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預兆夢
第九章 預兆夢 越長大越煩惱
青山綠水，蟲聲鳥鳴，一片生機盎然，斷橋流水，細雨朦胧。遠看，好一幅山水寫意！
雨絲輕飄飄地灑下，清涼的寒意從風中吹來，曲檀兒撐着傘，在橋上等待。墨奕懷從橋另一端匆匆趕來，“檀兒！”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當年的少年和少女已然長大。
“大王爺，你約我來有何事？”曲檀兒轉過身，看着墨奕懷，面色冷淡道。
聽到曲檀兒對他的稱呼，墨奕懷面上閃過一絲失落，“檀兒，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
“大王爺，還請自重。”曲檀兒臉上無半點動容，“我與你絕無可能，我對你也只是朋友之誼，并無半點男女之情。”
“不，不是這樣的……檀兒，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墨奕懷激動地抓住曲檀兒，歇斯底裏的樣子，扭曲了他本來俊朗的面孔，顯得有些可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兩人的傘都被扔掉了，雨絲落在兩人身上，冰涼涼的。
“放開！”曲檀兒使勁掙紮，卻始終掙不開墨奕懷。用力地踩了墨奕懷一腳，墨奕懷吃痛地松了幾分勁，曲檀兒趕緊掙脫，遠離了他幾步。
“總之，大王爺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我并不想與你有瓜葛。”曲檀兒丢下一句，轉身要走，絲毫沒發現墨奕懷的神色變得瘋狂。
曲檀兒沒走出幾步，就被墨奕懷從背後一把抱住。墨奕懷的嘴緊貼在她的耳邊，只聽他輕聲道:“生既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輕柔的話語激起曲檀兒一陣涼意，睜大眼看他，“你……”只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被墨奕懷抱着，一起跳了湖。
“啊！——”
床上的人驚叫坐起。
“小姐，你怎麽了？”聞聲趕來的鏡心，焦急地詢問。“是做噩夢了嗎？”
“呼，呼……”曲檀兒喘着粗氣，仍然驚魂未定，被湖水淹沒的滋味太真實了。
“沒事了，沒事了，小姐。”鏡心拍着曲檀兒的背，安撫道，“只是做夢罷了。”
“我沒事了，鏡心幫我倒杯水吧。”曲檀兒緩過神來，伸手撫了撫額頭，這才發現她一頭的汗。
“好，奴婢這就去。”鏡心順手将拿在手中的畫放在了床邊，然後去倒水。
“鏡心，這是？”曲檀兒打開畫軸，發現是一副山水畫，畫的正是她夢中的場景，落款日期是明天的日期，畫的作者是木心。“這不是大王爺和我的暗號嗎？”
說來，興許是真的受身體年齡的影響，小時候的曲檀兒還是變得有點中二的，常常想一出是一出。那時候，她突然想搞一個地下接頭什麽的，墨奕懷寵着她，兩人就搞了個接頭暗號。
以木心為號，木取自她的檀，心則取自他的懷。而這副畫上畫的是他們見面的地方，日期則是他們約定見面的日子。
鏡心端着水過來，遞給曲檀兒，“嗯，這是奴婢今早在門口發現的。”
曲檀兒皺着眉，當初定這個接頭暗號只是一時興起，她玩了幾次就不玩了，不知道墨奕懷突然又送來做什麽？
“鏡心，你知道最近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嗎？”
“奴婢也不知道。”鏡心搖頭，臉上有些疑惑，而後轉為遲疑，“不過，最近好像有傳言說皇上要給大王爺指婚。”
“小姐，大王爺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您的？”鏡心道。
曲檀兒心頭一跳，又想起剛才的夢境，這該不是預兆吧？強辯道:“怎麽可能！我與他只是朋友。”
而且她可是曲檀兒啊，太上皇恐怕早已留下将“曲檀兒”賜婚給墨連城的旨意了。而且，即便皇上不會将曲盼兒指給墨奕懷，也會有別人。等她從一體兩魂的狀況脫身後，墨奕懷早已另娶他人，難道要她給墨奕懷做小三？
不可能的！
所以……還是算了吧。
“小姐……”鏡心心中無奈，看着自家嘴硬的小姐欲言又止。這幾年墨奕懷對曲檀兒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地出來。而她也看得出來，曲檀兒對墨奕懷并不是沒有感覺，可就是死不承認。
“那，小姐你還要去赴約嗎？”
“我……”曲檀兒有些遲疑，她真怕夢中場景真實重現。
算了……還是去一趟吧。萬一真有事呢？
如同夢裏的場景，曲檀兒撐着傘，在橋頭等待。不過，不同的是夢裏的場景是細雨斜陽，而且沒有鏡心。而現實中則是雨後初晴，且鏡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這令人有些安心。
曲檀兒凝望着遠處的風景，卻無心觀賞。約莫半刻，她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轉身看去，墨奕懷帶着雲鷹向她走來。
墨奕懷見到橋頭的倩影時，嘴角微翹。
“檀兒！”墨奕懷從雲鷹手中接過傘，徑直走向曲檀兒。鏡心和雲鷹默默退下。
曲檀兒下意識地淺淺一笑，“奕懷哥哥。”
墨奕懷先是一愣，繼而一喜，“檀兒，你已有許久不曾這麽喚我了。”自長大後，曲檀兒便有意識地疏遠了墨奕懷，連稱呼也變回了大王爺。
“再叫一遍，好嗎？”
曲檀兒挑眉，一口氣叫了好幾遍，“奕懷哥哥，奕懷哥哥，奕懷哥哥，奕懷哥哥，奕懷……”
