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淮眼睛微微睜大。
陸無祟用嘴唇觸碰完他之後, 先是離開了些許,見江淮沒有反應,手緩緩擡起, 捏住了江淮的下巴。
在他挑起江淮的下巴, 再準備親吻上去時,江淮忽然反應過來, 往後一縮。
他跌坐在地毯上, 茫然無措地看着陸無祟。
從他的反應當中, 他似乎是知道陸無祟在幹什麽。
可是從他茫然的表情中, 又寫着——為什麽要親他?親他幹什麽?
陸無祟慢慢松開了他的下巴。
他對着江淮忽地一笑,“怎麽?傻了?”
江淮結巴着,“你剛剛, 你……”
“我剛剛怎麽了?”陸無祟神色淡定,“我剛剛什麽都沒做啊。”
江淮是不太聰明。
可是這麽明顯的忽悠,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他一下子有了種被忽悠後的生氣, 揚聲道:“你騙人!”
“我騙人了嗎?”陸無祟好像有點驚訝。
江淮氣鼓鼓道:“你就是在騙人,你剛剛明明親我了。”
陸無祟道:“你要是說我騙人,那你得拿出證據來吧?”
江淮:“……你明明就是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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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發生的事情, 居然還要他拿證據?
“現在幹什麽都講究一個證據, ”陸無祟道, “你連證據都沒有,直接說我親你,是不是有點誣賴人?”
江淮:“……”
兩級反轉, 黑白瞬間被颠倒。
江淮聽朱小艾說過, 親吻是互相喜歡的人才能有的行為。
不過要理解“喜歡”這個定義, 對江淮來說還是有點困難。
所以陸無祟親他, 他原本是沒什麽所謂的,然而陸無祟死不承認,這就讓他在意了起來。
許是看他氣得快哭了,陸無祟大發慈悲,慢悠悠道:“不如這樣吧,你說說我親了你哪裏,我就跟你道歉行不行?”
江淮一聽,瞬間來了精神,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裏!”
陸無祟似乎沒聽清一樣,“這裏什麽?”
江淮着急起來,“就是這裏,親了這裏。”
陸無祟又問:“親了哪裏?”
江淮這次是真急了,幹脆把陸無祟的手給提起來,指着自己的嘴唇,“就是這裏啊。”
陸無祟像個老年人一樣,眯了眯眼睛,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裏啊。”
江淮見他總算是明白了,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可是緊接着,他又覺得不對勁。
陸無祟的手指,在他的臉龐撫過,眸色中有一抹暗沉,他道:“可是我不記得我怎麽親過你了,你還記得嗎?”
江淮被為難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模拟一下陸無祟剛剛是怎麽親他的。
可是他又察覺到了一丢丢不對勁,于是反反複複退縮,直到陸無祟等得不耐煩了,主動出擊。
他湊到江淮的面前,又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問他:“是這樣嗎?”
江淮有點懵,緩慢地搖了搖頭,“不、不是。”
“不是這樣啊,”陸無祟好像在回想,又親了親他的鼻尖,“那是這樣?”
江淮猛然意識到上當——然而已經晚了,陸無祟扣住他的腰,目光充滿着侵略性。
兩人對視,江淮想捂住嘴,接着,又被陸無祟提前摁住了手。
陸無祟再次親了下來。
這次,不止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他在江淮的唇上輾轉,甚至忍不住咬了咬,在江淮幾乎是委屈的悶哼中,才堪堪停了下來。
江淮微微颦眉,要哭不哭的,他氣憤道:“你幹嘛啊!”
他以為的兇巴巴,實際上聽在陸無祟的耳中,就像是小貓揮爪子。
毫無震懾力。
陸無祟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巡邏一樣,緊緊盯着他臉上的每個神情,好像在确定着什麽。
他想着,江淮這樣的小笨蛋,笨到家裏人都想要欺負他,讓他在自己的家中都生活的舉步維艱,要是到了社會上,該怎麽生活呢?
會被這個社會吃的骨頭都不剩吧?
他應該會被欺負,被人賣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傻兮兮地替人家數錢。
就像剛才那樣。
所以,這樣的小笨蛋,只适合待在他的身邊,被他給照顧着,精心呵護着,他會給江淮最好的,一直寵着他。
陸無祟松開江淮,裝模作樣道:“剛剛好像也不是這樣親的,又親錯了。”
江淮:“……”
還在騙他!
