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天使。
家光大人說的果然沒錯，綱吉大人是天使！
在一無所知卻殺傷力極強的幼崽攻擊下，歐蕾加諾心底嗚咽了一聲，自沢田家光出事以來的內疚緊張驟然爆發，差點沒在小小的綱吉大人的抱抱裏哭出聲來。
門外顧問首領沢田家光是在一個月以前遇襲的。
彼時他正在日本照顧妻兒，與門外顧問只每日保持着必要的聯系，遠程操縱系列公務。
知道門外顧問遠在日本的人很少，因此當沢田家光遇襲的情報傳來的時候，門外顧問不少人甚至以為這是遠在日本的boss在開玩笑。
然而，當他們抵達，沢田宅只剩下重傷昏迷的沢田夫婦，首領剛過五歲生日的兒子不知蹤影，直到數日後在遙遠的俄羅斯傳來放置在綱吉身上的定位器的信號。
彼時門外顧問正在進行內部排查，卻始終沒有抓到将門外顧問首領一家情報洩露出去的人，在深思熟慮之後，将營救小公子的任務委托給了瓦裏安。
其中種種不敘，現在令人頭禿的是如何向綱吉解釋。
然而，在歐蕾加諾想好怎麽解釋之前，幼崽的注意力率先被其他事物吸引了過去。
歐蕾加諾順着看過去。
那邊斯庫瓦羅似乎是與xanxus說了些什麽，不知為何，雙方就吵了起來。
說是吵也不算，因為只有一只鯊魚在罵罵咧咧吵吵嚷嚷，而另一位則只是打了個呵欠，就順手捏住了人的後衣領往牆裏扔。
綱吉看到的、足以和爸爸媽媽的事情等同的重要事件便是斯庫瓦羅被扔進牆裏的瞬間。
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兔子仿佛全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蹭的一下沖到了兩人中間，對着正在打呵欠的xanxus怒目而視。
——雖說如此，大概連旁邊森林裏的野豬，目光都比他的威脅力更加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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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氣呼呼地張開手擋在斯庫瓦羅面前，努力大聲道：“不、不可以欺負鯊魚哥哥！”
随心任意慣了的xanxus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瞥見綱吉，勉強将面前的小不點和記憶中的家夥對上號。
“好矮。”
他順從本心說道。
……
【竟然說我們崽崽矮】
【拔劍吧！】
【少年。】
【雖然這是事實：d】
【哈哈哈樓上你不要說出來啊！！】
而沢田綱吉因為這句好矮出離憤怒了。
他跳着腳去踢對面這個大個子的膝蓋未果，被從牆裏爬出來的鯊魚哥哥提溜到了一邊還在揮舞着小拳頭。
歐蕾加諾這時候才向他解釋什麽叫做昏迷。
“【昏迷】就是，家光大人和奈奈大人在睡覺，或許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醒來。”她說，“所以在他們醒來之前，綱吉大人要乖乖聽話才行。”
綱吉很乖地點了點頭，嘟囔了一句綱吉是個乖孩子。
又問：“很長一段時間是多長呢？”
歐蕾加諾沉默了一瞬：“抱歉，屬下也不知道。門外顧問內部還有一些壞人需要清理，所以在這之前，綱吉大人可以暫時和哥哥們住在一起嗎？”
綱吉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
一臉不耐煩的鯊魚哥哥，翹着蘭花指的魯斯媽咪，還有……說自己矮的大壞蛋！！
歐蕾加諾：“我聽說您和斯庫瓦羅大人相處得很好，這樣大家也就能放心……您不喜歡嗎，綱吉大人？”
等的不耐煩準備過來拎小鬼的斯庫瓦羅：“哈？”
“沒、沒有！綱吉可喜歡鯊魚哥哥了！”綱吉慌張地抱住斯庫瓦羅的大腿，以防和藹可親的鯊魚哥哥原地變成暴躁鯊魚。
看着漂亮姐姐點頭，他小心地看了眼兇兇的壞蛋，心底嗚咽。
——雖然喜歡鯊魚哥哥，但是綱吉讨厭大壞蛋啊q口q！
但失去了最佳時機的幼崽是沒有資格抗議的。
一起共用午餐後，歐蕾加諾就擦拭着眼淚揮舞着小手絹同綱吉說了再見。
還來不及感傷，綱吉就被魯斯利亞一把抄起，放進了一個半圓形的房間。
“瓦裏安可沒有适合小寶貝穿的衣服。”化身時尚達人的魯斯利亞道，“所以當然要先給小寶貝買衣服啦！”
話音落下，一個個五大三粗的瓦裏安成員便推着衣架走進了這個房間。
驟然過多的陌生人讓綱吉有些不安，身體緊張地蜷縮起來。
魯斯利亞看他一眼，便拍手讓這些人離開了一半，自己高高興興地挑選出一套有着可愛兔耳朵的背帶褲，将衣服和兔子一樣容易受驚的男孩子推進了更衣室。
