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色皮毛的矜貴小貓咪站在牆上,居高臨下喵喵着向你發出越獄邀請,按理來說是很難讓人不心動的一幕。
至少有一群人心動了:
【走走走,我們一起走!】
【天啦!我的貓貓在邀請我一起私奔!我們鎖死了,大家祝福我們吧!】
【p勒貓貓明明是在邀請我!我可以!】
【都醒醒,我問了我家十歲大貓,她說是騙你們這群魚唇的兩腳獸的。】
【不不,這就算是騙,我也願意被貓貓騙身騙心,騙着走到天涯海角都行。】
然而,綱吉仔細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牆的高度之後,無辜地擡起了頭。
“雖然很想和五條尼醬一起出去玩……但是綱吉上不去呀。”
驕傲喵喵叫的五條貓貓愣住了。
他看了看腳下的牆,又看了看仰頭看着自己的小不點,一瞬間有些懷疑人生。
這不是很矮嗎?
沢田綱吉為什麽就上不來呢?
五條貓貓凝重地思索着,得出一定是小兔子太弱了的結論。
對話的這段時間他們已經被發現了,就蹲守在不遠處的五條甲腳下像是踩了風火輪一樣蹭蹭地跑了過來,神情緊張。
“您要出門嗎,悟少爺?”
Advertisement
他緊張又恭敬地詢問。
被人抓住就無聊起來了。
五條悟唔了一聲,揣着手手跳了下來。
“這個笨蛋。”他閉着眼指向呆頭呆腦的兔子,又睜開一樣去看他——傻乎乎的,說道,“從明天、啊不,今天開始,和我一起上課好了。”
五條甲不明所以,但是五條家現在的生物鏈就是小少爺站在頂端的,所以他老實地哦了一聲,恭敬地應下。
五條悟對木頭人一樣族人沒什麽興趣,吩咐完轉身就走了。
剛轉過身,就聽見綱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五條尼桑,剛才五條尼醬說的是什麽意思鴨?”
正欲離去的男孩腳步一頓,側過頭看了過來。
心神始終在自家小少爺身上的五條甲用腦子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小少爺在介意什麽,他縮了縮身體,小聲地和另一個好說話一點的小祖宗商量:“你看家裏都姓五條,不然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這樣的話五條尼醬就是悟少爺專屬的稱呼了。
至于他們麽……唔,五條甲相信不會有人能抵擋住一只毛茸茸的幼崽眼巴巴地看着你叫尼醬的。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軟乎乎的幼崽還沒稚嫩地叫出那句甲尼醬,就被壞心眼又獨占欲超強的壞貓貓給打斷了。
去而複返的五條悟三兩步站在綱吉面前,憑借些微的身高差強行造成了居高臨下的效果,白毛随風顫抖,眼神卻很兇。
綱吉小小地瑟縮了一下。
——總覺得現在的五條尼醬有點吓人……像是要吃小孩诶。
但吃小孩是不會吃小孩的,綱吉縮了縮腦袋,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悟。”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名字是悟。”
綱吉眨了眨眼,聯系上下文之後試探地叫了一聲悟尼醬。
白毛貓貓的尾巴微微地搖晃了起來。
但他還在族人面前端着架子,因此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就轉身離去了。
但是綱吉有感覺到悟尼醬很高興噠!
棕毛兔兔突然就支棱了起來,高高興興地湊到五條甲身邊如法炮制。
“甲尼醬?”
話還沒說完,就見走在前面的五條悟淩厲的眼刀殺了過來。
作為一名高質量打工人的五條甲雖然也很饞幼崽那聲尼醬,但是憑借着多年相處的了解,悟少爺現在一定是在生氣了。于是他只能垂下頭,在心裏默默嘆氣。
“您喚我甲即可。”青年頓了頓,眼見着小少爺重新擡了腳,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
“悟少爺便是這樣喚的。”
【他急了。】
【他急了他急了。】
【笑死了五條貓貓你不是要走了嗎,怎麽還在這喵喵呀?】
剛擡起腳的五條貓貓:“甲!”
