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入外門

“師父的意思是……求仙路上還會出現幻境?”晏秋聽了,不由着急地問。

“嗯,既要修煉心性,必須要邁過心裏的門檻。小晏不記得當時走上來的事了?”金銘山有些奇怪,當時晏秋上來時也吃了不少苦頭,就是在幻境中被困住了。

“不記得了。”晏秋有些尴尬,上一回出去招收弟子,卻沒有一個憑資質足夠進入內門的。他因為沒找到人,心裏失落後來也沒有再理會他們走求仙路的事。

“不記得也好,只有不斷放棄過往,往前才能走得更快。這幾天辛苦你了,若那人與我門有緣,今晚應當就能走上來了,接下去的事洪總管會安排的。你先回去吧!”金銘山頗有些欣慰,最初還擔心他會不會因為生父生母的事有了心魔,現在看來随着時間過去情況倒是好了許多。

“弟子先行告退。”金銘山如今閉關雖不是在入定,但晏秋也不好意思耽擱過久。剛才他已經把出外遇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忍不住打聽了有關求仙路的事。

金銘山望着他走出去,又閉上了眼。

一路風塵仆仆,按理說這時候晏秋也該回屋裏先把衣服換下才對。但他從師父的院子裏走出來,腳跟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往外事堂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珵之現在走到哪裏?想到那個孩子身上的傷口,他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于是外人只見明明才十四歲的孩子,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引得路過的外門弟子紛紛低首喚過大師兄後匆匆離去。

“小晏,見過你師父了?”外事堂事務繁忙,洪真卿每天傍晚都要在外門巡視一圈,确保外門範圍內并無異常之處。

“見過了。洪叔,山下有消息了嗎?”走完求仙路一踏入門外的求仙臺,山上的人就能感應到。

“哪有這麽快呢!”見他在路上走來走去,顯然是煩躁不安,洪真卿也有些奇怪,道:“那人果然如此不尋常,能夠讓小晏這麽重視?”

“資質也未必特殊,只是我看他身世也太可憐了,又答應了把他安置下來……”晏秋也說不準自己心裏為什麽這麽牽挂,也許是因為來到這裏之後他一直都埋頭修煉,而珵之是他第一次出手救下的人?

洪真卿了然地點點頭,道:“既然要等他上來,你不如陪我在這裏走走?”

外門雖然諸般資源都比不上內門,但是也并不表示外門不重要。事實上外門守在內門後,若有危險正是首當其沖。所以每天都要安排弟子把守,作為外事堂主事者的洪真卿更要監督他們是否盡責,還要觀察是否有被他們忽視的危險。

“小晏,你知道攬月門吧?”兩人邊走邊說話,确實比一個人在原地轉圈容易打發時間。

“曾聽大長老提起過,怎麽了?”晏秋回想了一下,每個月兩個長老也會輪番給他們說一下其他門派的事,一來以後他們出去不至于一無所知,二來也能激發他們的危機感,更加努力修煉。他們提到的門派中,有些是晏秋原本在《上神》中看見出來打過醬油的,有些則根本與主角沒有過交集,大概是沒有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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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門便是曾在裏面打醬油的一個邪道門派,裏面的掌門以采陰補陽和藥物刺激突破金丹,後來收攬了不少臭味相投的修真者,自建門派號稱當攬明月。它在書中剛出場便是底下一個內門弟子招惹了男主的第二紅顏知己,自以為能夠辣手摧花,想不到反而被嬌花要了性命,連整個門派都滅了。

“前兩天有弟子下山,無意中聽人說起攬月門在追查一個叛逃的門下弟子——據說那人竟然殺了幾個內門弟子,自己逃了出來。”洪真卿也覺得奇怪,雖然他們都不齒攬月門的行事方式,但是一個外門弟子竟然能殺了人還順利出逃,也真是有點不可思議。要知道在修真界,可不單憑近身肉搏。即使只是煉氣三四層的內門弟子,對付一個剛入門的弟子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真的?”晏秋瞪大眼,莫非男主不出現,事情展現的方式也變了?畢竟作為小說,劇情要緊跟主角,場景都随着主角變動,誰知道主角不在時,其他事情是怎麽展開的?而現在出現的攬月門,到底是沿着原來的軌跡,還是提前出現了?

