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臺上兩大包剛從超市掃蕩回來的食物。這個時節的蘋果正是成熟之時,健康的色澤讓就連對水果興趣缺缺的他都忍不住買了幾個回來。
叮鈴——
六道骸手上拿着個蘋果正洗着,很少有機會響起的門鈴突兀地貫穿了空間,響了一聲後就沉寂了。手按上水龍頭的開關,他皺眉往門的方向看了看。
按錯了?
可當他這麽想的時候,門鈴又響了一聲。
這種不急不緩的感覺莫名地讓人不爽,六道骸扯過一張廚房紙巾擦幹手,然後咬了一口蘋果。
叮鈴——
和清脆的咬斷聲同時響起。
六道骸咀嚼了幾次咽了下去,芬芳的果香和汁水在味蕾上綻放,然後順手把蘋果放在了廚臺旁,往門口走去。
來者自然不可能是綱吉,這個房子的鑰匙他們兩人各有一套,犯不上按門鈴。六道骸從貓眼裏望過去,目光驀地一頓,這個人非常出乎他的意料。
而就像知道他在通過貓眼觀察自己,對方不躲不閃地将視線對了上來。
六道骸挑挑眉,把門打開了,還算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下午好。”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視線始終漫不經心地掃在他身上。由于自己的個頭比對方矮,六道骸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不喜歡仰視這個人的感覺。
對這個叫做裏包恩的人,六道骸總是有微妙的排斥。不說他和綱吉朝夕相處的大學生活,光是每天晚上送綱吉回家這一條,都足以讓六道骸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觊觎的冒犯感覺。
“綱吉去參加晚宴了,我想助理先生不至于不知道吧?”剛剛已經收到綱吉短信的六道骸笑着問,言下之意你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哦……”裏包恩的眼裏流過一絲暗色,但仍漫不經心地把手裏的東西遞了出去,“我只是幫他送個東西。”
Advertisement
遞過來的看樣子是一套西服。這明顯是綱吉今天出門穿的,到底是什麽規格的晚宴會要專門換一套衣服?
“辛苦了,還要麻煩助理先生專門跑一趟。”六道骸擋在門口完全沒有要讓人入內的意思,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能給自己帶來壓迫感的家夥多說一句話,“那麽,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
“別太過分。”
忽如其來的四個字,讓六道骸怔愣了一下。顯然這個人不是在說自己的态度……
六道骸看到裏包恩淡淡地睨着自己,他忽然明白了如同自己和這個人不對付,這個人也根本不接受自己。那感覺相比敵意來說,更像是……厭惡。
別太過分。
六道骸還在考量這句話的真意是不是如自己所猜想的,裏包恩扶着帽子偏了偏頭,“在他身上我花費了多少精力不是你這種顱腔裏有空地的家夥能理解的,如果你讓我覺得你會毀了他,我會親手幫你澆上水泥然後送去馬尼亞納海溝。”
其中的“他”是誰,兩人不言而喻。
裏包恩的語氣其實很輕描淡寫,連聲調都是從頭到尾的沒有起伏,但包含在其中的認真被陰沉沉地演示成了威脅。
“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六道骸忽而一笑,但這個動作只止于嘴角,眼睛裏是赤|裸裸地挑釁,“這是我和他的事,你沒有插手的立場。”
“你可以試試。”只簡單地回了這麽一句話,但那神情和沒什麽表情的臉成功地讓六道骸相當不舒服了起來。
他把虛假笑容的弧度誇大,“不管你知不知道他和我發生了什麽事,但連當事人都默許我了,你……”
“啪嗒”
因為牆的震顫,鞋櫃上的東西被波及到而落了下去。六道骸的背緊緊擠在牆壁上,衣領被揪住而喉嚨被橫過的手肘壓得密不透風。
他絲毫不懷疑若這手肘的力度再往前進一點,自己就可以這樣活活地被掐死。
“好了,小鬼。你一無所知的嘴臉讓我覺得非常可笑。我不知道被中意的人用對待孩子的态度來縱容有什麽可炫耀的。”
在極近處盯着自己的眸,形狀修長而且鋒利,是純粹的黑。其中所包含的與其說是怒意不如說是殺意。
六道骸掙紮了一下,但被制得死死的,剛剛想反駁幾句,準确抵在喉頭的手肘一個用力,他就只能痛苦地咳了幾聲。
