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0. 破碎的靈魂
->>> 所謂的真相,在于是否願意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一旦做了抉擇,也再沒有回頭的餘地。後悔嗎?他不知道......
在結束時開始
By 喵芭渴死姬
10. 破碎的靈魂
『Kern Donaldson,來自亞利桑納州的鳳凰城,現年35歲,智商極高,父母都是普通的教師和會計師,18歲時,雙親發生意外去世後,就到外地讀書,從此下落不明。』
資料上附帶的大頭照裏,是一個斯文清俊的少年,深棕色的頭發梳理得很整齊,淺褐色的眼睛淡然地看向鏡頭,嘴角挂着一弧淺灣,明顯就是少年版的John。
有了這一份檔案再加上之前查到的資料,就足夠引起警方懷疑而進行調查了,這樣一來,就算John想再對Yule下手,也沒那麽容易找到機會。盡管地府不插手陽間的人為案件,但不代表他們這些在人界行走的偵查員不能順手給警察一點方便。
黑晊世比對Yule與Irene兩人的生活模式,就明白了John故意限制他們活動的用意,這是為了盡量減少他們的曝光率,只要他們越安于現狀,就越不會質疑身邊的人,死後更不會被人追問起,John也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轉移陣地,以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想起以前個性外向活潑的Yule,黑晊世不禁一陣鼻酸,對于Yule現在的變化,感到十分不舍與心疼,內心裏除了對John強烈的憤怒外,更多是對自己的譴責,如果當時Yule沒為自己擋下攻擊導致重傷失憶,如果他當時有足夠的靈力将Yule在遇見John之前找回來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
「好,我知道了!」Chris從陽臺走進來,切掉通訊表上的談話,臉色相當凝重。
黑晊世擡頭發現Chris的表情,便問:「董事長說什麽?」
方才董事長忽然緊急傳訊過來,語氣十分急切,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上面傳令要所有目前身在美國境內的偵查隊即刻集合,明天有場緊急任務要大家聯手合作,董事長讓我們現在跟本區分隊會合,再一起過去。」Chris将撚熄了的香煙握在手裏,順便敲了下正蹲在電視機前打算開游戲機玩的罷課司機後,朝卧房比了比,「你有什麽打算?」
黑晊世聞言,皺緊了眉頭,竟然在這個時候有緊急任務,他擔憂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若要這時離開Yule身邊,勢必得留下一個式神看守,然而所有具攻擊力的式神都因為本身煞氣太強,容易傷及他人,只能在必要時刻才能召喚出來,所以無法像貴人和湯圓一樣能随意自由行動,而且現在的Yule還沒見過其他式神,只怕也會被他們吓到。
于是,再三斟酌之後,黑晊世決定讓湯圓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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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黑晊世擡頭看向四樓的陽臺,壓不下的濃重不安感盤據在心頭上,他按住胸前的項鏈,在心裏默默為Yule念誦平安咒,希望在他們趕回來前,一切都能安好。
終于到了John出院的日子了,Yule坐在病房外,等醫生完成最後的檢查。
微蹙着眉發呆,Yule的心裏是萬千思緒,在昨天之前,他還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希冀能跟愛人早日恢複正常的生活,如今,卻是百般糾結,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美夢破滅後,自己無法承受殘忍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有個聲音不停告訴他:「什麽都不要管,能拖多久是多久。」
嘆了一口沉重的氣,Yule下意識地看向右方遠處,雖沒看到那只小白狗,但确實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昨天醒來時,Yule就只見那只叫湯圓的小白狗叼着一張紙跳上床,紙上寫着黑晊世的留言,大意是他們臨時有緊急任務,必須暫時離開,留下湯圓以備不時之需,為免影響自己的作息,湯圓會躲在遠處看守,有危險時,只要呼喚一聲,它就會現身搭救,并囑咐自己小心行事,別輕舉妄動,一切等他們回來再說。
待Yule讀完留言後,就已不見湯圓的身影,只隐約覺得它似乎正躲在附近的某處,不論自己走到哪,就會跟到哪。
這時,Yule的思緒被一陣由遠而近的交談聲打斷,他擡起頭看向病房,就見醫生打開門走出來,笑着宣布,他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看向坐在床沿對自己溫柔笑着的John,Yule心中一動,決定暫時壓下那些難解的糾結,揚起甜美的笑容,走向自己的愛人,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就沉浸在這份溫柔裏多一會吧!
