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了話,天氣、時事或者社會現狀,不太疏離又輕松有趣,根本不會冷場,讓綱吉很快地輕松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六道骸一個人坐在後車座一點要插話的意思都沒有。相比前面的熱鬧談話後面除了時不時傳來的游戲聲音就全然一片安靜,害綱吉不自覺地時不時看看後車鏡,只看到到六道骸低頭玩着上次生日自己送給他的手機。

說來也奇怪,平時每月都給了六道骸不少零花錢,但從來沒看他自己給自己添過什麽東西,要不是自己在生日時想起送他一個新手機,他不知道還能繼續把那部用了好幾年的手機再用多久?

等等!難道說,他把錢用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突然思考到這個問題,不小心開啓家長模式的綱吉越想越擔心,對山本的談話也變成了寥寥草草的随口應承,山本很敏銳地發現了他的走神,相當貼心地也不再開口。車裏維持着只有手機的媒體聲一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

位于郊外的小教堂。

這裏即使不用什麽工具幫忙也很涼快,涼快得都跟外面成了兩個世界,大概得歸功于是從通往教堂的小徑開始就多得讓人贊嘆的綠色。兩側的樹木交錯糾纏,在頭頂形成了穹頂般的綠蔭,就算正午這麽濃烈的陽光也無法穿透,綱吉一邊走一邊擡頭往上看,縫隙裏洩露的陽光随着自己的步伐移動間斷地閃着耀眼的金色。

突然手臂被人拉了一下。

“你在看什麽?”旁邊的六道骸問,語音裏隐含着調笑,“要撞上去了。”

綱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偏離了小徑,差點就要碰到路邊的植物栅欄,他不好意思說是頭頂陽光和樹葉的景色太漂亮才忘記看路,只略不自在地道了聲謝。

“你看,馬上到了。”

六道骸的話引開了他的注意力,他将目光放到遠處,教堂的輪廓已在重重疊疊的綠色中顯現出來,被白色的花束和綢帶裝飾着,昭示着今日與往時的不同。

走進教堂時,裏面已坐了不少人。綱吉竟然看到了持田也在其中,對方沒有注意到他,由于最近的緊張關系綱吉也沒有想要上去打招呼的意思,便跟着另外兩人找了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來。盡管婚禮還沒有開始,但大概教堂本身就有一種不同于其他場所的特殊氣質,能使得人迅速心情冷靜下來,甚至産生更高于此的情緒,所以除了偶爾交頭接耳的低語聲,教堂裏的人只是靜靜等待着。

唯一顯得焦慮的可能是站在神臺前的新郎了吧。

穿着三件式的黑色西裝,像是不适應這樣正式的着裝微妙地流露出一絲不自在的感覺。留着精神的短發,五官與其說長得好看不如說長得柔和,看起來很親切。總體上看來給人以率直的印象,并會萌生出“果然是小學教師”的感慨。

對于他,綱吉是完全陌生的。說得失禮一點,他連這個人的名字都沒記全,只能勉強想起他姓稻村。之前京子和了平與自己的交流裏從未出現過這個人,而現在這個猶如空降的新郎讓自以為是他們朋友的綱吉感到了點被排斥在外。

不過,也許對于京子和了平來說,這個新郎的出現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吧。真不知道用這種說得上倉促的效率來定下終生大事對京子會有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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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的表情很是遺憾啊。”六道骸輕飄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為何總讓人有種他心情不錯的感覺。

遺憾?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恐怕是遺憾的吧,但成年人的這個自己并沒有更深一步的情緒,綱吉笑着低聲回道,“是有一點。”

揚揚眉,六道骸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那麽為了這場神聖的婚姻順利舉行,一會兒神父問到在場是否有人反對時你可要忍住。”

這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緊張的新郎變得更緊張了。

知道婚禮立刻要開始的綱吉恢複了正襟危坐的姿勢,然後整個教堂回蕩起了那首耳熟能詳的婚禮進行曲。

京子是由了平交由新郎手上的,窗外燦爛的日光從彩繪玻璃投下來,灑在她白色的婚紗上,交織出美麗的顏色。綱吉的視線一直緊緊跟随着她,所以他幾乎能看清她的耳墜閃爍的銀色光芒,襯得她的臉白皙皎潔,猶如陶瓷一樣。

