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車禍

最最最要好的夥伴, 在黃金666連吃了三個大披薩，吸引了店員的全部注意力之後，徹底破碎。

程亦橙一把抓起萌團子, 對着沈賓白微笑：“他吃飽了, 我帶他去洗手。”

萌團子不想走，但他拗不過程亦橙。

到了廁所，程亦橙擰着眉頭，沒好氣的瞪着萌團子：“我拜托你，既然買了人類的身體, 好歹裝也裝的像個小孩兒行不行？”

“誰家學齡前兒童能一口氣吃三個披薩，還他麽是加厚加寬加芝士的超大份。”

萌團子嘿嘿一笑：“沒辦法, 太久沒吃到東西了, 我餓。”

“我看是饞吧。”程亦橙還能不知道他，“就算再饞也收斂點，你應該不希望國家安全局直接把你帶走吧！”

萌團子振振有詞：“人類的大胃王能一口氣吃下十個。”

程亦橙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冷哼道：“要不你試試看？”

“反正我不在乎，咱倆就當分家了。”

萌團子自然是不敢的, 實體雖然好用，以人類現在的技術也發現不了他的秘密, 但他還是個孩子，不抱着大腿哪來的錢吃飯？

程亦橙見他服軟，這才問：“你怎麽弄了個人類的身體？”

倒不是不行，但黃金666以前常常逼視人類, 覺得他們是進化途中有極大缺陷的種族。

黃金666立刻說：“我想跟你一樣。”

信你個鬼！

程亦橙沒糾結這件事，轉而問道：“這身體的身份怎麽辦？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了。”

黃金666早有打算：“我已經黑進系統，保證身份來源不會有任何問題。”

“橙橙，現在我是你素未謀面的遠方表叔的遺腹子, 父母早亡，只能來投奔你。”

程亦橙總算知道為什麽之前系統沉默，感情是在忙呢！

那他還能怎麽辦呢，人都出來了，總不能再塞回去。

程亦橙只問：“沒被發下吧？”

黃金666萌萌噠的小臉上，露出了老奸巨猾的表情：“那必須啊。”

程亦橙拍了一下他的額頭，才說：“既然都來了，那就好好享受人生吧。”

“這輩子，你肯定比我活得長。”

萌團子嘿嘿笑起來：“爸爸，我可以幫你養老送終哦。”

程亦橙瞥了他一眼，問：“你現在叫什麽名字？”

總不可能還是黃金666吧？

萌團子立刻說：“程小橙。”

程亦橙捏住他鼻尖，挑刺：“聽起來不像我兒子，倒像是我弟弟。”

“按照戶口本上的信息，确實是弟弟。”程小橙說。

程亦橙想讓他改名，改成程黃金，程小黃，程小金，再不然程咬金也行。

但是程小橙寧死不屈。

鬧了半天，沈賓白出現在門口，好笑的看着還在較勁的兩人：“還不出來？差點以為你們掉裏頭了。”

“叔叔，我們回去繼續吃吧。”程小橙立刻走過去，一副要讨好未來姐夫的架勢。

程亦橙拿他沒辦法，好歹介紹了一句：“這位是程小橙，我……遠方表叔的兒子，就算是我弟弟吧。”

沈賓白眼神一閃，笑着問：“那他為什麽喊你爸爸？”

程小橙自己給出回答：“因為我從小缺愛，想要個大橙子一樣的爸爸。他是世界上對我最最最最最好的人。”

即使加了這麽多最，也改變不了程亦橙嫌棄他是個拖油瓶，走過去拉住他就走：“還吃，再吃你小肚子都要爆破了。”

程亦橙滿臉嫌棄，但不難看出來，他跟着萌團子十分熟悉，那種相伴走過許多世界的默契，是無法掩蓋的。

沈賓白瞧着，心底忽然有些羨慕。

忽然，他上前一步，牽住程小橙另一只手，乍一看，倒像是一家三口出門逛街。

程亦橙和程小橙都是一愣，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沈賓白。

後者被萌萌暴擊，咳嗽一聲，說：“一起走。”

