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沢田綱吉醒來是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四周透不出光，讓人無端地感到沉悶。

他張了張口，嗓音幹啞，發不出一點聲響。

手指不能屈伸，像是許久前大雪紛飛的北地裏，他迎着風雪倉皇逃離的日子。

有人的聲音從黑漆漆的世界外傳來，像是隔了一層，并聽不真切。

“天元大人……星漿體死亡确認……所以備用……”

“是，就在這裏。”

随着對方的話音落下，綱吉的世界裏終于有了一絲光。

他反射性地閉上眼，在光源穩定後顫巍巍地睜開。

幼童澄澈的眼中誠實地倒映出來人的模樣。

那是兩個穿着黑色術式服的男人，其中的一個看起來模樣很老，像是打量貨品一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後，露出了一個在綱吉看起來很是怪異的笑容。

“早上，綱吉殿下。”他輕聲說道，眼裏閃着狂熱的光。

和他說話的老爺子自稱家臣，但綱吉并不認識他，系統也并未給出人物的資料，明晃晃地挂了一個路人甲。

路人甲老爺爺大抵是個NPC，他說了稀裏嘩啦一大堆，綱吉只聽懂了一兩句天元大人、星漿體什麽的，懵懂地看着長者地模樣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防。

引着他的禪院長老看着傻白甜的懵懂幼崽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帶着幼崽所看不懂的奇怪笑容摸了摸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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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綱吉殿下将會幫助我們做一件無上榮光之事。”他說道，“這件事很簡單，綱吉殿下只需要乖乖等待命運之日到來即刻。”

他的笑容擴大，終于，綱吉有了一種毛發直立、瑟瑟發抖的驚懼感。

只見這老人用力将他從黑色的世界——一個如棺材一般的長方體中扯出來，露出那只被繃帶包裹的獨眼，兼一張惡意橫生皺紋橫生的老臉。

那張臉上扭曲成一個醜陋的笑，是小孩子看了都要大哭的程度。

“屆時，您将會與天元大人融為一體。”他的笑容扭曲而帶着詭異的虔誠，“您既是天元大人，天元大人既是您，您将會成為支撐這個世界存在的支柱。”

綱吉點了點頭。

他其實不太懂啦，于是點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很有探索精神地舉起了手。

“提問！”活蹦亂跳的小幼崽大聲問道，“天元大人是什麽……可以吃嗎？”

【噗！！剛進來就給我們看這麽勁爆的崽崽嗎？好可愛好可愛。】

【今日崽崽的可愛份數1/1】

【天元大人？是副本的新人物嗎？】

【前面那群黑衣服把崽崽從五條家帶走的時候說的也是天元大人？甲小哥本來還護着崽崽來着，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就束手就擒了。】

【看起來是這個副本的關鍵人物诶……不管了，崽崽沖鴨！我們去找五條貓貓玩鴨！！】

長老沒想到這個據說曾經與五條家的神子、現任的五條家主，那個五條悟共同接受過家族教育的家夥竟然連天元大人都不知道，當即冷哼一聲，顯得更加陰鹜。

綱吉崽崽被他這一聲吓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對方。

這個爺爺好兇哦。他忍不住想，綱吉就是不知道……爺爺不說的話，綱吉也不會生氣鴨。

為什麽綱吉問問題爺爺就生氣了呢？

而長老在看到小崽子被自己吓到之後也頓了頓，這才想起來這還是個才五歲的幼崽。

他扭曲着改變了神情，試圖讓自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無果，綱吉被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看着就快要瑟瑟發抖的幼崽，長老覺得自己不能吓他了。

好歹是天元大人的容器，日後這個身體代表的就是天元大人本身，所以必須保持必要的、至少在表面上的尊敬。

于是他垂下眼，例行公事地說道：“天元大人的轉生儀式還需要一段時間籌備，這段時間，我們為您安排了一位保镖。”

