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麽回事?”淩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将昨晚的睡眠監控調出來。”

...

看過監控後,淩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系統【主人這要怎麽解釋呀?】

淩洲:“...”怎麽解釋?

他,一個兢兢業業的位面打工人,平時謹慎小心,嘔心瀝血管理時間,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夢話而翻車。

淩洲:“我要是跟顧成耀說小嚴是我在路邊撿的一條流浪狗,他會信麽?”

系統【顧成耀性格檔案:智商187.5/思維缜密/一旦認定的事情難以改變——】

淩洲:“行了,閉嘴。”他頭疼地扒拉着頭發,仿佛已經看到了顧成耀黑化暴走,毀天滅地。

什麽是噩夢照進現實?

過了一會兒,淩洲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系統焦急地在他肩膀上跳來跳去【主人主人,黑化值還在漲吶~】

系統【現在一號人物的黑化值過高,不建議接近該人物。】

【人物黑化值超過50%,不建議接近該人物!】

【請立即遠離一號!請遠離一號!】

耳邊已經傳來了位面的警報聲,淩洲的腳步卻沒有停下。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書房的門,一擡眼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

顧成耀依舊是一身一成不變的黑色襯衣,眉眼英俊,耳廓上挂着的藍牙耳機閃着淡藍色的光,男人的眸中也浸染了淡淡的藍色。

他朝淩洲望過來的時候,眼神平靜得可怕。

淩洲甚至有種眼前的人不是真人,而是一個高端AI的錯覺。

“怎麽。”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神色也不見異常。

要不是系統裏明晃晃的黑化數據擺在那兒,淩洲都要以為眼前的男人真如表面那樣淡定。

淩洲沉着臉看了顧成耀一會兒,走到了顧成耀身邊。

他一眼就瞥見了顧成耀電腦那端暫停的會議。

電腦屏幕上的幾個公司骨幹面面相觑,不理解顧成耀怎麽會忽然中斷會議。

直到他們看見了淩洲那雙熟悉的狐貍眼,紛紛識相地閉了麥。

新來的助理正想出聲詢問,就被同事及時地關閉了麥克風。

助理:“?”随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平時像閻王一樣可怕的顧總一反常态,竟任由淩洲坐在辦公桌前。

而後,顧成耀擡手關閉了電腦,小助理眼前一片漆黑。

淩洲斜斜靠在桌邊,抱着胳膊垂眸看着顧成耀,“顧成耀,我有事跟你說。”

顧成耀顯然不習慣淩洲的冷言冷語,他輕輕擰了擰眉。

顧成耀:“淩洲——”

“我們分手。”

系統【!】

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淩洲耳邊的警報聲卻響徹天宇。

顧成耀眼底的寒意再也隐藏不住,他盯着淩洲,目光愈發危險。

“為了那個小嚴?”顧成耀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系統【快解釋!快!黑化值撐不住了!】

淩洲:“是。”

系統吓得幾乎暈過去。

顧成耀起身,雙手撐在桌邊,正好将淩洲困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顧成耀的語氣漸漸變得危險,“解釋一下?”

淩洲冷笑一聲,下一秒,他一拳砸在顧成耀肩窩。

“你特麽還要我給你解釋!解釋什麽?”

顧成耀不退不讓,原本寒潭似的眼底卻浮現一絲狐疑。

“淩洲——”

“好。還不承認是吧?”淩洲雙眼一眯,咬牙切齒,“公司裏上個月新來的技術員,是不是你破格錄取的?”

顧成耀沉着臉沒有說話。上個月,他确實通過校招破格錄取了一個名校畢業的博士生。

那人似乎,姓嚴?

“是啊,他确實比我好得多,長得帥,腦子又聰明...”說着,淩洲的聲音一澀,“還那麽懂事,又聽話。”

“呵,我懂。”淩洲冷笑着,眼眶卻微微發紅,“誰不喜歡聽話又懂事兒的...”

