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熟悉的陌生人? (1)

->>> 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将帶來怎樣的變化?Yule又是否能守住他與John的幸福城堡與童話生活?但守不守得住又如何呢?之後的未來日子裏,Yule總這樣不停地問自己......

在結束時開始

By 喵芭渴死姬

5. 熟悉的陌生人?

臺北某處,兩名男子于客廳中看着電視螢幕上的人報告完後,便結束視訊會議,讓螢幕自動轉回一般模式,其中一人起身将剛列印出來的檔案文件取過來。

「終于找到了......」

坐在沙發上的黑衣男子滿臉倦容地捏着鼻梁嘆息,身後穿着和服的古典美女見狀,立刻上前伸出纖纖玉手,體貼地為他按摩緊繃已久的肩膀。

一只毛色雪白漂亮的小狐貍犬跳上主人的大腿,開心地搖着尾巴,黑衣男無奈地苦笑了下,伸手輕撫對方的頭。

「美國休士頓?」

金發藍眼的阿豆仔大叔盯着資料走回到沙發旁,他皺了下眉,拿出打火機點燃一直叼在嘴邊的煙,完全無視此時電視上的公益廣告正在呼籲的“吸煙導致肺癌”。

大叔靠着沙發背,眯眼吞雲吐霧一番後,才以十分标準的中文,又帶着臺灣人特有的飙悍氣勢罵了聲:「幹!」

當生活感到幸福時,日子總是會過得特別快,剛來休士頓時,還是充滿春意的四月,不知不覺間,又将要迎來新一輪的春季。

德州的氣候向來都比紐約躁熱,下雪的機會也不多,一年三四場薄雪就算多了,但是大陸型氣候的陰晴變化不定,時有飓風天災,暴風雨的機率也大得多,這也正是Yule最害怕的天氣,每當狂風暴雨之夜,他總會遭到許多不明生物的糾纏,但奇怪的是,只要身邊有John在,他總能安然無恙地度過,貼心的愛人也察覺到他對氣候有某種程度的敏感,因此總會在這時候陪伴在側,而一向惱人的惡夢也在藥物的幫助下得到控制,于是日子也就過得越加順遂舒心了。

今天,他難得精神不錯,又見天氣清爽,便決定騎單車出門逛逛。

雖說他的方向感奇差無比,但平時在家實在沒什麽事做,難免會不時藉着手機裏的GPS導航系統,在附近的商店街四處閑晃,幾個月下來,總算學會幾條路線。

休士頓市是擁有悠久漫長歷史的古老大城市,因此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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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Yule家附近來說,就有好幾條各具特色的老街,有些甚至整條街都開滿了專賣奇特雜物的老店,每間都小而老舊,但裝潢極具品味,他經常趁John上班的時候,到這些店裏閑逛,即使不買東西,走馬看花也別有一番樂趣,又或是帶着一本書,找間具本地特色的咖啡廳裏坐着,度過悠閑的下午茶時光。

這次,他無意間騎經一家二手古董店,踩着踏板的雙腳頓了一下,感覺到似乎有股魔力在吸引他進去。

推開挂着鈴铛的木門,他第一眼就看到一個極為特別的青銅雕像,通體色澤光滑,刻的是一個穿着古希臘風的蛇發女子,手腕上皆铐着以鐵鏈相連的手環,細長的鏈子纏繞着曼妙的身體,随風飄揚的披風上鑲有數條金色小蛇,她右手持利劍朝下高舉,一腳跪在海浪上迎風而立,神情肅穆而莊嚴,讓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這雕像大約才11英寸高,5至6英寸的長與寬,是一只手還拿得起的大小,擺在桌上當裝飾也剛剛好。

他盯着雕像,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浮上心頭,其實,這雕像雖然做工精美,但并不太符合他一向喜歡的風格,然而卻莫名地被它吸引,彷佛腦海裏有個聲音不停蠱惑他:『一定要帶回家!』

「你喜歡那個雕像嗎?」

一位體态豐腴、穿着很具波西米亞風的阿姨從內室出來,見Yule滿懷興趣地盯着雕像,她親切地笑着說:「這個希臘女神雕像是我上個星期去紐奧良旅行時偶然發現的,我見她保存得很好,手工也非常細致,所以就帶回來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我算你40元如何?」

