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聊家常一樣地說起了京子的事，“短信你看到了嗎？”
“嗯。”只以單音節做回應，六道骸流暢了夾了菜，“我不去。”
“那我們明天……你說不去？”由于六道骸太過自然，綱吉話都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六道骸說的是拒絕。
“為什麽？”綱吉詫異得連夾着菜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他完全沒有想到六道骸會拒絕這個提議。
因為宅？六道骸是幾乎平時除了上下學和買東西不出門，不過……
沒等他把猜想進行下去，六道骸利落幹脆地回答了他，“我不想去。你不是說我讨厭那個阿姨麽？”
他把菜放在了自己碗裏，然後放下了筷子，字字清楚，“沒錯，我是讨厭她，很讨厭，所以我不會去她家吃那個見鬼的姬菇三文魚酥。”
“為什麽？”除了再問一次這個問題，綱吉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有點不能消化六道骸說這話所表現出來的惡劣态度。
“為什麽讨厭她？”六道骸往後一靠，微擡的下巴形成了倨傲的曲線，但抿緊的唇又洩露了點倔強的氣息。這讓綱吉想到最開始的時候，12歲的小孩常常在不經意間露出這樣的神态，不知道在跟誰較着勁，卻反而暴露出小孩子的脆弱別扭，總是能成功的讓自己心軟得一塌糊塗。
“因為她打擾了我們的生活。”即使六道骸再三忍耐，但說出來的話聲調也高得令他自己吃驚，更不要說對面的綱吉。
“骸，只是去吃個飯……”
“而已嗎？”六道骸發出了一陣奇怪的笑聲，然後他猛地站了起來，椅子腳和地面摩擦出牙酸的聲音，“她只是一個外人，但卻天天出現在我們的話題中，這還不叫介入我們的生後？”
綱吉茫然地思考這究竟是個什麽邏輯，“就算在京子之前，我也有說過很多人的吧？那也沒有什麽問題啊？”
“這個和那個不一樣。”六道骸深吸了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着綱吉。
“哪裏不一樣？”
“你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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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被六道骸失控地說出來，兩人的耳邊都似乎有哐當一聲巨響的幻聽，在愣神之後，六道骸扭頭就走，留下綱吉一個人坐在原處扪心自問。
第二天綱吉還是去了京子家裏，一個人。
之後，開始了和六道骸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冷戰。
TBC
所以說阿骸你果然是嘴欠……
19.差旅
六道骸的春假就快要開始，但是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偏偏綱吉最近都能按時回家，一回到家就要面對僵硬得快要變成粘液的空氣。
一開始是綱吉無論問什麽，六道骸都只回以“嗯”“唔”這種只能靠語氣來辨別否定認同的單音節詞。在他這麽不配合的情況下，綱吉本就是一個不擅長這種事的人，一再的打擊下也慢慢地沉默了下來。
這感覺太奇怪了，好像自己的家人突然成了單純的同租者。然而便當也有，早上被打包得好好的放在餐桌上，但是人早就走了。晚餐也有準備，兩人相對無言地吃飯，要是明天預報有雨，鞋櫃上還會放好雨傘。
綱吉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叫做冷戰。
不是沒有嘗試過以退步來解決這事，在吃完沉悶的晚飯後，綱吉正襟危坐，“骸，我們好好談談行麽？”
得來的是一臉得體微笑，“好呀，談什麽呢？”
“……你不覺得最近我們之間有點問題麽？”糾結着措辭，綱吉小心翼翼地問，看見對方連眉頭都沒動。
“嗯？有麽？”六道骸聳聳肩，神色輕松自然，帶着不多不少的詫異，像是綱吉問的這個問題突兀又多餘。他雙手撐桌站了起來，微微一笑，眉間的違和感被劉海輕輕掩去，聲音清脆毫無陰霾的樣子，“我覺得很好。”
綱吉無話可說了。
對于六道骸所說的話，綱吉也在突然被說破這種事的震驚中思考了不少時間。與京子交流起來無疑是很快樂的，何況對方是自己曾經暗戀過的人。即便是乏善可陳的中學時代，那個慘綠少年的暗戀也是如珍珠般內斂而美好的感情。
