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師兄施手

“珵之,你小心些,這些石子可硬了,不容易劈開。”趙玉寶看着溫珵之滿身散發着冷氣的樣子,擔憂地說。

他們原本都是在陳雨師兄手下做事的,每日只要把圈養的猛獸清點、喂食,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己支配。可是好景不長,珵之才來到十多天,就被換到這裏來挑靈石。

這些靈石可不是用來吸收靈氣的,只是因為其中含有丹藥所需的某種屬性,才在藥方中出現。如今他們要在這山腳下一點點的尋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夠十塊金靈石。

“沒事。”溫珵之手持一把大錘子,一下下錘在裸/露的岩石上,不時迸出火花。這個東西還是趙玉寶好不容易跟人家借來的,否則兩手空空的更不知道怎麽找。可是已經找了這麽多天,他們連金靈石的影子也還沒有見到。

“金靈石這麽難找,師兄怎麽不多派幾個人過來?”趙玉寶坐在邊上,他們只有一把錘子,兩人都是輪換着幹。自從來了這裏,他們每天都沒有時間修煉了。他有些慚愧,明明說好了要教珵之的,可是拖到現在也剛剛學完吐吶之法。

溫珵之沒有出聲,幾天相處下來他就發現了,這人可謂人如其名,恐怕以前就是家裏的寶。也不知道怎麽舍得就往山上送,在這裏糊糊塗塗地過日子。

趙玉寶顯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太天真,在這裏向來是管事的師兄吩咐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可沒有非議的餘地。眼看自己已經歇了兩刻鐘,雖然手還酸疼着,也不好意思再拖下去,上前把溫珵之替換下來。

溫珵之坐下來,隐隐又覺得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出現--他摸了摸懷裏的東西,果然還在。

那是他在求仙路上拾來的東西,只有他的半個拳頭大小。雖然造型與普通石頭無異,但從手感和重量看來卻像是金屬。更奇怪的是,一旦接觸到,體內就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與他遙相呼應。當時他随手就放在包袱裏了,本來也想讓師兄看看的。誰知道,醒來之後再也沒有看到他。

快要按捺不住了。

不知道是管事師兄給的情報不對,還是他們兩人運氣太差,在這裏找了整整三天,別說金靈石,他們連像樣的石頭也沒有見到一塊。

“珵之,我們回去吧。”趙玉寶癟着嘴,他覺得自己夠能吃苦的了。可是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真的做到酉時末才走,膳房裏又沒有東西吃了。何況明天他們還要過來,反正今天也找不到了。

溫珵之沉默了會兒,随即點點頭。

被師父灌輸了半天與“神識”有關的東西,晏秋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外門。

若真如師父所言,“神識”是修真者的六感,一般在築基之後才能感覺到,進而開始修煉。以他如今煉氣八層的修為能夠感知到,已經是異于常人。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正處于突破,體內六感靈敏且靈氣充沛,所以才能在瞬間釋放神識去探看周圍的環境。

不管是哪個原因,暫時而言都沒什麽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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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了口氣,決心回去再加緊修煉。玄東門的開創師祖乃是金屬性靈根,門內最核心的功法也最适用于金靈根的弟子。而自己偏偏是水靈根……

雖然資質上乘稱得上天靈根,可是修煉下來總是會打點折扣。畢竟金自帶精進殺伐之氣,而水溫潤流澤,兩者氣場相左。

大道之行也,萬物歸宗。但這過程,總歸是不同的。就連桓玘的雷屬性,以後修煉起門內正統功法來也要比他便利。

若是能得到水屬性的修煉功法,才能真正事半功倍。晏秋曾看過《上神》,眼光自然不單局限于玄東門。但要離開這裏,至少也要明年了……

每次思來想去,繞到最後都是要踏實修煉,更多的只能容後再議了。

“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啦……”他張望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走遠了。正要離開,忽然聽見前面一陣隐約的哭喊聲。

他凝神一聽,前面恐怕有十人左右。當下不敢耽擱,迅速趕過去。

趙玉寶也沒想到會這麽倒黴,只不過偶然一次提前回來,就被別人逮了個正着。更奇怪的是這幾個人他都不認識,原以為只要賠個罪,明天把時辰補回來就行了,沒想到他們硬是不饒人,一定要他們磕頭認錯,還要把今年的靈草都讓給他們。

他們終日在外門,沒有別的進項,每年的分例也只有幾枚丹藥和幾株靈草。雖說肯定都是品質下等的,但也是修煉時難得可以借助的手段了,哪裏可以随便讓出去?他不過是辯解兩句,那些人一言不合竟然就打上來。

他被吓懵了,等回過神來,溫珵之也快被打死了。

“快住手!”他連忙沖過去扶住溫珵之,發現他雖然受了傷,可是地上已經躺了五個人。

“以小犯大,你好大的膽子!”率衆而來的男子顯然也看清了形勢,原本是想來教訓別人,沒想到反而被損了面子。明明他也是沒有什麽套路的打法,可硬是把他們這邊幾個人都打得躺下了,對方卻還站着,頓時又羞又怒。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比別人年紀大了一截,就撲了過去。