淩洲将一個吃醋後不願意承認,又心裏委屈的醋精演繹得十分到位。

他漂亮的狐貍眼蔫蔫地耷拉着,像一只暴躁又受傷的小動物。

“你什麽意思,”顧成耀靠近,鎖眉望着被自己圈在懷中的淩洲。

淩洲推了推越逼越緊的男人,不耐地說:“滾開。”

“淩洲,你在吃醋?”

“沒有。”淩洲別過臉。

顧成耀仍舊盯着他,目光複雜,“為了一個新入職的小人物?”

“呵,小人物?”淩洲冷聲說,“一個小人物,也值得顧總您親自面試,破格錄取?”

淩洲:“顧總你別告訴我,你公司裏傳出你們倆有一腿的消息是謠言!”

當然,謠言并不存在。試問公司誰不知道顧成耀家裏有個禍國殃民的“藍顏禍水”?

誰也不會覺得自己活膩了,造這麽可笑的謠。

但淩洲行事的準則就是——不管有理沒理,道德的高地一定要率先占領。

“你真的在吃醋?”顧成耀望着他,比望着最複雜的代碼還要認真。

他妄圖窺探淩洲那雙漂亮眼睛裏的秘密。可是無論他如何深究,得到的都是淺淺的一道倒影。

好在,淩洲的眼底是他的身影——仿佛這樣就意味着這個小狐貍的心裏,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讓顧成耀的心情微微好轉。

“都說了沒有!”淩洲掙了掙,“放開。”

顧成耀:“所以昨天晚上你在夢裏叫的人,是他。”

“小嚴...”顧成耀低聲,像是自語一般,嗤笑,“原來是他。”

不等男人深思,淩洲偏頭啃在了男人肩上。

顧成耀思緒被打亂,偏頭對上了淩洲妖冶的眼睛。

還真是個屬狐貍的,長得像、性子也像,動不動就發火咬人。

顧成耀掐着淩洲的下巴,低頭,輕咬過對方的薄唇。

“原來你吃醋,是這樣。”顧成耀緩緩地拂過淩洲的背,輕輕吻他,“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吃醋。”

——

從顧成耀的書房出來以後,系統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啞然,此刻已經變為了對淩洲盲目的崇拜。

【黑化值25%!主人,你就是神!】

“不要高興得太早。”淩洲指尖摩挲着脖頸上的紅痕,慢慢地說,“顧成耀是個什麽智商?這樣的小伎倆也就應付得了他一時,他遲早有一天會反應過來。”

系統【那該怎麽辦?】系統撲棱着翅膀,為他出謀劃策【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要讓他有反應的時間。】

淩洲:“聰明——”話音未落,系統接着說【我現在馬上就為您謀劃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這樣顧成耀就沒時間想別的事兒了!】

淩洲:“...”

察覺出四個位面的時差問題後,淩洲本就心生疑慮,現在又雪上加霜,無意中讓顧成耀察覺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淩洲:“顧成耀的愛意值漲了沒有?”

系統【剛剛有上漲的趨勢,但由于黑化值過高,沒有明顯的數值變化。】

淩洲點點頭,果然如他所料。

攻克顧成耀最後那一道防線的,就是要讓顧成耀相信——淩洲也深深地愛着他。

從昨晚淩洲發了一頓脾氣,顧成耀的愛意值上漲後,淩洲就察覺出來,顧成耀的愛意值現在是圍繞着“淩洲是否在意顧成耀”上漲的。

既然如此,那就要快刀斬亂麻。在顧成耀查出什麽之前,讓他相信自己是深愛他的。

在顧成耀完全黑化之前,淩洲必須盡快将他的愛意值攻略到100%

系統【那,那要我制造一場驚心動魄的車——】

淩洲:“閉嘴。”

假裝深情還不簡單麽?

淩洲打開了某寶搜索關鍵詞【求婚戒指】

既然顧成耀需要安全感,淩洲也不介意玩兒大點。

看着淩洲專心致志地挑戒指,系統不由發問【主人,你真的打算跟一號結婚呀?】

雖然淩洲盡職盡責地在顧成耀跟前演繹着深情小狼狗的角色,但系統知道,淩洲不會真正愛上任何一個人。

在淩洲的眼裏,這四個男人都是虛拟世界的虛拟人物。

他這樣清醒,又怎麽會對一個虛拟的人物動心?

