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點，寧凡下臺，他再看了眼場內的客人，今天，那人沒來嗎？
“喂，哥們，這邊。”孫皓澤靠在吧臺朝寧凡揮揮手。
寧凡看見他後笑笑走了過來。
“你的熱牛奶。”酒吧遞給寧凡一杯熱牛奶。
寧凡接過杯子有一時恍然，今天他不是沒來嗎？難道不是他？
“麻煩再拿一杯熱牛奶給他。”孫皓澤對酒保說，順手他搶過了寧凡手中的杯子。
“你不是不喜歡喝牛奶嗎？”寧凡好奇。
“怎麽辦，我未來的女朋友好像看上你了。”孫皓澤端起杯子抿了口牛奶，皺皺眉，他果然還是無法适應這種純白液體的味道。
寧凡接過酒保拿過來的另一杯牛奶，問：“什麽情況？”
“牛奶就是證據。”孫皓澤低頭看了眼杯子，接着把今天的“豔遇”跟寧凡描述了一下。
“是女生啊。”寧凡聽完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孫皓澤掃了他一眼，有點憤憤然。
寧凡喝完牛奶，将嘴周的奶漬添幹淨。看着孫皓澤手中還是滿滿一杯的牛奶，他咧嘴笑笑，說：“這可是你未來的女友親自點的充滿了心意的牛奶哦，千萬別浪費。”
孫皓澤幽怨的看着寧凡，突然眼神變得堅定無比，他捏住鼻子，将牛奶灌進自己嘴裏，終是喝完了這杯牛奶。“嗝！”孫皓澤打了個嗝，反上來的牛奶味又是讓他好一陣不适。寧凡汗顏，趕忙将人拉了出去。
晚風清涼，寧凡與孫皓澤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頭。
“喂，你說我該不該放棄那個不可能的人？”寧凡打破沉默。
“既然已經知道是不可能，還堅持什麽？”孫皓澤擡手緊緊頭上的棒球帽。
“或許，我應該找個男朋友。”寧凡猶豫的說。
“随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邊走邊聊，寧凡跟着孫皓澤回了他住的酒店，兩人湊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寧凡送孫皓澤上了火車。
秋意漸濃，天一天比一天涼。
期中過後，寧凡宿舍的幾個哥們拉着寧凡出去K歌。包間裏他們玩起了大冒險的游戲。寧凡很不幸的再次中招。
“你唱技這麽好，應該不介意去別的包間獻個醜吧。”舍友提出了一個馊主意。
雖然寧凡不是很願意，可是在其他舍友紛紛贊同而且自己只能乖乖接受處罰的情況下，反對似乎無效。
無奈，寧凡只好硬着頭皮敲開了旁邊一個房間的門。
“兄弟，我大冒險輸了，被罰串門唱首歌。”打開門的是一個男生，寧凡向對方說清原委。
得知有人要來獻唱，這邊的人自然是歡迎，他将寧凡一幹人迎了進去。
寧凡厚着臉皮默默的點了首老情歌，歌聲落幕，周圍響起了一片掌聲。在寧凡準備退出房間的片刻，有人叫住了他。此時他才發現，那個幾乎每天都去清吧聽他唱歌的男士也在這個包間。
走廊裏，男士朝寧凡伸出手，他說：“你好，我叫沈塵昕，你的歌聲很美。”
“謝謝，寧凡。”寧凡伸手與之輕握，兩人算是認識了。
聊了幾分鐘，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包間。
深秋，枯葉飄零，湛藍的天空連着碧海，圖景更顯蒼涼。
又一日駐唱，在寧凡下場後，酒保叫住他給他倒着熱牛奶，此時邊上還站着一個女生。
“你女朋友對你可真好。”酒保感慨着，将牛奶杯交到了女生手中。
女生捧着杯子遞給了寧凡：“有點燙。”她提醒到。
“謝謝。”寧凡沒有多說什麽，接過了杯子。
喝完牛奶，寧凡和女生一起走出清吧。
“我叫穆梓，是A大心理學系的學生，大二，算是你學妹吧。”穆梓自我介紹。
“謝謝你這麽多天的牛奶。”寧凡開口，“你喜歡我嗎？”毫不含蓄。
穆梓瞬間害羞，她低下頭小小的說了聲：“嗯。”
寧凡看着他，眼神有點冷，“對不起，我想我必須拒絕你。”他說得決絕。
穆梓的心瞬間涼透了，寧凡他的性格原來這麽冷嗎？就在她心已如死灰正欲化風飄散之際，只聽寧凡開口又說了什麽。
“我喜歡男人，所以無論你對我多好我都不會對你動心，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也謝謝你之前的牛奶。”寧凡的聲音非常的平靜。
“你喜歡男人？”穆梓有點小小的震驚，果然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嗎？
“是。”寧凡答的自然。
