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恩養恩上
楊旸感覺到握着自己的手緊了起來,他扭頭看着秦煥朗,對方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帥氣的臉板得像冰塊,如果不是握着自己的手還有溫度,都像個冰人了,嗖嗖冒着冷氣。
楊旸回頭,低調奢華的店裏有三個服務員,兩個都在圍着兩個女性服務。
看起來三十多的女性燙着大卷,眉毛畫得高高的,嘴唇比較薄,據說嘴唇薄的人薄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楊旸一眼就覺得,對方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秦煥朗。
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二十多歲,臉擦得白白的,嘴唇紅紅,看着楊旸和秦煥朗倒有幾分好奇和新鮮感。
“你怎麽到這來的。”
年紀大的女人先開口,轉過身去,示意服務員把衣服收起來。
她就是剛才出聲喊秦煥朗名字的人,好像是為了确認是不是認錯人了,帶着疑問喊人,現在确認了之後,完全不理睬人。
“這些衣服都收起來給我包好,進來了不知道什麽人,要是弄壞了弄髒了,哪有時間等你們再調新貨。”
尖酸刻薄老巫婆。
楊旸“切”了一聲,秦煥朗“呵”一聲,帶着楊旸開始看衣服。
他不回嘴,因為沒必要。
女人是徐玲君的妹妹,也就是他所謂的小姨,徐淑君名字雖然好聽,可惜貨不對板。
性格就跟臉一樣,孤傲刻薄,總喜歡一臉義正言辭指點江山,仿佛掌握了真理。上輩子就是她一身正義的指點江山,戳着自己的腦袋痛心疾首問為什麽要忤逆母親。
對于這種人,不理睬就足夠讓對方憋屈。
倒是另外一個人……
秦煥朗眯了眯眼睛,順手将一頂哈雷帽戴在楊旸頭上。
Advertisement
小孩是個大腦袋,臉頰肉肉的,又白,怎麽看怎麽可愛。伸手去拿雙排扣的小絨外套,還有牛仔褲,秦煥朗已經在腦海裏想象出小孩英氣可愛的樣子了。
徐淑君買了很多衣服,秦煥朗挑東西又快,服務生還在給徐淑君打包,秦煥朗已經準備結帳。
剛才直接被無視,徐淑君已經氣得臉都青了,看着秦煥朗帶着一個不認識的小孩來買衣服,還買的都是新款,心裏酸水咕嘟咕嘟就冒了泡了。
徐家最近幾年下滑得厲害,沒有合适的接班人,也越來越遠離政治的中心。雖然還能參加一些宴會,但是早已淪為了陪襯。
徐家沒有足夠的權勢,經濟上也差了一點。原本家産不錯的,但是耐不住奢侈花用。
自己的姐姐跟秦家結婚本就是聯姻,沒想到老秦家一點忌諱都不顧,直接讓人離了。
打聽出皖西集團的資産之後,徐淑君眼睛都紅了。
那都是錢啊,就算是秦家的又怎麽樣?自己是老秦家的親戚,,就有機會分一杯羹!可惜全讓自己姐姐攪糊了!
看着秦煥朗手上拿的衣服,雖然才幾件,可是價格就抵得上自己買的所有。
想到過年沒有新衣就在鬧的自己孩子,徐淑君臉色更沉了。
三個服務生看了看徐淑君和她身後的影子,又看看秦煥朗和楊旸,應該是領班的那個手麻腳利的繼續打包,一邊示意另外一個服務生來接待秦煥朗。
“先生一起是兩千二百元。”
楊旸差點把小脖子擰斷。
一件大衣一條褲子一個帽子就兩千多!吃人啊!
他着急的在秦煥朗手心裏撓撓,被對方揉腦袋。
秦煥朗伸手去摸錢包,愣了下,錢包裏有幾張卡,還有十多張毛爺爺,現金好像有點不夠。
現在刷卡機還不流行,銀聯公司有了雛形但是還沒發展起來。秦秘書也不在。
秦煥朗松開楊旸的手:“你乖乖在這,我去取錢,就在樓下。”
楊旸牙疼的看着他,點點頭。
徐淑君斜眼看着,看着自己那個從小就不親人的外甥那麽溫柔和氣的跟另外一個小孩說話,內心的酸水忍不住噴湧而出。
“子沐啊,你看,有爸媽教的小孩呢,也許皮了一點,但是家教一定是好的,也會跟人打招呼。那些沒爹沒媽爹媽離異的呢,就是個小流氓,小痞子。話都不會說一句,這樣的小孩啊,生了不如不生,當初生下來直接掐死就好。”
秦煥朗走到門口了,聽到這話突然停下腳步來,楊旸再遲鈍都聽出來不對勁了。
這傻x女人是在說老狼?什麽人啊這是!說得還是人話嗎?跟硫酸差不多了!