用力之間六道骸眼睛都發紅了,出了那個地方以來,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制得動彈不得。
“我給那家夥當過四年的家庭教師。那家夥的成長中的每個細節,都是我的引導和見證。可明明是我的學生,卻天真又遲鈍,呆得讓人火大。聽着,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對這種幼稚的變|态游戲樂在其中,但如果因此把我的學生拖下水……相信我,你不會想這樣的。”
領口被松開了,但那種壓迫喉嚨的感覺好像還在,六道骸捂住自己的喉嚨大聲咳嗽,但這并不影響裏包恩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墜入他的耳裏。
“你我都不想把時間花在對方身上,所以我盡量長話短說。孩子,收斂點,這對你沒有壞處。”
六道骸咬着牙平複呼吸,一言不發地看着裏包恩理了理因剛才的動作而起了皺褶的袖口,就好像自己是個垃|圾一樣地看也不再看一眼地就轉身離開。
……可惡……
隔了許久,他才一拳錘在身後的牆壁,一種不甘心被壓制了的情緒讓他非常懊惱。然而這個混|蛋說的話,他不得不承認有一部分是對的。
就算綱吉不追究自己,那也不代表他接受了自己。六道骸很清楚自己在綱吉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因這個重要性,他才敢做出那天這樣的事。
卑鄙麽?是的。
可為了得到自己在這世上最渴求之物,做什麽都不會覺得悔恨和羞恥。一想到這裏,六道骸湧起了一股幸福而悲哀的感覺。
他可以用欺騙強迫說服誘|惑這些手段來讓綱吉就範,可他沒有辦法讓綱吉真正意義上的愛上自己。歸根結底,他們兩站的位置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
深深吸了口氣,六道骸彎下腰撿起落在遞上的衣服,把鞋櫃上掉落的外賣薄扔回原處。一只手粗|魯地關上門,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狠狠盯着關上的門,好像還在面對剛才那個男人,“我才沒有……”
我才沒有想要毀掉他。
這件事只是自己和綱吉的事而已。即使讓綱吉困擾,糾結,六道骸也不認為自己的喜歡會對綱吉造成“毀掉”這麽嚴重程度的事。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在聳人聽聞!住在一個宿舍四年又怎麽樣?他和綱吉一起生活快要六年了!而且還有了比和誰都親密的關系。
他有什麽資格把綱吉當做自己所有物一樣地對自己警告?!
耿耿于懷的六道骸等到淩晨1點才等到綱吉回來,對方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不過神智很清晰。
“骸你怎麽還不睡?請假到今天就截止吧?”綱吉在玄關站定,不認同地對一聽到門鑰匙響動就過來給自己開門的六道骸說,“我有發短信說讓你早點睡。”
是這樣,對待孩子的态度。
六道骸不說話,單只沉默地凝視着綱吉,看得綱吉都不自在了。
“如果那天真的傷你很重,我道歉。”
綱吉聞言屏住了呼吸,他不可思議地望着六道骸,雖然對方垂着眸不肯讓視線和自己相撞。這讓他實在太驚訝了,這個孩子在對自己道歉?!
“但我不後悔。”六道骸依然保持視線朝下,卻準确地用手背極輕極快地滑過綱吉的面頰,“而且,我也不會毀掉你。”
說完,便不管綱吉的反應,回過身走了。
綱吉自個兒伫在玄關許久也不知道六道骸是受了什麽刺|激,之前他的想法明顯那麽偏激,現在竟然會有這種稍稍有些妥協意思的表示?
不過他說的“毀掉”是什麽意思?
綱吉想不明白。
但三天後發生的事,卻讓他在近乎恐懼的震驚中多多少少能意識到六道骸的事情對自己所能造成的糟糕影響了。
【這是正經的問答時間】
AN:那個,關于許多人說你……咳咳、您如此犀利,怎樣看出綱吉是被男人上而不是和一個熱情的小野貓共度良宵呢?
裏包恩:【冷笑】不管男女,被上和上人這種區別光是從身上的痕跡都可以看出來了。他身上只有淤青,連一點抓痕都沒有。
AN:……聽起來您很有經驗啊……
裏包恩:哦?我有允許你打聽我的隐私嗎?
AN:二口二.!對、對不起TAT.!
↑哼,氣場再強大你也只是個炮灰【喂!這種傲嬌的口吻是怎麽回事】
一切開始得沒有征兆,包括綱吉在內全公司都在全心投入自己的工作。所有人工作