盡管,這也許是份虛假的愛,及一場即将幻滅的夢。
「怎麽了?寶貝,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睡前,John被攙扶着坐上床後,就看到愛人又陷入恍神之中,便将Yule拉進懷裏,「什麽事不開心?說來聽聽。」
對上John滿是寵溺的眼神,Yule不禁笑着搖頭,仍想沉迷在這溫軟的懷抱裏,但當他在對方眼裏又一次看到Irene痛哭的臉後,忽然間,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沒辦法再自欺欺人,假裝自己仍是被愛着,欺騙自己可以在這份僞裝的溫柔中,繼續沉溺下去。
于是,嘴邊的笑容轉為苦澀,Yule坐起身,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小袋藥,倒出一粒淺黃色的藥丸,遞給John,「你剛出院,身體正虛弱,不如補充點維他命吧!」
看到Yule拿出藥袋時,John的臉色瞬息微變,随即又恢複笑容,「寶貝,這維他命不是吃完了嗎?你怎麽拿到的?」
「你的辦公室啊,你說過是從診所裏拿的嘛。」Yule将藥丸又往前遞,「你住院不方便,所以我就自己去拿了,來。」
John盯着那藥丸,眼裏的溫度有一絲冷卻,卻仍含着笑意,他輕輕推開Yule的手,嘴角挂着的微笑依舊溫柔,「這是特地為你配的,怎麽能浪費在我身上呢?我只需再修養幾天就好了。」
Yule一直觀察John的臉,盡管神情的變化被巧妙地遮掩住,卻仍都落在眼裏,他忍着心中的酸楚,将藥丸收起來,「你不肯吃,是因為這藥有問題嗎?」
「什麽?」John聞言,十分訝異地反問:「這藥是我親自挑的,怎麽會有問題呢?」
Yule站起身,哀凄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請人驗藥了,他們說這是禁藥。」
這時,John楞了一下,立即一臉不可置信地說:「怎麽可能?一定是給我藥的人有問題!」在看到Yule質疑的眼神後,便更加錯愕,「你、你懷疑我?」
Yule沒有回答,僅是默默看着John,希望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絲真僞。
「寶貝,我這麽愛你,怎麽可能會傷害你?」握住Yule冰冷的手,John的神情認真而堅定,充滿感情的輕柔語氣中,又帶着受傷的無奈,他以愛為名,為自己辯駁,「我們深愛彼此,不也應該互相信任嗎?」
深情的話語讓Yule有一瞬間被說服了,其實剛才那些解釋的确也不是不可能,或許真有人拿禁藥騙了John,或許John根本就沒有要傷害自己,也或許Aeron和John其實只是長得很像的兩個人,不是有從小失散的雙胞兄弟這種案例嗎?