想起秦煥朗大前天還犯病發作了一回,楊旸炮彈一樣沖了過去,一把抱住秦煥朗的腰,緊張地轉身過去。
“沒事的,我在這。”
秦煥朗深呼吸一口氣,手狠狠的捏住楊旸的肩膀,好一會渙散的眼神才集中起來,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沒事了,沒事了,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路人而已。
秦煥朗心裏默念,但是忍不住暴虐的想法,總覺得額頭的舊傷刺痛。
徐淑君看秦煥朗突然停下腳步,也緊張了一下。
秦家請心理醫生的事情并沒有刻意瞞着,加上之前秦煥朗在酒會上打人的事情,他有神經病的傳聞鋪天蓋地。
但是秦家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态度非常暧昧,在想到今天他還帶着個小學生出來溜達,那起碼沒有傳聞的那麽嚴重。
嘴一扁,徐淑君翻了個白眼,看着跟在自己伸手,讨好一笑的白子沐。
徐玲君的愛人姓白,是個大學教授,為了徐玲君,居然堅持不娶,直到徐玲君和秦志鴻離婚。看起來是個溫和老男人,但是他這個親妹妹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徐淑君在白子沐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同樣不甘寂寞,同樣有着強烈的野心和渴求。
只是對方總是一副嬌弱無辜的樣子,對自己态度也算是恭敬,就帶着到處走動了下。
想起家裏一堆的人和事,越來越扁的荷包,徐淑君又忍不住發作了。
她拿起還沒包好的一件衣服,斜眼看着被服務生包好的,秦煥朗買的衣服,又開始管不住嘴。
“其實啊,人呢要做好本分,什麽樣的人,就穿什麽樣的衣服。一個連自己親媽都可以不理睬的人,你覺得他會有什麽教養麽?”
“大媽,你家人沒教育過你什麽叫積口德嗎?沒事就含槍帶棍口舌傷人,你缺德啊。”
楊旸急得汗都要出來,就怕秦煥朗跟那天在家裏一樣,突然犯病,他身上沒帶藥,也沒有手機,找人都找不到。
為什麽現在不是手機滿大街的時候啊!
楊旸差點跳腳,直接先罵了徐淑君。
蠢大媽,刺激大魔王了後果很嚴重啊!
楊旸惡狠狠盯着徐淑君,大有你再多說一句我不客氣的氣勢。
從來沒被人撅過面子的徐淑君懵了,只覺得眼冒金星,手腳都在發抖,臉上燒得厲害。
從小是幺女,她就被捧在手心裏長大,讀書成績好,更是老師眼中寶,就算是現在,娘家夫家也是她說了算,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子給頂嘴。
就算是為了面子,這口氣也忍不下去。
“服務員!你們就看着這麽個東西在這搗亂嗎?不把他趕出去?”
徐淑君沖着服務生大喊,服務生一臉憋屈。
明明是你自己不留口德,人家小孩反駁你兩句怎麽了。
服務生臉色也不太好,白子沐在一旁看着,伸手扶着徐淑君同時,目光一直流連在秦煥朗身上。
她聽說過這個人,哥哥的妻子的兒子。
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有意思的存在,如果以後能搭上關系就好,搭不上也沒什麽影響。自己更多的是需要認識一些有名氣地位的大佬,然後進入到高層的圈子裏去。
這也是自己忍氣吞聲陪着這個自以為是的老女人的緣故。
秦煥朗喘過氣來之後,直接站直身體,轉身看着徐淑君,眼神如果是刀子,早已紮死徐淑君無數次。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你這麽多年書是白讀了,徐家的家教真好。”
“你——”
“你以為把我生下來就是大恩德了?回去問問你的好姐姐,她有多少次想掐死我,可惜我沒死。”
秦煥朗帶着惡意的笑着:“她沒跟你們說吧?我三年前就有病了,神經病。”
秦煥朗拖着楊旸一步一步靠近徐淑君,白子沐忍不住一抖,放開手退到一邊。
秦煥朗伸手握着徐淑君的手,直接把人推在服務臺上,左手輕輕拍着她的臉:“可惜得很,沒把我掐死,就不要随便來招惹我,如果我不高興了,我就掐死你們,神經病殺人是不犯法的。啊,你可能不知道,你說——”
一把掐住徐淑君的下巴,秦煥朗惡狠狠得在她耳朵邊呢喃:“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臉劃花,再把你的舌頭割掉,你的家人會管你麽?你說那麽多惡心的話是覺得自己非常正義了?知道什麽叫做手伸太長?不理你就不會消停了?賤&人說得就是你這種。”
徐淑君眼裏溢出淚水,雙手握着秦煥朗的手拼命掙紮,雖然氣焰嚣張,但她終究是個女人,被秦煥朗壓制得完全不能動彈。只能驚恐的發出“啊啊”聲和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其實,你跟生我的人長得挺像,所以看到你,我就會心情不好,聽到你的聲音,就會想吐。如果你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要是不小心把你打殘廢了,別怪我啊……正義的小姨媽。”
一把将人往右手邊推出去,秦煥朗一邊把手伸向死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楊旸。
“給我擦擦手,全是口水鼻涕。”
楊旸把下巴撿回去,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帕給秦煥朗擦手,然後一臉嫌棄的看着被白子沐扶起來的徐淑君,內心又是同情又覺得她完全就是活該。
嘴巴太賤了!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麽活這麽大歲數的,簡直了!
服務生已經機靈的跑去找保安,等保安來的時候,白子沐扶着痛哭流涕的徐淑君跑出門,衣服也不拿了,徐淑君臉上妝都花了。
也在此時,秦煥朗身上手機響了起來。掏出迷你磚頭,秦煥朗直接叫秦秘書上樓來付錢。
不多時,秦秘書走路帶風地來了,邊走邊說話:“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哭得臉上妝都花了,簡直就跟畫皮一樣啊!吓人。”
服務生和保安一臉無語的看着秦秘書,對方皮厚肉粗一推眼鏡,伸手打開錢包給小boss付款。
“你們看着我幹嘛?難道說的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