正好從側面反映了五條甲所言為實,于是綱吉也很乖巧地張嘴,叫了一聲。
小少爺生氣地走了。
綱吉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也蹭蹭地跟了上去。
五條甲留在原地,擡腿欲走,被一顆松子打了腦袋。
這個天哪來的松子,不過是某個小氣少爺的回報。
就像是他那天故意用怪物論吓唬了幼崽,結果出門就踩了個一團不明物在地上摔了個失意體前屈一樣。
青年搖着頭感嘆了一句這個天暗衛難做,不僅要當貼身小厮還得投着壞脾氣小主人的喜好,五條家真該給他三倍、哦不,五倍工資才行,再一擡頭,就又變成了那個庸庸碌碌的侍從。
綱吉倒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他一回頭,只看見孤零零一個五條甲站在原地,正擡步跟着走來。
他猶豫了一下看看前又看看後,大家都是一個人,但是總不能把綱吉劈成兩半吧,于是只能憑借直覺選了一個,蹭蹭地跟上了前面正在生悶氣的五條悟。
【五條貓貓:你居然還往後看!你不愛我了!】
【貓貓:哼,就算你過來我也不會……可惡怎麽靠得這麽近!】
【喂你們完全ooc了啊!!】
借着五條悟的這句話,綱吉被臨時拖去了課堂。
在原本的世界,綱吉也是正要上學的。
那是叫做幼稚園的地方,綱吉剛去了小半個學期,知道所謂上學就是他和一大群一樣年紀的小朋友排排坐在一起,老師們會教他們平假名和片假名,也會教他們唱歌跳舞,還會和他們一起種花花草草水果蔬菜。
但是五條家的上學好像是不一樣的。
早早的,他就和五條悟一起被五條甲給挖了起來,五條悟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還是五條家人人都敬畏的神子,所以是自己穿衣服的。
但是綱吉還不可以,五條悟每天就像是打扮自己的娃娃一樣挑着和服打扮他,然後滿意地帶着自己的兔子一起出門。
平平無奇的日常生活裏好像就這樣增添了一點樂趣。
而綱吉呢,第一次去上學的時候被空曠的房間驚呆了。
整個房間只有他和五條悟兩個小朋友是學生,後面跪坐的一排穿黑衣服的,是伺候小少爺的侍從。
五條甲這時候倒是不見了,大概是輪班換了下去。
可是這樣的話這個房間裏綱吉認識的就只有五條悟了。
來到陌生地方的兔兔豎起耳朵,警惕地炸起了毛毛。
而五條悟原本還在思考要不要安撫一下自己的小動物的。但是眼見着炸毛的兔兔不斷朝着自己這邊靠近,他又覺得這樣也很不錯。
那就這樣好啦。
雖然看着恪守規矩、但其實相當随心所欲的五條悟心安理得地想着,還揮了揮手。
“要過來和我一起坐嗎?”他問道。
一房間的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綱吉反而更加緊張,蹭蹭地湊到了五條悟的身邊。
兩人跪坐在老師面前,原本麽,這位老師是只需要管到五條家的小少爺的,但是因為這兩個孩子靠得實在太近了,他也不由自主地分了些精力給這個看起來就軟乎乎的孩子。
據說是五條家哪個附庸家族的孩子,随着父母來拜訪的時候被小少爺一眼相中,就此得道升天,成為了對方的伴讀。
他随意問了幾個問題,發現這個孩子和天資聰慧的小少爺完全不同,瞪着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卻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老師教五條悟這等天資聰慧的孩子有時候也是教導煩了的,看着小少爺不在乎自己分神給身邊軟乎乎的小家夥,甚至還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結結巴巴地回答問題,當即心下有了本譜,随着自己的心意開始給小家夥灌輸一些基本常識。
如果說教導五條悟這種天才的話,你只需要提出1+1=?的問題,對方就能迅速地給你寫出為什麽一加一會等于一的整個推導過程;
而要是教導綱吉,提出了一加一等于幾的問題,幼崽會認認真真地聽你講解,最後乖乖巧巧地回答等于二。
不會超出你制定的教案的範圍,也不會全程冷漠臉讓當老師的覺得自己在講單口相聲。
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就算他不知道什麽是咒術、也不懂什麽是咒靈,但是就憑着能給老師當捧哏、不是,憑着他會聽老師的課,老師都會喜歡他的啊!
由此,小少爺的挂件綱吉君獲得了老師們的一致歡迎。連原本以為要花大力氣來收拾不知道從哪個鄉下來的小鄉巴佬的禮儀老師,見了綱吉雖然稚嫩但很有風度的禮儀之後,也緩和了面容。
一天下來,綱吉累成了一攤綱吉餅餅,而五條悟還能挺直着脊背,有條有理地緩慢進食。
這時候是綱吉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候。
和逐漸開始嚴格控制他的甜品攝入的瓦裏安不同,五條家的甜品對小少爺是全面放開的。
原因無他,也是那雙過分獨特的眼睛。
為了供應無時無刻不在接受信息的眼睛與大腦的運作,五條悟需要大量的甜食攝入。
因此除去白日裏他随時随地想吃甜品的份量,每個晚上,小少爺也有屬于甜品的進食時間。
這簡直就是天堂!