他側過身，綱吉順着他讓出的這段空隙看去，望見一個熟悉的側面。

黑發的少年雙手環胸依靠在門側，手中握着一把有着紅色X花紋的槍，察覺到懵懂的視線後緩慢地睜開了暴怒的雙瞳。

“醒了麽？”他緩緩站直了身體，玩笑一般将槍對準了行将入木的長老。

“小垃圾，過來。”他說，即使是沢田綱吉，也察覺到那平靜的嗓音下壓抑着的憤怒。

……

Xanxus是在失眠的時候收到那封郵件的。

這些天，因為一些緣故，他已經很有幾天不能入眠了。

一閉上眼，一些令人煩躁的往事就會浮現。

有時候看見的是Timoteo将紅圍巾系在他的脖子上，緊接着帶着溫和笑容的老頭逐漸沉入黑暗，那根紅色的圍巾越擠越緊，直把他勒得緩不過勁來；

有時候是他剛來到彭格列那陣，彭格列的成員也好、家族外部的mafia也罷，甚至于打掃城堡的女仆，都對他有着各種各樣的指點，Xanxus看見他對向自己指指點點的人挨個挑戰過去，但卻都失敗了，他被罵成辱沒彭格列之名的野種，被一群小鬼揍得半死；

還有的時候看見的是軟成一團的小鬼，上一秒還在親親蜜蜜地和自己貼貼，下一刻卻用子彈貫穿了他的心髒。

“你不是我的家人。”那額頭上閃着火光的幼崽冷漠地說着，手中拿着的是他的手槍。

一片模糊中，Xanxus看見他露出勝利者的笑，居高臨下地宣布一個事實。

“彭格列十代目的寶座，是我的了。”

這天晚上Xanxus氣得砸了一卧室的東西，聽見聲響的斯庫瓦羅半夜和他打了一架，終于讓如困獸一般的暴君發洩了一些憤怒。

留下一個面對着一攤被砸爛的古董的作戰隊長鯊魚撓腦袋，開始思考從二手市場去淘些假貨代替的可行性。

“等等！喂——！混蛋boss你受傷了嗎？手上怎麽打石膏了！”

煩人。

撇下爛攤子還嫌鯊魚煩人的Xanxus決定換一個地方睡，他來到書房，私人郵箱收到一封郵件。

原以為是騷擾郵件，目光卻在一閃而過的落款上頓了頓。超過三秒就自動确定的流氓程序絲毫不給瓦裏安的暴君大人一絲後悔的機會，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後面追着一樣把Xanxus拉到了這個世界。

睜開眼就是現在。

在睜眼之前，他聽見令人惡心的聲音說要讓小鬼（綱吉殿）貢獻出自己的身體與天元大人融為一體……什麽垃圾東西？

Xanxus拿槍對準了那個讓他感到很不爽的家夥，餘光分了一絲給看起來依舊笨得一塌糊塗的小鬼，終于纡尊降貴地開了口。

“小垃圾，過來。”

【啊啊啊xxs好帥！叔叔正面up我！！】

【這是我在幼崽欄目可以看到的嗎？這手，這腰，這聲音，這明明一顆扣子都沒解就突破屏幕的性張力……諸君，我好了！我和x一定會幸福的！】

綱吉猶豫地看了眼僵住不動的長老，在Xanxus煩躁之前蹭蹭地跑了過去，活像一只捂着耳朵的兔子。

他躲到Xanxus的身後，拉住對方的衣擺，兔兔祟祟地探出了腦袋。

“山楂絲！”幼崽很是高興地叫了一聲。

Xanxus看着他這幅呆頭呆腦的模樣就想起夢裏那雙冷漠的鎏金雙瞳，覺得要是這種呆兔子一樣的小鬼也能當彭格列的十代目，那彭格列就完了。

就算不是他——雖然Xanxus還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那還有八代目的子侄，那兩個家夥雖然讓人看不順眼，但比起小垃圾……

想到這裏，Xanxus的目光不由游移了一下。

——比起那兩個垃圾，未來當然是他一手帶大（并沒有）的小垃圾更強啊！！

表面上，他還是冷淡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個醜陋的老頭身上。

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并未驚懼，這讓Xanxus高看了他一眼。

但他依舊厭惡這陰溝老鼠一樣的家夥，當即按下了扳機。

暴虐的憤怒之炎從槍出，擦着老家夥的臉射過，砸進那個讓人不爽的棺材中。

無事發生。

站在長老身後一臉炮灰相的家夥出聲嘲諷：“哼，你這家夥，那可是總監會保存的特級咒具，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損壞的！”

