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量好了我們的家庭分工以後,我越來越覺得,陸漸不是找了個男朋友,是特麽找了個廚子!

以辣椒為中心,姜蔥蒜花椒等一系列味兒重的調料為半徑,這就是陸漸的食譜。

你別看這好像很容易,做起來才知道簡直是特麽離譜!

炸丸子不能有花椒,辣椒炒肉必須得放!

青椒炒回鍋肉不能放糖,紅燒肉必須有糖!

很愛吃炸雞只是因為健身要節制,但如果是漢堡裏的炸雞絕對不吃!

喜歡吃紅薯,但紅薯必須用來煮粥,而且只能碾爛吃!

……

我說您還是給我寫個菜譜吧,您說怎麽做,咱就怎麽做行麽?!

陸漸又拒絕了,他說他不會做菜啊。

我想你不會做菜,怎麽知道菜譜裏炸丸子得放花椒,青椒炒回鍋肉會放糖?

這特麽是矯情的病,老子給你親自治!

我在炸丸子上撒胡椒粉,做甜椒炒肉,用漢堡裏的炸雞騙他,還專門給他買烤紅薯——一到冬天我自己都很愛吃烤紅薯。在地鐵站口就能買到,熱乎乎抱在懷裏香噴噴的。

沒多久陸漸就被我修理好了。

除非他不想再吃炸丸子、烤肉和炸雞了。

至于烤紅薯,這也成了他新的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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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我只買給自己,專門挑着陸漸接我下班的時候去買,甚至不問他一句要不要,然後在冷得要命的路上不牽他,只顧着自己剝紅薯,看着他分明很冷還要假裝堅強的樣子,被燙得直跳。

陸漸沒過多久就受不了我的蓄意挑釁,某天搶了我的烤紅薯舉得多高,問我為什麽不給他買。

長得高了不起哦?!

我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不是不單吃紅薯啊?”

因為陸漸過于不要臉,所以我沒有成功羞辱到他。

他理所當然地說:“哦,那我現在想吃了。”

那塊紅薯那天整個進了陸漸的胃,我只摸到了他被紅薯捂熱的手。

小鹹魚每天負責各種意義上喂飽精英人士。

原本以為小鹹魚和精英人士的故事會一直這麽歡歡樂樂輕輕松松,直到有一天小鹹魚遭遇了精英人士的媽媽。

那天是午休時間,小鹹魚躺在公司樓頂的椅子上曬魚幹,接到了一通神秘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自稱陸漸的母親,還要約我見面,地點是他們家。

“你下班以後,會有專車來接你。記住,別告訴陸漸,這種小事,還不值得擾我兒子心神。”

當下有幾秒我産生了莫大的懷疑,因為陸漸曾經跟我說過,他的家庭很簡單。

所以住在南濱路的別墅區是家庭簡單的表現?

邀請兒子的男朋友去做客用拽兮兮的語氣是家庭簡單的表現?

真是簡單到讓人覺得打一頓就好了呢。

下了班,我剛出電梯門,想着到底要不要問一問陸漸,就看到公司門口停了一輛瑪莎拉蒂,司機站在旁邊為我打開了車門。

我:???

同事:??!!

“陳子明先生是嗎?請上車吧。”

我在同事的注目禮之下硬着頭皮坐了進去。

司機開他的車,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的手機鈴聲響起的很突兀,司機突然警覺地從後視鏡瞄着我,我簡直想翻他一個白眼。

打電話的是陸漸。

“我今天晚上加班可能很晚才會回家,晚飯就在公司解決了。”

我看了司機一眼,他和我目光對視,便一下轉開了眼神。

“我知道了,先挂了。”

現在情況緊急,關乎鹹魚愛情的偉大事業正在經歷嚴峻的挑戰,剛剛才和敵人的眼線一番激戰,我不能分心再和敵人的兒子你侬我侬,非常識大體地迅速敷衍了陸漸。

司機把我扔在一套別墅前,我在鐵門外站了幾秒鐘,那道門自動打開了。

鐵門嘎吱一響的時候,我被吓得跳了一下。

這世界上奇形怪狀的門咋子會弄求多?!

我沿着大路走了進去,停在一棟房子面前。

又有門!!!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了臺階,正準備敲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

我因為極度緊張而又被吓到了,往後退了半步差點滑下樓梯。

還好我大腦不行小腦發達,一個金雞獨立站穩了。

這次是正常的門,一個阿姨來為我開了門。

“陸夫人在裏面。”那個阿姨說。

幸好她話說的及時,不然我可能就一聲“陸阿姨”叫出來了。

我穿過一條走廊,才進了客廳。

他們家簡單,真的簡單!

不過就是進門一條種滿花花草草熏得人肺疼的巷子,客廳一個老古董風格罷了。

我又不是想象不出來!