40元美金就一個毫無實質功能的裝飾品而言不算便宜,但也不是很貴,Yule心想,反正房間的櫃子上還有塊空位,将雕像擺在那也不錯,便點了頭,将它買下。

「每個美麗的雕像都有靈性,希望她能為你帶來好運!」老板娘細心地将雕像包好裝入盒中,交給Yule,并在他離開前,充滿感性地給予祝福。

「靠!這裏變得還真多!」

金發大叔叼着煙,豪邁地轉着方向盤,将臨時租來的車開進一個高級商業住宅區,正要右轉時,卻冷不防被一輛從後面高速轉彎的黃色跑車給超過去,害他差點撞上。

「靠杯!」大叔頓時氣地大按喇叭,并停車打開門沖出去,比出兩只帥氣的中指,對着飛奔而去的跑車大吼:「Fuck you!Man!Fuck your fucking dumb ass!」罵完一句還不夠,正滿肚子火的他完全不管後面一連串被吓得緊急煞車的諸位駕駛們,繼續拉扯着嗓子破口大罵。

坐在副駕駛座的黑衣男無奈地瞄了同伴一眼,淡淡地說:「Chris,火氣別這麽大,該戒煙了。」

「呿!我要真戒了,火氣會更大!」Chris發洩完了,才終于坐回車子裏,踩着煞車板換上D檔後,再踏上油門繼續朝目的地開去,「媽的!死白目!賣吼拎北嘟丢!(別給老子遇到!)」

「噗!」坐在後面的美女忍不住捂嘴偷笑,每次見到這位百分百純正盎格魯—撒克遜血統的美國白人用一口流利的臺語罵人時,那種視覺與聽覺的沖擊感總會特別刺激她的笑神經。

黑衣男子忍不住搖頭苦笑,會說臺語的洋人不是沒見過,但是連氣勢都這麽道地的洋臺客,卻是僅此一個吧!他看了眼衛星導航指示,再環視四周,「應該就是這裏了!」

「喂!老黑,你确定你真的要上去嗎?」Chris撚熄了煙,就地在路邊找了個停車格熄火後,擔憂地轉頭問向同伴:「他都已經......」頓了一下,實在不忍心在對方面前重申那個事實,才繼續說:「其實我去也一樣,你別勉強!」

被稱為老黑的男子其實看起來一點都不老,相反的,還有着不到30歲的外表,聲音低沉磁性,十足十是個成熟穩重的青年,只是他總愛穿得一身黑,加上沉默寡言的個性,才會顯得特別滄桑,又正好姓黑,因而被Chris冠上老黑的昵稱。

「我只想看他過得好不好。」黑衣男下了車,擡頭看向對街大約4樓的某戶陽臺,彷佛他能感應那人住哪。

「好吧!」Chris聞言,便聳聳肩,不再勸阻他,其實如果轉換立場的話,他也會這麽做的。

黑衣男收回視線,對着仍坐在車裏的女子輕聲道:「貴人。」

「是,主人。」被喚為貴人的美麗女子對黑衣男嫣然一笑,便化為一只飄然飛舞的黑蝴蝶,停在他的肩上,若不湊近看,任憑再好的眼力也難發現。

「走吧!也不知道小家夥變得怎樣了!」Chris鎖上車門,率先大步朝對街公寓邁進。

Yule應聲開門,卻是兩位從未見過的男子,張大的碧眼裏滿是問號,由于他們一向很少與其他人來往,除了管理處派來的修理工外,平時也不會有什麽人上門拜訪,于是他疑惑地歪着頭,看着門外的陌生人。

站在前方敲門的大叔長得非常高大,目測有190公分左右,穿着墨綠色背心搭配迷彩褲與軍靴,露出來的強壯手臂感覺能一手捏斷一個人的脖子,年約30初頭,古銅色的肌膚,如海洋般的藍色眼珠,金色的半長發在頸後紮成一個細細的馬尾,下巴滿是細碎的胡渣,非常具頹廢帥。