Xanxus哼了一聲。

他虛起眼，緩慢地将火焰再度注入槍械中。

【緊急任務：被打擾了睡眠的Xanxus叔叔似乎心情很暴躁。請小朋友安撫山楂絲吧！任務獎勵：？？】

這是第一次任務獎勵的地方出現問號，秉承着好奇心綱吉伸出爪子去點了點，卻沒有絲毫用處，反倒是Xanxus被他的這動作給吸引了過來，垂眸看向伸出爪子的幼崽。

哦是了。

暴君突然想起來這個軟軟的幼崽與自小出生在貧民窟、因此從小就在暴力血腥與奸詐中野蠻生長的自己不同，是個在和平幸福的普通人世界裏長起來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閃爍的光點突然從槍口消失，彎腰将幼崽抱在了懷裏。

“山、山楂絲？”

綱吉茫然地喊了他的名字。

Xanxus勾了勾唇角，很奇怪的，進來煩擾了他許久的煩躁在接觸到軟軟幼崽的瞬間被洗去了。

他變得心平氣和起來，也更加理智了一些。

理智的Xanxus思索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游戲世界後聽到的東西，打了個呵欠，再度填充了憤怒之炎。

“看着，小垃圾。”他說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比先前更多的憤怒之炎被注入槍械之中，Xanxus的手槍是九代目為他定制的高級貨，裝填的不是子彈，而是名為死氣之炎的、彭格列們特有的生命能量。

Xanxus一只手擡起槍，漫不經心地對準目标。

另一只手卻抱着一個綱吉，穩穩地讓幼崽能夠直視自己所見的一切。

綱吉緊緊地拽着他的衣領，覺得今天Xanxus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平日裏都在打盹、只偶爾半耷拉着眼皮和其他生物游戲的獅子，終于睜開了眼瞳一樣。

他的目光順着Xanxus所見的方向看去，那團熱情而憤怒的紅色火光墜入他的眼中。

那份狂躁的火焰不僅不讓他感到恐懼，反而讓綱吉覺得親切，甚至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

Xanxus的心情這時候才好了一些，他嗤笑一聲，心意一改，收起了槍，将火焰湊到了沢田綱吉的面前。

被憤怒之炎指着的時候那邊咒術界的兩人沒有緊張，當他拿着火焰湊近柔弱的幼崽的時候，兩個人卻驚慌了起來。

“請住手，Xanxus殿下。”那位老者用他拄着的手杖敲了敲地板，引起這邊正在和火焰交流的二人的注意。

“我們所發布的委托是在自今日起的半個月內保護綱吉殿下……請不要做契約之外的事情。”

他說。

綱吉這時候也終于戀戀不舍地從終于能夠近距離觀察的火焰中抽出目光，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任務，想了想，抱住Xanxus的脖頸，輕輕地蹭了蹭。

“山楂絲，我們不打架好不好？”他軟軟地勸着，“綱吉好餓，我們一起去吃小蛋糕……綱吉如果吃小蛋糕的話，心情會變好的哦。”

所以如果山楂絲也吃的話，那心情也會變好啦！

雖、雖然綱吉已經和作之助哥哥約好了不能吃很多啦，但是這是這個那個，是特殊情況！

所以就勉為其難地陪山楂絲吃小蛋糕好了……唔，要是他願意分綱吉一口，那綱吉就是最——幸福的小朋友了呢！

這是什麽話？

這孩子是從哪來的自來熟，怎麽對着殺手榜上的Top都能撒嬌。

——要知道，這可是那個暴君啊！是在地下世界說出名字就可止小兒夜啼的暴君啊！！

炮灰心裏瘋狂吶喊，見兇狠無比的暴君皺了皺眉。

完了完了天元大人的新身體！！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剛開封就被毀掉啊！！

炮灰臉急急催動自己的術式，黑暗中，藤蔓一樣的黑影從影子裏伸出，無聲地纏住暴君的雙腿。

瞎了一只眼的老頭卻比年紀輕輕的炮灰看的真切，他擡起手制止了炮灰的動作，單着的一只眼緊緊盯視着據說從不按規矩來的暴君。

Xanxus并沒有在意這兩個人的動作，他只是聽見了小蛋糕，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你不能吃。”他說道，剛才那個煩人的鯊魚踩在他的耳邊念叨了好久。

綱吉沒想到這樣小小的、好小好小的要求竟然都被拒絕了，頓時瞪大了眼。

Xanxus沒想到他會露出這種呢軟弱又不知道怎麽說的表情，皺了皺眉，很是冷漠地再說了一遍。

“不行。”

