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是其他人,是六道骸。

是與自己朝夕相處快要六年的人,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和自己一起生活過這麽久。是這個自己一直看顧着,在許多時候也被他看顧的人。從他還是個如精致人偶的小孩開始,一步步看着他怎樣變成如此俊秀的少年。

綱吉不得不承認,就算六道骸對自己做出了這麽過分的事,他也無法真的不管這個家夥。

隔了半晌,他板着臉硬|起聲問,“你是故意的吧?”

側躺着的身體顫了一下。

嘆了口氣,在這個方面綱吉還真比較清楚這個人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尋死。活脫脫一出苦肉計啊,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心軟。

好吧,還挺成功的。

“骸。”他嘆息般地喊着六道骸的名字,充滿了無奈。這種從小到大的縱容模式,他自己毫無辦法,“你要知道,這次你錯得多離譜。”

六道骸悶聲回道,“我只是讓我們兩個人都很舒服。”

“那種事是你該對我做的嗎?我們倆都是男的。而且我還是你的監護人,如果按照法律上的關系,你應該叫我一聲爸爸。”

一下坐了起來,六道骸直直地看着綱吉,眼睛亮得吓人,“可我從沒把你當成爸爸!”

畢竟是體力流失得太厲害,高聲說完這句話,六道骸便很難受似地皺起眉,呼吸急促了起來。

沒有立刻反駁,綱吉只是靜靜回看着他,好一會兒才說,“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爸爸。我并不是你解決欲|望的對象。”

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六道骸喘了兩口氣,“我不是為了解決欲|望才上的你,你不懂麽?我是因為你而起的欲|望。”

話已經說到這麽赤|裸裸了,綱吉不接話,但六道骸一直追問,“為什麽我不能對你有欲|望?這是錯的嗎?我喜歡你也是錯的嗎?”

他的語調那麽堅持,又這麽固執,極快的語速顯得咄咄逼人。可綱吉沉默着,他不知該如何和六道骸說清楚。末了,他只是輕輕地把重點換成了另外一個地方,“沒有經過對方同意而**,這是犯法的。而且這種事會對對方造成的傷害和侮辱,你有沒有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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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我怎麽做?如果不是那件事,就算知道了我的想法。你是不是也只會告訴我這是不對的,然後笑着離我越來越遠?我想要你,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了。”

由于長時間的饑渴,六道骸陣陣發懵的大腦對情緒的控制能力直線下降,換做平時他很難想象自己還有這麽失控的時候。他應該面帶微笑然後把事情解決得很好,也許有其他的途徑可以把現在的情況圓滿處理,只要他再好好想一想。不必和綱吉鬧得這麽崩,欺哄隐瞞,逐步侵蝕,漸漸引導,到最後總能搞定。他很擅長這種事,一直以來也是這麽做的,而且相當成功。

可現在六道骸不想這麽做,他累得發慌,好像頓時所有執着的都沒了意義,“你說過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你說過要原諒我所做錯的事。你說過的。”

這些話确确實實從綱吉的嘴裏說出去過,這讓他有點語塞。他看着低着頭的六道骸,額發遮着眼,抿起唇,這讓這個少年看起來就像個沮喪的小孩子。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六道骸便低聲又開口了,“你不知道。”

與其說是傾訴,不如說是自言自語的語氣,“你不知道澤田綱吉對六道骸來說意味着什麽。我曾經只是個空殼,這世界對我而言并無絲毫美麗之處可言,所以就算立刻死去也不會覺得遺憾。”

他的聲音漸漸輕了下來,裏面有一種深刻的漠然,可是這漠然讓綱吉屏氣凝神,他是首次聽到六道骸說起過去,說起12歲之前的想法和感覺。

從人間地獄裏殘留下來的孩子,注定擁有乖僻的人格。

“是你将這個世界的色彩傾倒了進來,無論是常識還是感情,我身上的這些都是依附于你而存在。我為什麽不能喜歡給予我這些的你?我怎麽可能會不喜歡給予我這些的你?”

六道骸終于擡起頭讓綱吉看到了他的表情,其中那雙眼瞬間就奪取了綱吉的心神。

幽深執着,令人心痛。

他不敢直視卻又無法移開眼睛,只覺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在這疼痛中塌陷下去。

算了,算了……

我真是親媽啊的TBC

【這是與文無關的采訪時間——關于食物】

AN:既然現在倫敦奧運會剛剛閉幕式。我們幹脆就來談談對于英國食物的印象吧?