另一位則是穿了件黑色長大衣的亞洲男子,俐落的黑色短發,五官深邃剛毅,濃眉劍目,高大俊朗,約有185分分左右,看起來不到30歲,卻給人一種相當沉穩可靠的氣質,最特別的是,這人雖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裏卻似有看盡世間風華的滄桑與溫柔。

『好怪的組合!』Yule忍不住在心裏下了個結論,他仰頭站在這兩人面前,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小人國來的。

「請問有什麽事嗎?」

遲疑地詢問眼前的訪客,不得不說,這兩人給Yule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那位穿得一身黑的亞洲人,而這兩人的眼神似乎也有些激動。

「嗨!呃,我叫Chris Biden,他是我的同伴,叫......」

Chris盡量擺出親切的笑容,雖然仍不脫兇惡的氣質,他用英文自我介紹完,正要說出黑衣男的名字時,卻頓了一下,然後左手肘拐了一下身邊的同伴,用中文小聲問:「喂!你的名字要怎麽翻譯啊?“只是黑”嗎?」

「......」“只是黑”無言地微抖了下嘴角,覺得同伴的腦袋跟拔個死機實在差不到哪去,他直接漠視Chris,迳自看着眼前他尋覓已久的人。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孩子似乎瘦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蒼白,一雙依舊明亮的碧眼,此時卻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心裏不禁感到有些苦澀,黑衣男用微笑遮掩心中的感傷,用中文對Yule說:「我叫黑晊世。」

方才在Chris講中文時,黑晊世注意到Yule的神色變化,便能肯定即使Yule已經忘記他們,也沒忘了從小學習的母語。

Yule聞言,眨了眨眼睛,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重複:「黑執事?」

「噗!」Chris忍不住笑了出來,自從某部日本動畫紅遍全球後,他這位老黑同學的名字從此就被所有人誤解不下數百次。

不着痕跡地冷眼瞄了一下Chris後,黑晊世微笑地對Yule糾正:「晊,三聲晊,日光至世,黑晊世。」

「喔!」Yule摸摸鼻子,也沒想到要道歉,總覺得自己似乎就應該要這麽稱呼對方。

咬了下嘴唇,心裏浮起一股預感,覺得這兩人的出現将會打破他現在的平靜生活,一種對于改變現狀的排斥感頓時便油然而生,于是,Yule又一次用英文謹慎地問兩人:「請問有什麽事嗎?」

察覺到對方突如其然的防備,Chris和黑晊世對視了一眼,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這個說來話長。」Chris摸摸下巴,泰然自若地回以英文:「方便進去說嗎?有些關于你的事想跟你談談。」

「呃......」

其實不是很想,但被John關在牢籠裏圈養的Yule早已失去社交的能力,生活圈子封閉狹小的他,連個聊天的網友都沒有,與人應對方面更不如以前流利,他猶豫了會,又想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只好點頭,讓他們進來。

黑晊世見狀,不禁皺了下眉頭,眼裏浮起一層擔憂,他跟着Chris走進客廳,環視四周後,以悄不可見的手勢往肩上輕揮了下,才在沙發上坐下。

客廳的擺設是以淡木色為基調,看起來明亮清爽,從寬大舒适的沙發及許多椅墊抱枕來看,屋主是個極重視享受的人,沙發對面的牆上挂着一臺52寸高畫質螢幕,下方的矮櫃上放了各類新式游戲機,櫃子裏則是塞滿了時下流行的游戲片,而此時,螢幕裏正放着某款最新游戲的暫停畫面,沙發前的茶幾上還擺了一個無線遙控器,看來他們在敲門的時候,Yule正在打電動。

視線再轉到沙發一旁的小方桌上,一個造型精美的相框裏,是Yule與John的親密合照,金黃色的夕陽照耀下,兩人相擁對視而笑,看着Yule對別人依戀的甜蜜眼神與臉上的幸福表情,黑晊世的眼裏閃過一抹難忍的傷痛。

Chris自然也發現那張相片,他看向黑晊世,一直強顏歡笑的藍眼裏也有着深沉的悲傷與無奈,他輕拍好友的肩膀,沈聲說道:「起碼他還活得好好的。」

「嗯。」黑晊世苦笑地應了聲,是啊!至少,那人還能活繃亂跳地站在他們眼前,不像另一個......