當然,當神父說出,“在婚約即将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時,綱吉沒有站起來。已經不記得眼前這個身穿婚紗的女人和曾經自己幻想過的是不是一樣,他的目光裏充滿着出自朋友的純粹祝福。

但是內心深處,有種要和什麽徹底告別了的模糊預感。

是在某個時候以為對自己非常重要,但一定會在歲月中漸漸失去了形狀,變得可有可無,最後徹底消失的東西。

再激烈的感情都會變成年長後回憶時的笑談,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成長中必不可少的過程。

等到新郎新娘互相做出不離不棄的承諾後,神父手撫聖經,朗聲說,“請雙方交換戒指……現在,我宣布,戒指将代表他們發出的誓言的約束,在場的衆人都将見證他們長久伴侶的開始。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衆人在這甜蜜的場景中鼓掌,用熱烈的方式遞送各自的祝福。接着新郎攜着新娘緩步走出教堂,準備送他們去度蜜月的汽車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親朋好友們也起立跟随,直到教堂門口第一階階處,京子站定,背對着衆人。

女性們忽然熱鬧起來,各自玩笑般推搡着擁上前去。本來走在前面的綱吉不知被哪位帶着濃郁香氣的女士沖撞了一下,稍稍往斜前方踏了一步,他低下頭找落腳的地方,眼前就從天而降一個白色的物體,在認清那是什麽之前,雙手就已然反射性地接住。

周圍還此起彼伏地問着“哎哎哎在哪兒呢?”“誰接住了?”,綱吉定睛一看,剛才還捧在京子手上的新娘花球,正被自己握着。

TBC

這人總有讓他膽戰心驚的能力,光是周身的氣場都可以硬生生壓過綱吉一頭。有了家光全權授予的‘對綱吉教育’,更不要說為什麽學院裏的老師們都那麽聽他的話,綱吉整個有種‘我已落入敵手’的癫狂錯覺。

即使在最初開始并不熟的時候,為了矯正綱吉那種賴床不起的習慣,初春料峭的溫度也可以直接拎了一桶涼水扯開被子往裏一潑,睡成死人也能折騰起來了。

卻偏偏能從那居高臨下的眼神裏看得出來,光只是抱怨的話會遇到更為可怕的事情。除了做到他所期望的标準,別無他法。

不過也多虧了裏包恩,在人際交往方面,在學習能力方面,在身體體能方面,澤田綱吉都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也不是啦……”綱吉露出了個意味複雜的笑容,“我沒有排斥他。”

這是實話,裏包恩對自己所做的也許激烈了點,但是非常有效,對自己的人生有很确實的幫助。不管他的動機是什麽,自己從他身上獲益良多。

一點也不愧于他所自稱的‘家庭教師’。

和以往一樣,不管有多少抱怨,綱吉依然只能選擇聽從,副部長的交接比之前課長的交接要麻煩許多,而且也比綱吉想象中多了許多。他甚至沒忍住提出問題,既然連大到市場洽談,小到主持部門會議這種事部長都不會出面,部長到底做什麽的?

“唔……管理我們和确定方針?”

連會都不開他管理個屁。

對着綱吉簡直要擺上臉的反駁,尤尼噗嗤一聲笑了,“那麽這麽說吧,部長管理副部長,副部長管理下面的人。”

啊啊啊啊混蛋聽起來好輕松的樣子嘤!

因為這樣的原因,尤尼和綱吉的交接日程整整排了半個多月。

綱吉小心地問過她關于雲雀部長對自己就職難道沒有意見?尤尼略吃驚他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誠懇地回答,“雲雀部長說,有意思。”

……有意思,是什麽意思?

這個評語太內涵了……

和綱吉相反,尤尼的情緒一直很好,她似乎不是很奇怪為何接任自己工作的是綱吉,只是認認真真地帶着綱吉熟悉工作流程。

不過她的氣質慢慢地在變化,不是很明顯,但綱吉也敏銳地發現了。盡管還沒有正式離職,她所穿的依然是幹練的職業裝,可不再塗指甲油,穿的鞋也從高跟鞋變成了平底鞋,身上的飾品消失不見,這些都讓她看起來變得十分樸素。

若要綱吉來形容的話,像是蛻變。

公司同事對她的離職也有不少猜測,從得罪了上層領導到回家繼承家業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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