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蘇醒的殺神
“醒了, 醒了，博士，他醒了！”
一個抑制不住喜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着是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傳來, 好像有很多人圍了過來，他努力的想睜開眼, 卻虛弱的連這個都做不到，而更讓他惶恐的是,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在，哪裏？”
他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張床上，被人推着向前走，周圍很嘈雜, 除了人說話的聲音外, 還有滴滴的電子音和鍵盤敲擊的聲音。
好一會, 他才有了足夠力氣睜開眼，片刻模糊後, 入目卻是一片刺眼的白。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 白色的燈, 還有眼前站着的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
見他睜眼, 其中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來檢查他的瞳孔。
刺眼的白光燈下, 他看不清那個人模糊的臉, 卻注意到白大褂專注的目光。
那種目光，仿佛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某種沒有生命的物品，一個被随意擺布的工具。
“意識似乎還有些不清楚，不過能确定神志沒有大礙。”
白大褂似乎松了口氣。
身下的“床”突然動了起來，翻轉變成了站立的視角, 他終于看清眼前是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的面孔。
有男有女，大多帶着眼鏡，他們的眼神，和剛才的白大褂一樣，帶着冰冷的審視。
他一眼看出，被拱衛在中間那個戴着眼鏡，頭發花白卻面容嚴肅的胖老頭是他們的領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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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什麽？”老頭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眯起眼問道。
他有些茫然，空空的大腦讓他有些不理解老頭的意思。
記得？記得什麽？
“博士，看來是成功了。”
被稱為博士的胖老頭卻沒有掉以輕心，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了他的頭頂。
瞬間，他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順着那雙手進入了他的大腦，在他的腦海裏肆意翻攪着，巡視着，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太陽穴疼的一抽一抽跳動，他卻緊咬着牙忍耐着沒有叫出聲。
不知怎麽的，他并不想在這群人面前流露出軟弱。
這樣“檢查”了好一會，博士才滿意的放下手來，“确實成功了。”
博士轉過頭，對一旁剛剛檢查瞳孔的白大褂道：“去，吧‘白起’拿過來。”
白大褂聽到這個名字，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懼，但也不敢反抗老者，轉身去拿了。
他環視着眼前這群莫名其妙的人，空白的大腦讓他有些不安，盯着胖老頭，他聲音沙啞的問道：“你們是誰？”
博士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自己創作出的極為滿意的藝術品，“賜予你新生的人。”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博士話中的意思，突然，他感受到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殺氣。
龐大的殺氣好像一片陰雲，帶着隐約的呼號和怨氣，越來越近。
涼氣從腳底一直竄到脊柱，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着他快離開，這是人對危險刻在基因裏的畏懼。
他死死盯着那個散發着恐怖殺氣的源頭——一個放在白玉盒中的黑色面具。
随着白大褂越走越近，他看清了那個面具的樣子。
通體黑色，短而纖薄，似乎只夠遮住半張臉，上面有凸起的古樸金色暗紋，不知道由什麽材質制成，表面竟浮着一層詭異血光。
僅僅看了一眼，他都覺得有些氣血翻湧，胸中不受控制的蕩起一陣暴虐的殺意。
捧着白玉盒的白大褂似乎也不好受，雙手微微有些顫抖，眼中泛起不自然的血絲，走的極為艱難。
博士拿起另一個助手呈上的黑色金屬絲手套，在右手仔細穿戴好後，才小心的從白玉盒中拿起面具。
博士拿着面具，一邊走近一邊道：“此物名為‘白起’，只要你能承受住它的考驗，它就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力量。”
黑色面具在視野中慢慢放大，駭人的殺氣宛若猙獰的巨獸對着他撕咬而來，他心中泛起極為不妙的預感，想掙紮，可身體被牢牢禁锢着，一個指頭也動不了。
下一刻，洶湧的殺氣和惡念咆哮着鑽進了他的腦海！
無數畫面在他眼前閃過。
殺戮，漫天的殺戮，他看到無數陌生的人被屠戮，他們死亡前不甘的面容猙獰着、哀嚎着、哭泣着。
鮮血，無盡的鮮血，屍體堆成高山，恍若無窮無盡，地面被凝固的鮮血染成暗紅色，連天也是血紅的。
而他，仿佛化身那個兇手，拿着刀，機械而又無情的向陌生人砍去，洶湧的煞氣慢慢凝結在身上，化作血雨腥風，帶去死亡……
沉浸在幻覺中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片無邊血海中下墜，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耳邊傳來不真切的聲音。
“博士，他好像撐不住了！”
一聲嘆息傳來，“可惜。”
他模模糊糊的想着，可惜，可惜什麽？
我就要死了嗎？
就在他意識将要沉入血海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心底響起。
“小易。”
誰？是誰的聲音？
小易？
是在叫我嗎？
“小易，”
“小易……”
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将瀕臨破碎的意識拉了起來，他在血海中睜開眼，心中莫名的湧上一股不甘。
不，還不能放棄，有人在等着我。
哪怕什麽都不記得，那個執念也深深的刻在靈魂深處。
有人在，等我回家……
“又失敗了。”
助手看着已經不再動彈的試驗品，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已經是實驗消耗的第158個素材，也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他推了推眼鏡，有些後悔的肉疼道：“早知道不讓他參與這次實驗了，清洗記憶後就應該把他直接丢到黑刃，那邊正缺人手探索洞天遺跡，以他地級中階的實力，折損在這裏，太可惜了。”
博士倒是很淡定，無所謂的道：“反正不是我們花心血培養的，死了就死了，該心疼的是龍組的人。能通過他成功完善我的控魂術，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助手賠笑道：“對對對，恭喜導師。有了這個技術，太一大人知道了回來後一定會給您記一個大功。”
博士看了眼面前垂着頭的少年，搖了搖頭，道：“把試驗體回收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
就在他轉身之際，一股沖天的殺氣突然從已被衆人認為必死的少年身上騰起，殺氣凝結成實質，在他身後形成一片紅色的影。
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站不穩，他們感覺眼前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獸，部分實力差的已經兩股顫顫，甚至癱坐在了地上。
血焰滔天中，他緩緩擡起頭，面具的空隙中露出一雙充斥着殺意的紅眼，沒有血色的薄唇緊緊抿着，通過輪廓姣好的下巴，雖然帶着面具，但也依稀可以看出，這是個年歲不大的俊美少年。
博士驀然轉身，仔細感受着少年身上的氣息，與之前橫沖直撞的暴虐殺氣不同，眼下的殺氣雖然同樣氣勢驚人，卻像是拴上了繩子的馬，關在籠子裏的老虎，已經變得可控。
他驚訝的道：“成功了？”
少年依舊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博士狂喜的看着眼前帶着面具的少年，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仰頭發出放肆的笑聲，“哈哈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年了，三年了，我終于成功了！”
等他笑夠了，博士才滿面紅光的，用看着稀世珍寶的眼神一樣看着少年，大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白起’，黑日的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