江淮被欺負狠了,眼泛淚光。
他知道自己沒陸無祟聰明,可是他剛剛也太過分了!
陸無祟見他不說話,收斂了點,輕聲問道:“生氣了這是?”
而江淮不僅不想理會他了。
甚至還把身體給背了過去,看都不願意再看他。
甚至還擡起手,抹了把眼淚。
陸無祟:“……”
逗的好像有點狠了。
江淮生氣時,別的招式也不會,他就會一招。
——冷戰。
不過有些時候,招數不在多,管用就行,而江淮的招數,對于現在的陸無祟來說,還是比較管用的。
才開始他單方面冷戰,陸無祟還會使勁逗他。
原本他們兩個人說話有來有往,現在就剩下了陸無祟一個人演獨角戲。
他問江淮:“今天吃什麽?我讓廚房給你做。”
江淮立馬撇過臉,看向別處。
陸無祟:“……”
吃的也勾引不來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這樣的江淮,倒是格外的可愛。
當然,這時候的陸無祟,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江淮一生氣,就喜歡畫畫。
不是像練習或者接單時候的那種畫法,練習和接單時,畫一段時間他就會休息一會兒,現在的話,是時時刻刻都在畫。
別人跟他說話,他也很少理人。
原本他在周末沒有課的時候,喜歡在陽臺上待着,唐平建同樣也喜歡在那裏待着。
偶爾唐平建和他說上一兩句,江淮也都會回應,除非說他畫入神了,來不及回應。
但是現在,唐平建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他問江淮,“最近怎麽沒見你在餐桌上和姓陸的說話了?鬧別扭了?”
江淮畫筆一頓,假裝沒聽見。
唐平建:“……”
什麽孩子啊這是。
唐平建百無聊賴,戳了戳江淮的肩膀,“哎,你半天了連筆刷都沒動一下,別裝了呗。”
江淮:“……”
雖然被戳破了有點尴尬,但就是不想說話。
唐平建自讨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
不過,他也不是非要和江淮玩才行。
在江淮似有若無的注視中,唐平建左顧右盼後,下樓出了陸家。
而保镖,并沒有在他的身邊跟着。
江淮一驚,以為他是要跑了,這才終于肯主動和保镖說話:“你們快攔着啊。”
保镖道:“小江少爺,老夫人只吩咐了我們保護你們不受唐先生的傷害,至于出了陸家的事情,我們管不着。”
江淮驚了。
原來老夫人,根本沒有押住唐平建嗎?
那這段日子,是唐平建主動留在陸家的?
他現在走了,還會回來嗎?
江淮心裏有一肚子的疑問。
原本這些都是可以問陸無祟的。
可是現在他和陸無祟鬧了別扭,肯定是不能問的。
好在,等到快傍晚的時候,唐平建自己回來了。
江淮這才松了口氣。
已經快三天了,陸無祟覺得江淮也該消氣了。
這幾天,每天早晨起床後,他都是這麽想的。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江淮不僅沒有消氣,甚至隐隐有了要和他各過各的架勢。
早上起來不和他說話也就罷了。
晚上的時候,甚至連鋪蓋卷都想放到別的卧室裏去。
由于前段時間陸家換了不少的人,先前被封鎖的次卧,又重新被打掃了出來,所以許多卧室都是幹淨的。
差不多把被子放上去,就能直接睡覺。
陸無祟終于有點着急了。
不過,陸無祟着急,肯定也是不能被江淮給看出來的。
如果被江淮給看出來,以後動不動就跟他玩這一套,這日子恐怕也不用過了。
當初兩人因為什麽而住在一起,江淮已經忘了。
不過好像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原本兩個大男人——江淮覺得他算得上大男人,住在一起就很奇怪。
他從很小就自己睡一間屋子,陸家比江家還大,總不能連一間次卧都勻不出來吧?
而且他也不要特別大的房間,也不想睡主卧。
小小的,能讓他睡覺就好。
這麽想着,江淮直接付出了行動。
他隐隐知道,陸無祟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他自認為還算比較的隐秘,沒被任何人發現。
結果,在終于收拾好。
第四天準備往次卧搬的時候。
陸無祟竟然沒去工作,還抵在了門口。
他倚在門上,問江淮,“幹什麽去?”
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