程亦橙沒反對，還笑着打趣：“小橙子，你得叫他沈哥哥才行，我們倆在談戀愛，你叫叔叔的話我們倆就差輩分了。”

程小橙卻說：“那我還是喊你爸爸吧。”

“別，讓人誤會，把我叫老了。”程亦橙不樂意。

沈賓白倒是說：“叫叔叔也可以，叫哥哥也不錯。”

走出餐廳，程亦橙好奇的問：“男朋友，我們現在去哪兒？”

沈賓白看了看程小橙，帶着孩子，他原本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程亦橙立刻反應過來，弄亂程小橙的頭發：“看見沒有，你這個小電燈泡。”

程小橙捂住自己的頭發，說：“我很乖的，沈叔叔，你帶帶我。”

沈賓白便建議：“去游樂園？”

程亦橙百無聊賴：“也行吧。”

畢竟可憐的系統，肯定是沒玩過游樂園的。

果然，一到游樂園，萌團子就沖進去玩瘋了。

程亦橙對游樂園的興趣不大，索性跟沈賓白兩個人坐在外頭的長椅上等着，手裏頭還拿着兩個巧克力甜筒。

程亦橙舔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錯，巧克力味道濃郁，也不是很甜。

再一轉頭，卻見沈賓白拿着冰淇淋一副尴尬的樣子，顯然，沈總不太有過這種經歷。

“你不愛吃嗎？”程亦橙一邊舔，一邊問。

沈賓白眼神一軟，帶着幾分懷念：“父親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這個。”

一瞬間，程亦橙覺得自己對沈夫人太客氣了。

忽然，他湊過去舔了一口沈賓白的，笑着說：“都化了，快吃。”

沈賓白眼神微微一黯，驀的，他湊過去親了一口程亦橙的嘴角，将那點零星的巧克力卷走。

程亦橙一愣，沒想到這家夥這麽會，這麽敢。

“喂，沈總，你這樣會帶壞小朋友的。”

沈賓白卻說：“你先開始的。”

程亦橙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我是怕你弄髒手指，不像你，男人。”

沈賓白咬了一口冰淇淋，覺得味道确實是不錯：“我也是怕你弄髒嘴角，都這麽大了，怎麽吃起來還像個孩子？”

程亦橙哼哼道：“借口。”

沈賓白悶笑了一聲，點頭說：“确實是借口，在我面前，你可以一直當孩子。”

程亦橙耳朵有些發燙，不得不說，被人肆意寵愛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就在這時候，小橙子像個炮彈一樣沖出來，

看見兩位家長居然背着自己吃冰淇淋，萌團子瞪圓了眼睛，委屈的喊：“爸爸，我的冰淇淋呢？”

程亦橙張大嘴巴，嗷嗚一口吃掉了吃掉了整個冰淇淋。

享受完冰涼的美味，才居高臨下的說：“小孩子不能吃冰淇淋。”

被欺負的程小橙苦着臉，眼睛都含着一泡眼淚。

還是沈賓白看不過去，又買了一個冰淇淋過來遞給他。

誰知道程小橙深得程亦橙真傳，婊裏婊氣的說：“謝謝叔叔，但爸爸說了，小孩子不能吃冰淇淋呢，爸爸，我可以吃嗎？”

程亦橙總算知道自己裝模作樣的時候有多氣人了，捏着他的臉說：“不吃是吧，不吃給我吃。”

程小橙不裝了，接過去就舔了一口：“我吃我吃，爸爸已經吃過一個冰淇淋了，再吃可是會拉肚子的，謝謝叔叔，你真好，不像我爸爸總是欺負我。”

“叔叔，既然你跟我爸爸在一起了，那我可以當你家的孩子嗎？”

程亦橙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程小橙一邊舔冰淇淋，一邊嫌棄的說：“爸爸，你臉皮那麽厚，也會不好意思嗎？”