果不其然,淩洲懶懶地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只要能刷滿100%的愛意值,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任何事——除了真正愛上顧成耀。

下定決心要求婚之後,淩洲也沒閑着。

畢竟顧成耀智商擺在那兒不好忽悠,貿然求婚還有一定風險。

為了營造水到渠成的效果,淩洲花樣百出,用蜜糖織就了一張無形的大網,精準地瞄準了自己的獵物。

“顧總,你該陪我吃飯了。”淩洲從身後抱住了男人,任性地靠在男人的肩窩,輕易奪走了這個工作狂魔的注意力。

顧成耀無奈地放在了手頭的文件,偏頭對上淩洲狡黠的視線,“我還有工作。”

最近的淩洲變得異常粘人,顧成耀也不是沒有察覺,只是——當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顧成耀竟生出了不願清醒的念頭。

他沉淪在陷阱裏,不願意掙紮。

“不管。”淩洲在男人的肩窩蹭來蹭去,生動演繹着什麽是藍顏禍水,“你陪不陪我。”

看着淩洲微微翹起的嘴角,顧成耀知道今天的文件只能留到半夜再處理了。

男人扣住淩洲亂動的腦袋,仰頭親了親他潤澤的唇。

“行,”顧成耀輕笑,“陪你。”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再尋常不過的家常菜。

顧成耀雖然一手打造了航宇科技帝國,身價位列全球前十,可他身上卻沒有什麽有錢人的驕矜。

簡單的肉沫蒸蛋、蒜苗炒肉、三鮮湯,顧成耀也從未挑剔過什麽。

看着吃相安靜的男人,淩洲不由想到了另一個極端——嚴霜燼要是有顧成耀一半省事兒那該多好。

“想什麽呢。”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淩洲的走神。

“啊...”淩洲懶懶地撐着頭,笑眯眯地望着顧成耀,“在想之前在路上遇到過的一只壞脾氣流浪狗。”

淩洲:“明明想要我抱,想要跟我回家,卻只知道伸着爪子撓人。”他笑着說,“啧,真是難伺候。”

“你什麽時候對野狗這麽感興趣。”顧成耀語調低沉,低頭抿了口茶。

淩洲:“顧總,你不覺得你有時候也挺像的麽?”

“嗯?”

“口是心非,脾氣也壞。”淩洲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仿佛是在說什麽動人的情話,“難伺候得很。”

顧成耀沒有糾正兩人之間是自己伺候淩洲更多,只是垂眸看着熱氣氤氲的茶杯,“我的脾氣,很壞?”

那倒不是。淩洲想了想,顧成耀在四人當中算是最好說話的人。

“要是...”淩洲壞笑着湊近,“咱們顧總能在床、上再放開一些,就更完美了。”

顧成耀偏過頭,“沒個正經。”

淩洲:“老古板。”他輕輕踢了踢男人的腿,捏着筷子将碗裏的自己不愛吃的辣椒挑出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出聲:“你——”

“嗯?”淩洲擡眸,難得看見顧成耀臉上出現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顧成耀緩緩轉着茶杯,低聲說,“在床上很無趣麽?”

這樣直白的話,在顧成耀三十年的人生中從未說出口。

可他,還是說了。

淩洲天性張揚又愛玩兒,顧成耀卻是相反,他穩重又守舊。

顧成耀怕自己的古板,會讓淩洲覺得無趣。怕自己的放不開,會讓淩洲掃興。

他怕自己無趣的靈魂,無法吸引眼前這個愛玩兒的小狐貍。

淩洲一笑:“顧總,咱們要不要玩兒點刺激的?”

淩洲俯身輕咬上男人的耳垂,“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以一種無害的姿态緩慢地靠近自己的獵物。

他要讓顧成耀徹底陷落。

他要讓男人親手奉上自己全部的愛,為自己鋪就一條歸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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