只要相信這個人,一切都會恢複原狀,自己還會是那個被寵愛的幸福男孩,John也依舊是為他撐起一片天的愛人,他們仍可以如往常般,繼續過着那完美的夢幻生活。
然而,夢裏透過水面所看到的那張快意笑臉,卻始終無法從Yule的腦海裏抹去,他低下頭,感覺胸口微微傳來悶痛,內心的沖突不斷交戰之下,過于沉重的壓力令他幾乎要無法呼吸。
就在此時,Yule忽然想起黑晊世說的記憶感應術,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John所隐藏的秘密,他巍巍顫顫地反握住John的手,盡管他無法肯定是否能成功,但現下也別無他法了。
Yule的舉動在John的眼裏就像是主動示好,這讓他滿意地笑了起來,眼裏的溫柔情意幾乎要迷眩了Yule的心智。
緊握住John的手,Yule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後,再睜開仔細盯着對方的眼睛,于心中反覆默念着:『讓我看看你的回憶吧,John Doyle。』
幾番覆誦後,一股熱流從心口傳遍全身,凡人無法見得的銀白光波在碧綠的眼珠上流轉,代表着過去的靈魂記憶自John淺褐色的眼瞳,投射進Yule的眼裏,隐藏的回憶一幕幕在腦海裏快速閃過。
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被寵愛的幸福笑容,原來記憶是以倒敘法一點點播放,越是近期的,越是鮮明詳細,看着這些珍貴的回憶,Yule的心情開始動搖,也許John對自己是真心的吧?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卻将他瞬間打入地獄。
John在公共電話亭裏交談車禍計劃,安排的時間正與他們發生車禍的日子一致。
療養院的挾持事件中,John站在門口偷聽,直到Sammy父親似有被說動的跡象,才走進房間要求交換人質,并在與人犯搏鬥時,刻意将對方持槍的手朝向自己的腹部,演一場為愛犧牲的戲碼。
暴風雪之夜,John在療養院附近的旅館打電話,算準時間才悠閑地走向療養院,制造為愛人從家裏飛奔而來的狼狽與擔憂。
此刻,Yule所珍愛的那些美好時光成了最大的諷刺,原來,所有的感動全是這人精心布局的結果,而自己在John的掌握下,成為墜入網中而不自知的玩具。
記憶回轉到Irene,一切都如夢中所見一樣,而心,也已碎得再無法拼湊起來。
畫面持續流動,與自己年紀相仿亦似曾相識的紅發碧眼男孩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生命逐漸流逝,John笑着輕撫已逝戀人的臉龐,眼中散發光彩的愉悅令人不寒而栗。
而後的每一個畫面,全是一條條無知的生命在John看似憐愛的微笑中入土,如此重複着,若之前的感覺叫做心碎,現在的Yule則是麻木地看着這惡魔既溫柔又殘酷的犯罪歷程。
時間最終倒流回到青少年期,夜深人靜時,少年面無表情地松開瓦斯管道,偷偷離家。當哀悼的親友們離去後,少年看着躺在棺材裏安詳長眠的父母,笑得彷佛自己剛完成了一幅曠世钜作。
「你!」Yule吓得甩開John的雙手,面無血色地往後退,積聚淚水的碧眼裏滿是驚懼與錯愕,「你竟然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放過!」
無法相信這世上真有人如此冷血地殺害至親,而這人竟又會是自己愛了一年多的伴侶。
過于震驚之下,Yule陷入自己慌亂的情緒中,而錯過John瞬間陰冷的臉色及眼裏閃過的兇意。
「我、我需要冷靜一下......」Yule話還沒說完,才一回神,就見一個重物往他眼前砸來。
「啊——」
一個猛然撞擊,額頭上傳來的劇痛令Yule頓時暈眩倒地,豔紅的血液如火花濺出,帶血的腥味于空氣中瞬間散開。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John沒想到Yule竟會知道他父母的事,為了不讓對方有機會報案,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順手操起一旁的東西往Yule的頭上砸去後,John跪在頹然倒地的人身上,用力地掐着對方的脖子,平日溫和平靜的眼裏此時滿布血絲,他咬牙切齒地說:「我就不信你真死不了!」
