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9産白珠
蘇灼下意識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看向雲塵臉上那塊明顯的紅痕,目光難免有幾分遲疑。
在他的記憶裏面,的确沒哄過誰,當他還年幼的時候,隐約記得似乎被他父親哄過幾次,但都是太過幼小時的事,他已記不太清,也沒什麽印象,只是覺得是有這麽回事。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師尊。
是他行過拜師禮,遞給拜師茶的師尊。
更是高高在上的劍尊,修真界的實力天花板之一。
雲塵也看出了蘇灼的遲疑,他抿緊的嘴角動了動,說道:“本尊的師尊,亦是你師祖,當年便是這般哄的為師。”
蘇灼目光微動,“師祖?”
雲塵颔首,“沒錯。”
蘇灼從未聽過雲塵說過師祖的事,不過據說當初雲塵是拜入臨淵仙宗的某位長老門下,前後十來年就出師了,随後便一劍動天下,而那位長老據說是閉關了,但其實這個說辭在修真界裏都默認是隕落了。
畢竟無論修為多麽高深的修士,壽命都是有限的。
而且雲塵如今已成為修真界劍尊,這麽多年過去,作為雲塵的師尊來說,一般都不太可能還活着。
“師尊的師尊,便是這麽的嗎?”蘇灼不太确定的問道。
雲塵愣了一下,一口回到,“自然。”
其實他跟他師尊的關系,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不熟。
當年雲塵拜入臨淵仙宗的時候,他的師尊已是有名的仙尊,大概是後繼無人,因此才收下了他,不過收下他後也并未怎麽教導過,他的師尊是個閉關狂人,十年中有九年都在閉關中,剩下一年準備閉關的物品,神龍見首不見尾。
因此雲塵也不太懂師徒相處之道,因他便是獨自一人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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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他修劍道,還是名動天下,亦或是開峰自立門戶,都與那位仙尊沒什麽太多的關系,若非今兒突然想起這件事,他都快忘記自己名義上的這位師尊了。
而蘇灼卻是在想,或許師尊跟師祖的關系很好,想他若未被送來臨淵仙宗,跟父親的關系也定是很好的。
于是他看着雲塵,然後緩緩低下頭,湊近了,非常輕柔的吹着。
很輕,帶着他身上的清香。
雲塵垂下眼簾,感受着臉頰上的點點清風,眼裏卻緩緩聚集着什麽暗沉的情緒。
蘇灼輕輕吹着,然後停了一下,繼續吹着,在他的視線裏,那道紅痕在雲塵冷玉色的臉上很是明顯,甚至還能夠隐約看到底下的細小血管。
而只要他的目光稍微下移幾分,就能看到雲塵的下巴,再往下則是衣領的領口。
大抵是剛才拉扯之間,雲塵的衣領微微松開幾分,露出了幾分鎖骨。
蘇灼認為他師尊皮膚似乎過于蒼白了些,身體又比常人冷上幾分,難不成是有體疾?
而且在他的記憶裏,他似乎很少見到他師尊失态的樣子,仿佛就像一塊冰,但冰下是什麽,他卻從未知曉過。
蘇灼想着想着,卻是微微靠近了幾分,他們本就隔得極近,如此,他的呼吸卻盡數噴到了對方臉上,他剛自覺失禮,想要後退離開,卻突然發現他師尊的喉嚨動了動,像是吞咽了一下。
口水滾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竹屋裏面無比明顯,甚至讓蘇灼産生了對方很渴的錯覺。
可是他的師尊不是剛剛才喝了幾杯茶水麽。
蘇灼輕吐出一口氣,卻猛的被他師尊抓住了手腕,強制性的往懷裏帶,蘇灼身形微微不穩,差點摔倒他師尊身上,好在他扶着桌子,才讓自己身形穩了下來。
“師尊?”蘇灼擡頭看去,卻發現他師尊有些不對勁,對方沉默的坐着,一動不動,垂下的眼簾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卻如同石化的雕像。
蘇灼沒由來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他再次喊道,“師尊。”
雲塵猛的擡起頭,眼裏一片的陰沉,帶着幾分說不清的暗光。
有股危險的氣息傳來,蘇灼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不知這是什麽,但他卻覺得不太妙,然而雲塵卻将他的手腕扣得死緊,一點讓他後退的機會都不給。
雲塵眯起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掌心握緊,讓蘇灼甚至感覺到了疼痛,他不得不沉聲喊道:“師尊,你弄疼我了。”
雲塵眼神清明了一瞬,繼而卻更加的暗沉。
“出去!”他突然高聲喝道,猛的松開蘇灼的手。
蘇灼微微一愣,眼神下意識的下移,一眼瞥過,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神色一變,飛快的從竹屋之中跑出去,那步伐都有些紊亂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了他師尊——
他師尊那——
蘇灼直接出了玉竹林,他回過頭看向竹林深處,從他這裏自然什麽都看不到了,連竹屋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今天帶給蘇灼的震撼,着實不小。
如果說他師尊眼裏的暗光是他看錯了的話,那麽他師尊身體的反應,也是他看錯了?
