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魁地奇熱愛

第44章 魁地奇熱愛

湯姆最近心情很不好。

一向笑臉迎人的他現在身上散發着濃厚的低氣壓，這點不用當面看到他的表情，只要從早餐時他周遭幾乎淨空的座位便可以看得分明。

在那天之後，他和Voldemort除了在課堂外便沒有面對面過。

起初，是湯姆自己在生氣，他在惱怒Voldemort的冷淡因此也決定對Voldemort視而不見，但Voldemort真正将他當空氣的态度卻讓湯姆迷茫了，是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困惑不已的他於是試着找了Voldemort，但卻又在門口停下腳步。

錯的人應該是Voldy……不，Voldemort，是他先莫名其妙的對自己不理不睬，是他的不對，那為什麽每次都要由自己來──

倔脾氣上來的湯姆於是不管不顧的和Voldemort杠上了，對方不理他，他也硬是不刻意去找，他在等、等Voldemort主動來找他，因為那樣才能證明Voldemort其實是有在在意着自己的……

但湯姆的沉默抗議對尊貴的Lord Voldemort是否有影響？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得而知，但從學園黑王子漸趨冰封的眼眸來看……很明顯，不是麽？

──也許Voldemort對他是真正的無動於衷，因此才會對他冷淡，而自己這麽做，對那個人而言也才是真正的求之不得吧？

想到這，湯姆的心裏十分複雜，除了燒灼的憤怒外還被酸苦的毒汁腐蝕着，那心情不只影響着他的情緒，還影響着他原本應當是空明的頭腦。

Voldemort，在躲着他。

是的，Voldemort如以往的很多時候般都故意和他拉開着距離。

但是……為什麽？

關於這點，湯姆從來沒有弄懂過，不管是在他年幼時還是現下的已經成長。

Voldy……你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你到底在想什麽？

為什麽不肯理我？

也許這樣的疑問很像小孩子在鬧脾氣，但湯姆才不在乎，他只要答案，只想要一個能讓他滿意而且說明一切的答案。

心頭一直被疑惑盤據的湯姆失眠了很久，連帶得不管在上什麽課時都是恍恍惚惚的，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了周末，作為斯萊特林球隊隊長的他和葛來分多有場魁地奇的賽事。

握着掃帚湯姆懶洋洋的升空，如游魂般在天上的呆呆掃視球場。

正确來說他在看的只有他們的院長Voldemort一人而已，但這個原本該關注賽事的他卻只是端坐在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雙手不耐的抱胸手指在臂上輕敲，看起來就像只是在等待時間的結束一樣。

即使湯姆飛到看臺前面定住掃把看着他，他還是完全将湯姆當成一個透明人，那種完全冷漠的态度，是無情的。

也是傷人的、讓湯姆心寒的。

因為湯姆不離開的動作，看臺附近和場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同隊的阿不拉克薩斯也飛了過來拍拍他的肩頭，然後在見湯姆沒有後便連拖帶拽的将他從看臺旁拉回空中俯視：「夥計，現在在球賽，你跟Lord Voldemort教授的事就不能等打完再解決嗎？」

湯姆回應給他的只有執着的注視，差別只在由原來與看臺平齊的水平變成了自高空下眺，阿不拉克薩斯於是搖了搖頭，放下湯姆一個人飛走了。

湯姆無心於這場球賽，不代表別人無心，斯萊特林這個單詞所代表的就該是銀綠色的高貴和尊耀，自尊心只高不低的小蛇們也絕對不容許敗北。

同為隊員的學員們繼續着比賽，而至於作為隊長的湯姆呢？

似乎帶着無比失望的，湯姆将低垂的頭緩緩擡起，他的理智很清楚的知道他現在正在打球，但他靈魂的反應卻相當遲鈍。

那種因為過度失望和疲勞而導致思緒與肉身抽離的感覺是那樣怪異，以至於在空中的他飛得有些紊亂和歪歪扭扭的。

──歪歪扭扭的，那又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只是很容易被打下來而已。

魁地奇是種類似戰争的野蠻游戲，在這種賽事裏稍微走神就可能會被打落，又何況是完全沒在關注比賽呢的人？

用來打人的博格可不會管人是清醒的還是專注的，它們只會橫沖直撞，然後将掃把上的可憐巫師給撞下掃帚。

劇烈的疼痛。

在碩大的黑影沖撞之後。

湯姆先是被撞得身子向後仰的松開帚柄，然後才察覺到痛。

幾乎是呆呆望着天空的，他的頭朝下往地上墜落，那種天空由近而遠、無限放大也無限縮小的感覺很不好，就好像是天空突然壓了下來一樣，湯姆感覺在下墜時耳邊有很多驚慌的叫喊，但傳入他耳中的卻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在湯姆的過去裏他不曾有這樣的機會去注視青空，但現在他卻有很多，時間彷佛在下落得過程中被拉成了長線，而他也在下落過程中看着，聽着那呼呼的風聲在朔風中飛揚。

嗯……因為是頭着地應該會很痛，真讓人苦惱啊……

以這樣的速度自由落體着湯姆自我調侃着，在這一刻他心中竟然沒有恐懼，只有淡淡的遺憾和空明，還有……

「──湯姆！」

下墜着的身體好像自腳猛然被扯住了。

掃把早已落到地面摔得粉碎，身體因為下落而讓血液集中在頭腦，湯姆感覺耳邊嗡嗡地，白皙的小臉被幾乎沖破血管的熱液所脹滿，然後是傳入耳中的遲來呼喚。

睜眼，扭轉頭顱，在大大的賽場上，湯姆看到了不該出現在球場的Voldemort，拿着魔杖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冷酷了，離看臺少說有幾百米遠的Voldemort十分狼狽，高舉右手的樣子感覺有點呆。

他的臉上還留有幾分未退去的惶急，臉色比湯姆之前看過的任何一次都白，看着這樣的Voldemort，湯姆心中的不滿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特別在Voldemort轉動魔杖将自己放下來放在地上的時候。

他的手雖然只是輕輕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湯姆卻能感覺到Voldemort的手指除了冷外還有顫顫的抖動，他擡頭想看看Voldemort的臉，但那人的表情卻因逆光而被陽光掩蓋，湯姆忍不住眯起了眼。

Voldemort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抿起了唇，慢慢将他放在湯姆肩上的手松開，湯姆眼皮下的眼睛暗地裏轉了轉，頭晃晃悠悠地，身體也顯得搖搖欲墜，他在表現得像快暈倒後果然不出所料又被抱進了一個熟悉的臂膀中。

不算寬厚。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單薄。

但是卻觸感良好，而且讓人安心……

被抱起的湯姆偷偷的笑了，手也「不自覺」般的拉住了Voldemort的法袍衣襟，在那個動作時他聽到Voldemort用鼻音輕輕哼了聲，但那又怎麽樣？

他知道Voldemort知道他，就如同他知道自己知道Voldemort一樣。

Voldemort沒有推開他。

而這就夠了。

一口吃不了大胖子。

鯨吞和蠶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而後者遠比前者還不易察覺。

Voldemort愛不理他是吧？

那他，就做到讓Voldemort不得不去理……

霍格沃茨的黑王子在今天就下了這個決定──他，要讓Lord Voldemort對他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