「嗯......唔......」
被掐住的喉嚨擠不進一點空氣,只能發出瀕死的嗚咽聲,流進眼裏的鮮血染紅了畫面,朦胧之中,Yule仍能清楚看到John臉上的兇殘殺意,記憶中那溫柔深情的笑臉彷佛從未存在過。
Yule躺在地上,無聲地流着淚,那總是笑着喚自己寶貝的愛人忽然不見了,卻轉而出現一個正兇狠掐着自己的怪物,而這一年多來編織的幸福與信以為生的愛也在眼前一點點崩毀,窒息的絕望令他閉上眼睛,松開掙紮的手,任由怪物啃食自己的生命。
然而,誰都沒注意到,被John扔在一旁的雕像将沾染到的鮮血全數吸收後,女神彷佛醒了過來,她睜大了眼,豎起眉毛,金光在青銅色的眼珠裏閃過,嫉惡如仇的眼神瞪向欲懲戒之人。
一直沒等到召喚的湯圓趴在客廳的角落,忽然聞到空氣中的不詳氣味,它動了動耳朵,發覺房裏傳來的躁動,立刻現身穿過緊閉的房門。
時間瞬間被凍結,白狐的前爪一勾,掰開箝制Yule的雙手,接着長尾一掃,将John抛向另一邊後,就在Yule的上方盤旋不停,修長優美的九尾在他的四周交織成一道防護網,等待救援到來。
「育!」
胸前的項鏈變得灼熱燙人,腦中亦響起式神太陰的鳴叫,黑晊世不顧自身此時的狀況,立刻施展離魂術,直奔感應所在而去。
跟在後頭的Chris見同伴忽然一聲驚喊後,身子就往後倒下,他立刻有默契地往前一個跨步,接住黑晊世的身體後,忍不住大喊:「操!你也先提示一聲!」
幸好任務正好圓滿完成,否則旗下隊員這麽公然跷班曠職,隊長可是會被連帶處分的。
Chris回頭,對還在慢吞吞收拾工具的罷課司機大吼:「死阿宅!快一點!」
雖說對手只是一個心理變态的普通人類,但由于他們剛執行的任務太過艱钜,大家都耗費不少靈力,若黑晊世又長時間處于離魂狀态,會更加速耗損精力,所以他們必須盡快把身體送到才行。
于是乎,世界地府總部駐臺灣分區第6隊靈能偵查隊隊長,Chris Biden,任勞任怨也很苦命地扛起不比他矮多少的黑晊世,順帶揪住自家的技術宅隊員罷課司機,四處張望一番,找到目标物後,便大步走去。
印象中,記得某日本分隊的同僚有只相當方便的靈獸坐騎,還附帶隐身功能,可以暢行無阻地四處飛行,這麽好康的東西,當然要拜托人家幫忙啦!
當黑晊世的靈體趕到時,30秒的凍結時間正好結束,他看到Yule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頓時勃然大怒,修行數百年,從未如此波瀾過的內心此時是翻騰不已,恨不得将John碎屍萬段。
John恢複行動後,錯愕地看着眼前騰空飛行的白狐,以及站在Yule身邊的透明人形,他楞了幾秒,便欲逃跑,也來不及思索,為何他原本正掐着Yule,下一秒卻跪在靠牆的另一頭。
黑晊世見狀,立刻大喝:「騰蛇!」
再怎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黑晊世也不願讓這人髒了自己的式神,還不如綁起來交給陽間的警察,以法制裁之。
帶着紫氣的綠色巨蟒立刻憑空現身,并朝John飛去。
John訝異地瞪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所認知的範圍,一直以來,他都視宗教于無物,更不認為這世上有鬼神之說,然而這接二連三出現的怪東西卻幾乎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此時,John的腦中一片空白,唯有本能性地選擇保命至上,他不住地閃躲倒退,卻不甚踩到在地上悄然滾動的雕像,往後摔向不知何時被開啓的窗戶。
「啊啊啊——」
千鈞一發之際,John一手抓住窗沿,整個人吊在四層樓高的空中,他施力想要爬回去,但胸腔中尚未痊愈的斷骨卻刺痛他的內髒,令他差點痛暈過去,另一只手也再無法擡起,他趕緊左右張望,企圖找到能救命的稻草。
這時,頭上忽然被一道陰影籠罩,John以為有人來搭救,便擡起頭,卻見一個青銅雕像赫然立在窗臺,他盯着雕像的臉龐,腦海裏一個畫面閃過,這才驚覺,似乎早在很久以前,曾在哪裏見過這雕像?
