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卡！”
最後一場戲結束，孟導的雙眼卻舍不得離開攝影機，口中稱贊道：“絕了，這孩子真的沒學過演戲嗎，他的眼神，動作都很到位，更難得的是身上有情緒感染力，這在專業演員裏頭都很難得。”
“王總，老孟我從沒看錯過人，他比楚光霁值得捧。”
王诏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
副導演看了看王诏的臉色，提醒道：“孟導，他沒從業的意願，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
孟導笑了笑：“意願這種事情，是會改變的，當演員有什麽不好，光鮮亮麗賺錢多，可比苦哈哈的當上班族好多了。”
“王總，你說是不是？”
王诏只得說：“孟導能看中小程，那是他的榮幸，不過小程這人性子執拗，我也是勸不動的。”
孟導嗤笑：“王總這話太虛了，您一個電話，人小孩不屁颠屁颠，大老遠趕過來當替身？”
眼看這兩位大佬要吵起來，副導演忙道：“孟導，這進度也趕上了，難得今天結束的早，晚上大家夥兒一起吃頓飯放松一些，也能聊聊劇情。”
王诏忙道：“孟導，王導，晚上我請客，剛光霁也說了，今天因為身體原因耽誤了大家時間，心裏頭過意不去，想跟孟導賠個罪。”
孟導臉色淡淡：“行吧，把那孩子也喊上。”
胖姐靠近王诏：“王總，瞧這事兒鬧得，光霁出來要是看到他，這心裏頭肯定不是滋味兒。”
王诏聽了，果然眉頭一皺。
這時候程亦橙換下古裝走出來，因為卸妝，毛茸茸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看起來哪裏還有剛才的氣勢，整個人看着年紀更小了。
沒等王诏開口，一向脾氣差的孟導拉住他：“小程，晚上聚餐一道兒去，坐我的車。”
沒給人拒絕的機會，孟導拉着人就走了。
胖姐頓時心急，求救的看向王诏。
王诏嘆了口氣：“放心，我來處理。”
“光霁人呢，讓他坐我的車吧。”
胖姐忙道：“王總，光霁有自己的保姆車，雖然是劇組聚餐，但他好歹是明星，怕被人拍到了說閑話。”
王诏皺眉瞥了她一眼，胖姐低頭不敢看他。
于是出發的時候，第一天當替身的程亦橙跟着導演組走，王诏自己開車，楚光霁坐他的保姆車，幾位主演不在場，倒是免了排場。
一上車，孟導語重心長的拉着程亦橙：“小程，如果你內心想演戲，我可以幫你介紹公司，你這張臉，這種共情的能力，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程亦橙笑了笑：“謝謝孟導，但是暫時不需要，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
孟導嘆了口氣，有一種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悵惘。
王诏請客，檔次自然不會差。
程亦橙剛下車，就被王诏拉到一邊：“你跟孟導說了什麽？”
程亦橙眨巴了一下眼睛，反問：“這也算工作的一部分嗎？”
王诏皺眉：“給你加錢，快回答。”
程亦橙滿意的點了點頭：“孟導問我要不要當演員，我回答不想，對現在的高薪高補貼工作很滿意。”
高薪高補貼這五個字，加粗加黑。
王诏松了口氣，他仔細打量着程亦橙，在他印象裏，程亦橙雖然長得好，但因為出生的緣故，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但不得不說，今天看着攝影機裏的程亦橙，讓王诏有一種颠覆印象的感覺。
“诏哥。”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王诏的思緒。
這是程亦橙第一次見到楚光霁本人。
能成為王诏的白月光，朱砂痣，楚光霁長得自然不差，更難得是身上那種清冷的氣質，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仙氣起來。
直白的說一句，就是假仙的很，能激起很多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
楚光霁站在三步之外，視線從程亦橙身上掃過，帶着不屑和鄙夷，他看了一眼王诏：“诏哥，你們好好聊，我先進去了。”
王诏點了點頭。
再回頭，神色就帶着不耐煩：“待會兒你自己進去，跟孟導說突然有事，要立刻回去。”
程亦橙挑了挑眉，笑着說：“但是我沒事兒啊。”
說着，笑眯眯的搓了搓手指。
王诏臉一黑：“不是答應給你補貼了？”
程亦橙卻說：“合同裏寫了，不能強迫我做違背自身意願的事情。”