Yule端了兩杯水過來,放在他們面前後,便在側邊的單人沙發坐下,神色緊張地詢問:「請問你們想跟我談什麽?」

「別緊張!」Chris一反剛才沉重的表情,笑着說:「我們不是壞人,相反的,是你多年的好友,甚至是家人!」

家人?!

Yuel瞧了瞧金發藍眼的白人Chris,又看向黑發褐眼的華人黑晊世,再想到混血兒的自己,忽然一種惡搞的想法湧上心頭,甚至就這麽脫口而出:「你們不會是我父母吧?」話才說完,自己也囧了。

「噗!!!」Chris一口水還沒吞下去,就全噴了出來,黑晊世也頓時岔了氣,差點被哽到。

這麽白目的話,果然只有這小孩才講得出來啊!忽然被湊作堆還被腦補成詭異科幻劇的兩個大男人滿頭烏雲地心想。

「咳、咳、咳......」Chris黑線地放下杯子,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難道美國已經有男男生子的技術了?還有,你怎麽覺得我跟這家夥會是一對啊?!」

黑晊世撫額搖頭,卻又不禁心想,就是這詭異的腦回路經常讓他哭笑不得,于是終于露出長久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說:「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就像一家人一樣。」

「喔......」Yule吐了下舌頭,覺得自己剛才真夠蠢,一臉尴尬地說:「抱歉啊!那......然後呢?」

「一年多前,我們一起執行一個任務,結果不是很好,你受了重傷,下落不明,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和心血不停尋找你。」Chris的雙肘支在膝蓋上,正色看着Yule,臉上的懊悔與自責表露無遺,「這是我的失職,當初我沒弄清楚敵方身份,就冒然行動,才會......」

看着Chris緊握的拳頭,同時也瞄到對方手腕上戴着樣式特殊的黑色手表,Yule愣了一下,接着又不動聲色地看向黑晊世憂郁的神情,他不知該說什麽,畢竟他對他們說的事情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于是,他左右躊躇了會,只好問:「什麽任務啊?」

「斬妖、除魔、驅鬼,上頭指派什麽就做什麽!」Chris坐起身,恢複笑臉說:「你可是我們非常優秀的靈能力者啊!」

又是這些東西?!

先前不好的經驗讓Yule反射性地厭惡這類話題,他皺眉抿嘴,不是很開心地說:「我想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什麽靈能力者!」

Chris聞言楞了一下,正想再說點什麽時,就被一直默不作聲的黑晊世打斷。

「你最近是否去過什麽地方,或接觸過什麽?」黑晊世微皺着眉,側耳似是在傾聽什麽,接着又看了眼四周,神色十分嚴肅。

「我一直都待在家裏,哪裏也沒去!」Yule被黑晊世這種彷佛在感應什麽的舉動弄得很不舒服,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些惡夢,一點都不想再跟這些靈異鬼怪的東西又牽扯在一起。

此時,Yule非常肯定這兩個人恐怕不是什麽普通人,對于他們的出現亦感到相當害怕與排斥,安于現狀的他完全不想知道過去的真相,因此他現在只想拒絕他們。

正當Yule要說點什麽讓他們離開時,門口就傳來鑰匙解鎖的聲音。

「John!」一聽便知道是愛人下班回來了,Yule立刻開心地起身上前迎接。

John一進門就見愛人迎面而來,便笑着抱住Yule吻了一下,随後才發現家裏多了兩個人,頓時楞了下,「家裏有客人?」

「嗯。」Yule點點頭,目光瞄向變得面無表情的黑晊世,忽感一陣尴尬,不知為何,心裏隐約有一絲自己做錯什麽的罪惡感。

「你們好,我是John,請問兩位是?」John摟着Yule,正欲走向兩人。

不等對方回答,Yule馬上拉住John說:「他們找錯人了,正要離開!」說完,他緊張地看着客廳裏的兩個人。

聞言,Chris不禁皺了眉頭,但是見到Yule滿臉抗拒的神情,而黑晊世也神色不善的樣子,便覺得以目前的狀況,似乎也無法再談下去了,于是也只好拉着好友起身,笑着說:「是啊!我們差不多要離開了,謝謝招待!」

