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查監控

季書言只在酒店休息了一個早上。

雖然昨天泡了冷水澡,但萬幸他沒有發燒,只是昨天的衣服雖然挂在衣架上烘幹了,卻還皺皺巴巴的,段執這大少爺自然是不會洗的,上面帶着一股酒吧裏沾上的煙味。

季書言顯然是不會再穿了,拜托酒店的員工去隔壁商業街買了兩套新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段執走到季書言旁邊抓了下頭發,兩個人并排站在穿衣鏡前,身高正好差了一個頭,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長相與氣質,年齡也差了十三歲,卻又意外地和諧。

段執沒忍住嘴欠,“季叔叔,咱們還挺有情侶感的,最萌身高差,你聽過嗎?”

季書言用 “你有什麽毛病的” 眼神看了他一眼,扣好了自己的袖扣,珍珠貝母的質地襯着清瘦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一抹淤青,是昨天在車外磕到的。

段執的眼神從季書言手腕上劃過,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問道,“那個給你下藥的人,你準備怎麽辦呢?”

他不知道季書言會怎麽處理。

像這種案子,因為沒有當場捉住,很容易因為證據不足無法立案,不少人會因此放棄。

但如果季書言也選擇了放棄,他絕對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把人揪出來,送那人一頓社會教育。

不想季書言看了他一眼,“還能怎麽,送他進局子。”

季書言走過去拿手機和錢包,“昨天是在我熟人的酒吧,找監控很方便,那個人敢下藥,可能平時就混跡在這一片,想要捉到他應該不難。”

他才不可能讓這種人逍遙法外。

且不說他自己這筆賬,這人敢這樣下藥,沒準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事了,繼續留着這種禍害,還不知道多少人會遭殃。

他陰着臉,心裏也不大痛快。

他并不是個激烈的性子,卻也不代表他脾氣多軟,醫院裏頭誰不知道季主任面慈心狠,對各項失誤抓得極嚴。

季書言面無表情地想,其實他也不介意在送人進局子前,先給那犯罪分子做個閹割手術,從根本解決問題。

“我會處理的,” 他對段執說道,“你先回學校吧。”

他知道段執是好意,甚至想陪他處理,但這麽點事情,他一個成年人應付得來。

段執也沒堅持,“好,有事情你可以打電話找我。”

收拾完所有東西,季書言跟段執一起下樓退了房間。

季書言先把段執送到昨天的居酒屋,段執的摩托停在那兒。

今天是周末,但因為是下午,路上還不算擁堵,開車的過程裏,季書言給鄭文彬打了電話,簡短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拜托他讓魏景明給自己調監控。

鄭文彬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後悔不已,“對不起,我昨天應該等你一起走的。”

“這不是你們的問題,” 季書言冷靜道,“我自己沒當心,就算昨天不是酒吧,是在別的地方,我也可能遇到這類事情。我也不可能永遠都是跟朋友一起出去。”

鄭文彬卻還是心裏不好受,他跟魏景明提前離場是去了另一個地方的音樂會,也是魏景明的朋友開的,季書言不想去,說馬上就會回家,他就也沒堅持。

沒想到就這二十分鐘的時間差,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又問,“你後來是一個人回了家嗎,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又問。

季書言一頓,瞥了旁邊副駕駛上的段執一眼,含糊道,“我喊了另一個朋友來接我,他照顧了我。”

段執輕輕擡了下眉,眼神有點戲谑地看着季書言。

朋友?

這稱呼還真有意思。

季書言假裝沒感覺到段執的視線。

鄭文彬卻放心不少,“那就好,有人照顧你就行。我去跟魏景明說話,讓他幫你調監控,你還到昨天那個地方。”

“嗯。”

挂完電話沒多久,季書言就到了昨天的六方街。

白天酒吧不營業,只有魏景明和鄭文彬在裏面,注意到外面季書言的車,鄭文彬走了出來,先看見的卻不是季書言,而是一個高大俊朗的男生從車上下來,鋒利眉眼,眼神淡漠,看着很不好招惹。

但很快季書言也下來了,跟變戲法似的,這男生神色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走過去跟季書言說了幾句話。

季書言點點頭,“你放心好了,回學校吧,你不是下午還有兼職嗎?”

男生點了點頭,跨上了一輛寶馬拿鐵,直接開車走了。

鄭文彬從門後探出一個頭,滿臉茫然,季書言身邊什麽時候有這麽年輕的朋友了?

季書言拎着車鑰匙往這邊走來,看鄭文彬鹌鹑一樣露着腦袋,順手在他頭上按了一把。

“愣着幹嘛,不進去嗎?”

鄭文彬直起身,跟季書言一起走進酒吧,問道,“剛剛那男孩子誰啊?”