“住手!”晏秋趕到時已經是一團亂,外門弟子衆多,地方又大,雖然門規嚴謹,但是私下裏解決恩怨的也不少。不過往往也是找了偏僻的地方掩人耳目,反正被打怕的人事後也不敢告狀。

此時晏秋一聲大喝就吓得他們收了手,待看清他身上的衣袍,更是臉色都變了。

“大師兄!”除了地上躺着起不了身的,其餘幾人都站直了。而溫珵之更是自從聽到他的聲音,眼睛就黏在他身上。

幸好戰績不錯,雖然受了點傷,但是地上躺着的人,每個人都傷得比他還重。

“聚衆生事?誰先動手的?”晏秋的目光首先落在對方人數多的一邊,厲聲問。以多欺少,以長欺幼,怎麽看都不是善茬。

那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出聲。

晏秋目光調回攙扶在一起的另兩人身上,忽然愣住了。

“珵之?”

“師兄。”溫珵之微微低下頭,恭敬地喊道。

“可是他們欺負你?”晏秋看見他頭上臉上都是淤青,眉頭都豎了起來。他們好歹也曾相處過一天一夜,珵之雖然最初看起來攻擊性很強,可絕不是會主動尋麻煩的人。

“沒有。”溫珵之睫毛動了動,他不認為他們“欺負”得了他,不過是送上門來讓他舒活舒活筋骨而已。

“珵之!明明是他們堵在這裏要找我們麻煩……”趙玉寶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如今也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是“偶然”碰到他們,而是故意在這裏等他們。好不容易有人過來幫他們,為什麽還要掩飾?

晏秋看在眼裏,心裏只當溫珵之受了欺負,還要擔心他們受懲罰。他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冷聲道:“都起來,自己去洪總管面前把事情說清楚--再有欺瞞,查清之後立即逐出師門。”

半個時辰後,溫定平陰沉着臉宣布了懲罰。帶頭鬧事的一方每人扣一年定例,日後再有犯錯,立即逐出師門。溫珵之和趙玉寶未完成任務又提前離開,本應罰三月無休。但念在兩人被人忽悠換了工作,此次又受了傷,抵消處罰并給予休養三日以作補償。

“大師兄,最近是我的疏忽,才讓他們性子被養野了。以後我一定嚴加管教,還望大師兄多多提點。”溫定文說完處罰,又低頭跟晏秋賠不是。上次出門招收弟子,洪總管就把他帶在身邊。後來也陸續分了些外門事務讓他負責處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洪總管對他的看重。他自己也小心翼翼,事事盡心,但求不落下一點錯處。萬萬沒想到,今日卻鬧出了這樣的事,還讓大師兄碰了個正着。

“洪叔既然把事情交給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辦事能力。門下弟子衆多,你一時疏忽也情有可原。不過,有人假傳總管的話調換工作可不是小事,你應當再嚴查。”晏秋看到那兩人手上的傷可真是心疼,溫珵之舊傷剛結痂,手上又一片血肉模糊。另一個孩子也是,原本白白胖胖的像是哪家小少爺呢,偏偏手裏除了硬繭就是血泡。

“是,定平一定會追究,再給大師兄一個交代。”溫定平也是窩火,有人傳假話就算了,這兩個愣小子還真是去做。外門的山哪有什麽金靈石,全都是普通的樹木鳥獸。長有靈草、靈石、兇獸的山域全都劃在內門的後山了,平日裏根本不準出入。再說,煉丹缺什麽東西也不需要他們去尋,長老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他卻不知道,趙玉寶是最老實不過的娃子,別人跑過來一本正經的跟他說就相信了,根本沒有意思懷疑。而溫珵之初來乍到,何況當初在攬月門受到更加嚴苛萬分的對待,一時也想不到是有人為難。

“嗯,好好敲打一下其他弟子……以後門內不得再出現有欺辱打罵其他弟子的行為,一旦發現,立即逐出去。”晏秋發了狠,一則是剛才親眼看到八個年紀比人大的弟子圍毆兩個小孩,二也想到書中原男主不就是因為被欺壓,後來才對師門心懷不滿?萬一再出個這樣的怪胎,整個玄東門還得跟着悲劇。

溫定平自然又點頭稱是,雖然他在外門中資歷老,也算混到一點地位了。但是晏秋身為內門大師兄,在玄東門這一代弟子中,所有的弟子都得尊為大師兄。要是這一次的事情處理不好,他以後的前程也幾乎完了。

把事情都交代好,晏秋才拉着身後的溫珵之和趙玉寶出了門。

“珵之,你既然有三天時間修養,不如先跟我回去吧!”兩人回到山上就分開了,晏秋想想沒有照顧上他,再次見他竟然又是受傷,不禁有些內疚。

那天一起坐在馬車前,明明覺得距離拉近了許多,方才他卻是一臉冷漠的樣子。晏秋開始苦惱他是不是跟別人相處不好?

“師兄應該很忙吧?”溫珵之低着頭,忍住去拉過他的欲/望。

“不忙不忙,每天就是打坐修煉,你來陪我正好……”

“要是不忙,師兄怎麽半個月都沒有來看過我呢?”溫珵之擡起頭,面露失落地說。雖然他很想逼問為什麽帶回來又把他仍在一邊,想甩手就離開這裏,可是……比起能留在他身邊,他還是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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