黑晊世一句話也沒說地跟着Chris走向門口,在經過Yule時,忽然用中文低聲說了句:「最近要小心,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們。」并偷偷地快速碰了下對方垂在身側的右手。

Yule感覺手裏被塞進一張紙片,他直覺地握緊了手,不敢多做動作。

沒見到底下小動作的John目送兩人離去後,便低頭問Yule:「那人剛對你說什麽?」

「不知道,我也沒聽懂!」Yule聳肩随便敷衍了下後,就立刻撲進John的懷裏笑問:「今晚要吃什麽呀?」

見愛人在自己懷裏憨笑撒嬌的模樣,John不禁笑了出來,寵溺地反問道:「你想吃什麽呢?」

走進電梯,黑晊世強自鎮靜的表情終于垮下。

方才走出Yule家時,臨關上門前見到的那一個畫面,深深地刺痛了黑晊世的心,雖然他早已知道了事實,也以為自己可以笑着面對這一幕,卻沒想到竟然連勉強保持冷靜都做不到。

Chris一直挂着的的和善笑容也瞬間消失,恢複這一年來的陰霾形象,他拍了拍黑晊世的肩膀,隐忍着幾欲爆發的情緒,「走吧!」

「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Yule回到房間,拉開牆角的衣櫃抽屜,在層層衣服底下取出一個小鐵盒打開,裏面躺着一條項鏈和一只鏡面破裂損壞的黑色手表,樣式竟與Chris戴的一模一樣。

這只手表跟那條項鏈一樣,都是他當初被人發現時就戴在身上的物件,只是這表已經嚴重毀壞無法再使用,但他又不忍心舍棄,所以就這麽保留到現在。

一年多前,他在紐約的一個海岸上被人撿到,送醫蘇醒後,大家發現他失去所有記憶,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最後看到他胸前項鏈的吊墜背後刻着“Yule”這個字,便以Yule為他命名。

由于警方一直無法查出他的身份,失蹤人口的資料庫上亦無符合特征的資料,但是見他沒有任何攻擊性行為,除了身體過于虛弱外,自理能力并無大礙,而且外表看起來十分年輕,最多也就20歲,中西混血的外貌,英文流利标準,對話交流都沒有任何問題,完全不像是非法移民,于是,就幹脆安排社工幫忙安置去處,并規定需有專人監管,限制活動範圍,報備每日行蹤,直到确立公民身份或擁有合法居留權為止。

「寶貝!好了嗎?」

John從客廳傳來的詢問聲打斷Yule的回憶,他趕緊回覆:「就快好了!」

将黑晊世塞進手裏的名片放進盒子裏蓋好,并将它放回原處,确定藏好後,Yule神色複雜地将抽屜推回去,心中思緒混亂,百感交集。

「怎麽了?只是吃個飯而已,不必挑衣服挑得這麽嚴肅吧?」

耳邊傳來愛人的聲音,Yule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立即笑着轉過身,嘟起嘴對John說:「就是不知道要穿哪件嘛!」

「我的寶貝穿什麽都好看。」John滿臉溺愛地低頭吻住Yule的唇,輕柔地品嘗着對方的滋味。

沉浸在愛人的溫柔疼愛中,令Yule更加眷戀着現在所擁有的幸福,而這一切的美好都是John給予的,若沒有John,他恐怕早就被孤寂與不安擊敗,然後在那場暴風雪夜裏,被那些亡魂折磨得瘋掉了,所以,他絕不能讓未知的過去來破壞現在的生活!