沙發上坐了兩個人,一個年輕一些穿了連衣裙,一個稍老,呃,也穿了連衣裙。

年輕一些的那個女人穿了老成的黑色簡單款式,稍老一些的反而是青春的泡泡袖。

我走過去,語調疑惑地彎下腰,對着年輕一些的那個女人說:“陸阿姨?”

一時間客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被我叫了的那個女人面如菜色。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叫錯了,但那個真正的陸阿姨似乎并沒有因為我認錯了人而覺得有多生氣,大概是以為我這麽喊是因為覺得這位更顯老吧。

她真的想多了。

我只是單純以為陸漸的媽媽很年輕漂亮而已。

陸阿姨這時候才為我介紹道:“這位是李昭兒,是陸漸的未婚妻。”

李昭兒挺了挺脊背,端了端坐姿,一時趾高氣昂。

但我卻很認真地詢問;“陸漸的未婚妻為什麽是女的呀?”

陸阿姨和李昭兒一陣臉綠。

“這是陸漸未來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媽!”陸阿姨提高了聲音。

“阿姨,您是不是不太了解同性戀啊?”我毫不怕生地坐下,“陸漸是純的啊,他對女人沒有感覺的,生不出娃兒。”

我又看向李昭兒,這陸阿姨給陸漸選的未婚妻确實有那麽幾分姿色,“李小姐啊,簡單來說就是陸漸親你他都會覺得惡/心的,這不是針對你啊,是他對所有女人都這樣。”

那李昭兒聽我這麽一說,立馬站起來走了。

我還很不理解,我明明是在給她們認真的普及同/性/戀的知識,她怎麽還給我甩臉色呢?

想當年我大學室友發現我是給以後還天天拉着我問我各種問題呢。

現在的女人真是難猜!

陸阿姨可以說是十分生氣了,把手裏的茶杯一放,霸氣地問我:“你想要多少錢?”

多少錢?

是聘禮嗎?

“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畢竟我不在意這個。”我腼腆地說。

陸阿姨輕笑一下,“果然你是這種貨色。”

我立刻意識到有哪裏不太對頭,等我想要開口解釋,陸阿姨又說話了,“你看這個數怎麽樣?”

她比了個二。

嚴格來說,這個數可能很适合我。

“兩塊錢?”

陸阿姨翻了我一個白眼。

我笑了,“我知道了!兩千塊是嗎?”

兩千塊連你家兒子一個月吃飯的菜錢都不夠!

陸阿姨一個白眼上天,“兩百萬!”

我不争氣的心動了。

我這輩子真沒見過這麽多錢。

有了這兩百萬,我可以離開這個城市回到我的四川盆地開始嶄新的生活。

不用每天熬夜加班,不用因為上司的無理取鬧煩心,甚至不用強迫自己在辣椒炒肉裏面放花椒!

我愣了一會兒,陸阿姨在旁邊露出得逞的笑容。

但很快我告訴她:“少了。”

陸阿姨的笑容凝固了。

“那再加百分之一。”

加多少能不能直說,百分之一是多少?

見我不回答,陸阿姨又說:“再加百分之一。”

我不說話。

“再加百分之一。”

我還是沒說話。

“小子,算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個懂行的。看來你也知道我家兒子貴啊,那就再加兩百萬吧。”

陸阿姨胸有成竹地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您剛才說了啥子安?”我問她。

“別裝傻了,你答應的話,現在就簽支票吧。”

“我真的表的你在說啥子啊,我剛才在看這個杯子,”我指了指陸阿姨手裏的茶杯,“這是啥子竹子哦?跟我們四川盆地裏頭的大熊貓吃的那個好像。”

然後我被丢出了門,花了一百塊打車回家。

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帶回來兩百萬讓陸漸高興高興的,沒想到我還倒貼了一百!

真是奸商!

到家以後已經很晚了,家裏燈亮着,陸漸也回來了。

他跑到玄關來抱着我。

雖然不知道陸漸怎麽了,但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媽媽沒刁難你吧?”

陸漸松開我,問我。

我這時才發現他的眼圈紅了。

“阿姨沒有。”

“她那個人就這樣,你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跟我說啊。”

陸漸很認真地看着我,他的黑眼珠緊緊盯着我,像看一件很珍貴的寶貝。

但我很清楚我只是一條鹹魚。

會被各種開門的方式吓到,會被有錢人的司機看不起,感情被用金錢衡量,連親了會惡.心到陸漸的女人都比不過。

我感覺自己想哭,眼眶裏溫熱。

但我不知道我哭沒有,我只是抱着陸漸說:“你們家的門咋過弄哈人,打開的時候把我哈一跳差點兒zhuāi筋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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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明腦子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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