蘇灼也不算小了,而且他要經歷浴火之禮就必須要進入成熟期,而進入成熟期就必須要經歷一次發/情,蘇灼下意識對這類事情是排斥的,畢竟上一世那一些流言他聽得太惡心了。
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去找那些催熟的靈藥,因為他不想這麽快就進入發情期,他還沒準備好,上一世他是在寒潭裏面泡了三天才扛過去的。
但這卻并不代表他并不通曉人事。
多多少少還是從書上,或者他人嘴裏聽過一二的。
可、但怎麽可能呢?
他的師尊,那個清風明月,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劍尊,也會有這方面的需求?
蘇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丹田內卻又是猛的一疼,他捂着丹田,眉頭皺了起來。
又是無情道?
蘇灼深吸了一口氣,将腦子裏面的雜念都抛了出去,定了定神這才開始考慮下一步。
下半部無情道功法可能他還要回家再找一道,催熟的靈藥也要備着了。
想到此,蘇灼放出自己的兩個死侍出來,這兩個死侍是傀儡,可以随意放入随身空間之中。
“準備一下,我要閉關,你們為我護法。”
如果他師尊已經知曉他修了無情道,那麽他就沒必要再繼續執着劍道了,這段時日他一直以無情道壓制劍道,反而讓他的無情道停滞不前,說不定之前被反噬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面。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徹底修了無情道,而且隐約他也覺得自己無情道也到了瓶頸,可以再嘗試突破。
蘇灼回過頭看向那竹林,此刻天色已黑,涼風吹起,一片的冷意。
劍峰山頂長期冰雪覆蓋,此處玉竹林雖無風雪,卻也很冷。
就在這時,一片竹葉被風吹起,然後打着圈落到蘇灼身前,蘇灼伸出手将竹葉接過,小小的一片,碧綠色,落在掌心幾乎沒什麽重量。
蘇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卻是将竹葉放入了衣袖之中。
此次閉關,他大抵只有等新弟子歷練時才會出關了,而在這之前,他不會再跟師尊見面了。
恐怕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的師尊也不會再想見他。
他踩着夜色,緩緩回了自己的府邸,然後封了府,又命死侍在外護法,專心閉關。
而就在蘇灼閉關之時,玉竹林後面懸崖之下的寒潭之中,雲塵緩緩從水中而出,濕潤的長發貼在他的身體上,他未着衣衫,露出精幹的胸膛以及一些腹肌出來。
水珠從他的下巴處滾入脖子裏,然後從脖子往下,一路穿過胸膛最終“噠”的一聲沒入池水之中。
雲塵眯起眼睛,眼底依舊一片的暗沉。
他靠在池邊,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眼底恢複了幾分清明。
過了一會兒,他意識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伸出手在寒池裏面動了動,然後拿着一個東西出來。
他張開手,只見掌心之中有一顆小小的白珠。
白珠之前還有點他的溫度,落入池水後立刻變冷,随後失去了光澤,只是一顆普通的白珠。
雲塵臉色并不好看,他握緊了珠子,然後朝着身下看去,只見安靜的寒潭之中緩緩冒出一小截尾巴,像是在伸展身子般,緩緩滑過,然後再次沒入了寒池之中。
這預示着一件事。
他,發/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