綱吉:【思考】“無論怎樣的食材,都有信心把它做得讓人毫無食欲”這樣的感覺……說不定這也是一種很了不起的天賦吧……

六道骸:【聳肩】把吃進去的做得和拉出來的一樣。

AN:二口二.|||||||||||

36.遺留問題其三

直到最後,綱吉也無法給六道骸任何準确的回應。

他起先以為只是年少不懂事的任意妄為,然而所得到的解釋居然是如此深沉的感情。這感情并非膚淺,反而是深深紮根于對方身上的存在。

可總覺得更傷腦筋了。

看着安靜|坐在椅子上輸液的六道骸,綱吉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這孩子的身體倒沒什麽可擔心的,過于虛弱,營養失調和輕微脫水。打完點滴好好休息一天就沒關系了。

問題是,要怎麽給六道骸定位。

再完全退回到以前那樣大抵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再怎麽說他們都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加上六道骸把話都攤開了說。他要對傷害了自己的孩子發脾氣嗎?可指責的話被那些驚人的發言莫名抵在喉嚨,難以說出來。

最重要的是,看着這個加害者慘白着一張臉,綱吉到底不忍心再說不留情面的話。但要把六道骸當成一個“可以交往的對象”來看,他又覺得荒謬絕倫。

無可退,不能進。唯一貌似可行的方法就是拖了。拖到六道骸大學後離家一段時間,說不定對他們兩個而言都将是松口氣的轉折點。

暗自嘆了口氣,綱吉囑咐六道骸乖乖聽話,自己便先回酒店把房給退了。家裏需要做個大掃除,但現在也沒足夠的時間,綱吉就只大概收拾了一下,又拎着熱粥回到醫院陪着六道骸打點滴。因為六道骸右手插着針管不能動,左手又無力,只能綱吉喂他。

兩人都不說話,綱吉小心地用勺子挖着碗邊比較涼的粥,不放心地吹了吹再喂到六道骸的嘴邊。這個時候的六道骸溫順得像個綿羊,一言不發地一口一口吞着。綱吉都要有種錯覺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這個孩子來到自己面前,異常單薄,神情冰冷帶着固執,卻沉默又聽話。

恍如隔世,他的心裏疏忽升起了一股近乎憂郁的情緒。

由于胃空了太久,一次也不能給他吃太多,那樣反而會讓胃部負擔太大。所以綱吉喂完了一碗便放了勺子,六道骸靜靜地看着他,嘴邊還有一點粥的湯水。

綱吉默默地把一次性盒子收拾好,扯出紙巾幫他擦幹淨。然後終于接到了裏包恩的審問電話,綱吉解釋是家裏的小孩出了事故,十萬火急。

“因為私事耽誤工作,我想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不帶喜怒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讓綱吉硬是打了個寒戰。他正想再解釋幾句,對方已經挂了電話。聽着嘟嘟嘟的忙音,綱吉滿臉黑線,在再打過去挨罵和拖一天挨揍之間搖擺許久還是選擇能拖則拖。

輸了兩個小時液後,人就想上廁所,畢竟這麽幾大瓶水直接注入進去不是開玩笑的。第一次上廁所的時候六道骸連說都沒說一聲就自己站起來,左手提高瓶子就走,結果回來後沒一會兒綱吉就看到他的手背腫了,急忙叫來護士。

“漏針了。”護士熟練地将針頭拔|出來,重新紮了進去叮囑道,“別亂動,不然還得紮一次。”

綱吉點頭稱是,六道骸沒反應,好像這只手不是他的一樣。不一會兒他又站起身,還是很自然地自己去提吊瓶,卻被綱吉接過。

六道骸卻站着不動了。

“……走吧。”微妙的沉默後,綱吉先出聲。六道骸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

綱吉跟到廁所站在便池前面,六道骸靠着左手笨拙地完成了動作,但是在扣褲子的扣子時遇到了小問題。努力了幾次無果,六道骸低下頭,右手也伸了過去。

“你的手不好使力,我來吧。”按住他的右手,綱吉轉回頭把吊瓶挂在便池上方專用的挂鈎上,垂着眸沒去看六道骸,很快幫他整理好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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