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光年49

秦筠撲過去抱住他, 擔心的問:“喻尤, 你還好嗎?哪裏不舒服, 你怎麽了?”

“嗯?”抱着懷中溫軟的身體,聞着熟悉的香味,喻尤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麽。

“阿粟說你出車禍了, 急死我了!”秦筠越說越着急,在他身上東摸西摸,“快讓我看看!哪裏不舒服?”

說完,手就伸進他的衣服裏面去了。

“咳咳......”喻尤看了眼阿粟, 對秦筠說, “有人在, 別亂摸, 晚上回去再說。”

他說這話時, 笑意滿滿。

秦筠思考一瞬, 猛地反應過來, 知道自己被耍了,氣憤的回頭瞪着阿粟:“阿粟!你!給我過來!膽子肥了是吧, 居然騙我!”

阿粟一溜煙的跑了,邊跑邊哇哇大叫:“小秦姐姐不關我的事啊,是老板吩咐我的啊!!”

秦筠又瞪着喻尤,喻尤很無辜的攤手。

“你認為我會無聊到說自己出車禍?”

“呸呸呸!”秦筠捂着他的嘴:“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趕緊呸三聲。”

喻尤笑了笑:“好。”

說完,他将手裏的那只玫瑰放在她面前,秦筠嗅了嗅,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嗔怪的擡眼望他:“送我的?”

“嗯。”玫瑰花嬌豔欲滴,新鮮的很,夾在秦筠的指尖,襯的她皮膚愈加白,而玫瑰愈加紅。

“就一只呢?”秦筠故意找茬。“真桑心......”她撅了撅嘴。

明明已經很開心了,還是非要在他面前撒撒嬌,裝着失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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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更多了,只買了一只。”喻尤說的如此平靜,不起一絲波瀾,秦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罷了罷了,原諒一個太久不談戀愛的男人吧......

秦筠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看着喻尤,她豎起大拇指大方稱贊:“喻老板今天真帥。”

“嗯。”喻尤的唇稍稍抿起,嘴角輕微上揚,下颚線輪廓分明,從秦筠的角度能看見他挺直的鼻骨。從側面看尤其帥氣。

發梳起,面容幹淨,身高腿長,又穿着低調奢華的服裝,明明與山間之景格格不入,卻又好似像是另一個時空投影而來的高貴之人。只是,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眉目間的清冷,隐含一絲微涼的霜意。不過,盡管這樣,在看着秦筠時,仍然融上淡淡溫暖。

秦筠時不時的偷看他一眼,翹起嘴角,滿眼都是甜蜜。

阿粟早就跑的沒影了。

喻尤攬着她的腰往曲徑深處走。步伐很慢,四周飄來若有若無的花香。

秦筠嗅了嗅,感嘆:“你這在哪買的玫瑰呀,一只都這麽香?”

“心上栽的。”喻尤目視前方,随意回答。

秦筠卻是一愣,被他這随口一答的話莫名甜到心坎裏。

“哦。”她低着頭,假裝無所謂,但頭發擋住了她咧開的嘴角,将她偷樂的模樣全數遮了起來。

喻尤牽着秦筠,一點一點朝深處走去。

很奇怪,這裏雖然是半山腰,但卻有濃濃的霧氣。偶爾一陣風過,要麽吹散些許,要麽帶來更濃郁的霧。

“你帶我來這幹什麽呀?”秦筠問。

“這兩天怎麽樣,影展的事還好嗎?”喻尤轉了個話題:“累不累?”

“累呀,怎麽不累。好多事要忙,陳紫魚那事我都不怎麽管了,但是好多人找我,在熱搜上待了幾天的感覺也不賴,哈哈,我還是第一次在國內感受到被關注呢!你都不知道,我原來在法國,別人都排着隊找我,回國沒多久,都沒太多活,多是朋友介紹,我都快對我自己的實力産生懷疑了。”

“是嗎?”喻尤想了想,怎麽感覺她也不是太閑啊。

“當然是啊,你以為誰都是你呀,喻大畫家,別人都上趕着約你的畫,你還悠哉悠哉,想畫就畫,不想畫不畫。”

“不是悠哉,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要畫。”

“行哦,大藝術家,我是不懂啦,但你開心就好。”

“嗯。”

“你還嗯,要掙錢養家啦!”秦筠板着手指算:“你看,你娶我要錢吧,買房子要錢吧,生孩子要錢吧,養孩子要錢吧,對不對?”

秦筠說一句,喻尤點一次頭。

“說的沒錯。”他拉着秦筠,指向前方:“等今天過完,我好好掙錢養家,你看行嗎?”