就算累成了一攤綱吉餅,幼崽也努力發出了如此的呼聲。
就是好累哦,明明也沒做什麽事情,可是手手就擡不起來了呢。
見他這樣,原本端正坐着的五條悟突然側了側身,拿起綱吉的勺子,在幼崽吃了一半草莓蛋糕上分了一塊,貼心地放到了累到閉眼的幼崽唇邊。
被食物香氣誘惑着張口的幼崽嗷嗚吃掉小蛋糕,毛絨絨的腦袋擡了一擡。
【2333滿臉寫着我還能吃再來一口的崽崽好可愛!】
【崽崽:天堂!小蛋糕會自己跳進嘴裏的世界是天堂!】
【幻視貓貓叼小魚幹喂兔兔,兔兔不吃,貓貓就一臉小魚幹這麽好吃你不吃似不似撒啊地喂兔兔了。】
【更可愛了嗚嗚嗚。】
直到回到軟軟的床榻上綱吉才恢複了活力。
五條家是一個相當古老的家族,在飲食和住行上都更為偏向日本傳統習俗。
然而,在綱吉睡得渾身痛的第二天,和式的房間裏就多出了一張柔軟的大床。
綱吉躺在自己的小枕頭上,他和五條悟各自睡着自己的被子,大半夜還沒睡的小少爺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等待着今天的睡前故事的到來。
綱吉也是要聽睡前故事才能睡着的小寶貝,有時候還要拍拍才能睡着。
于是小家夥就扭動着湊近了五條悟一些,邊講故事邊拍拍自己的肚肚,自己哄自己睡覺。
今天沒有新的故事講了,綱吉已經講了自己記憶最深刻的幾個。
可是不同的飼主給綱吉講的故事是不同的,只有那些重複了很多次的,才能夠在幼崽的小腦袋裏有一射之地。
綱吉撓了撓頭,想不起來小錫兵是不是在擦亮火柴點燃三根許願之後變成王子遇見白雪公主卻被她的後媽暗算變成快樂王子了,于是猶豫了一下,決定和小哥哥分享自己的故事。
“綱吉以前也有上學的。”他慢吞吞地說,努力在自己乏善可陳的幼稚園生活裏找一點有趣的經歷。
可是這些經歷對于五條悟來說才是奇特的。
穿藍色同意制服帶黃色帽帽的幼崽們成群結隊地被趕進教室,老師們講的既不是咒術也不是禮儀,而是平平無奇的唱歌畫畫和假名。這就是五歲幼崽的生活麽?可他五歲的時候也沒有啊!
等到幼崽自己把自己哄睡過去了,聽故事的人卻睡不着了。
黑夜裏一雙藍色的眼瞳閃閃發光着,一看就沒有打好主意。
過了一會,他高興地搖晃着把幼崽給叫了起來。
綱吉迷迷糊糊地揉眼睛,以為早上這麽快就到了。
“早上好……”
五條悟卻沒有笑他,而是蹭蹭湊到了綱吉耳邊。
“明天我們去普通(重音)的幼稚園玩吧!”
綱吉虛着眼緩慢地打出問號。
但五條悟也不是要他回應什麽,只不過是壞心眼的小貓咪撓醒兩腳獸罷了。要說為什麽的話,他不過是個小貓咪,哪有什麽壞心眼呢?
于是對外冷淡如冰的小少爺嘀嘀咕咕一會就将出逃計劃給完善得差不多,綱吉迷迷糊糊地聽完,倒頭就要睡去。
不過他還記得要回應對方,軟軟糯糯地開了口:“好的哦……綱吉好笨的,悟尼不要騙我哦……晚安。”
說着就又睡了過去。
五條悟心裏哼哼唧唧心說就你這麽笨了誰騙你啊,還是老老實實說了晚安縮進被子裏面。
一夜無夢。第二天綱吉果然和五條悟在五條甲的幫助下偷偷溜了出去。
一臉苦大仇深的五條甲卑微地設下了術式,千叮咛萬囑咐兩個小祖宗只有一個小時的外出時間,又掏出了兩套五條悟饞了一晚上的幼稚園制服,偷偷将小祖宗們送到了某個幼稚園的春游現場。
五條悟偷偷和綱吉咬耳朵:“其實甲的術式不止一個小時,但是一個小時後禪院家的笨蛋會來,所以他才想要我們會來。”
但是禪院直哉那種笨蛋誰要理啊,連笨都沒他養的兔子笨得可愛。
綱吉:OVO?
