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飛天

黑暗仿佛突然籠罩衆人,月光被遮蔽,只餘下青色天光。

“化骨?”

可以腐化一切有形活物的化骨。

大盜詫異的看了一眼宋遇,明顯沒想到化骨會在宋遇身上。

他們消息靈通,化骨靈進入卷宗之後,飛天就已經知曉,但是見過宋遇的,只有顧北奇和道藏。

“把東西還給我!”

宋遇靠近一步,水也跟着她的腳步前進,縮小了圈子,逼得小偷只能單腳站立。

“和、和尚,你說、說句話啊,這石頭好、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他娘的不是要嚴法嗎!”大盜焦急的看向道藏。

道藏不動如山。

倒是顧北奇匆匆趕來,一看宋遇面目冷峻陰沉,兩眼黑沉沉的泛着怒火,四處都是化骨的痕跡,連忙道:“誤會,都是誤會,賀神,先把石像給她。”

大盜賀神見顧北奇來了,松了口氣,趕緊将石像遞過去。

惹不起,這就是個瘋子。

宋遇擔心他使詐,并沒有用手去接,而是操縱着化骨去接石像。

水聚集成一只手,“汩汩”之聲變成了滴答之聲,從手上不斷滴落的水滴四濺,令人忍不住從心裏發憷。

賀神猛地将手縮了回去。

化骨接住了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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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緊接着一幕誰都沒有想到,化骨接住石像之後,竟然直接将石像給吞噬了。

宋遇:“”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她竟然忘了這是活物。

錢途頓時一片灰暗,大宅子灰飛煙滅。

好在靈物消失,蘇老爺等人的病症自然也跟着消失了。

越是懊惱,就越是氣,氣的她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賀神看着她扇了自己一下,詫異道:“這、這是個、個什麽招數?”

宋遇氣道:“看到沒有,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打,混賬東西,這帳沒完!”

“東、東西我還給你了,是你、你自己”

話音未落,他腦後就挨了一棍,眼前一黑,連一聲慘叫都叫不出來,就已經倒地了。

蘇勉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單手拎着根燒火棍,連着踢了他三腳:“偷到你爺爺家去了!”

“誤會誤會,”顧北奇連忙拉開他,“真的是誤會,這石像實在是牽連到一樁靈事件,我們坐下慢慢說。”

宋遇冷哼一聲,上前又踢了賀神一腳:“慢慢收拾你。”

顧北奇也不敢讓道藏背着賀神,免得道藏身體裏的靈将賀神給吃了,自己背着人,說請他們去樊樓吃宵夜。

時至深夜,樊樓還有許多酒客,只是大多已經喝的迷糊,開始吹牛皮。

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宋遇氣哼哼的點菜。

“夥計,姜蝦酒蟹、獐巴鹿脯、蓮花鴨、簽盤兔、白肉、乳炊羊肫,不許看見一點素。”

她何止是眦睚必報,簡直就是小人報仇一天到晚的典範,連帶顧北奇和道藏也氣上了,想把道藏餓死在這裏。

夥計看她烏雲罩頂,身邊還跟着個打手,連忙下去照辦。

上來的菜連一點蔥都看不到。

道藏連筷子都沒動。

賀神從香氣中醒來,結果剛睜開眼睛,就見宋遇惡狠狠的盯着他,臉上波紋不斷,立刻識相的将眼睛閉上了。

他餓的肚子咕咕叫,又沒有道藏的定力,聞着香氣十分煎熬,心道:“娘的,這小矮子怎麽這麽狠,找個機會非得搬回一局不可。”

他的思想非常順溜,只是輸出無力。

顧北奇道:“不打不相識,都是捕靈師,我們就杯酒泯恩仇。”

他自己舉杯,結果沒一個人搭理他,他只能尴尬的放下來。

“說正事,說正事,

這石像是從黔州府,南沖河南岸,烏金山織金洞裏帶出來的,洞裏有石筍鐘乳,六月初十,黔州府組織一百三十名石匠進山,結果就出來了一個人,石像就是這個人抱出來的,出來的時候頭破血流,沒了人樣,

之後這尊石像被賣給商船,到京城就被蘇老爺買走了。”

宋遇一邊和醉蟹搏鬥,一邊問:“你們覺得石窟裏殺人的是石像?”

顧北奇點頭:“本來是這樣想的,我們進去了兩個人也沒出來,不過剛才看到石像,就知道事情和石像無關了。”

這石像毫無危險。

宋遇這才擡頭:“你們為什麽要查探此事?洞裏有九鼎?”

此事黔州都沒送來消息給解密司,很顯然是瞞了下來,不想多生事端,将洞封閉了事。

而飛天是個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組織,如果不是鐘離清說起,宋遇都不會知道有他們的存在。

是什麽能讓他們主動出手追查?

洞裏有九鼎的消息?

她腦子聰明至極,當即就将筷子放下了。

顧北奇點頭:“逃出來的人提過洞中疑似有鼎,但是有九鼎的地方靈物不敢進入才對,不過靈這種東西,風谲雲詭,誰也說不準。”

靈之一物,千變萬化,不入其道,不能明其奧妙。

入了道的人,一種如鐘離清,生而通靈,少之又少,天下間只出了一個,另外一種便是被靈附身之人。

他們是人,也是靈,并且最後都将歸為靈。

解密司也曾出過不少這樣的捕靈師,但最後都到了飛天,因為只有飛天在尋找九鼎。

另外一個一直在探究着靈的人,就是鐘離清。

不過他純粹就是閑的,每天無所事事,所以跟飛天關系密切。

“我建議你和我們一起去織金洞。”顧北奇放下酒杯,鄭重邀請宋遇。

宋遇皺眉,并不想摻和。

織金洞情況不明,死了這麽多人,連飛天的捕靈師都失蹤了兩個。

裏面的靈物必定非同小可。

而且她也沒有馬上就要死了,相比起去送死,她寧願讓鐘離清再畫一次敕令。

“不去。”

賀神突然翻身坐起,不再裝死,他覺得顧北奇這個提議非常的不錯。

“你以、以為敕令就能救你的命,你确、确定鐘離清這個病秧子能、能活的過你?

就算他、他不死,敕令效果也是一次不如一次,

到、到最後敕令無法再壓制靈,你還、還來得及找、找別的辦法去壓制靈嗎?

面對現、現實吧,我們前面就是黃泉路。”

宋遇一只螃蟹都吃完了,他這一長串話才說完。

蘇勉想沖上去把他舌頭拉出來看看是不是打結了。

一個輸出無力的話痨,着實令聽衆痛苦。

“我、我就、就不去。”宋遇又開始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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