秦筠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雲霧撥弄間,景象忽明忽暗。

秦筠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睜大了眼。

漸漸地,她捂着嘴,一步也邁不開,眼睫輕輕顫動。霧氣沾上濕潤的睫毛,凝成細小的水滴。

二月的山腰,沒有多少暖意,尤其是在雨後。但喻尤拉着秦筠的手卻覺得能燒着了似的。

近在咫尺處,撥開雲霧間。

逐漸清晰的,是成片成片的玫瑰花海,秦筠這才發現,除了眼前的一條兩人寬的羊腸小道外,到處都栽滿了玫瑰花。白色的霧氣若隐若現,紅色的花瓣鮮豔紅嫩。糾纏的枝條碧綠如玺,一直迎向對岸的庭院。

一時間,秦筠竟然分不清這是哪裏。

對面的庭院古色古香,門樓大氣奢華,她傻乎乎的問了一句:“我這是,穿越了?”

可喻尤又在旁邊,他還是那樣溫柔的看着自己。秦筠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還真是會痛……

“這些花。”她激動的指尖都有點抖,拼命的克制住,秦筠努力控制打結的舌尖:“都是你準備的?”

喻尤恩了一聲,又摘下一朵玫瑰。

“喜歡嗎?”

“十裏紅妝,靜待佳人。”喻尤低聲而道。

秦筠雙眼驀地紅了。

大片大片的玫瑰在眼裏綻放,她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捂着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喻尤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布條。

“閉上眼睛。”他問:“好嗎?”

“你又要……”秦筠看着他。

“乖,閉上。”喻尤輕聲哄她。

“恩。”她內心在跳躍,小心又緊張。

喻尤又要做什麽……

指尖穿過她的發,帶起幽幽清香。

黑色布料蒙住她的眼睛,蒙住眼前的一切景象。遮去視覺,聽覺與嗅覺尤其靈敏,喻尤站在秦筠身後,呼吸聲直往她耳朵裏鑽。空氣中濃郁的玫瑰花香更是無法忽視。就說怎麽剛剛那一只玫瑰竟然如此香,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片玫瑰花海。

閉着眼,只剩一片黑暗。好在身邊人牽起了自己的手,帶自己往前走去。

無論是深淵亦或是康莊,皆無可懼。

秦筠有些隐隐期待,喻尤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心,有道坎。”

“抓緊我。”

“這邊。”

似乎走過長長的廊道,秦筠被喻尤半攬在懷中,牽着手,搭着肩,慢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喻尤對秦筠說:“到了。”

“準備好了嗎。”他低聲問。

“恩。”抓緊身側衣服,秦筠小聲回應。

在扯下布條的那一瞬間,秦筠聽見身邊人告訴自己——

“你送我無盡永恒,我給你萬千光年。”

秦筠的心一抖。

她緩緩睜開眼睛。

古樸的亭臺樓閣映入眼簾,朱漆磚瓦方方正正,雕刻的屏風一扇一扇打開,扇面薄如蟬翼,上頭繪着……

秦筠呼吸一滞。

她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

看看眼前物,再看看身邊人。

眼眶逐漸紅了……

喻尤拍拍她的肩:“去看看?”

她望着喻尤,完全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淚。

淚水模糊的雙眼,将視線對面的世界暈染成一片片光暈,失了焦點似的,什麽也看不清。

秦筠趕緊掏出紙巾擦拭,鼻頭哭的紅通通的。喻尤捧着她的臉,小口啄了一下。

擦着她的唇,輕輕碾磨。

沒用力的咬了一小口,秦筠沒閉眼,睜着大眼睛望着喻尤,“你幹嘛咬我呀。”哭過後的聲音很軟,長發披在身後,軟軟糯糯。

濕漉漉的眼睛還有淚水,喻尤更重的咬了她一口。

“喜歡嗎?”

秦筠回過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喜歡,很喜歡。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很久很久以前,當年的喻尤還是個心比天高的少年。

他曾誇下海口,要将自己的個人畫展開向世界各地。

那時候,秦筠滿心期待,在他身邊像個小兔子似的蹦來蹦去:“好!一定要!我開影展,你開畫展!”

後來,顯而易見。

這個夢想并沒有實現。

秦筠尊重喻尤,喻尤不提,她也不會強行要求他什麽。漸漸的,她以為他再也不會想要當初的夢想,而此時……

眼前,一幅幅水墨畫鋪展開來,用大小不一的古樸木框裱起,擺在各個角落。

燈光将氣氛烘托到最好,更将畫上的人襯托的美輪美奂。

每一幅,都是盡心盡力的作品。

秦筠知道,繪畫與攝影不同。繪畫需要一筆一畫,耗時許久才能完成,每一幅作品都浸入藝術家數日的心血,皆來之不易。

畫上。

有她曾經的模樣,現在的模樣,以及——未來。

原來他早已經決定,他的未來有秦筠,他失去的家是因為她而得以重組。

哪怕沒有父親,沒有母親。

只要有她,何處不是家?

一如這些畫上的人,他與秦筠牽着手,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小小的生命,一個抱在他的懷裏,一個拉着她的手。

她說過:“我要生兩個!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定要讓哥哥照顧妹妹!”

原來,于他而言,光年是未來,是有你的未來。

“愛你萬千,一如光年之外久遠。”

“是你的永恒更長,還是一萬光年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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