這語氣還有些兇，讓綱吉fu地一下抽了抽鼻子。而Xanxus還在很認真地拒絕，兇狠的目光逐漸嚴厲。

“山、山楂絲是笨蛋！”他大聲喊了出來。

【救命，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笑啊這哈哈哈。】

【山楂絲：我說錯了什麽？無措.jpg。】

【山楂絲真的好像一個剛上手的傻爸爸，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們崽崽不是自己想要吃小蛋糕，他是想給你吃啊！！】

【嗚嗚崽崽真是小甜餅啊嗚嗚。】

【崽崽：沒有一個小蛋糕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沒有解決，那就兩個！

山楂絲：不吃，不要，走開崽崽：！！qaq。】

Xanxus：……？

他緩緩打出問號，并蹂躏了一番幼崽的那頭軟蓬蓬的短發。

見這邊的氣氛逐漸和諧起來，炮灰臉終于呼出了一口氣。

在長老的示意下，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一把鑰匙和一張銀行卡，警惕地遞給了明明抱着一個可愛的小幼崽也絲毫不減兇猛野性的青年。

“這就是總監會為你們準備的住所。”他謹慎地說道，“按照協定，房子的歸屬權在任務結束後歸你，銀行卡也是。從現在開始的半個月內，你只需要和綱吉殿下一起待在房子裏，等到十五天後，我們便會前來接走綱吉殿下，屆時任務完成，餘下的尾款将會打入你的賬戶。”

炮灰臉終于找回一絲身為咒術界精英的架子，扶了扶眼鏡：“如何，有異議嗎？”

Xanxus的目光從上之下地将他掃描了一遍，炮灰臉的身體随着他的審視逐漸僵硬，最後幾乎無法行動。

Xanxus哼笑了一聲。

“我知道了。”他說道，聲調喑啞，像是潛伏在陰影中的狼，“那我們就等着你們的到來了……哼。”

……

綱吉和Xanxus住進了那座準備好的小別墅。

家裏什麽東西都還沒有，雖然穿着黑西裝自稱輔助監督的家夥們陸陸續續送來了不少，但是……

Xanxus：“沒有牛排。”

綱吉：“沒有寶寶座椅！”

因此，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兩人還是得去一趟超市。

短手短腳的小綱吉為自己挑選了一套卡其色與黃色為主色的背帶褲說是去換上，向來懶洋洋不會動的Xanxus在等了一會等到不耐煩之後上了樓，将不知道怎麽把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的綱吉解救了出來。

Xanxus：“小垃圾。”

綱吉：quq

他抽抽鼻子，不相信自己竟然不會穿衣服了，在多次嘗試失敗後小小地打了一個噴嚏，果斷放棄，舉着衣服看向了唯一的大人。

“山楂絲……可以幫綱吉穿衣衣嗎quq？”

【好的寶貝，馬上寶貝，媽媽這就來給你穿！】

【別穿這套啊崽崽，穿那個！有兔兔耳朵和尾巴的！】

【笑死，山楂絲能幫崽崽穿衣服嗎？不會還不如崽崽自己穿的吧？】

【啊這……】

【雖然我想說怎麽可能，但是仔細一想，竟然無法反駁。】

【山楂絲：燒了你們哦，大垃圾。】

最後成熟的大人還是冷着一張臉，幫幼崽裹上了衣服。

好歹是堂堂瓦裏安總裁，不是，堂堂瓦裏安首領，這點小事對Xanxus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兩人一同去超市。

但是，和一般家庭的爸爸在後面推小車車選擇食物，孩子在車車的座椅裏坐着的搭配不同，在綱吉&Xanxus這裏，選擇食材的竟然是身為幼崽的綱吉。

如果不是小推車裝不下一個Xanxus的話，彈幕們懷疑，對方或許要坐進推車裏，讓身為幼崽的綱吉來推車了。

【譴責，強烈譴責！】

【崽崽來，我們教你買菜菜！】

因此，在格外不靠譜的大人的注視下，幼崽拒絕了他閉着眼往推車裏扔的東西，一雙爪爪堅定地朝着彈幕所說的方向伸去。

【崽崽崽，那邊那個，第二排第六個的白菜是最水靈的！選這個！】

【綱吉寶貝看冰櫃右邊！讓Xanxus推你去那邊，那邊有鮮切牛肉，比冰櫃裏的更嫩更新鮮還更好吃！】

在這邊進行着快樂的購物的同時，另一邊，因為執行了某次任務而格外低落的dk們，終于等到了他們的輔助監督。

“抱歉來晚了！”負責五條悟和夏油傑此次任務的輔助監督九十度鞠躬，“因為……殿下那邊缺少人手，所以這附近的輔助監督都被叫去幫忙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記住了這個原因。

