的兩人表面看上去似乎非常溫馨,而房間外,同樣在月光的照射下,卻還有一人孤身站在院中,面無表情的看着房間裏的情形。
突然,又是一道人影閃現,站在那孤獨的身影旁。
“副樓主……天寒,回去吧。”
開口的男子語氣裏似乎也帶着憂傷,至于為何要說也?那便要看副樓主祁霖的眼睛了。雖然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眼裏的哀傷确實怎樣都無法忽視的。
“無礙,你不必每日都來。”
那男子張了張嘴,卻也不說話,幹脆也靜立在那裏,只是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祁霖。
“天漠,你不必如此,我祁霖此生,只會愛樓主一人。”
“……我知道。”
祁霖聽了這話,卻只覺得心底一陣悲涼。
天漠愛着他,又如何不同于他愛着莫笙。
只是他無法接受天漠,又怎樣異于莫笙不愛他呢。
許是這幾日太過勞累,柳洛泱一直睡到陽光普照大地才堪堪睜開眼睛,而身邊的床鋪早已冰涼,睡在他身邊的人已經離開許久了。
微微掙紮這坐起身,卻還是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房門緊緊的關閉着,沒有冷風吹進來,柳洛泱卻覺得身體有些發冷,似乎很久沒有獨自一人醒來過了。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原來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自己穿上衣服,洗漱完畢後推開門,才赫然發現原來屋外的天氣,已經沒有想象中的冷了,哈出的氣也已經不會變白而若隐若現了。
“少爺你醒了,樓主說如果你醒了就請你去前廳。”
這個小厮似乎一直站在門外,看到柳洛泱推開門出來,便出聲說着。
柳洛泱點了點頭,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看陽光,似乎覺得陽光有些強烈了,便擡起右手遮住了一般,陰影散落在額頭上。
似乎被太陽曬暖了身體,柳洛泱伸了個懶腰,這才朝着前廳走去。剛走了兩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回到屋內将牆上的長劍拿在了手裏。
那股冰寒的感覺,沖淡了不久前身體才聚集起來的溫暖。
“你醒啦。”
莫笙正在看手中的密報,看到柳洛泱推門而入,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了如同往常一般的微笑。
“叫我來幹嘛?”
“哦?你把劍都帶來了,那你還問我要幹嘛?”
莫笙發下手裏的卷軸,無奈的笑了笑道,聲音中帶着難以忽視的寵溺。
“哼。”
柳洛泱似乎是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語氣,并沒有接話,但是臉上卻出現了微弱的紅暈。
“走吧。”
莫笙站起身,走到柳洛泱身邊輕輕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趁着柳洛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把奪走了那柄劍,徑直走出了房間。
柳洛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憤恨的咬着嘴唇。
莫笙帶着柳洛泱坐上了馬車,一路颠簸,來到一間似乎已經荒廢了很久的破廟,那木門不用推開都可以走進一個人了。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莫笙說完,将手上的劍猛然拔出劍鞘,沖着破廟的佛像合十的兩手之間插了進去。
寒暝鐵打造的長劍仿佛切入豆腐塊中一般,輕巧的整個沒入,之後便是一陣震動,那佛像突然向兩邊打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石階。
莫笙率先走了進去,點亮火把,示意柳洛泱跟下來。
柳洛泱有些躊躇,但是看到莫笙似乎毫不害怕的樣子,也就微微放下心來跟了下去。
“這裏是?”
“密道。”
“……我知道,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你相公我無所不知啊。”
“……滾……”
柳洛泱這次居然開口回答了相公這個詞,雖然不是什麽好的詞,莫笙卻覺得自己的愛情前進了很大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火把似乎要熄滅了,這時候,一扇石門出現在兩人面前。
“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能出聲了,你要跟緊我。”
看到莫笙擔憂的樣子,柳洛泱不知怎麽的也提起了心中的擔憂,略微的點了點頭,并更加靠近了莫笙。
莫笙再一次将長劍插入了一塊石頭中,眼前的石門就轟隆隆的打開了。
“這是……”
眼前的景象讓柳洛泱經不住叫了出來,但是還好,莫笙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金光燦燦的宮殿,這不正是皇帝上朝的地方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