“我待會兒沒事，這家店的菜也很好吃，我想留下來慢慢吃。”
王诏壓住怒氣：“你要多少錢才肯走？”
他終于意識到，請神容易送神難。
程亦橙摸了摸下巴，說了一個數：“十萬。”
王诏差點沒罵髒話：“請小明星吃飯也就這個數。”
程亦橙笑着說：“孟導的身價肯定不止。”
言下之意，王诏要是不給錢，他就要進去跟孟導演好好唠嗑。
王诏皺眉：“好，我給，你趕緊走。”
程亦橙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王诏憋氣，卻不得不立刻轉賬。
聽見動聽的聲音，程亦橙才笑着說：“謝謝惠顧，放心吧王總，我對演戲沒興趣。”
王诏一點都不放心，似乎從簽訂合約的那一刻開始，事情就失去了控制。
“你最好給我聽話點，否則——給你多少，我會成倍的收回來！”
幸虧程亦橙雖然氣人，但還有職業精神。
進門之後，程亦橙便露出不好意思的臉色：“孟導，真對不住，學校忽然有急事，我得馬上回去。”
孟導演一聽，視線落到跟在他後頭進來的王诏身上。
似笑非笑的問：“是學校有事兒，還是別人有事兒？”
“學校有事兒。”程亦橙堅定的說。
孟導演擺了擺手：“既然有事兒就回去吧，別弄得我倒成了壞人。”
程亦橙笑了笑，端起酒杯說：“孟導，我敬你一杯，謝謝導演今天的照顧。”
說完一飲而盡，孟導演心底浮起幾分興味，也跟他碰了杯子。
程亦橙這才跟其他人打招呼，推門離開。
程亦橙剛走，楚光霁就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楚光霁快步走出包廂，四下環顧，正好看見程亦橙走進洗手間。
他迅速跟上，推門進去，就瞧見程亦橙正在洗臉。
細嫩的肌膚上站着水珠，就跟露珠點綴的白雪似的完美無瑕，看得人心生嫉妒。
楚光霁冷冷的走過去，慢條斯理的洗手，口中淡淡：“有些人，最好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東西，別心存幻想，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程亦橙呼嚕呼嚕的洗完臉，斜着眼看他：“你在跟我說話？”
楚光霁嗤笑：“裝什麽白蓮花。”
程亦橙挑眉笑道：“白蓮花不是你的人設嗎？哎，果然娛樂圈的人設靠不住，你這私底下嫉妒的嘴臉也太醜了。”
楚光霁臉色一冷：“嫉妒？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嫉妒你什麽？”
程亦橙拍了拍臉頰：“你沒有我年輕！”
“你沒有我好看。”
“你沒有我演技好。”
“處處都不如我呢~”
“嫉妒我這樣優秀的人，也不丢人。”
随着程亦橙的話，楚光霁的臉色越發陰沉：“我一句話，就能讓王诏甩了你。”
程亦橙聳了聳肩，淡淡道：“随意啊，只要違約金到位，我拿錢走人。”
“我跟你不一樣，我只圖錢，不圖老男人。”
他越是輕描淡寫，楚光霁的臉色越是猙獰。
程亦橙還繼續刺激他：“剛在劇組的時候，其他人跟我八卦，說你腳踏兩條船，一邊跟謝影帝不清不楚，一邊跟王诏勾勾搭搭，哪個是真的？”
楚光霁的臉皮都被扒下來，心底一慌，咬牙罵道：“你找死！”
程亦橙哈哈一笑：“看來都是真的，呦，海納百川。”
楚光霁扭曲的臉色，猙獰到可怕。
程亦橙笑嘻嘻的看着他，十足欠扁，他倒是很期待楚光霁直接動手，這樣就能理直氣壯的打回去。
誰知楚光霁好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冷笑一聲：“你給我等着。”
程亦橙無辜的看着他的背影，還招呼道：“那你快點，我耐心不好。”
哐當，楚光霁砸上大門。
程亦橙嗤笑一聲：“啧，還明星呢，就這素質，都不知道愛護公物。”
就這麽點攻擊力，枉費他故意走得慢一些，等着楚光霁趕上來，一點都不好玩。
咔噠一聲，一扇隔間門開了。
颀長而立的沈賓白緩緩走出，走到程亦橙身邊，低頭洗手。
程亦橙挑起眉頭，興趣盎然的看着那張特別符合自己審美的臉，修身的西裝将他的完美的身材展露無疑。
專注的視線，讓男人猛然擡頭，鋒利的眼神撞到程亦橙。
後者眨巴了一下眼睛，水潤的大眼睛顯得特別無辜，甚至還帶着幾分孩子氣。
沈賓白微微一愣，沒想到說出那番話的人，居然長着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瞥了程亦橙一眼。
程亦橙對他的長相十分有好感，善意的問：“要肥皂嗎？”
伸手遞出深綠色的洗手皂。
沈賓白眉頭一擰，居高臨下，冷冷的盯着他，眼底是深不可見的波瀾，薄薄的嘴唇帶着冷酷的弧度：“小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