季書言沒有馬上回答,含糊道,“季圓的同學。”

酒吧內,魏景明已經在查看監控了,自己的酒吧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季書言說跟他無關,但哪個老板也不會真覺得這不需要放在心上。

他盯着屏幕,臉色山雨欲來,對季書言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季書言喝了口蘇打水,現在反而沒早上這麽氣了,對他來說,把那人送進局子比什麽都重要。

“沒事,他得到懲罰就行。” 他說道。

鄭文彬在旁邊咬牙切齒,“怎麽沒事,最好關個幾年。報案以後也應該嚴查一下,他那藥都是從哪裏買到的。”

季書言一想也是,那藥總不會是憑空掉下來的,沒準順藤摸瓜能找出一個賣藥的窩點,也算造福大衆了。

查監控是個需要細心和時間的事情,尤其昨晚來的人還多 酒吧又大,想在屏幕裏找人還真不容易。

季書言一邊盯着顯示屏一邊思考。

他正在想要不要找一個律師處理,胳膊卻被人輕輕碰了碰,低頭一看,鄭文彬眨巴着眼看他,“剛才忘了問你了,從你車上下來的那個小男生,不會就是昨晚照顧你的人吧?”

季書言神色一僵。

他憂郁地看了鄭文彬一眼,真是該敏銳的時候不敏銳,不該聰明的時候,倒又來勁了。

但他也沒隐瞞,“嗯” 了一聲。

鄭文彬 “嘶” 了一下,充滿震驚地看着季書言,他還以為季書言昨天是找的醫院同事,結果是這麽年輕又英俊的一個男生。

雖說季書言不是 gay,但這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季書言還中了藥,怎麽想都……

季書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咳嗽了一聲,“別亂想,沒發生什麽。我昨天找他是因為他離我最近,就在隔壁居酒屋,去了酒店他也就是把我扔浴缸洗了個冷水澡。別的什麽也沒有。”

這最後一句有點欲蓋彌彰,季書言心裏清楚,雖然沒真刀實槍,但段執給自己的 “幫助”,怎麽也不算清白。

但鄭文彬卻沒聽出來,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季書言不太願意提起昨晚,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他掃了鄭文彬一眼,“別說我了,昨天你跟魏景明真的去聽音樂會了嗎?”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鄭文彬的脖子,襯衫領口邊上一塊半圓形的吻痕,若隐若現。

鄭文彬順着季書言的視線,下意識捂住了脖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臉卻迅速泛起了紅。

季書言輕笑一聲,心知肚明,也沒再問。

沒多久,魏景明突然喊了他們一聲,“你們看一下,是這個人嗎?”

兩個人立刻一起湊過去,盯着魏景明手指尖的方向。

在灰色的定格畫面上,可以清楚地看見季書言坐在酒吧吧臺上,低頭在手機上打字,面前的酒杯其實放得也不遠,就在他手邊。

而在離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站着一個花色襯衫的男人,一米七左右的個子,面目寡淡平凡,不容易被記住,只有兩撇小胡子還算特點,正一臉淡定地靠在吧臺上,眼睛像是在往舞池裏四處搜尋,一只手卻搭在了季書言的酒杯旁。

季書言皺起眉,“就是他。”

魏景明按了播放鍵,放慢,重複幾次,終于看清了這個人的動作,他手裏拿了個透明的小袋子,極快地從季書言的酒杯上掠過,灑下了白色的粉末。

“這人是慣偷吧,動作這麽快,” 鄭文彬盯着屏幕,“要不是慢放誰能發現。”

魏景明臉色也很難看。

他轉頭對季書言說道,“很抱歉,讓你在我的酒吧裏遇到這種事,我會加強安保,也會增加探頭,盡量避免。”

季書言點點頭,這對來這兒消費的客人也是好事。

既然找到了嫌疑人,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季書言報案後,沒幾天就在另一家酒吧的門口逮住了那個人,也是魏景明出的力,他認識的人多,配合警方一路調用監控找到了那人的車牌,直接把他從下車的那刻起就逮住了。

抓了這一個人後,還順藤摸瓜找到了給他賣藥的窩點。

季書言去派出所又做了一次筆錄,核實後這個案件也基本就結束了。

魏景明在電話裏跟他聊了聊後續,“不幸中的好消息是,這個藥其實效力沒這麽大,很多人只是頭暈而已,不至于反應特別激烈,也就沒出事。但你可能體質比較特殊,所以效果強烈。”

季書言:“……”

他該說什麽呢,買彩票就從來沒這運氣,壞事兒倒是一個不落。

“我知道了,這陣子也麻煩你了。” 他說道。

“說不上,” 魏景明笑了一聲,“你別害怕就行,下次你要是來我酒吧,我保證讓保镖從頭到尾站在你旁邊。”

季書言也笑了,“那我先謝過了,有機會請你和鄭文彬吃飯。”

“好說,我該請你才是。”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季書言把手機放在支架上,一腳油門,彙入了車流裏,開往 A 大的方向。

今天是周六,季圓學校裏有演出,他答應了季圓過來當觀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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