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連數日, 席常月的修為停在了金丹大圓滿,一步便可進階元嬰,這也讓他徹底意識到了——師尊的強大。
單是與之雙修、修為便有如此飛速的提升。
席常月斂着眸子, 眼睫時不時抖動兩下似在思索,越則關看着他有些羞赧又忍不住擰眉沉思的模樣,好笑道:“不要多想。”
知道對方心思, 越則關與他低聲解釋了幾句。
二人實力懸殊暫且不提, 只憑越則關應龍的身份,同他雙修,席常月自然會于其中獲益,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越則關探手撫平席常月眉間的褶皺, 後者依偎在他懷中,氣氛溫存,越則關極為喜歡現在的狀态。
更确切的說,只要席常月在他身邊, 越則關就會無比滿足。
耳畔是低緩沉厚的磁性嗓音,席常月靜靜聽着,眉頭漸漸舒展開,繃緊的唇線也在此時松懈下來, 輕聲開口:“師尊無事就好。”
他未曾深入了解過有關雙修一類的功法, 擔心此道會于越則關的修為有損, 眼下卻是放松下來、神色透露出安心。
瞧見他安然的表情, 越則關擁着人的手緊了緊,終是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
青江近些日子可謂是相當悠閑,只要不靠近峰頂的兩座殿宇, 整個霧隐門都任由他鬧騰, 但青江每日都只是去他的菜園子看看, 亦或是待在後山。
中途實在覺得無趣還下山溜了幾圈,鑒于峰頂上不去,青江也便沒有去同越則關知會一聲,但此事卻也是瞞不過對方的。
聽見越則關提及青江不在宗門,席常月不由抿了抿唇,他們總是不出現,青江會感到無聊也實屬應當。
越則關卻不以為然,“他自己會找事做。”
席常月一頓,忽然想到在他成為師尊的弟子前,霧隐門也只有師尊和青江二人,那時的青江想必也是如此,思及此,席常月也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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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是在兩日後回的霧隐門,他原以為回來又得是他一個人,不承想剛回來就遇上了席常月,他呆了呆,脫口而出道:“你好了?”
聞言,席常月擡眼朝他瞥去。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後,青江輕咳一聲,旋即只見他臉上露出一個略有些古怪的笑,笑罷又沖着席常月眯起了眼睛。
此時倒不像兔子了,像只小狐貍。
席常月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青江卻看得一滞,險些以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主人,轉而想到兩人的關系,他抹了把臉。
片刻後,青江說起了正事,“我這次下山打聽到不少!”
席常月:“什麽?”
青江同他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聽聞天啓宗要換掌座了。”
席常月聽得一愣,天啓宗要換新任掌座,言下之意便是陸璟之不再是天啓宗的掌門。
事情遠遠出乎了席常月的意料。
只聽青江繼續,“聽說是淮言仙尊要準備閉關,出關日期不定……”
***
青江打聽到的,遠不止于此。
按照席常月的了解,霍燃是鐵板釘釘上的下一任天啓宗掌門,結果陸璟之提前閉關不說,傳位之人也不是霍燃。
“哼,依我看他們都不配。”青江埋汰道。
什麽淮言仙尊,居然那般不講道理,知道席常月以前的經歷,青江對那些人的印象可謂是跌落到了谷底。
半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麽,青江一拍腦門,“瞧我,差點忘了。”
光顧着天啓宗的事,青江倒是忘了另一邊,接着就見他神神秘秘湊過去,“你猜我還聽到了什麽?”
席常月疑惑看去,下一瞬便聽到了他方才疑問的答案。
“霍燃帶頭去了少陽宗和那個勞什子的鼎钰仙尊親傳弟子打了一架,兩邊都沒讨到好,不過還是天啓宗這邊占了便宜——他們是師兄弟三個人去的。
“三打一,裴青不敵。事後鼎钰仙尊親自前往天啓宗,然而淮言仙尊對此事沒有任何懲處,最後是裴青率先提出不追究,鼎钰仙尊無法只得答應了他,畢竟受害者也是裴青……”
不過這事還是攪得天啓宗和少陽宗向來平和的關系出現了裂痕。
或許是因為記憶回歸的緣故,霍燃隐約感知到了什麽,找到裴青發現後者亦有了那段記憶,憤恨自己之餘,對着事件的始作俑者更是惱怒,因而忍不住打了起來。
裴青事後并未追究,亦是不知出于愧疚還是何等原因。
至于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有他自己知曉。
裴青回憶着,白陌連走時的話。
“你為什麽要污蔑我六師兄,就因為我對你的忽冷忽熱,值得你害了自己的發小?”
年幼的經歷,使得白陌連總是會格外讨好身邊的人,他精于算計每一個人的心理,聽到席常月的那番話之後,連同蘇奕轍在內,兩人也逐漸了解到他們前世今生的糾葛。
比起霍燃的一蹶不振,白陌連心裏更多的是迷茫——他那麽做,是不是真的錯了。
對比上一世的左右逢源,任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真的喜歡上六師兄。
可再如何,他們都回不去了。
蘇奕轍亦是變得沉默。
因為蓬萊島洞天福地中的一場動蕩,他們的修為受損不說,心境上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修為止步不前約莫是眼下最好的結局。
至于會不會因此堕生心魔,誰都無法預知後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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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和上一世的發展截然不同。
席常月對其他人心裏如何想的并不知情,或許知道也只會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青江說完見他沒什麽表情,沒趣地撇了撇嘴,接着往他的小菜園子跑去。
幾日沒在門內,不知道他的小胡蘿蔔如何了。
席常月掃了眼他的背影,原本是想陪青江待會的心思因為後者的一番話歇了下來,片刻後,他往峰頂走去。
越則關早已在朝夕殿外等着了。
關于青江和席常月的談話盡皆被他收入了耳中,幾年的找尋下來,那些人早已生成了執念,道心有損是必然。
只不過令越則關想不到的是,陸璟之那樣的人竟也如此。
無情道一旦道心受損,修複的可能微乎其微,倒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了。
看着表情淡淡走來的人影在見到他便露出了欣喜笑容時,越則關心中的沉思于此刻散去,勾起唇角朝來人張開雙臂。
席常月望着殿前的颀長身影,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快,“師尊……”
說話間,他撲入了越則關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