接下來是小貓咪的衛衣，小獅子的連體衣，從未如此連軸轉一樣換衣服的綱吉很快就變得暈暈乎乎，最後穿着一套有尾巴的獅子背帶褲出了爐。
“真是可愛。”魯斯利亞捧着緋紅的臉火速拍照。
【嗚嗚嗚崽崽好可愛好可愛】
【是奇跡崽崽！！我可以！！】
——彈幕也在狂歡。
但綱吉還有些別扭。
從一開始，魯斯利亞就叫的自己是小寶貝。一次、連一次都沒有叫過綱吉的名字。
雖然綱吉知道小寶貝是很珍貴、很珍貴的意思，但是幼兒園的小朋友、路邊的小花、甚至是鯊魚哥哥，誰都可以成為小寶貝。
但是綱吉就只是綱吉。
【随機任務：小朋友似乎有些低落，為什麽呢？向魯斯大哥哥說出來吧。任務獎勵：随機。】
大、大哥哥！
魯斯媽咪居然是大哥哥！！
震撼綱吉一百年！
震驚竟然壓過了失落，綱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拉住了魯斯利亞的衣角。
“嗯？怎麽了呢小寶貝？是累了嗎？”
綱吉嘟嚕嚕地搖頭。
“魯、魯斯媽咪。”綱吉軟軟地問，“魯斯媽咪是大哥哥嗎？”
魯斯利亞沉默了一下。
“诶——為什麽這麽說呢？”他翹着蘭花指問道。
綱吉歪了歪腦袋，當然不能說這是彈幕告訴他的。
“因為……魯斯媽咪好像和媽媽、和姨姨不一樣。”他緩慢地說道，沒有察覺到魯斯利亞的表情正在變得陰沉。
“但、但是，好厲害！”幼崽雙眼發光，“魯斯媽咪，既是大哥哥又是媽媽，太厲害了！！”
好、好耀眼……
魯斯利亞被幼崽的純良之光照射得幾乎無法直視他。
還好他有墨鏡（不是）。
魯斯利亞摸了摸綱吉的腦袋，笑容變得真誠一些。
“小寶貝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嗎？”
綱吉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原本的目的。
但彈幕系統已經判定他成功了，只有老母親一樣的彈幕們還在鼓勵他說出來。
于是幼崽磨了磨爪爪，矜持地說道：“綱吉、綱吉想讓魯斯媽咪叫綱吉的名字……”
“咦？讨厭小寶貝嗎？”
“沒、沒有！”其實很少被人叫小寶貝、最多被媽媽叫過寶寶的綱吉刷拉一下捧住了臉，“小寶貝……也喜歡，但是更喜歡綱吉……因為叫小寶貝，好像不是在叫綱吉一樣……”
魯斯利亞沒想到他這麽敏銳，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綱吉。
“抱歉哦綱吉小寶貝，是魯斯媽咪的錯-魯斯媽咪可以叫你綱吉小寶貝嗎？”
綱吉：ovo！
“當、當然！”
雖、雖然不知道怎麽就從小寶貝變成了綱吉小寶貝，但是……好開心！
誰也不知道一開始說着嗨呀不就是個小孩子就像玩具一樣的魯斯利亞怎麽出去一趟就變成了一口一個綱吉小寶貝的奶媽，綱吉像是小雞仔一樣亦步亦趨在他的身後乖乖叫了人。一臉暴躁的鯊魚哥哥，苦大仇深的列維叔叔，還有大快朵頤的……
面對坐在最上方的xanxus，綱吉想起了他說自己矮的時候。
“哼！”
綱吉可記仇了！
哼完之後繼續當一個乖寶寶，叫了一聲xanxus哥哥。
其他人：……
飯桌沉默了一下，鯊魚、哦不，斯庫瓦羅罵罵咧咧地叫嚷着開了飯。
不僅是選購東西不一樣，這裏連飯菜都和綱吉日常吃的不同。
不像是家裏的時候媽媽會特意做的适合幼崽吃的營養餐，也不同于俄羅斯大列巴，瓦裏安餐桌的食物為了配合首領的口味，一眼望去除了肉就……還是肉。
綱吉人短手也短，魯斯利亞便幫他将肉都切成了小塊小塊的。
至于xanxus麽，也不至于同一個小鬼置氣，沉默不言地繼續吃肉。
但大約是幼年出生貧民窟的幹系，他的吃法很粗魯，甚至可以直接上手。
從小就被媽媽教要好好吃飯的好寶寶綱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着痕跡地扭動着挪遠了些。
一旁的魯斯利亞完全沒有注意到崽崽臉上的嫌棄，沉浸于投喂人類幼崽的快樂，不知不覺投喂了一盤又一盤，捧着臉誇我們小寶貝真棒。
而綱吉看着彈幕上【随機任務：吃掉所有的胡蘿蔔】，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
綱吉可——讨厭胡蘿蔔了！
沒有人察覺到有什麽問題。
直到夜間，解決了公文又洗了澡的斯庫瓦羅擦着頭發随手拿起下午讓下屬去買的育兒書籍。
……《像我這樣做媽媽》1？
他嫌棄地翻了幾頁，就坐到椅子上仰頭放空自我。
過了一會，腦海中突然浮現讓媽媽們不要給孩子喂太多的肉類，容易引起寶寶積食的提醒。
剛才……小鬼吃了幾盤肉來着？
思來想去這念頭始終盤踞不去，他煩躁地站起身準備去看一眼，卻被突如其來的震感震得一個踉跄。
只聽見轟隆一聲，瓦裏安分部城堡的西部，冉冉升起了灰煙。
——被炸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