曲檀兒叫第五遍的時候，墨奕懷扔掉傘，一把抱住了她，吓得她差點拿不住傘。只聽見從頭頂上傳來他寵溺的聲音，“你啊，性子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頑皮。”
墨奕懷抱着曲檀兒一動也不動，貪婪地享受此刻的寧靜，真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
曲檀兒僵着身體，想推開墨奕懷吧，又怕刺激到他，真的拉她一起殉情。不推開吧，她自己又渾身別扭。
“檀兒，自你年齡漸長，便逐漸疏遠了我。我想與你表明心意，可又怕将你推得更遠。”墨奕懷松開了曲檀兒，雙臂還是摟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滿眼的溫柔都溢了出來。
有人說，倘若喜歡一個人，會在他的眼裏看到星光。此刻，曲檀兒就在墨奕懷的眼裏看到了浩瀚星海，讓她不自覺地沉淪。
“檀兒，父皇要給我指婚了。”倏爾，墨奕懷的聲音有些低沉。
“可我想向父皇求旨，為你我賜婚，你可願意？”征求的語氣令曲檀兒心中一酸，而後又苦澀無比。就算是她同意了，又能如何？
“可如果皇上不同意呢？”曲檀兒聽見她自己這樣問。
“不會的，父皇向來疼我，定會答應我。”墨奕懷伸手撫上她的臉，擦去了曲檀兒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
墨奕懷語氣堅定道：“而且，我是斷不會同意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的指婚的。”
“可是到時候，誰又能抗旨不遵呢？”曲檀兒垂下眼睑，神色難以辨別，“其實，就算我不能嫁給你，也沒有關系。”
“別胡說，”墨奕懷有些急切，“檀兒，我向你保證，我墨奕懷今生心裏只有檀兒你一人，絕對不會娶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我信你，奕懷哥哥。”縱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曲檀兒還是忍不住低頭輕輕地笑了起來，眼波婉轉缱绻，眸中似有點點星光。
想起墨奕懷在原劇中是被兩人蠱惑，才逐漸走向黑化的，曲檀兒不由提醒道：“奕懷哥哥，檀兒不知道将來如何，只希望你能一生無虞，莫要受人蠱惑，做出傻事。”
墨奕懷不解，“檀兒為何如此說？難道是你知道了什……”話還未說完，便被曲檀兒打斷。
曲檀兒清淺一笑，眉眼輕軟，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腳尖，如般蜻蜓點水，在墨奕懷的嘴角邊落下一吻，而後退開。
而墨奕懷一時間怔愣住，随即撫上唇，露出一抹笑容，越擴越大，像個大男孩，什麽成熟穩重都抛棄了。
複又将曲檀兒攬入懷裏，靜靜地享受這美好的時刻。方才的疑問皆被抛之腦後。
“檀兒，今日出去散心，心情可好了許多。”
曲檀兒一回家，就接受到了來自曲父的關懷。
“多謝父親挂懷，女兒已經覺得好多了。”曲檀兒對着曲江臨行禮。
曲江臨捋着胡須，臉上滿是慈愛，“我知道自你親母去世，你常把自己關在院子裏，不肯出來。如今能多出來走走，也是好事。”
曲檀兒不知道曲江臨葫蘆裏賣着什麽藥，只能順着他的話回答：“是女兒的不是，讓父親您擔心了。”
“今日出去，可是去見大王爺了？”果然沒幾句，曲江臨就暴露了他的目的。
曲檀兒垂下眼睑，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她知道曲父還是關心她的，但卻仍是比不上曲家的利益。心下有幾分悲涼，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父親說笑了，女兒怎麽會私會大王爺呢？”
“好好好，是為父的不對，是我說錯話了。”曲江臨立馬附和着，改了口，“應該是檀兒你出去時，偶然碰見了大王爺。”
“父親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女兒先告退了。”曲檀兒沒有心情再與曲父扯皮，說着便想離開。
曲江臨馬上攔住了她，“檀兒，為父已有許久未與你談心了，今日我也想與你說說話。”
曲檀兒沉默不語。
“檀兒，為父知道大王爺一直心儀于你，而你其實同樣也心悅大王爺，只是面皮薄，一直不肯承認。”
曲江臨見曲檀兒欲反駁，立馬擺手，“別急着否認。為父是過來人，難道還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嗎？”
“最近皇上欲為大王爺指婚，只是以你庶女的身份恐怕做不了正妃，做側妃則是綽綽有餘。為父知道這樣有點委屈你，但大王爺一向對你上心，必定會好好待你。而且大王爺還是儲君之位的有力競争者，極有可能會繼承大統，那到時，你便是皇妃了。”
似乎是看到了将來的場面，曲江臨雙眼閃爍着光彩。
曲江臨為了勸解曲檀兒，可謂是苦心孤詣啊！“所以若是大王爺先娶了別人，為父也希望你能忍一時。等你當了側妃後，也可與你盼兒姐姐相互扶持，以後曲家就靠你了。你可明白父親的苦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無論為大王爺賜婚哪家小姐，女兒都不會有不滿的地方。”曲檀兒模棱兩可地答道。
曲檀兒不知道若是此時曲父面對曲盼兒時，還會不會這般說，但現在她只覺得滿心疲憊。
“你明白為父的意思就好。”曲江臨滿意地捋了捋胡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