如果結婚對象是京子的話也不錯，這種想法是有的。
但要說是非對方不可，或者是對對方存有熱戀的心情，卻還沒有到這麽深沉的地步。‘可以試試’，說到底不過是到這種程度的情感而已。
話說回來，有問題的是自己吧？都27歲了還沒有過女朋友，真是要命……
內心的症結還在糾結，回家後與六道骸仍然毫無交流可言，這多多少少就好像回到了他們相遇的最初，情況卻比當時糟糕許多。就算綱吉想着算了作為大人我要大度一點，但是對着六道骸那張平靜又不肯妥協的臉他簡直不知道要從哪裏切入。他知道每次到這種時候，這個孩子越是笑得漂亮越是拒人千裏之外，同時更惱火的是自己的心裏升起了非常微妙地背叛了什麽的感覺。
生活的圓忽然缺了個角似的，讓他不知所措。
“咦，出差？”看到郵件的時候綱吉不自禁地念了出來，公司部門的安排雖然無可厚非，但他在這裏工作了這麽久，确實是從來都沒有遇到要出差的情況。
這封郵件是為了大家更好的準備下午的會議而發送的，裏面列有會議要讨論的主要話題。公司講究效率，決不允許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不确定上，所以在開會之前準備好自己發言的資料是必須的。
綱吉點往下拉查看詳細內容，目的地是北海道。為了準備要在當地為首發推出到全國的白色戀人珀金系列所做的市場前期活動，因為在當地接洽的人員也是有着一定身份的，所以并不能簡單地派出業務員過去。如果前往商談的人無法做一定決策，到時候恐怕會出現溝通停滞的問題。
與他一同前往的還有一課的課長入江正一，加上各自課內的人，一共有8個人員。綱吉在整理自己部門的名單時就第一時間做好了讓正一當領導者的決定，和人洽談什麽的是真?苦手，光是想想都難過，這可不是指的心情，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難以捱過。
在上午收到通知後正一和綱吉就組織各自的小組開了一場簡短的會議，選出随行人員和安排出差時間，最後将時間預定為一周。延長時間也在考慮範圍內，但同時也要顧慮公司的預算，兩人簡單地歸納了行程安排。
下午開會的時候副部長當衆宣布了這件事，尤尼用PPT充分地說明了這次出行的意義和重點，正一把兩個部門商讨的結果一起往上報，通過整個市場部各方面的考量，增加了3天的形成，随即将機票的訂購和旅店的入駐都在會後交給了後勤部。
專門的調研小組已經将數據收集并粗略歸納後全部報給了市場部，再由下面的人整理上交，到達綱吉和正一手上的是厚厚的資料文件。
其實和對方也談妥了，這次過去是更加具體的執行方案，綱吉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将每一個細節都做下确實的安排，和每一個賣場的負責人員接洽，而在北海道推出後的全國市場便是更高領導所要決策的事情了。
綱吉可以想象是多麽繁瑣的工作。
出發時間就在五天後，要在這幾天熟悉各個流程和市場細節，彭格列式的加班再度沒日沒夜地開始，這反而給在和六道骸的相處中喘不過去的綱吉一個松懈的機會。他起床時六道骸已出門，他回來時六道骸已經睡了，兩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接連五天都幾乎沒見過對方的臉。
但相對的綱吉找不到時機對六道骸說出差的事，這種要離開十天整的事本來還是親口說出來比較好，不過在兩人處于這種狀态時提起這事實在是艱難。在臨行前一天，綱吉最終選擇了給六道骸發了一條短信，言簡意赅地說明了這回要出差的事。
如預料般，沒有回應。
特意提早回到家，綱吉懷抱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心情推開房門，燈是暗的。
幾秒鐘就環視了家裏一周，沒有看到人，冷清的屋裏空氣也提醒着卧室裏不會有人，那一瞬間的失望真是讓綱吉自己也意外。
廚房裏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應該是出去玩了到現在都沒有回家吧，這很少見，綱吉下意識地就要掏手機打電話。
手機上的閃爍燈在手裏一亮一滅，沒有任何新短信提示。
“真是……！”綱吉猛地負氣似地把手機狠狠揣回兜裏，自己都這樣了這死小鬼也不給個臺階下！不過是去他不喜歡的人的家裏吃了頓飯他到底是要鬧別扭到幾時？！實在是太過分了！青春期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