穆梓有點淩亂，作為一個腐女，自己喜歡的男生竟然在自己面前直接出櫃了！啊啊啊！這是什麽節奏啊！敢不敢讓她再糾結一點點，喜也不是，悲也不成，這樣的心情很難控制啊！雖然自己是心理系的學生，可是，這樣的心理問題她自己也搞不定了啊！果然應該抽個時間去沈學開創的那什麽三葉草心理咨詢室拜訪下嗎？
一旁，寧凡看着穆梓滿臉複雜的神色，他想着或許她見不到他心情會好一些，于是，他将穆梓送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區域後，就悄悄抽身離去了。
等穆梓回過神來想問問寧凡他們可不可以做朋友的時候，寧凡已經不見了蹤影。簡直太不紳士了好嗎，怎麽可以留她一個女生一個人走這麽危險的夜路呢？萬一遇到劫財劫色的怎麽辦！诶，等等，她好像已經進了女生公寓的區域，記憶消除還是空間轉移？也太不靠譜了吧！不對不對，現在發生的事情肯定都是夢境！
懷揣着各種想法，穆梓回到宿舍倒頭就睡。明天醒來一切都能恢複正常，這是她睡前許下的願望，只可惜，天邊并沒有流星劃過。
寧凡的兼職依然繼續。某日中場休息期間，寧凡坐在吧臺邊稍做休息，一個大叔不知從哪個旮旯裏冒了出來，他走近寧凡，坐到他旁邊。察覺到一旁猥瑣的目光，寧凡皺眉往後移了移。
“你，開個價吧。”混着刺鼻的酒味，大叔來回打量寧凡，目光低俗難耐。
寧凡沒有答話，酒鬼什麽的不好惹。
“【哔——】的，裝什麽清高！”沒有得到回應，大叔有點不耐煩，他直接動手去拉寧凡，所幸寧凡及時側身躲開。
大叔惱了，他砸了一個酒瓶，起身慢慢朝寧凡逼近。
寧凡被吓到了，他一時間有點發愣，眼見大叔朝他伸來了爪子，可是身體卻無法及時作出反應。危機關頭，一雙溫暖的手将他拉了過去，他與那人一起跑出了酒吧。
室外，夜涼如水。沈塵昕放開寧凡，對他說：“今天請假吧。”
“嗯。”寧凡嗯一聲，這個情況，估計一時也是回不去了。
“回學校吧。”沈塵昕說：“不用介意的，哪個酒吧沒遇到過鬧事的，沒事就好。”
“謝謝。”寧凡對他笑笑。
“客氣。”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半響，寧凡開口：“你是心理咨詢師對吧？”見沈塵昕點了頭，寧凡接着說：“如果我說我喜歡男性，你會怎麽想？”
“同性戀，”沈塵昕說道：“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人類不能選擇作為同性戀或異性戀，而人類的性取向不是能夠由意志改變的有意識的選擇。換句話來說，性取向是天生的，你喜歡男性也只是一種比較少見的自然事件。”他頓了頓，目光迎向寧凡，“而且，我也與你一樣。”
“你？”片刻驚訝，寧凡很快鎮靜下來，“是嗎。”
沈塵昕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那你也交過男朋友？”寧凡随意問道。
“有，不過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沈塵昕回答，“你呢？”
“我好像喜歡着一個不太可能的人。”
“已經知道是不可能了嗎？”
“嗯。”
“那就放下，重新開始。”
“我想也是。”寧凡苦笑。
“要幫你介紹男朋友嗎？”沈塵昕提議。
“你就不錯啊。”寧凡開玩笑。
“好啊。”沈塵昕說。
“什麽？”
“我陪你談一次同性間的戀愛，敢嗎。”
“可是，我不喜歡你，至少現在不可能喜歡上你。”
“我現在也是。”沈塵昕停下腳步，凝視寧凡：“不過，所謂日久生情，以後會不會彼此産生好感又有誰知道。”
寧凡仰頭看了眼天空，雲很厚，黑漆漆的一片。思索片刻，寧凡做出了決定：“好啊。”他釋然的笑笑：“這算是你先告白的吧？”
“是你哦，親愛的，你自己挑中的我。”沈塵昕朝眼前的人伸出手，“先練習牽手。”
寧凡猶豫了一秒還是把手搭了過去，沈塵昕的手很暖，只是，感覺有點別扭，也許，他們的進展太快了。
這一年，寧凡二十歲，蕭奕宸二十五歲，寧凡有了一個男朋友。
寧凡沒敢告訴孫皓澤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勾搭上了一個男朋友，或者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沈塵昕這邊也是盡量保持着低調，兩人倒弄得有點像地下情人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