等到祓除完畢回到校園，正巧碰見步履匆匆的班主任的時候，五條悟閑聊一般地問了出來。

原本步伐急切的夜蛾正道頓住了腳步。

他順手将手裏的資料卷成一團一打一個将兩個學生趕走，等着兩人真的走了，又僵硬地呼出一口氣。

他回到辦公室，拿出準備好的公文包。手中用來打人的文件放在桌面上，男人恍若不覺地離開了辦公室，随着咔噠一聲鎖門，一切重歸寧靜。

“喂，夜蛾校長走了。”五條悟貓貓祟祟地探頭。

夏油傑點了點頭，挑選了一個适合潛入的咒靈，從門縫裏進去，靠着自己對校長辦公室的熟悉找到了書桌，爬到了抽屜裏。

抽屜裏什麽東西也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校長設置了什麽術式讓他無法探知。

他搖了搖頭，驅使着咒靈回歸。

兩個少年算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以前雖然皮，但校長辦公室還是很少潛入的。

但這次不同。

五條悟收到了情報，因為星漿體天內理子的死亡，總監會啓用了備用計劃。

計劃內容不明，但其中涉及到了另一個星漿體。

這也是讓兩個少年迅速從痛苦中走出的原因。

因為不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還知道确實還存在着至少一個星漿體。

那是一個像是彗星一樣在他們生命中飛逝而過的家夥。

夏油傑操縱着咒靈轉了一圈也一無所得，他收回咒靈，出乎意料的，咒靈并非一無所得地出來了。

在蠕動着的咒靈獲取物品的嘴處，一卷卷起來的紙筒被送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湊到一起，屏息打開了紙筒。

“喂你們，在做什麽！”

·

Xanxus在準備睡覺。

他剛把小垃圾塞進被窩，面對着要這要那還不怕他的小鬼，瓦裏安的首領先生久違地感到了煩擾。

甚至将他塞進被窩了，小鬼也還在不斷提出要求，說是要聽睡前故事……誰會講那種軟弱的玩意啊。

雖然這樣想着，他還是不耐煩地拖了張凳子坐在幼崽的床前，瞪着他準備恐吓小鬼睡覺。

結果沢田綱吉這家夥見沒有人給他講故事了，自己自得其樂地講了起來，不過一會就把自己講着睡着了過去。

Xanxus：……

暴君先生今日份的耐心已經告罄了。

他打了個呵欠，感到了睡意。

不過在睡覺前，還有一點熱身運動要做。

Xanxus出了個門，将不知道哪方勢力派來的垃圾們送進了垃圾堆，然後倒了杯紅酒，對着月亮思考起了人生。

這是早就已經擺上了瓦裏安飯後會議的東西。

——關于小鬼，他原本是打算在自己成為十代目之後，讓小鬼成為瓦裏安的首領的。

他的部隊當然是精銳，所以小鬼只需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很順暢地在裏世界裏橫行霸道。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最初的憤怒過去之後，Xanxus開始仔細地思考起瓦裏安和小鬼的未來。

他被叫做狂怒的暴君只是因為作風殘暴，并不是說Xanxus是個沒腦子的家夥——這種家夥早就死了。

因此，在這個奇怪的、讓他的情緒怪異地平靜下來了一些的游戲世界，他開始認真地思考起如何将沢田綱吉培養成一個好用的兔子玩偶……哦不，是一個好用的傀儡的問題。

Xanxus搖晃着紅酒杯，想起剛才抓住的垃圾們都是那個什麽總監會派來的，在這個游戲的設定裏，這個什麽總監會似乎也是與黑暗相關的東西。

略作思襯，瓦裏安的首領先生便定下了初步的計劃。

反正斯庫瓦羅那個垃圾不是說要讓小垃圾一點點接受裏世界來着嗎？

那就先讓他看着怎麽摧毀那個什麽總監會好了。

如此想着，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Xanxus（自以為）：溫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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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