沈賓白原本因為小孩兒的語出驚人詫異，聽見這話一看，可不是嗎，程亦橙不但臉紅，連耳朵脖子都紅了一片。

這樣的程亦橙更可愛了！

沈賓白眼底都是笑意，點頭說：“他的話也有道理。”

程亦橙哼哼道：“你願意養，我還不願意給呢。”

“咱倆可是剛剛談上朋友，說這些是不是太遠了？”

沈賓白只看着他問：“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程亦橙挑了挑眉，直截了當的說：“對人心沒信心，對愛情也沒有信心。”

沈賓白沒反駁，只說：“日久才能見人心。”

程小橙舔着冰淇淋插嘴問：“爸爸，叔叔，你們在讨論哲學嗎？”

程亦橙冷哼道：“說了別喊我爸爸。”

程小橙這次沒反對：“好吧，哥哥。”

沈賓白自然而然的牽住程亦橙的手，又問：“還想去哪兒玩？”

程小橙眼睛滴溜溜一轉：“我還想坐旋轉木馬，我坐前面的小馬，哥哥和沈哥哥坐後面的馬車。”

“幼稚鬼。”程亦橙的白眼都要飛上天了，晚年的老系統裝什麽人間小可愛。

說歸說，沒一會兒，他們三個人齊刷刷的坐在旋轉木馬上。

騎着最高最大的白馬，是程亦橙最後的堅持。

沈賓白坐在他身後的黑馬上，眼底都是笑意。

兩位英俊帥氣的大男人坐旋轉木馬，果然吸引了其他人的視線，猜測着他們的關系。

程亦橙還聽見旁邊的兩個小女生在尖叫：天哪，這是什麽絕美愛情。

冷酷攻甜美受，絕配。

哇，他們還有小孩，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程亦橙臉皮厚，沒覺得有什麽，還轉頭對沈賓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就連五彩缤紛的彩燈都被壓了下去。

沈賓白微微一怔，那一刻，見慣了大場面的沈總，也控制不了瘋狂加速的心跳。

星河璀璨，卻不如你的笑顏。

沈賓白曾覺得文藝就是放屁，但這一刻，他心底盛開了鮮花。

眼前這個人的一颦一笑，即使是跟小孩插科打诨鬥嘴的場面，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覺得可以一輩子看下去。

原來，愛情真的是那麽美妙的東西。

玩夠了，鬧累了，已經變成小孩的程小橙扛不住，已經趴在沈賓白的肩頭沉沉睡去。

至于為什麽是沈賓白而不是親爸爸，自然是因為沈賓白心疼自家大橙子。

別看小橙子年紀小，體重可不輕。

沈賓白輕輕松松的扛着小孩，放到後座上，才說：“他住哪兒？”

程亦橙頓時尴尬，很想将小屁孩喊起來問問清楚，他身份沒問題，那住所呢？

沈賓白就說：“要不今天住我家？”

程亦橙只能答應了，他可以想象程小橙登堂入戶之後，沈夫人是什麽表情。

開車回沈家的路上，沈賓白笑着問：“你們感情很好。”

這一次程亦橙沒嫌棄，反倒是說：“我們相伴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沈賓白一愣，握住他的手：“對不起。”

程亦橙奇怪的反問：“你對不起我什麽？”

沈賓白說：“我只是覺得很遺憾，在你艱難的歲月，我沒有陪伴在你身邊。”

程亦橙笑起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

沈賓白卻還是覺得很遺憾。

程亦橙反倒是說：“你覺得傷心難過的時候，我也不在你身邊。”

那不一樣，雖然沈賓白不知道哪兒不一樣，但他卻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

沈賓白沒有解釋，只是轉頭看着他：“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可以陪在對方身邊了。”

程亦橙心底一暖，點頭嗯了一聲。

驀然，程亦橙臉色大變：“小心！”

沈賓白下意識的轉動方向盤，卻已經晚了一步。

失控的大貨車直勾勾的朝着他們的車子碾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