“既然跟你說了,自然是真的——據說被殺的弟子還是掌門最看重的小弟子和當晚與他在一起的兩個師兄。那個小弟子聽說頗有制藥的天賦,結果被自己的藥給毒死了。攬月門已經發布了追蹤令,卻半個月也沒有找到人。”也正是因此洪真卿最近才愈發謹慎起來,如果真是什麽也不懂的外門弟子,怎麽可能殺得了已經習道幾年的人?即使是僥幸用毒成功了,沒有人幫助又怎麽逃得出一個門派的搜尋?

這一切如果是有心人設計的,那就容易解釋得多了。

晏秋卻沒有品味出他話中的其他意思,反而被他口中的“小弟子”吓了一跳。調戲美人結果引火上身的不就是攬月門上下最寶貝的小弟子?也因此攬月門的人才拎不清想要報複,最後被一舉滅了。

“上次大長老說過小弟子叫什麽來着?長老不是說他們品行不正嗎?既然如此,那人殺了他也不算大錯。”晏秋裝作不知情地說。

“攬月門确實惡名在外,白少瀾也是罪有應得。但是殺他的人也未必就是正義——小秘境明年就要開啓了,你們都要注意點。”洪真卿真正擔心的就是這一個,每次小秘境開啓前各門派都要折掉不少人,雖然各種原因層出無窮,但是要說與進入小秘境的名額無關,卻是誰也不會相信。

白少瀾?晏秋碉堡了。到底是誰動了劇情?

“小晏?”洪真卿說完,見他一臉迷茫,不由地暗嘆了一聲。這個孩子雖然總的是往好的方面發展了,可是有時候說話都走神真是讓人無奈。

“你也別太過擔心,這一年多只管在山上修煉,說不定明年就能築基了——到時候再去小秘境也安全許多。”

“啊?謝謝洪叔,我一定會勤加修煉的。”晏秋心裏像吃了黃連,不知怎麽地,總覺得自己似乎無意中開啓了hard模式。聯想到白少瀾已經死了,難道這裏還有外來人員,提前把白少瀾這個人渣給處理了?

兩人腳程都不慢,但繞着外圍走一圈也花了半個多時辰。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憑晏秋的視力雖然還能看見山上隐約的樹木,但是聽着風過時的呼呼聲,還真是有點駭人。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有沒有吓壞。

此時的溫珵之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在這裏,他的心底似乎藏不住一絲秘密,所有曾被他捂得嚴嚴實實的痛苦、失望和*一遍遍展現出來,讓他幾乎瘋狂。

他不過是想吃飽穿暖,想過上正常的生活。為此無論是背井離鄉還是毅然投入毫不了解的修真,他都義無反顧。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呢?

肉/體的疼痛,還有惡意的嘲笑、落井下石——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恥辱,他一定要還回去!

“我會在山上等你……只有走完這條路,才能看到我……這條路沒有危險……”

當所有的過往交織,忽然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升起,一遍一遍地重複着。雖然帶着稚氣,卻無比堅定。

走完這條路,才可以再次見到他……

溫珵之驀然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黑了。不知道在這裏耽擱了多久,但是眼前的山路又恢複了正常。沒有階梯,卻也沒有前面的險阻,就像最普通的,以前在上合村裏幫人砍柴時曾走過的路。

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繼續往前走去。

外事堂的大廳,洪真卿和晏秋執子相對。桌上的茶水已經換了幾遍,大廳裏與外面相通的禁制卻絲毫沒有動靜。

“洪叔,不如你先去休息吧……”晏秋執着白子的手頓了頓,十分不好意思。按理來說斷沒有讓他等走求仙路的人上來的道理,如果超過時辰,都是第二天才有人去處理。

“不礙事……”洪叔擺擺手,瞟了一眼右手下方打哈欠的弟子一眼。

那人吓得低下頭,忽然牆上的禁制有了波動,引得大家都望過去。

“他上來了!”晏秋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去。

洪叔搖搖頭,也跟上去。

爬過最後一段山路,走上這個想被刻意修飾過的圓臺,溫珵之渾身力氣就像被擠光了一樣,整個人癱軟下來。

“珵之!”眼前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他以為自己就要睡過去了,突然聽見前面傳來一個聲音。

原本以為空曠的地方,在隐秘的黑暗中陸續有人走了出來。他微眯着眼看過去,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兩個時辰前剛剛與他分手的晏秋。

“師兄,你真的在這裏啊!”他微微一笑,對着沖過來的人輕聲說。直到這一刻,他狼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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