一吻方畢,Yule睜開眼睛,迷離的碧眼癡戀地看着John,說出他還未告訴過對方的話,「我愛你,John。」

真情的告白讓John露出感動的微笑,他低頭輕輕摩梭Yule的鼻子,「我也愛你,寶貝,不過,我們再不去吃飯,餓過頭了,我就要先吃掉你了喔!」

「哈!」Yule聽了不禁笑了一聲,有些臉紅地說:「走走走,不換衣服了,就這樣去吧!」說完,他正要轉身,就忽感一陣暈眩,胸腔隐隐傳來悶痛,讓他頓時喘不過氣地差點跌倒。

「怎麽了?」John趕緊扶住Yule的身體,擔憂地看着對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蛋。

「沒什麽,可能是太餓了,頭暈吧......」Yule勉強擠出笑容,将頭靠在愛人的胸前休息片刻,等待暈眩過去。

John聞言,露出極為溫柔的微笑,輕聲說:「沒事就好!」

此時,櫃子上的雕像正對着他們,在女神莊嚴的臉上,那雙彷佛看盡人世的眼中,一道幾不可查的黑色光芒忽閃而過。

一路無言地開回下榻的飯店,兩人打開房門,就見一個身形瘦小、穿着邋遢、頭發淩亂的男子帶着一個黑色護目鏡,略有駝背地坐在角落的地毯上,正在研究手上的一塊小電板,嘴裏還喃喃自語着。

白色的狐貍犬從床上跳下來,跑到門口張望一番,沒見到要找的人後,便失望地垂着尾巴跑回床上趴着。

Chris大步走向另一張床,連靴子也沒脫就直接整個人躺上去,點起一根煙,開始抽了起來。

黑晊世默默地關上房門,走到落地窗前,拉開陽臺門,讓煙味飄出去,免得等下飯店裏的煙霧偵測警報大作,麻煩的會是他們。

此時,一只罕見的黑蝴蝶飄然飛起,化成一個和服美女輕盈落地,貴人擔憂地看向黑晊世,輕聲說:「主人......」

坐在地上貌似有自閉症傾向的男子這才發現,房裏多了幾個人,便轉頭問:「怎樣?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Chris張開兩臂靠在床頭上仰着頭,兩眼發直地瞪着天花板,嘴裏咬着香煙,含糊不清地說:「不過變得還真多!」

「喔!」自閉男回頭繼續鑽研手上的電子板,燈光照射在護目鏡的邊緣上,顯示出“罷課司機專屬”六個字,「死機說過,他有感覺到葉育的氣場有點不同。」

「靠!哪裏是有點?除了白目外,其他根本就是180度大轉變!」Chris坐起身,拍着床鋪大罵:「還不都是你家拔個死機!果然是不會搭讪人的死阿宅!哪有人連問個號碼都沒有就突然傳訊過去,還一開口就要求開視訊看臉的?有腦袋的都會被吓跑!馬的!害我們多花了一年的時間,結果這一拖,人都變樣了!」

「......」罷課司機撇了撇嘴,繼續低聲自言自語,「你都聽到啦?......嘿啊!我也不知道......」

「不能全怪他。」黑晊世走到書桌前坐下,若有所思地說:「拔個死機當時依據育的IP位址一路追蹤到印度去,與我起初感應到的景象差別太大,才發現那只是跳板,一般來說,誰會在自己的手機裏設定假IP?何況育根本就不懂弄這些,我懷疑是有人故意要遮掩他的蹤跡!」

「會不會是他後來學會的?」罷課司機又突然插話問。

「他的電腦天分有多爛,你不是不知道!」Chris擠了個白眼,「還記得你那臺心愛的靈腦初代嗎?」

「喔諾!!!別提醒我!!!」罷課司機立刻抱頭仰天長嘯,想起那臺他與好基友拔個死機兩人花費多年心血才研發出超越現今所有科技的靈能電腦初代,結果才使用沒多久就被Yule在半個小時內玩壞的悲慘往事,他心痛地頓時進入100%自閉模式,縮進牆角當蘑菇。

黑晊世從大衣內袋取出一份文件夾翻開,上面顯示的照片正是Yule,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葉育。

根據調查報告顯示,葉育剛被送到紐約市立醫院時,身上沒有嚴重外傷,內傷不确定,但明顯有體力透支虛脫的現象,心肺功能亦有些微衰弱,須在床上休養一陣,才能康複。

由于葉育醒來時全無記憶,身份不明,暫以項墜背後的刻字“Yule”為名,後由腦科醫生監定,确定是患了失憶症,經過X光照片檢查,發現大腦專屬記憶的區域有塊貌似血塊的陰影,判定這應該就是失憶的病因,但血塊所處位置過于風險,不利手術,所以在血塊不危急生命的情況下,醫生建議自然複原。