然而,上天不願給John時間細想,他驚愕地看見雕像後方出現一個巨大的人影,有如複仇女神降臨人世,持劍高舉,肅然而立,她一腳跪在窗臺上,金色的光芒從充滿憤怒的眼中綻放,令他幾乎要睜不開眼。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連串匪夷所思的異象讓John震驚地自言自語,并非他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而是這一切太過突然,太難以理解,令他來不及去消化與思索對策,更不相信自己竟會落到這種無措的地步。
複仇女神對攀在窗沿上的惡徒揮劍落下,John頓時感到腦袋像受到重擊般,令他不禁手一松,就這麽直直往下墜去。
John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夜空,腦海裏輪番閃過自己的一生。
Kern Donaldson,即是後來的Aeron Douglas和John Doyle,從小就覺得自己不同于別人,當身邊同齡的孩子會抱着布偶撒嬌,或為了一根棒棒糖而吵鬧時,他卻感覺不到任何能令他産生情緒的事物,盡管他依舊能保持着足以騙過所有大人的燦爛笑容,而父母也從沒發現過他內心的空洞。
直到有一天的意外,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
鄰居家有只小狗,總愛四處溜達,見人都熱情和善,包括對他,某次他心血來潮将手中的炸洋蔥圈丢給小狗,看對方歡快地吞下自己給予的食物後,擡頭對他傻呼呼地笑着,便将整包洋蔥圈全給了它。
隔天,鄰居夫婦駕車回來後,在門口相擁而泣地大罵:「究竟誰喂Buddy吃洋蔥害死它的?」
他便明白了,是自己一時的無心之舉殺死了鄰居的小狗。再回想當時小狗搖尾吃食的快樂表情,他忽然感到一股快感油然而生,原來,讓可愛的東西在最快樂的時候死去,就是能令他發自內心感到愉悅的事,當時,他才10歲。
之後的每天,他都會回想這難忘的一幕,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的內心裏住了一個惡魔,喜歡操縱玩弄生命,然後讓對方在最幸福的時刻,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了生命,他為了确認這個發現,便打算做個實驗。
家裏養了一只十分漂亮的長毛小黑貓,它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有一雙綠色的眼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小生物實在美麗得令他愛不釋手,于是,他決定就讓這個名為Bell的小黑貓,作為他第一個玩樂的對象,當時他12歲。
看着最愛向自己撒嬌的美麗小Bell在懷裏緩緩閉上眼,他開心地大笑了,就如同一般的孩子見到喜愛的玩具那樣快樂,此後,他總想着辦法要家裏新添可愛的寵物,好讓自己能不斷享樂,也不知為何,他總愛挑選有漂亮綠眼的小東西,而這一切,父母親卻從來都沒懷疑過。
18歲時,心中貪婪的欲望越來越大,他玩膩了不會說話的寵物,這些小動物太容易被操弄了,他想要追求更刺激的,挑戰更高難度的,于是,他将目标轉向人類,而父母就是他的第一對殺害的人類。
至于父母的人壽保險金則是他意外的收獲,當然這一大筆賠償金也給了他許多方便,不論是要改名換性,轉換新環境......等等都需要不少錢。
從那時起,Kern Donaldson就開始了他的狩獵人生,他不斷地轉移陣地,以全新的身份挑選下一個狩獵對象,将獵物改造成他喜歡的樣子,然後在最幸福的時候,讓對方不知不覺地結束一生,如此周而複始。
他對每位伴侶都承諾要讓他們一生幸福,他也自認做到了,只是從沒明說這一生有多長又是怎麽結束的,直到Irene這個意外,盡管他以為那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瞄了一眼窗外發生的事,黑晊世低聲命令騰蛇,「別讓他死!」
死亡對這滿身罪惡的人來說,太過輕松!