…
黃色的大巴車載着幼稚園的小朋友放了下來,老師們數過人頭就将他們放養在這片櫻花公園裏。
綱吉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順利地融入了穿着差不多的小蘿蔔頭們之中。
但他們身為兩個外來者,得先在這裏面找一個小倒黴蛋方便他們打入敵人內部才行。
一棕一白兩只幼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像是買菜一樣在一個公園的小蘿蔔頭裏面開始了自助餐。
“欸這個不錯诶。”五條悟指向一個背對他們的小蘿蔔頭,“我剛才看見了,他有一根好好笑的劉海!”
綱吉迷茫地看過去,想了想,蹲下身念叨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挪到了五條悟指着的小朋友的身邊。
這是一個黑頭發的小蘿蔔頭,沒有帶黃帽子,所以五條悟一眼就看見了他那奇怪的劉海。
綱吉也覺得這個劉海挺怪的,而且這個小哥哥還是眯眯眼——
魯斯媽咪經常說的眯眯眼都是怪物的那種眯眯眼,于是點了點頭,準備挪回去。
就在他繼續開始念看不見我口訣的時候,黑頭發還有個小團子的眯眯眼說話了。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眯眯眼——其實只是眼睛有點小的夏油傑掃視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幼崽,看着對方的衣服就知道是隔壁小班的孩子。
但小班的小朋友們玩的地方在沙坑右邊,這孩子怎麽越獄了過來?
身為比小班小朋友大了足足兩歲、明年就要上小學的夏油傑小朋友握拳輕輕咳了一聲,很有責任心地說道:“你是小班的小朋友嗎?是小紅花班還是小綠草班,我……哥哥送你回去可以嗎?”
綱吉沒有聽到,綱吉陷入了震驚。
【崽崽:天啦!他怎麽能看見我!我不是念了他看不見我嗎!】
【崽崽:震驚!!】
【哈哈哈好可愛啊哈哈哈。】
【新的小朋友也挺可愛的诶,是眯眯眼嗎?】
【是吧,小小年紀就是眯眯眼……未來可期啊這孩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眼睛有一點點小呢?】
在經過了短暫的震驚和難過之後,綱吉抽了抽鼻子擡起眼。
他的聲音軟軟的,還有一點要哭不哭的腔調,軟趴趴地摔在夏油傑小朋友的耳朵裏。
“我是、是小蘋果班的……眯眯眼哥哥。”
小蘋果班是綱吉原本的班級。
夏油傑小朋友聽見前半句還能思考一下幼稚園裏什麽時候有了一個新的小蘋果班,聽見後面的這句,小小的眼睛睜大了一個縫。
“很失禮啊,小弟弟。”他湊近了對方,兇巴巴地說道,“我只是眼睛小而不是眯眯眼,不要随便叫人眯眯眼啊!”
綱吉被他吓得一個抽噎,差點對着人家的臉打了個嗝。
幼崽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兩步,露出內疚的表情。
“對不起……”他猶豫地看了一眼對方,“那,小眼睛哥哥?”
夏油傑小朋友倒吸一口涼氣,氣還沒喘上來,聽見幼崽身後爆發出一陣猖狂的小聲。
“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這就是普通人的幼稚園嗎?”
五條家的神子真誠地發出疑問——如果他沒有在憋笑就好了。
夏油傑小朋友目光銳利地看去,迅速掃視過對方和小班小朋友如出一轍的制服,原本的話堵在了嗓子口。
原因無他,站在小班的小不點身後的是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
但是,對方穿的卻不是大班小朋友的制服,而是小班才有的防止髒污沾到裏面衣服的藍色外罩。
他遲疑地将對方看了又看,良久,露出一個溫柔不少的笑容。
“走吧。哥哥帶你們去找幼稚園的老師,好不好呀?”
作者有話要說:傑哥:關愛制杖的眼神.jpg
·
關于wtw的代號:
成年時期=5t5(5.5?);dk=小五;那幼年當然是0.5啦!
完美地融入了家教劇組呢,小五!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