「陰影......」黑晊世按住胸前的項鏈,陷入沉思。

一年多前,當大家正為葉育的下落焦急不已時,黑晊世的項鏈忽然變得灼熱,他立即就感應到葉育有危險,便不顧當時自己仍重傷在身,以項鏈為媒介,強行施法追蹤感應對方所在,并暫時附身操作葉育念咒驅散惡鬼。

在那當下,黑晊世藉着葉育的眼睛看到當時周圍的人多為歐美白人,可惜原本就重傷未愈,又勉強施展極耗靈力的法術,使得感應沒能維持多久就中斷了,而自己也耗盡真氣,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來,又修養了數月才康複,所以大家也只能先鎖定歐美一帶為主要尋找方向。

拔個死機利用他的IT技能,每天在歐美區的各大網路搜尋偵測葉育的靈力氣息,他們的上司也藉由職權之便,于歐美區分部廣發尋人消息,黑晊世一養好傷,就不眠不休地利用項鏈施法感應或進行占蔔之術。

可惜所得線索仍然有限,主要原因是在于葉育的靈魂受損嚴重,加上本人似乎因極度抗拒而封鎖了自己的靈力,使得大家的搜尋進展受到嚴重阻礙。

而項鏈除了那次之外,就再沒有反應,在連接彼此的媒介不夠強的情況下,黑晊世想像第一次那樣施法感應對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主人,需要我留在少爺那邊繼續查探嗎?」貴人打斷黑晊世的沉思,出聲詢問。

黑晊世猶豫了會,才說:「不,以他現在對我們的排斥程度,若是讓他察覺到你,反而不好。」

「你發現了什麽?」Chris聽兩人對話,才想起當時黑晊世對Yule提出的怪問題。

「有一種不尋常的鬼靈之氣,但還不是很重,可能是才剛進去的,目前也感覺不到惡意。」黑晊世皺着眉,回想當時看到的現象。

才進去客廳,黑晊世就看到整個室內彌漫着一層若有似無的淡薄灰影,這是有非生靈之物入宅的徵兆,于是便命令貴人隐身查探,可是貴人環繞了整個房子一圈後,卻沒發現任何異樣。

「那個叫John的身上有蠻重的煞氣,就算他們家裏真有鬼,Yule在那家夥身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何況他自己又不是沒自保能力。」

Chris雖然法術不在行,但他的直覺卻是一等一,多年的戰場生涯,總能令他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別人的氣場,「若他真有危險,你也能立即感應到吧?」他指了指黑晊世的胸前。

黑晊世點頭同意,凡是身上帶有煞氣者,皆能令鬼魂無法近身,因此,若那氣息只是不帶惡意的一般鬼魂,Yule在那人身邊,多半也不會有事。

不過,一個普通醫生的身上竟有如此重的煞氣,而且按照他們拿到的資料來看,John雖父母早逝,但命格也不像是天生帶煞之人,這一點,令黑晊世感到有些疑惑。

按照這一年多來每日為Yule占蔔的習慣,黑晊世順手拿起桌上的便箋紙,在手裏握成一團後,再往桌上松開,細碎的紙片便緩緩落在桌面上,呈現看似淩亂卻又似有規律可循的圖案。

占蔔結果顯示着“柳暗花明”之意,黑晊世微皺了眉頭,心裏隐約覺得會發生什麽大事。

『老黑!你在哪?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左手腕上傳來Chris的聲音,黑晊世拉開袖口,露出一只跟Chris一模一樣的黑色手表,這是罷課司機為他們制造的靈能通訊器,只有擁有靈力的人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在育的公寓對面。」黑晊世按下傳聲鍵低聲回答,但眼睛仍沒離開對面四樓的陽臺。

此時,他正在Yule家對面的一間咖啡廳裏靠窗而坐,只要稍一擡眼,便能觀察到對面的情況。

『嗄?車鑰匙在我這,你怎麽......靠!你不會是叫天空載你飛過去的吧?被人看到不就上新聞了?!』

「我用了隐身術。」言語平淡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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