黑晊世蹲下身,心疼地看着滿臉淚痕與血跡的Yule,早在之前為對方所下的防護咒此刻發揮效用,加上自身的修複力,Yule額上的血洞早已閉合成一個小傷痕,脖子上的手印也從深紫轉淡。
然而,心裏的傷又該如何為其療愈呢?
黑晊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不斷輕撫那蒼白的臉龐,輕聲念誦清心咒,希望能藉此安撫Yule傷痕累累的心神。
「Yule怎麽樣了?」
Chris馬不停蹄地趕到後,将黑晊世的身體随手往沙發一扔,開口問向早已被召喚出來善後的貴人。
不久前才從醫院回來的貴人搖搖頭,輕嘆一聲。
John墜樓的事驚動了鄰居,沒多久,警察與救護車就呼嘯而來,但為避免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警察打擾到Yule,而黑晊世又處在離魂狀态無法見人,于是便召喚貴人,讓她化成Yule的樣貌,随同救護車前去醫院,應付警方的詢問。
至于對警方的答覆,自然是伴侶忽然狂性大作,欲施暴殺害自己,掙紮間,John不甚摔落窗外,自己因受到驚吓反應不及,所以沒來得及搭救,說完後,幻化成Yule的貴人還刻意露出傷口,來證明自己的說辭。
這時,倒在沙發上的黑晊世忽然睜開眼,站了起來,才經歷一場大戰,又長時間離魂,他現在的臉色可說是憔悴不堪,但他還不能休息,因為Yule的狀況不甚樂觀。
「太裳!」黑晊世不顧自己快站不住的身子,再次召喚專門治愈的式神。
Chris見狀,立刻大罵:「你真是夠了!Yule傷得很重嗎?你這樣接連耗費靈力,是想再吐血昏迷嗎?好歹也給老子休息一下!」他将黑晊世壓回沙發上,迳自走進Yule的房間,「我才是隊長,你他媽的少搶老子鋒頭!」
走進房間,一名身穿鵝黃色長袍的清秀男子已站在床邊,為床上的人施展治愈術。
「情況如何?」Chris看着床上幾乎完好無缺的Yule,除了額頭上的一條細疤,怎麽看都不像是重傷不治,但人卻依舊昏迷不醒,讓他也不禁有些擔心。
「沒有生命危險。」太裳收回放在Yule額上的手,神情淡然,「那疤痕是心裏的傷,就是在下也治不了。」
「那他何時會醒過來?」黑晊世一臉蒼白地靠在門旁,貴人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跟着。
照理說,在太裳的治愈術之下,不僅身體的傷勢能迅速好轉,體力與精神也會恢複到一般狀态,但Yule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這個異常讓黑晊世感到十分恐慌,希望事情不會是他猜想的那樣。
太裳凝神注視了Yule幾秒後,便搖頭說:「他對自己下了禁锢,除非他自願醒來,否則誰也喚不醒。」
Chris聞言,皺眉「啧!」了一聲,黑晊世則灰心地閉上眼,于心中無奈長嘆。
這世間于你,真無留戀之處了嗎?育......
後記:
真相就是,沒有心的純邪惡靈魂(Pure Evil)。
至于為什麽有這種東西存在,下一部會解釋。
在靈能偵察系列裏,這個觀念将會是非常重要的主題唷!
John先生還有很多很多的戲,所以不會死的......吧?XD
第一部再兩篇就要完結了,但第二部才寫完第四篇草稿......(眼神死
下一篇,喵芭又要準備一堆衛生紙來修稿了。
什麽?擦鼻血?當然不是!
第十一篇是喵芭寫得最凄慘的一篇,
眼淚鼻涕亂噴的(哭點海溝低......囧rz
最後,某一批角色亂入了~XDDD
猜得出來是哪部作品的哪批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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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11.12.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